╭*||▂▂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 书名:风仪军心梦初醒 作者:最痛的孤傲 文案 那年,她摸着爸爸的肩章说:我要成为风家唯一的女军人。 后来,因为种种事情,她离自己的军旅梦渐行渐远,但梦依旧萦绕心间。 梦想就像弹簧,被压制得越紧,越是要爆发。 不做依靠家庭的菟丝草,不走妈妈安排的教师路。 离家参军,靠着自己的实力,一步步从新兵菜鸟一跃成为战魂精英。 顺着自己的心意,一路上磕磕绊绊。 就算与死亡作伴,好在还收获了亘古不变的友情和爱情。 内容标签:甜文 情有独钟 制服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风仪莎,越霖 ┃ 配角:季璃,段蓉,方晓晓,郑谨言,梁冰 ┃ 其它:军旅 ==================   ☆、1.梦想迫近   转眼又到一年一度的毕业季,送掉了三届老生,风仪莎今年终于走上了被欢送的老生行列。炎炎的夏日,因为蝉鸣的聒噪和骄阳的烘烤,整个人就蔫蔫的,什么劲儿都提不起来。   “仪莎,毕业后打算去那里高就啊?家境这么好,肯定家里都帮你安排好了吧。”室友张瑶踢着路边的石子,心里有些羡慕风仪莎。   风仪莎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四年同寝,你还不知道我想去哪儿嘛?就算家里安排得再好,也打消不了我的念头啊。”   “哎,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有这么个背景,指不定怎么乐呢?”张瑶撇了撇嘴,要不是自己了解风仪莎,一定会觉得她丫的就是炫富的浑球。   “得了吧,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呢。我妈那边就是一个大难关,爷爷奶奶肯定也不会同意。”风仪莎扶着额头,感觉心乱如麻。   “我还不了解你啊,就算他们阻拦,你也不会死了那条心。”张瑶勾了下风仪莎的脖子,笑道:“先别担心这个了,赶紧吃个饭准备答辩吧,灭绝师太的威力是相当强大的,以前的学姐学长死在她手上的不计其数啊。”   对于毕业答辩风仪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对她来说,不喜欢的学校,不喜欢的专业,熬了整整四年,无非就是让家人放松警惕罢了。背包里的申请表,才是她对惦念的东西。   “哎,我说仪莎,看不出来啊,能把灭绝师太顶到没话讲,你可是我们师大的第一人啊,小女子佩服佩服。”夏玲本来被灭绝师太逼问地死的心都有了,结果看风仪莎上场和灭绝师太争锋相对,唇枪舌战,这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太爽了,原本抑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张瑶抱着这八喜,狠狠地掘了一口塞进风仪莎嘴里。“班长说明天来个毕业前最后的聚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啊?”   “明天没空,去体检。”风仪莎脸思考的时间都没浪费,直接回绝了。   “不会是征兵体检吧,你要不要这么迅速啊?真下狠心了?”夏玲原先就以为她说说罢了,没想到这厮竟真来劲儿了,有安逸生活不要,非得去自毁皮肤,“女人啊女人,你为何这么跟自己过不去。”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这句话最近好像很流行的样子,风仪莎倒会活学活用。   从申请到初审到体检,一直以来,风仪莎倒是捂得挺严实的,直到入伍通知书来的那一天,整个风家差点闹开锅。   “风仪莎,我跟你说,你要是今天敢跟我说你铁了心要去参军,你就这辈子呆在部队里,不要回来了。”风仪莎记不清这是黎暖玉砸了第几个杯子了,她早就知道妈妈一定会勃然大怒,只是这一幕真是发生的时候,好像和想象的感受大相径庭。   张丽华想上前劝劝她们的,却被风正一把拦住:“老太婆啊,你就别去掺和了,让阿玉自己处理吧,最好就是让仪莎死了这条心。”   “妈妈,你一定要这样逼我嘛?一直以来,我都按照你的安排在走。我当年明明志愿填的军校,你给我改成师范,好,我接受了。四年以来,我一直走着你安排的路。可我喜欢部队,喜欢那一身戎装。这个家里爷爷爸爸哥哥,都是军人,我也想和他们站在一个高度上。”风仪莎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一定要阻断她追求梦想的路?   “我话已经说在前面了,要家还是要你的梦想,你自己看着办。”黎暖玉,狠狠地一拍桌子,腾地起身回房。大力的关门声震得风仪莎的耳朵生疼,心也揪着绞痛起来。   “仪莎,你又是何苦呢?你明知道厉扬的事对你妈打击多大,为什么还要在她伤口上撒盐?”张丽华抱着风仪莎,眼泪簌簌地下来。   黎暖玉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轻抚着丈夫和儿子的相片,她的痛要跟谁说?仪莎这孩子脾气就和经书一样倔,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不了。可是她已经失去了丈夫,失去了长子。她是做妈妈的,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仪莎。一直以来她万般阻挠仪莎走向军营,可是谁又知道她折断女儿翅膀的时候,那种无助?   从小,风仪莎坐在爸爸的腿上,摸着他的肩章就立下凌云壮志,“爸爸,我以后要做风家唯一的女军人。”那时爸爸笑得那么张扬,家里所有人都笑称她为“女将军”。她总是耍赖皮,缠着爸爸和哥哥教她枪法,教她格斗……一切都好像在昨天。   可是自从哥哥风厉扬牺牲后,一切都变了,没有人再支撑她这个微薄的梦想,处处阻挠,步步紧逼,甚至不惜一切掐断她的翅膀。   那一晚,风仪莎想了很多,以前的种种在脑海里面飞速地旋转。即使所有人都反对,她还是决定扛起了她日渐强大的愿望。夜深人静的时候,风仪莎拖着自己少的可怜的行李,离开了风家。即使室外温度依旧灼热,她的心空空的,冷得自己心寒。   江柔的工作室还亮着灯,这孩子又在熬夜设计了。风仪莎的突然出现,把江柔惊得灵感全失。“你干嘛啊,大半夜的要吓死人啊?”   “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吧。”风仪莎故意说地很轻松。   可江柔是谁啊?她肚子里的蛔虫,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嘛。“你瞒着你妈报名被发现啦,一顿狠骂吧?我说你也真是,非得触了她的逆鳞。”   “哎,我说你就不能鼓励鼓励我啊,怎么一个个都一副恨不得我呆在这地方,浑浑噩噩过一世。”风仪莎自己倒了杯水,皱着眉头发泄不满。   “好了好了,不说还不行吗?”江柔顺手将图纸往边上一推,趴在桌子上和她聊天。“其实吧,就你这个性,黎阿姨肯定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你在我这儿。”   “猜到又无所谓,这次我真是铁了心了。”风仪莎把纸杯往桌上一拍,表示自己的坚定决心。   “算了吧,改志愿那次,你不也这么说,最后还不是乖乖上了四年师范。”江柔一脸不屑,她的铁了心真是没有可信度。   “别啊,这次不一样。好不容易离我的梦想这么近了,除非我死,不然,爬我都要爬进去。”风仪莎这次真的是铁了心了,连狠话都放出来了。   江柔伸了个懒腰,看见她后面一行李箱四仰八叉地横在过道里,问道:“那你准备在我这儿呆到入伍啊?”   风仪莎谄媚地搂过江柔的脖子,撒娇道:“嗯哼,你不会忍心抛弃我的吧?”   “那你总不能在这呆一辈子吧,赖在外面,你妈能安心?”江柔担心的可不是她住不住的问题,这现在都学会离家出走了,黎阿姨一定又是又急又气。   “哎,再说吧。等她什么时候消气了再说。”风仪莎皱着眉头,一摆手。妈妈现在的心情她已无力顾及了,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退让的。   江柔摇着头叹气,这猴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和她认识十年,要不就是被她带着混在她的“军械库”,要不就是连拖带拽报名各种武术培训班……那也就是刚认识那会儿。后来被送到S市去,断了联系差不多快一年。再后来,就是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就收留她避难,还要当她和黎暖玉之间的和事老。   入营前夕,风仪莎在江柔惋惜的一剪刀下,结束了长发的生涯。不过人家是从事服装设计,让她剪头发真是太为难她了吧。瞅瞅镜子里那狗啃一样的头发,江柔倒是面色淡然,风仪莎是真看不过去了。   “我真是瞎了狗眼相信你了,算了,我去对面进行二次加工。”风仪莎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十分看不过眼,算了,还是给理发店送钱去吧。   当江柔看着风仪莎穿着一身迷彩训练服,别着大红花,登上那辆将载着她离开的大车时,心里百感交集。都说一如军营深似海,没有家庭的庇护,她到底能走多远,谁都说不定。但是那货这么逞强的性格,多少让她有些担心。   黎暖玉最终还是没忍住想再看看风仪莎的念头,只是来晚了一步。她的视线里,就仅存留那一抹远离的车身的残影。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新书,广大读者支持,谢谢   ☆、2.菜鸟入营   从一早上车,都颠簸了大半天了,还没到达营地。车上就有人开始窸窸窣窣地抱怨了。“哎呀,这都大半天了,怎么还没到啊。又饿又热,屁股又痛的,真烦人。”   “这就嫌累了?那你报名参军干什么?在家好好享福不好吗?”方晓晓十分不解地问道,顺手还将自己刚刚藏在袖管里的猪肉脯递过去。“饿了的话就吃点充充电吧,反正我还多着呢。”   说罢,方晓晓从身上各个袋子里挖出各式各样的小零食派给大家,这对于已经饿了把半天的姑娘们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神兵来拯救她们的可怜胃了。   “谢谢啊。”袁熙接过猪肉脯啃起来,然后又说:“我倒想在家享福,我妈非得逼着我来,前段日子我连上个厕所都要申请,生怕我跑了做逃兵。这种感觉,别提多销魂了。”   风仪莎听得苦笑一声,老妈要是能不反对,自己就该偷着笑了。想想自己这四年表面装得若无其事,心里的苦闷去日益加深。“知足吧,全家都反对我参军。”   风仪莎面对不解的袁熙笑了,自己的心思也许很难让人理解。“我叫风仪莎,你们呢?”   “我,方晓晓。”方晓晓往嘴里塞了一口猪肉脯,抹了一下油腻腻的嘴巴回答道。   “我叫袁熙,以后大家都互相扶持吧。”袁熙夸张地哀嚎道。   S军区的新兵训练营可谓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整个一片荒芜,连点生气的没有。她们一车女兵懒懒散散地从车上下来,面对一身凛然的教官,方晓晓整个显得略high。“艾玛,冷面教官我最喜欢了,要是长得帅点就更佳了。”   风仪莎低声笑着,拽了一下她的衣袖,“你有受虐倾向嘛?”   “严肃点儿,那个女兵,你笑什么?”教官指着风仪莎呵斥道:“从现在起,你们就是军人,是军人就得有军人的样子。看你们这懒懒散散的样子,我对你们,很没有信心。”   这可谓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下马威,对她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来讲,这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倒是起了不小的警戒作用。   “我,是你们这次训练的总教官。你们可以叫我张教官,我手边两个是负责你们的副教官,林教官和孙教官。”张数黑着一张脸,冷声说道“我希望你们在这次新兵训练中,能规范自己。军人以服从命令为本分,我不希望你们有违反命令的行为出现……”   张数洋洋洒洒说了好长一段,在太阳下晒了很久的女兵们,一个个感觉都快昏死过去了,这天气是要给她们无限折磨的节奏啊。终于熬到回宿舍整理内务的时间了,感觉短暂的幸福时光就要来了。   这才只是刚到的第一天啊,刚刚在外面晒了一会儿,袁熙就已经扛不住了。脸上被晒得火辣辣的,她不停地往脸上摸着晒后修复,心情那个低落啊。真搞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就这么想把她扔进部队吃苦?   风仪莎有条不紊地整理着自己的行李,对于吃苦,她已经做好准备了。想想自己终于走上自己的期待已久的道路,心里就止不住激动和憧憬未来的生活。   “袁熙,我说你啊,就应该死跟你妈磕着,打死不交申请表,说不定还能免受苦了,对吧,仪莎?”方晓晓也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了。   “得了吧。对了,我看电视剧里演的,这部队是不是不可以放私人物品啊?”袁熙突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自己带着好几管防晒霜和修复喷雾呢,这是要浪费了的节奏啊。她可惜地看着手里刚刚“宠幸”过的晒后修复喷雾,宝贝儿,不是姐姐狠心不要你,如果我不狠心,那教官就要摧残我了。   风仪莎整个人往床上一坐,笑着说:“劝你还是等会自觉点一起交上去吧。”   “不行不行,看来我得赶紧把好吃的先填点进肚子。”方晓晓赶紧拆包装,开启吃货模式,“大家都来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以后可没牛肉干和鱼干吃了。”   “我说晓晓,你可少吃点,我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上铺坍塌砸死我。”风仪莎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就和她们打成一片了,这才一天,就可以这样开玩笑了。   “你们也别说那么多了,赶紧收拾吧。”杨月无语地看着这帮室友,对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对于这群嬉皮笑脸的室友,要和她们共处一室的感觉,真是让人郁闷。   集合的哨声传来,风仪莎她们急匆匆赶出去,列队集合。孙超看着秒表,点着人数。   “菜鸟入营。”林胜奇拍着孙超的肩膀,轻笑道。   “我们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站军姿,军训的时候都练过吧。”孙超说得一脸云淡风轻,低头看了下表,“站到吃晚饭的时间差不多了,先找找感觉。”   方晓晓想骂娘,这个点最多也就下午四点出头,站到晚饭时间不会腿残嘛?虽然站军姿是入门的基本功,也是为了塑造她们正直挺拔的军人面貌,不过,站这么久真的好嘛?   “报告教官,是不是站的时间太久了?”袁熙问道。   “你是想质疑我的命令嘛?刚刚张教官说得话你没听清楚吗?军人以服从命令为本分,如果你没听清楚的话,大声重复一百遍,让所有听清楚的没听清楚的,都进进脑子。”孙超毫不客气地将袁熙拉出列,指着一个班的女兵,训斥道。“还不开始吗?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军人以服从……”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军人以服从命令本分,军人……”   袁熙眼角含着泪,声嘶力竭地喊着。只要声音一轻,孙超就让她重新开始。喉咙已经沙哑了,还能感觉到口腔里淡淡的血腥气,但是还是任务没完成,她怎么敢停?   “把眼泪给我收起来,记住,作为军人只能流汗流血,绝不流泪。”孙超看着袁熙泪眼汪汪,心下一阵烦躁。   风仪莎内心一阵感慨,原来自己一直向往的军营是这样的。和哥哥描述的不大一样,和自己想象的也大相径庭,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虽然这里有严酷的教官,但是自己终于离梦想近了一步。   虽然已经过了最热的点,但是太阳依旧火辣辣地烤着,这感觉深刻地阐释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伴随着袁熙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本分”,她们的汗水,一滴滴一滴滴滚落,却没人敢擦。孙超双手背着,来回踱着步子。   “累了吧?要不换个花样?马步蹲过没有?”孙超这货尽出些馊主意,你说站军姿都站了一个多钟头了,哪还有力气蹲马步?   “那个女兵,赶紧喊完入列蹲马步。”孙超用手指顶了一下帽檐,这天实在是热得很,训练新兵蛋子真是要点耐性啊。   偏偏蹲马步又不是让人安心地蹲,林胜奇三下两下爬上树,靠着绿叶繁茂的树枝,拿着弹弓瞄准蹲马步的女兵的膝盖。突然有人倒下了,不满地叫道。整个队列里一阵唏嘘,孙超冷声维持着秩序。   风仪莎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迅速捕捉到了林胜奇的身影。下一颗石子飞来的时候,风仪莎轻挪了一下脚步,不着痕迹得避了过去。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林教官咧着嘴笑看这幕“惨剧”,丝毫没有一点同情心的感觉。   “报告教官,请你告诉林教官,树大招风,当心安全。”方晓晓别的不行,就各个感官在爷爷长久训练下变得特别灵敏。   孙超一脸不爽地看了一眼树上的林胜奇,这货就不能找个隐蔽点的位置嘛,这是恨不得昭告天下,他就是那幕后放暗箭的黑手嘛?不过说实话,方晓晓能敏锐地注意到林胜奇,倒是让孙超吃了一惊,看来这个女孩子是根苗子。殊不知,林胜奇眼底也自己看好了一棵。   “赶紧蹲好,才多长时间就熬不住了?”孙超一秒返回原先的态度,督促到。 作者有话要说:     ☆、3.锋芒   这些天的训练对她们来说,真的是极大的考验。都是家里宝贝得要死的女孩子,在教官们的训练下,她们已经不记得自己原先每天早上要抹一大堆保养品了。她们只要是醒着的时候,就是训练,难得的休息对她们来说就是奢侈。一个礼拜解决一双新鞋,对她们来说,再平常不过了,脚底下的水泡长了又破,破了又长,反反复复,最终都结了厚厚一层茧。   方晓晓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问道:“你们说我们以后会分配到那个连啊?”   “现在想这个太早了吧,我只想把最后一段时间的训练熬过去。”袁熙经历了这些磨难反而没了原先的抱怨。   “那个不说话的,你想去哪个连?”方晓晓问道。   杨月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和她们不同,从训练开始到现在就没跟她们说过几次话,但是现在人家都开门见山地问她了,不回毕竟不好。“六连吧。”   “哇哇,听说进六连都是精英,大概我这辈子都没戏了。”袁熙叹了口气,翻身问风仪莎,“仪莎,你想进哪个连?”   “我啊,无所谓啦。我的梦想不在这里。”风仪莎把手垫在脑后,对于何去何从她没有想过,一直以来,她的梦想都是进战魂,但是,毕竟她还需要经历必要的旅程才能达到那个目标。现在问起来,是该好好想想了。   方晓晓一听,来精神了,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弯着腰探下头问风仪莎:“仪莎,你的梦想在哪?”   “战魂。”风仪莎轻吐了两个字。   然后整个宿舍都安静了,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能辨清。她们从来没有想过进战魂,至少,从来没有女兵说过要进战魂。风仪莎这个梦想对她们来说真的太遥远,遥远得连镜花水月都不过如此。   在风仪莎心里,这就是一个梦。如果能实现,那人生就完满了。不能实现,那也没办法。“所以,这现在只是一个梦想,谁知道以后呢。我吧,就希望有一天能够进入战魂,以战魂队员的身份。”   “仪莎,你说得我也想去了啦。”方晓晓自然知道战魂是怎样一个存在,也许因为风仪莎的一腔热血,将她的热情也调动起来了。激情就是要和另一个激情碰撞,才能产生新的火花。   杨月就笑笑,不再插话。在她们热切激动的讨论声中,她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战魂,这个名词太过遥远。人贵在自知,她偏又是一个自我规划特别严格地人,有些事无法企及,就断了念头,省得最后暗自神伤。   她们越讲越兴奋,似乎战魂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一天的训练虽然疲惫,可是此刻脑子异常清明,思维兴奋得似乎能感受到脑细胞欢快地跳跃。她们聊得忘了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跌进梦乡了。   林胜奇相对孙超来说,更善用软刀子。平时看他一副不瘟不火的样子,其实总是不知不觉就给她们下绊子,常常让那帮女兵敢怒而不敢言。   “姑娘们,射击训练咱们也玩过好几次了。这总打死靶多没意思,今天我们打流靶。没意见吧?”林胜奇摸了摸鼻子,问道。   谁敢说有意见?有意见他就会还计划。当然不会,干脆就不要讨骂了,乖乖听他安排最省事。不然思想教育半天,碎碎念一堆,然后还得继续他原先的计划。沉默即默认,还能少挨一些“批斗”。   不过当林胜奇示范的时候,着实吓了她们一跳。原以为只是一般的流靶,却忘记了林胜奇是个爱出幺蛾子的主。看着漫天乱飞的气球,这用来告白倒是气势不错,用来打靶,会不会太为难人了?   枪声骤停,林胜奇示意她们可以开始了。“开始吧,别磨磨唧唧了。”   对于她们来说,打流靶的难度明显比往常大多了。好一些的人十枪能中个六七枪,差一点的,就一两枪。风仪莎排在后面矫着枪,试瞄,测风速。   林胜奇记了几个成绩比较好的女兵的名字,不耐烦地挥手:“换换,下一组。”   方晓晓紧张地瞄着气球,她打枪从来都是靠手感。而风仪莎却显得轻松得多越紧张越容易失误,所以她尽量放空了自己。   林胜奇将士兵送来的成绩,看了一眼,喃喃道:“杨月命中8枪,袁熙6枪,方晓晓……10枪,风仪莎……10枪。”   报到后面完全就是不敢相信,虽然他一直很看好风仪莎,而且她和方晓晓的成绩也比较靠前,但是综合成绩一向都是杨月要稍高一筹,没想到她们竟像黑马一样杀出重围了。   “下一组。”林胜奇花了整整一分钟沉淀自己的情绪。   这一场,风仪莎和方晓晓锋芒毕露。此后,风仪莎总能感受到杨月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不能说带有恶意吧,但总感觉有些瘆的慌。   杨月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不甘心吗?她怎么可能甘心,她从来都是身边人的榜样人物,怎么可以输给风仪莎?要她自甘落后,这不可能,她办不到。   一切还是按着原来的训练流程,但最后的新兵训练结束的日程越渐逼近。所有人都开足了马力,甚至还为了能分配进好一点的连队,趁休息时间给自己加餐。   “仪莎,你说这平衡木跟我有仇呢吧,怎么一上这儿,就晕的很?整个速度就被拉下来了。”袁熙霸气地一下翻上平衡木,哀叹道。   “还好吧,你多走走就会好了,你吧,就是心理作用,摔过一次了就恐惧了?”风仪莎站上平衡木给她示范,“不要看下面,不要有杂念和恐惧,从前的一切都不作数,现在只要把你的注意力集中在脚尖。”   袁熙按着风仪莎说的,虽然心里还是感觉怕怕的,但还是一遍一遍试着。要战胜心理恐惧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然怎么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种条件反射,自己还真是难以控制。   “不要急,慢慢来。”方晓晓刚攀爬回来,就看见袁熙抹着汗,走平衡木。   “我自己可以练的,你们继续你们自己的进程。”袁熙一挥手,让进行自己的训练。为了她浪费了自己时间可不好,毕竟考核在即,为了帮助她,而耽误自己可不好。   袁熙因为付出了很多,一次次想放弃,却又一次次坚持了下来。在紧锣密鼓的训练中,好像渐渐的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感情。前不久她还会抱怨多么辛苦,多么想回家,但是现在,慢慢的她为自己是一名军人而自豪,也是这种由心而发的自豪感,促进她飞快的进步。   用方晓晓的话来说,风仪莎是为了枪而生的。而风仪莎则是笑笑,从小到大,她就泡在各种枪械中,缠着爸爸和哥哥教她。对枪的敏锐性也许是天生的,但她的努力和爱好起了更大的作用。所以说世人只看得到结果妄下定义,却不曾见过背后的努力和汗水。   如期而至的最终考核,对她们来说都是一个挑战。女兵侦查六连几乎是所有女兵们梦想的地方,为了能进六连,所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我好紧张,怎么办?她们都好厉害的样子。”袁熙抓着风仪莎的袖子,紧张地都抓疼了她的手臂。   风仪莎安抚着紧张的袁熙,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打着鼓。这次的考核决定了她们能不能进一个优秀的连队,况且新兵连厉害的人物比比皆是,并不是非她不可。   方晓晓抓着她们的手,给以一个暖心的微笑。“放心吧,我们比谁差吗?那么努力地付出,是该到了收获的日子了。”   难得方晓晓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风仪莎和袁熙相视一笑,握着粉拳轻捶方晓晓的脑袋。随即,爽朗的笑声盈溢在半空,随着暖风渐行渐止。 作者有话要说:     ☆、4.众怒难犯   “最后的考核我想你们应该明白了,穿过这座山,八个小时内达到终点。过不了的,后果我就不多说了,自己明白。”孙超早早地将她们集合起来,这次考核对她们来说至关重要,孙超的眉头也凝着一股肃杀之气。“每个班都有不同的徽章附有指向地图,认清自己的标志,别到时跑到人家阵营里丢人。”   “我还以为会是野外生存什么的呢?”方晓晓失望地哀嚎道。   “想什么呢?就你们现在这素质,还野外生存?到野外不送死就挺好了。”孙超闻言,忍不住笑了,现在这些个孩子心理都想什么呢?没经过训练,能随随便便去野外生存?那不是生存,那叫送死。“好了,现在校对时间,早晨六点二十三分,准备出发。”   “向左转,跑步走。”   仅有地图一角的她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山里乱窜。之前是她们想得太天真了,这根本就是一个迷宫嘛。巴掌大的地图对她们来说,作用好像也只有巴掌大。   “哎,快看,那好像是我们的徽章。”袁熙兴奋地指着树梢上悬挂着的金属,高声叫道。   风仪莎一个飞身就顺着树干攀爬上去,干涩的树皮磨得手掌沙沙的疼,但当地图拿到手的时候,什么疼痛都是浮云。“看,我拿到了。”然后一兴奋,转身踩空,从三米多高的树上,直挺挺地摔下来。   方晓晓看着一动不动的风仪莎,担心她是不是摔坏了。“没事吧?倒是吱一声啊。”   “地图拿到了,哈哈。”风仪莎突然举着钉在地图上的徽章,咧着嘴大笑。   方晓晓一拍风仪莎的脑瓜子,怒吼一声:“我还以为你摔残了呢?浪费我的眼泪。”   风仪莎翻身起来,怎么可能没受伤?背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一切都能熬住。她将两张地图拼在一起,研究着下一个目标点的方向   袁熙什么都不是特别出色,但是她方向感好啊。用她自己的话来说,作为一个学地理的人,搞不定这些地图,我的导师都不好意思说认识我。有了袁熙的带路,一切顺利多了,手里一个个徽章,一张张地图,对她们来说,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了。   “不是地图指明,最后一个徽章在这里的嘛?都快挖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方晓晓有些泄气。这大家都找了好些遍了,别说是徽章了,连个金属影子都没看见。   “那就掘地吧,看看附近哪里泥土像被刚翻过的。”风仪莎一屁股坐在树下,穿梭了五个小时,早就累得像狗一样了。背后的伤痕被咸湿的汗水滑过,那滋味,别提多销魂了。   “有道理,大家动起来。”袁熙一拍手,风仪莎分析得对啊,谁说徽章一定藏在肉眼能看见的地方的,树上也藏过了,山洞也扔过了,藏在地下也不无可能嘛。这都到最后关头了,那些个无良教官一定又出幺蛾子了。   杨月几乎没有参与过她们之间的讨论,自从那次射击之后,她觉得她跟同宿的三个人之间的鸿沟更深了,自己的自尊心好像被践踏了一样。当她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金属色泽的时候,短暂的思想挣扎,理智还是没有战胜利益。她对于上次的失利,她还是耿耿于怀。这一次无论如何,她要做那个最先成功的人。   “有没有啊?”   “没找到。”   众人纷纷摇头,但这不科学,这里除了树就是遍地的土。   “登高望远嘛,要不我再爬一次树,看看。”风仪莎挑了一棵最高的树,边爬便嘱咐道:“你们再找找看。”   所有人继续埋头进行扫荡式搜查,谁都没有注意的杨月没有声息地消失,连带着原本摊在地上研究的其他地图碎片一起不见了踪影。杨月心里是忐忑的,或许以前她很不齿这样的行为,可当执行者是她自己时,一切变得理直气壮。   “哎,这边有个被挖过的痕迹。看上去像没挖多久。”方晓晓尖叫一声。   “我们的地图不见了。”另一个声音立刻穿入所有人的耳朵。   “杨月也不在,一定是她。”袁熙扫视了一下整个班,发现除了杨月其他人都在,这样明摆着的事实,真是讽刺啊。   “太过分了。”   “好卑鄙啊她。”   “什么呀,以前看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还小小的崇拜一下她呢,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这种人就不配当兵,为了自己的利益,能把队友抛弃在这里。”   一个班的女兵都炸开了锅,大家七嘴八舌地抱怨着、哀叹着、诅咒着、大骂着,没有地图她们要怎么走出这里?   “好了,不要吵了。”风仪莎从树上滑落下来,听着她们胡乱地指责,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袁熙是地理学出身,对土质什么的比较了解。而杨月背着那么大的行囊,走路一定会留下足迹,她们只要按着她留下来的痕迹走,就一定能在规定时间内走出这片山区。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优势的地方,风仪莎她们一个班的人,能走出山林,最大的功劳在于袁熙。对于队友的夸赞,袁熙终于找到了自信。   潺潺的泉水涌过,独木桥横亘在山泉中间。底下虽不是万丈深渊,但是深度也不浅,要是掉下去,估计就是断手断脚的后果,严重点说不定就瘫痪了。   “袁熙,你可以吗?”方晓晓担心地问,毕竟袁熙在平时走平衡木的时候,就存在恐惧心理。   “晓晓,把最后的吗字拿掉。”风仪莎瞪了方晓晓一眼,转头对袁熙说:“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嘛,不要有杂念,你可以的。”   在大家殷切的眼神下,袁熙毅然踏上了独木桥。她能感受到脚下的轻微的晃动,以及自己心跳不规律地加速。她告诉自己,不能乱了心神,这一次一定可以成功。   在风仪莎的鼓励下,大家颤颤巍巍,总算过了这个坎儿。顺着大路的方向望去,就能看见一堵高高的障碍墙,和飞扬的红旗。她们看了眼手表,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嘴角的弧度怎么都收不回去。   “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了,冲啊。”   此刻的她们带着满满的兴奋和激动,朝着最后的一关奔去。奔跑带来的暖湿的风吹拂过这一张张充满笑意的面孔,谁都阻挡不住她们的脚步,迎向胜利的脚步。   两米多的障碍墙对她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这个时刻就是对她们爆发力和弹跳力的考验了。   “不行啊,我真过不去。”哭腔十足的语调,一下把大家的信心击溃。   都坚持到现在了,如果要放弃,早干嘛这么努力?风仪莎纵身翻上障碍墙,把手递下去,“自己上不来的,拉住我的手。”   方晓晓和袁熙看着风仪莎艰难地将队员们一个个拉上去,实在是不忍心她一个人孤军奋战。   孙超和林胜奇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说不感动是假的。其实他们之间最真挚的,不就是这队友之间相互帮助与扶持的情感嘛。   风仪莎抱着脱臼的手臂,疼得直冒冷汗,但是,这一切都结束了,她们顺利通过考核了。风仪莎笑了,所有的汗水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你个卑鄙小人。”袁熙怒气冲冲地冲到杨月面前,狠狠抡了她一拳,杨月一时间竟没有还手之力,鼻间湿热的红色液体滚落。   “袁熙,打得好。”其他女兵们起哄道。袁熙这一拳帮她们出了口恶气。   “干嘛呢?什么样子?”孙超赶紧分开打成一团的两个人。“都给我住手。”   其实当杨月一个人背着巨大的背囊,步履维艰地走过独木桥,翻过障碍墙,最后得到了她一直追求的第一,心里却没有一点畅快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走着,身边连个鼓励自己、安慰自己的人都没有,那种心酸,狠狠地折磨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5.随遇而安   最后分配的时候,因为考核成绩没有达标,风仪莎和方晓晓都没能去她们向往的侦察连——六连。   “仪莎,没进六连,惋惜嘛?”方晓晓其实自己心里挺难过的,按照实力,其实她们可以进六连的。只是最后因为帮了班里的其他队友,拉低了自己的成绩。   风仪莎到感觉无所谓,五连六连其实都一样。“还好吧,五连其实也不差的。难道因为没有进自己理想的地方,就会改变初衷嘛?”   “好像也是啊。我们俩真成难姐难妹了。”方晓晓笑了,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怎么自己钻进牛角尖里了?   “好了,快给我擦药吧,你非得慢慢吞吞的嘛,能不能让我一次痛个够?”风仪莎扯了扯嘴角,背后整片的擦伤依旧疼痛。   方晓晓看了眼手里的药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来给风仪莎擦药的。“嗷嗷。”   当她们被带往五连的时候,她们正在常规训练中。   “报告,我们是新来的。”风仪莎立正敬礼,恭敬地向那两杠一星的男人汇报。   “段蓉。”闫肃暂停了训练,喊道。   “到。”一个绿油油的影子飞速奔来,立正报告。   “带她们去宿舍整顿。”闫肃指着风仪莎和方晓晓,对段蓉说道。   “明白。”段蓉领命。   段蓉带着方晓晓和风仪莎前往宿舍,一路上介绍着她们连的很多规矩和注意事项。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班长,我叫段蓉。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了。”段蓉甜甜地笑着,想想去年自己也是这样被老班长迎接来,岁月还真是把杀猪刀。   “班长,我叫方晓晓。”   “我叫风仪莎。”   “嗷,你们可是新兵连的风云人物啊。早就听说过你们的名字了,没想到,我们五连还捡到宝了。”段蓉顿悟。早先就听说过新兵连的四个传奇人物了,一个去了六连,一个被罚去哪里不知道了,没想到,还有两个竟能被分配到五连来。   “班长说笑了。”风仪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被当着面夸奖,感觉略爽。   其实六连对于风仪莎和方晓晓觊觎已久,只是最终的考核结果竟然让人大跌眼镜。连长吕健心里那个痛啊,去年是段蓉,今年又是这么两个宝居然给闫肃那个混小子给收了。五连和六连之间的每年必会因为新人而分外眼红的事众所周知了,吕健心里一直萌发着要把尖兵都给抢过去的念头,但是人闫肃能答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好在季璃没有悬念地入了六连。   “啊呀,老吕啊,你说我这两天心情怎么就这么好呢?”闫肃一屁股坐在黑了脸的吕健旁边,这不是明摆着炫耀呢嘛。   “滚犊子,得了好兵就穷嘚瑟,还有没有点革命军人的主观能动性了?”吕健心里那个气啊,就知道这厮逮着机会就嘚瑟。   “也是嗷,这几年来,你看好的苗子,总是有那么几个一不小心就进了我们五连。”闫肃笑得横起了满脸褶子。话说这几年来,倒真是陆陆续续收了几棵好苗子。   “我说老闫,要不就把她们转到我这儿吧,条件随你开。”吕健想想还是不甘心,非得把她们弄到手不可。   闫肃急了,这前些年还好,也就拌拌嘴,今年倒是直接开口要了,这口气大的。“不给,什么条件都不换。”   “哎,我说闫肃,你这倔脾气。给吧,我老吕什么时候拉下脸求过人。”吕健口气一软,这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磨着呗。   两人谁都不肯让步,一个非要,一个又死挺着不给。吕健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开启了整整一年的拉锯战,结果,还是没争出个所以然来。就为了这事儿,谁心里都过不去。这不每次有比赛,两个连队非争得面红耳赤,也许是因为这事的推动作用,五连开始名声大噪,一下就赶上炙手可热的六连。   “季璃,你家连长又和我们老闫同志开始一轮新战斗了。你说都快一年,这俩人就不消停?天天变着法比拼,不是让我们比吧,就是自己身体力行。”都说革命的友谊是打出来的,怎么那两男人就那么小心眼呢?倒是一来二去,把风仪莎、段蓉、季璃和方晓晓凑成了一个小团体。   “还有得打呢,赶明儿新兵一来,这两人还得争。”季璃可以下说道重点了。   其实吧,原先就是为了俩新兵才燃起的斗志,渐渐地就变味儿了。男人的好胜心和不屈服心理,硬是让他们相见眼红。   “你们这唠嗑什么呢?”风仪莎噌的一下出现在方晓晓的背后,幽幽的声音,听着渗人的很。   “哟,我们风中尉回来啦,这小姑娘升得够快啊。”季璃忍不住打趣儿道。   段蓉捶了她一拳,笑道:“怎么,少尉羡慕了?你也可以跟仪莎一样,有假不休出去执行各种任务啊。”   “话说,真的一次都没见你回去过。”季璃转头,一把把仪莎勾下来。“干嘛不回家,都不挂念家里。”   “不敢回去呗,省得一回去我妈见着我又是难过又是心烦的。大家都不好受。”风仪莎叹了口气,怎么不挂念家里?人家有假就往家里跑,她屯了那么多假,就没敢回去过。   “仪莎的妈妈不同意她参军。”方晓晓补充道。   “为什么啊,当革命军人多好。”季璃有些不明白仪莎妈妈的思维,现在她们的父辈不是都很支持子女入伍的嘛。   “我家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到我爸,我两个哥哥,都是军人。我爸在我十岁的时候就牺牲了,我妈那时候就开始对部队有抵触心理了。后来,我十六岁那年,我哥出任务没能回来。”风仪莎望着天空,眼神有些涣散,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滚落,“后来我妈就极力反对我参军了。其实我大学填得志愿全是军校,但是我妈为了断了我的念头,把志愿改了。为了安抚她,我安分地学了四年枯燥的各类教育学和心理学。再后来,就干脆瞒着他们入伍了,为此,还和我妈大吵了一架。”   她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这种硬生生被砍断梦想的感觉,她们体会不到,除了季璃。   “其实吧,我也好不了多少。来部队,就是为了逃脱我妈的掌控。”季璃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前些年,我妈那教师圈子里突然就兴起了什么门萨的智力测试,非得让我测。说来真是幸运,居然就成了门萨的会员。我妈从此以后,就开始对我各项能力开始开发,那种感觉,就像被段蓉解剖。   从此什么高考少年班,什么全国竞赛,样样缠绕着我,完全没有自由和爱好,那种感觉真是烦透了。16岁上Q大,20岁毕业,又被硬逼着考研,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又要我考博。我是实在不想再被控制了,干脆就跑部队来了。”   方晓晓完全不能理解她们都什么心态啊,一个么红三代富.二代,一个么又是高智商天才。让她这种又吃货又花痴、丢到大马路上随时都能被淹没的人怎么办?   “段蓉,晓晓,你们为什么进部队啊。”季璃话锋一转,问道。   “我啊,本来我爷爷要我报警校的,那时候没争气,分数差了点。”方晓晓回忆着自己来部队的初衷,“我爷爷就各种惋惜,乐此不疲地跟我爸妈说,他是多么痛心。后来我就想当警察是没戏了,干脆就来参军喽,没想到我运气超好。”   “你们能想象一家四口,从内科医生到外科妇产科到骨科,包揽了半个医院的流向嘛?我觉得这样很没有激情,所有的青春都用来面对生老病死,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段蓉笑了,其实自己就为了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来到军营,结果还不赖嘛。   从前,她们完全不会知道,自己未来有一天会身处部队。但是命运往往就会打破所有的陈规,四个女孩就在命运的安排下,就这样聚在这里。欢笑、汗水、辛酸、眼泪,终于有会懂的人来体会。 作者有话要说:     ☆、6.惨败   紧急的哨声响起,四个还在聊天的姑娘立刻翻身起来,一刻不敢停歇地奔向操场。在部队里,她们已经慢慢养成随时准备战斗的习惯,也许在吃饭的时候,也许在睡觉的时候,甚至上厕所的时候……突然的哨声鞭策着她们。军演对她们来说,就像不规律的例假一样,隔段时间就会来那么一次。   军事演习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夕阳西下,战士们脸上涂着武装油彩,背着背囊扛着枪全副武装等待命令下达。   “今晚的任务,不用我说,大家都很清楚。”脸上带着擦伤的闫肃挺拔的身影站在她们对面,没有表情,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在空旷的大地上掷地有声。“即使你们都是女兵,但我不希望你们有屈服做俘虏的,要么死要么还是死。”   直升机在海面的上空覆着厚厚的云层下掠过,不管是明亮的弯月、稀疏暗淡的星星全被云层遮住,这种时刻,没有人有心情去欣赏月明星稀的夜景。一片片迷彩,在无尽的黑夜里,凭空消失。她们是训练有素的女兵,面对未知的敌人,充满的豪情,不屈,坚强。要把每一场演习都当成是真正的战争,这是闫肃在她们第一次演习的时候说过的话,而且也是开战这几天来,一直回旋在风仪莎耳边的话。   这次抢滩的偷袭计划是突然下达的,五连毕竟还是没有足够的优势作为可以依靠的主力。以六连为首主力部队正在相聚几十公里的地方厮杀,她们的装备虽然精锐,但毕竟是女兵太吃亏,面对一个个体质优良、综合素质又强的男兵们,这种性别上带来的不足,就相当明显了,尤其在经历了连日来的硬仗之后更是战损严重。   凌晨,隐匿在海上的蓄势待发的冲锋舟,迅速轻巧地滑行,船桨入水连一丝水声都似乎听不到。风仪莎似乎能依靠着朦胧的月色依稀看见陆地模糊的轮廓,一声口令,女兵们飒爽矫捷地从船上滑入水中,全速武装泅渡。一切就像经受训练时那样,整齐有序,有条不紊。此刻的风仪莎,心里怀着一丝胜利在望的激动。   夜很安静,除了风掠过海面激起的浪声,听不到任何人为的杂音。一切都显得那么单调沉郁。风仪莎她们在海上漂泊潜伏,如果不是有明确的目的,看着就像随波远去的浮木。还未入夏,夜还是依旧那么凉。冰冷的海水不停地涌动,身体受着海浪的“侵袭”,被浸得冰透了。她能感觉到自己骤降的体温,但是心里还是很阿Q地想着,这样就正好能防红外了。   所有的女兵没有敢稍微停顿的,她们甚至不敢让自己落后一步,早被海水打湿的作战服裹在身上生涩难受,吸附着她们体内的热源,但是她们是长期训练过的女兵们,就仿佛对此完全没有感觉似的继续前进,行动仍然敏捷矫健。不必太多的交流,一切只要按着风仪莎的指令进行。   那夜的第一声枪响,在她们毫无防备的时候骤然响起。甚至没给她们一秒钟的反应时间,风仪莎就看着队友身上腾起一阵蓝烟。   这里潜伏着狙击手。风仪莎脑海里倏地腾起这样一个答案,她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地卧倒,在石礁间翻滚前行,寻找掩体。然而那把夺命的狙击枪就像匀速运转的机器,不容任何误差。接连不断,对这群已经惊慌错愕的女兵们挨个点到,浓浓的蓝色烟雾弥漫在这整片海岸。   空包弹没有一点误差地袭上风仪莎的胸口,那种钝痛的感觉,逼得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原来,这就是子弹在身体上的高傲地示威的感觉。如果这不是一场演习的话,那么,她在战场上就这么轻易地毫无价值地牺牲了。从来,她就是以一个标榜的高姿态地生活着,这一枪不仅让她丧失了演习的资格,也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的自信。蓝烟从她身上漫出,刺激着鼻子和红肿的眼睛。   相对风仪莎而言,方晓晓她们同样没有幸运地夺过这一劫。即使是已经藏入最佳掩体的段蓉,也在不可思议的震惊中,看着蓝烟从身上升起,无奈撕下臂章。没有人能幸免于难,只要有一线空隙。   最后,那枪声骤然而止,转瞬间,整个海岸又都变得安静下来,耳边只余涛声阵阵,如果不是眼前呛人的蓝色烟雾还没有消散,风仪莎几乎会怀疑刚刚的那一场让她们全军覆没的“屠杀”是不是幻觉。   短短的几分钟,所有人都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在这一片充满恐慌的海滩,她们看不到敌人,拥有的只是无尽的焦躁和恐惧。那种自己陷入无休无止的无助中,还要看着队友一个个“牺牲”,而自己不是魂归何时的感觉,就像一只无情的手,狠狠捏着她们的心脏,就好像下一刻,就会在惊慌中,停止心跳。   在那个瞬间,所有人都被惊住了,如果不是演习,岂不是真的死了吗?不,自大的她们真的死在这场战争了,从前的一切骄傲都在今夜翻页。   这不就是战争吗?不是作为挥舞着红旗的胜利者,就是像这样失败。她们一直以来不能说是多么出色,也不能保证每场演习都成功,但是这样轻易的失败,对她们来说,实在难以置信。   这次演习的惨败,就像一根尖锐的刺一样,深深扎进每个人心里。五连的女兵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现在这样,哭丧着脸,舔着伤口缅怀过去的光辉岁月。   通讯仪沙沙作响,闫肃冷冽的声音中似乎能让她们嗅到暴怒的味道:“还活着几个?”   “全死光了,一个没剩。”风仪莎不得不把这个惨烈的消息报告给闫肃,即使她自己多么不愿意承受这样一个事实,她输了的事实。   闫肃没有说什么,但是风仪莎隔着通讯仪,依旧听到他那边玻璃碎裂的声音。她知道,闫肃会生气很正常,没有谁能轻易接受自己辛苦带的兵,在短短几分钟内被一锅端了的事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在这个时候,好像就很明朗地阐释着它的含义。   不仅是她们惨败了,甚至连主战场上的蓝军,一败涂地。这一场演习,也许从此就深深烙在每个参与者的心里了。没有谁能忘记,没有谁敢忘记。   太阳的光辉从东面慢慢地将黑幕抹开,一瞬间天地之间清明的感觉,刺伤了她们的眼睛,有一些眩晕,有一些迷离。   黑夜再长,也终将面对阳光。不管拥有怎样的昨日,她们总是要迎来新的一天。   “明白。”   背对着朝阳,一抹挺拔的身姿遗世独立。那杆笔挺的88狙,映入眼帘,风仪莎捂着钝痛残留的地方,陷入自己的世界。是他,他躲过了所有人的视线,在黑夜里将她们所有人一击毙命。风仪莎不知道自己面对那个清冷的少校时,是什么表情。在那一瞬间觉得,没有谁能比他更称那一身军装了,简单的迷彩,也掩盖不了他身上那种肃杀的气场。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这个清冷的少校来自她魂牵梦绕的战魂,也不知道,缘分从这一刻已经开始。   在被直升机接回去之后,整个五连的气氛一直闷闷的,风仪莎也萎靡了好一阵。   方晓晓是天生的乐天派,虽然她自己也难过了一阵,但是人家恢复得快啊,这不已经开始开导沉郁的风仪莎了?“不要不高兴了嘛,人外有人嘛,人生总是要经历失败才能成长的啊。”   “就是,没有受过挫折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你从前的人生就是太顺利了。”段蓉也在一旁附和着,对于风仪莎这种高干子弟,家里一定宠得没边,哪舍得她人生道路上有什么不顺?他们一定是铲平了所有障碍,让她畅通无阻。只是这样对她真的好嘛?段蓉望着郁郁寡欢的风仪莎,暗自叹气。   对于风仪莎来说,失败远比不会更伤自尊,而她在一帆风顺的人身上,第一次跌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却呆呆地在原地哀叹着人生,许久才回神爬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7.新的起点   后来的后来,风仪莎、段蓉、季璃和方晓晓因为相对其他女兵来说,枪法实在好太多,被挑中参加狙击训练。对风仪莎而言,之前一场演习的惨败就像一根鱼骨卡在喉咙口,这一次,终于可以拔除它了。   狙击手的培养相当不易,其间包括了基本的装备操作使用、各种动静态射击训练、野外观察与行迹追踪、野外求生、地图判读、情报收集与分析解读、野外阵地的架设与伪装、进入以及渗透与撤离路线安排、诡雷架设与反爆拆除、作战计画拟定与通讯协定...等等近20项科目,而其彼此间的关连与互动亦需面面顾及,最重要的,现场的临场判断能力。   不了解行情的人总是认为作为一个狙击手,只要枪法准就够了。但是风仪莎她们在那段时间的训练中,深深地感受到了那种想法的愚昧。枪支的弹道会因膛线、地心引力及风的影响而使弹着产生误差是大家都知道的,但狙击镜的倍率也会产生射击差,可调倍率狙击镜更使这个问题雪上加霜,而温差及光学偏折现象亦会造成相关困扰。因此风仪莎她们必需在各种不同的天候、温度、日夜环境下,进行不同距离的射击训练。   “哎呦,饿死了。”方晓晓在近五个小时的掩藏潜伏,终于忍不住打开了自己的口粮,对于她来说,不吃比死还可怕。头顶用来伪装的青草欢快地摆动着,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把她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   “嘭。”   方晓晓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狙击训练的教官残暴地从草丛中拉了出来。那脸上寒意四射的表情,真是把方晓晓吓坏了。开玩笑,这个教官是可是出了名的三寸不烂之舌,完了完了,自己小命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   “方晓晓。”教官怒喊一声。   “到。”方晓晓浑身一震,立马立正敬礼喊道,心里的战鼓擂起来了,怎么办,有没有人救救她。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样的行为到底有多愚蠢?首先,观察点选择虽然监看方便,但是隐秘性不够,破坏了周围的环境。”教官气急地猛戳方晓晓的脑袋,一把霸下她又来伪装的草叶,狠狠摔下地上。“还有你这两根草,都蔫了,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蠢?”   那教官显然还没骂爽,这自己训练了那么多届精兵狙击手,还是第一次碰上这要吃不要命的犊子,心里真是又急又气,“还有,你知道你自己最愚蠢的事情是什么嘛?明明目标我就在附近,你居然敢吃东西?还敢这么大动静?你以为人都死了嘛?就你这样做什么狙击手,去炊事班算了。”   风仪莎潜藏在岩洞里,透过瞄准镜观察着方晓晓被臭骂的情形,虽然听不见具体事情起因经过,但看方晓晓被训得那怂样,就知道这货一定又犯什么错误了。   “怎么回事儿啊?”段蓉隔着电台问道。“小吃货一副小媳妇样,看来教官一定没把持住那三寸不烂之舌。”   “得,给她报仇去,看看谁准?”季璃勾着嘴角,关掉了电台通讯仪。   教官黑着脸,用冰寒的语气说出了方晓晓觉得世界上最恐怖的话。“叫你一天到晚想着吃,叫你狙击潜伏的时候想着吃,从今天开始,三天不准去食堂。”   “教官,三天不吃东西会饿死的。”方晓晓就差嚎啕大哭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放心,饿死你算我的。”教官完全没有把她的哭诉放在心上,他心里门清的很,就算罚她三天不进食,只要不断水就死不了。   “教官,我再也不敢了,不能这样啊。”方晓晓想抱住教官大腿恳求的,看看那副样子,还是省省吧。   “不给你点教训,你会好好长记性嘛?”教官轻哼一声,现在的孩子一个个都不服管,不好好对症下药收拾她们,就不知道该怎么进步。   季璃实在是看不过去教官把方晓晓说得泪眼汪汪,率先一枪击出。但是人那是狙击教官好么,人家吃过米比她吃过的盐还多,这样的偷袭对他来说根本就毫无威胁。子弹划破空气的逼近的那一刻,教官灵敏地辨出方位,顺势一滚,生生躲过了这一枪。季璃暗自神伤,果然这货老奸巨猾,她们这群小白兔估计有得被虐了。   教官勾着邪邪的笑,不经意地抬手,阳光经过手表镜面的反射,一下闪地季璃眼睛都睁不开来。风仪莎暗想,还好自己没轻举妄动,这教官给了季璃一下马威,何尝不是杀鸡给猴看?若是自己此刻一枪过去,大概也只会落得个失败的下场。   “丧心病狂。”段蓉轻哼一声。   一天的训练,受伤最深的还是方晓晓。她闻着风仪莎她们身上残留的食堂的味道,饥肠辘辘的感觉越来越让她崩溃。所有人都思考着这一天的得失,自己原先想得都太过轻易。果然她们都不是万能的,不是什么都能信手拈来,不是什么都能出色地掌握。她们必须得在失败和挫折中成长,风仪莎好像日渐开始真的领悟这个道理,也开始坦然地接受失败。   方晓晓被禁食的三天,刚好有一场野外生存的训练。风仪莎就眼见着方晓晓死盯着一条体背灰褐色,布有灰白色菱形方斑,腹面白色,足有一米多的尖吻蝮,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小吃货,这货是有毒的,你别犯傻。”季璃了解她饥饿的感受,但也不能饥不择食啊,连小命不要了。   风仪莎也赶忙劝导,“就是,要是被咬了一口,你今天得交代在这儿了。”   段蓉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方晓晓帅气地将手中的军刺毫无偏差地扎进尖吻蝮的七寸,手脚利落地开始处理这顿“美餐”。她现在的动作流畅程度就跟段蓉做第一百遍人体解剖似的,灵巧、流畅。   “要不要来点。”方晓晓将蛇肉撕成一条条,塞进嘴里。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算了,您还是独享吧,我们啃干粮就够了。”段蓉赶紧挥手让她拿开,她一向最讨厌蛇这种动物了,要让她吃,真的比登天还难。   “我说,不把方晓晓逼到绝境,还真看不出来她居然能这么行云流水,胆大包天地生吃五步蛇啊。”对于方晓晓的刚刚的行为,真是震惊到她们了,逼急了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的人生终于又恢复了阳光明媚。”餍足的方晓晓处理掉了残余的血渍,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也许是被她这样突至好心情渲染,四个人穿梭在野外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了。   此后的日子各种不间断的野外求生、行迹追踪、地图判读、情报收集与分析解读、进行渗透与撤离路线安排、诡雷架设与反爆拆除、作战计划拟定与通讯协定等训练与课程,交替着折磨她们,其枯燥乏味的程度想想就不敢再想下去。   幸而她们从来不知道放弃是什么,幸而她们有着坚韧的毅力和不屈的意念,幸而她们挺过了这种种考验……黑面教官对她们第一次展露了笑脸,也第一次肯定了她们的能力。   方晓晓欢快地跑在前面,突然转身说道:“看见没,黑面教官一下变笑脸,我好不习惯。”   “你又欠虐了?他罚你不准吃饭,你才习惯?”风仪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但还是忍不住在方晓晓伤疤上撒点盐,省得她又好了伤疤忘了疼。   “别别别,那还是这样好了。”果不其然,方晓晓赶忙回绝,那三天真的是够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那三天了。   “德行。”   夕阳的余晖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银铃般的欢笑声回荡在半空中。在这条路上,她们又开始了一个新的起点,以后要走的,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8.曙光   新兵训练热火朝天,口号喊得震天响,还能时不时听教官怒骂几声。想想自己刚进部队那会儿天天挨训,这一眨眼,自己的军龄都三年了。方晓晓靠在树上,适意地晃着小腿。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晓晓,你又犯什么病了?”段蓉在她第无数次哀怨的小眼神下,终于不再叫她小吃货,暴露其本性了。不过这孩子是不对吧,这个点偷懒也就算了,还吟什么不着边际的辞。“你考虑过屈原的感受嘛?”   “没情调。”方晓晓起身拍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尘,叹道。   “得,您最有情调,小心又挨批斗。”段蓉翘着“兰花指”狠狠戳上她的脑门。   方晓晓环顾了一圈,怎么没见着风仪莎和季璃,便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啊,季璃和老大呢?”   “哟,前几天输了的时候不还是不情不愿的嘛,现在怎么老大老大,叫那么顺口?”段蓉笑道。这方晓晓前些天非得跟风仪莎打赌食堂晚上的菜色,没想到靠着一灵敏小鼻子纵横食物届多年的她居然猜错了,然后就被大伙儿逼着喊风仪莎老大。   “那是,我老方是守信用的人。”方晓晓拍着胸脯,示意自己是相当靠谱的,当然,这只是她自我感觉罢了。   不过说实话,段蓉还真不知道风仪莎和季璃干啥去了,从下午过后就没见着她们。其实吧,她们两个就是临时被林胜奇从路上拉过去友情演出了。   “老林,这差遣我们都上瘾了吧。”风仪莎插着腰,睨着林胜奇。去年仗着军衔比自己高,乱使唤人,今年还来?   “江湖救急嘛。”林胜奇嘿嘿笑着,“你看我平时对她们那么严,她们心里肯定讨厌我,我要是再给她们一受刺激,肯定我这辈子的名声就完了,你们一定不舍得我被那群女孩子吐槽的哦?”   “当年可没见你这么考虑过啊,没事反正你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在历届士兵的心里,这形象已经固定了。”风仪莎才不信他那鬼话呢,说到底就是又想在她们友情出演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   “啧啧啧,老林,你听听。你这形象吧,真就好不了了,可千万别忧郁过度,伤了身子。”虽然林胜奇不是季璃当年的教官,好歹一来一去认识也几年了,这说话吧,也难免带着些不痛不痒的逗趣。   林胜奇心里那个忧伤啊,自己蛮好想着要在那帮新兵面前好好树立一下他高大的形象,奈何这俩小祖宗还尥蹶子了。“一句话,帮不帮吧。”   “没好处不干,我们可是为人民服务的,怎能无偿给你服务。”风仪莎心里打着小九九,好歹老妈是做生意的,从小耳濡目染就知道这赔本生意不能干。   “说吧,有什么要求?”林胜奇心里滴着血,这帮小祖宗不会要给自己大放血吧。   “我觉着吧,就你上次带的特产再给我们一人五份就好。”季璃对于林胜奇家乡的特产可是惦念已久,还不得趁着这大好时机狠敲他一笔?   老林赶紧松了口气,之前声势浩大,搞那么严肃还以为得敲诈他什么呢,“多大事儿,赶明儿就打电话给我媳妇让她寄过来。”   “那还磨蹭什么,走着呗。”风仪莎愉快地勾上林胜奇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其实林胜奇就腹诽着,看看,还有没有点革命军人艰苦朴素、团结友爱的精神了?   其实吧,风仪莎她们还真就是个打酱油的。被林胜奇拉到靶场,按着指挥射击。   “九五式自动步枪,口径5.8mm,有效射程400米。导气式自动方式,自动机采用短行程导气式活塞;机头回转式闭锁,可单、连发射击;具有30发塑料弹匣供弹。机械瞄准具为觇孔式照门。配有降噪音、降火焰的膛口装置。外部材料大量使用了工程塑料。5.8毫米枪弹后坐力小,全枪动力特性平稳,整体布局合理,射击时持枪震动很小,单、点精度均达到较高水平。机构动作可靠……”   林胜奇的的啰嗦风仪莎早就尝试过了,这种熟悉的昏昏欲睡的感觉正在摧残她的眼皮,转眼看季璃,那厮不耐烦得盯着林胜奇,用口语示意“讲完了没啊?”   “好了,首先,是200米射击固定胸环靶。”   几乎话音刚落,她俩迅速端起枪,瞄准射击,子弹就飞速射出。这样的反应速度,让新兵们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第二轮,来点好玩的。”   林胜奇刚说完,就有人拎着两打雪碧上来了。按林胜奇的心理,这一定不是给她们解暑的。风仪莎早有经验,当天漫天飞舞的气球还存留在脑海,看来今天要漫天飞雪碧了。   “我不想看见雪碧瓶完好地掉下来。”   一瓶瓶雪碧被接连不断地抛向半空,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爆破的碳酸溶液和硝烟味道弥漫。雪碧们像礼花一样,一朵一朵有序地绽放在半空中。明明只有十几秒,对她们来说,却见证了一场不可思议的“表演”。   不知是谁带的头,掌声四起,还能听到惊艳的赞叹声。“哇。”   林胜奇脸一板,严肃地说道:“不要哇,她们也是跟你们一样,从我手底下走出来的,也许你们之中会有人以后跟她们一样。”   看吧看吧,这才是重点。借风仪莎和季璃的友情参演,衬托他高大威武的教官形象。季璃狠狠地盯着他,心里怒吼道:就知道骗骗无知的小青年,谁说我是你教出来的?   “老林,这还剩四瓶雪碧,我们两个就不客气了。”风仪莎将打靶剩下的四瓶雪碧往怀里一塞,丝毫客气的意思都没有,“天干物燥的,我们也挺辛苦。”   林胜奇挥手示意她们可以滚蛋了,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看看这帮新兵们眼里的憧憬、羡慕和崇拜,林胜奇心里那个爽啊。但是他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啊,人家那崇拜的人已经走远,而不是这个老是出幺蛾子的教官。   风仪莎极其大方地把雪碧分给段蓉和方晓晓,季璃在一旁摇头,不是自己的东西,赏给她们就特别潇洒,还顺手做人情,果然门槛很精。   “老大,我太爱你了。”方晓晓只要谁给她能进嘴里的东西,管他吃的还是喝的,那就是亲爹妈。“来亲一个。”   “滚,我取向很正常的。段蓉,快把这货给我拉开。”风仪莎一时疏忽,没能来得及躲开这只跟树袋熊似的紧紧抱着她的家伙,赶紧叫段蓉过来拯救她。   “好了好了,别闹了。”段蓉赶紧把这两人拉开,这被人家看见,又得说五连军纪不明了。   夏季就像懒婆娘的缠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被烈日烘烤着焦灼着的皮肤,黏黏腻腻的,浑身不舒服。听蛙叫充斥着夏初,知了唱过了正午,一天一天,反反复复。   一个天大的消息,就像惊雷一样,在女兵们之间传播。也许这一次就是女兵翻身的机会了。   “啊啊啊,真的吗?仪莎,战魂今年要找女兵嘛,你不是骗我的吧?”方晓晓不敢置信地抓着风仪莎的手臂使劲摇晃。“天哪,我真是不敢相信我的耳朵,段蓉,快打我一下试试。”   段蓉毫不留情地狠狠地把方晓晓的耳朵拧了三百六十度,方晓晓尖叫痛呼,随即又高兴地上蹿下跳。对她们而言,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战魂对她们来说如雷贯耳,从前她们也就只能YY一下,毕竟战魂的招兵制度摆在那里,如今,老天是不是太照顾她们了。“哇塞,那简直就是我的终极梦想啊。”   “战魂,等我。”风仪莎望着远方,喃喃自语,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波涛汹涌了,恨不得一秒就飞到战魂。这一刻,梦想就在自己的眼前了,一伸手,马上就能抓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9.失望   自从莫远忠去了战魂,邹力有近十年没见过他了。这小子也是个人物,在战魂还能这样混出头。想想自己在这里,不大不小一个军职,总感觉少了点血性和激情,他是不安于安稳的人,却只能适从这现状。   “老莫,十年不见了,意气风发不减当年啊。”邹力将莫远忠迎进办公室,这一趟,他的来意,邹力再清楚不过。   莫远忠客气地笑道:“哪比得上你啊。”   邹力从储物柜里翻出了一铁皮罐茶叶,给莫远忠泡上,“尝尝,明前龙井,我小舅子特地去西山弄回来的。一般人我都不给泡的,也就你难得来那么一次,给你泡上。”   “瞅你那小气的样,十年也没变。”莫远忠轻轻着清茶,浅酌一口,“是不错,清香扑鼻,入口回甘,好东西。”   “那是,我老邹能坑你嘛。”邹力一屁股坐在莫远忠旁边,一本正经。   莫远忠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划过,抬头对上邹力含着笑意的眼神,“要是你给我举荐的女兵也有这么好,就好了。”   “什么话,那一定是得把好的都留给老战友你了,对吧。”邹力眼神躲闪,嘴皮子还是耍的起劲。   “可别就嘴上说说,心里该不会还想把好的给自己留着吧?”莫远忠毫不留情地就揭穿了邹力的本性。   “这哪能啊,革命军人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嘛。”邹力说得那叫一大义凛然,但是立马转折,“给我留俩好苗子呗。”   莫远忠就知道,他哪会这么大方啊?“嗯哼,把档案拿来看看吧。”   邹力把比较出色的新老兵的档案堆在了莫远忠前面。这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近百份档案就这么一拍上来,莫远忠那个脑仁疼啊。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全用来看档案了,早知道就把越霖和郑谨言那俩小子一起拉过来,减轻一下负担。   “知道不,今天战魂的人来了,听说在团长办公室里看档案呢。”   “哎呀,要是我能入选,一定高兴死了。”   “省省吧,就你那样。我看啊,估计也就五连的副连长,她们连那方晓晓、段蓉那票人能入选,要不就是新兵了。”   “还有六连的季璃。”   “哎呀,算了,想想她们就知道我们没戏了,心里郁闷。”   “也别郁闷了,把心放肚子里好好过现在的生活吧。”   其实吧,风仪莎没有听墙角的嗜好。不过,她们讨论的这么激烈,听不见才有鬼呢。方晓晓捂着嘴偷笑,被风仪莎一个白眼瞪得立马憋着。   方晓晓一本正经地指责风仪莎,“副连长同志,你这么厉害,打击到你的战友了,知道吗?”   “那怎么办?要不我切腹自尽,让她们分分尸泄泄愤呗?”风仪莎一副惊恐状,怎么办?   方晓晓觉得没劲,蛮好的一剧本,被她这么一说,一点兴致都没有了。“不要学小鬼子那孬样,动不动就自尽,真没意思。”   “艾玛,那你不是说我打击到她们了嘛,我这可是很诚恳的赎罪啊。”风仪莎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眨着亮晶晶的眼睛,还一副特诚恳的样子。   段蓉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俩逗货的逗趣了,“得,你别拉仇恨了啊,小心被哪个义愤填膺的姑娘半夜暗杀了。”   “我好怕怕。”风仪莎捂着自己的的小心脏,蹲角落画圈圈。   方晓晓和段蓉相视,她这样逗真的好嘛?有这么个逗比战友,说出去会不会太伤她们的颜面。算了,就当没看见吧。   她们把事情想得太理想化了,事实谁都没有想到。风仪莎她们四个人的档案,莫远忠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看到,更不要提想要进战魂了。   “团长,这不公平。论实力,我们四个比谁差吗?凭什么要把我们进战魂的资格剥夺了。”得知结果的风仪莎不顾众人阻拦,冲到邹力办公室,双手撑在邹力的办公桌上,怒气冲天,不满地抗议。   “风仪莎同志,请你端正好你的态度,这是跟上级说话该有的态度吗?”邹力脸上有点绷不住,扣下她们的档案的确他是存了私心的。但是,现在一个上尉就敢在他面前叫嚷,说出去真是丢人。   “今天,您不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就不离开了。”风仪莎气呼呼地坐到邹力对面,一副做好长期战斗准备的模样。   “团长,不好意思啊。”段蓉一听到消息赶紧就带着小伙伴们跑来,隔着老远就听到风仪莎的抗议声,厚着脸皮进来,作势要把风仪莎拉走。   “段蓉,放开我。”风仪莎挣开段蓉的双手,固执的眼泪滑落。所有的假装坚强的防备一下轰然崩塌,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声哭喊,只是跌坐在地上低声安静地抽泣,这样的安静更是让人心酸。   相识三年,风仪莎流过不知道多少汗,也流过不少血,但说真的,这三年,除了说到家里,风仪莎掉过眼泪,任何时候,她们都没见她哭过。方晓晓知道风仪莎的心里一定特别难过,自己追求了这么久的梦想,眼见着就要实现了,却被硬生生扼死在了摇篮里。   邹力真的是听不下去了,这细碎的哭声完全就扰乱了他的心思。“好了,别哭了。”   没想到,风仪莎听他这么一吼,倒是开始放声大哭了,声嘶力竭。邹力揉着他的那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真是把她从二楼扔下去的冲动都有了。   我说小祖宗,你能不哭了嘛?”邹力只能耐着性子软声说道,“你们进不了战魂是因为上面有任务派下来。”   “没骗人?”风仪莎一抹眼泪,抽泣声一下还没缓过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邹力气急,“那还敢骗你?我不怕你用眼泪把我办公室淹了?”   原本邹力的确不想自己这里的精英全被莫远忠挖过去,只是刚好上面下达了个任务,更是促使了邹力把她们的档案扣了下来。这样一来,既能保证任务执行的成功率,又能为自己留几个人才,再好不过。哪知道风仪莎会来办公室闹这么一出,倒是给自己添堵。   “喏,自己看吧。本来也打算给你们了。”邹力将办公桌上的文件扔过去。   “好了,团长,没什么事我们就带着她走了。”段蓉示意方晓晓她们赶紧把那只哭得满脸泪痕的“疯子”带走。   邹力背对着他们,一手撑在椅背上,他现在估计需要点降压药。大手一挥,让她们马不停蹄地滚出办公室。   “仪莎,不要太伤心了。虽然这次有任务冲突了,不过咱们明年还有机会的。”段蓉安慰着失神的风仪莎。   “段蓉,你不要再安慰她了。这时候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季璃一把拽走段蓉,留风仪莎一个人在树下神伤。   段蓉一边挣脱季璃的手,一边担忧地问道:“留她一个人真的好吗?不会想不开吧?”   “说什么呢?跟你说嗷,仪莎的性子就这样。你说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熬过来了,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了,结果一盆冷水全给浇熄了。”季璃狠狠瞪了段蓉一眼,就不兴说点好的嘛,乌鸦嘴。   “可不,老大的梦想一直就是进战魂,现在进不了了,她心情能好吗?”方晓晓一直以来都知道风仪莎多么向往战魂,她至今还记得,新兵连那一晚,风仪莎谈到战魂时,激动和兴奋的语调。   “看来,我们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了。”段蓉轻叹道。   “哎。”   风仪莎靠着树干,眼睛干涩发痒。记忆追溯回与哥哥一起探讨以后在战魂的日子,那一片她未曾踏足过的土地,在那些年的向往中,已经承载了风仪莎太多感情。   前些年,梦想和现实的冲突,已经让她错过了许多。这三年为了这个军旅梦,不断地努力,不断地拼命,却满怀着希望迎来了巨大的打击。她不停告诉还有机会的,她也试图说服自己,可是心里的失落和难过,怎么也挥洒不去。   “爸爸,哥哥,我真的很想很想去战魂啊。” 作者有话要说:     ☆、10.任务   段蓉和她们在不远处看着风仪莎,还是不安地问道:“真的没事嘛?”   “安啦,总得让她自己从这个坎里爬出来。”季璃拍拍段蓉,让她不必担心太多。   季璃说得很对,如果风仪莎不自己走出这种失落,那就又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就像上次演习失败,总得自己走出来,才能真的坦然面对明天。如果,她连这种小小的挫败感都克服不了,战魂又凭什么收她。   “但愿。”段蓉低声喃喃自语,风仪莎什么都好,就是一路走得太顺,一遇到不如意的事,就郁郁寡欢。   那两天,她们看着风仪莎缄默得不像话,方晓晓主动过去逗她也没什么反应。她们想尽办法让她高兴一点,却都无济于事。就连日常训练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手下力度没控制好,差点把段蓉扔飞出去。   “仪莎,你够了。就你现在的心理素质,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有什么资格进战魂?失魂落魄的鬼样子给谁看啊,还不是让我们做朋友的难过,让我们添堵嘛?”一向好脾气的段蓉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她一拳狠狠地抡上风仪莎的脸,不停一秒又一把钳制住风仪莎的右臂,沉重的军靴毫不留情地踢上风仪莎的脚腕,趁她一时脱力,将她重重摔在地上。   风仪莎无言以对,这两天自己的状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段蓉的话就像一盆冰凉的水,将她从自己凌乱混杂的思绪里浇醒。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脆弱不堪了?什么时候自己就这样扛不住打击了?这不是一贯的风仪莎,这是懦弱的肆虐。段蓉说得对,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要进战魂?脚踝的刺痛,嘴角一抹刺眼的血痕也好像在嘲笑她的懦弱。   风仪莎一把抹去嘴角的嫣红,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丝苦笑,轻轻地抱了下段蓉,“段小蓉,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谢谢你打醒我。”   段蓉一把将她搂紧,说道:“再大的苦难都会过去。况且明年还有机会的,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嘛?”   “嗯,我是打不死的风仪莎嘛。”风仪莎嘴角终于有了一丝弧度。   方晓晓都感动地直抹眼泪,妈呀,段蓉实在是太帅气了,怎么能这么有气场地把老大狠揍一顿,还能让老大抱着她感谢她?   方晓晓一把搭在风仪莎的肩上,语重心长地教育道:“老大,鲁迅爷爷说了,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你皮又在痒了是不是。”风仪莎狠狠地瞪了方晓晓一眼。   方晓晓却肆无忌惮地笑了,“哈哈,这下我放心了,老大又回来了。”   “滚犊子。”风仪莎一脚踹过去,方晓晓大笑着躲开。这些天,第一次笑得这么酣畅淋漓。   这次的任务不同于以往任何一场,对于第一次写遗书的她们来说,那几分钟漫长得就像一瞬间岁月崩塌。方晓晓低声抽泣着,其实她们每个人心里都酸涩得要死,却还要努力克制情绪的爆发。   原本这不是一场她们有资格参与的任务,但由于女兵性别的特殊性,S军区总指挥特地选了四个最优质的女兵。她们不知道的是,这次任务,战魂也派出了最精锐的飞鹰突击队的队员。这一路,注定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S军区女兵五连风仪莎,段蓉,方晓晓,六连季璃报到。”从武直迅速下机,跑步前进。四人笔直地敬礼报到。   “入列。”   “是。”   “我们这次任务的主要目的就是保证海莉教授在我国研讨会期间的人身安全以及她的新式武器不落入恐怖组织之手,她在武器制造领域声望非常高,所以难免会有某些人会趁这次研讨会下手……这次我们特地借来了四个女兵,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明白了嘛?”讲话的中将底气十足,眉宇间透着一股骇人的威慑力。作为总指挥的他,眉头紧皱,面色担忧。   “明白。”   越霖作为行动组的指挥,严肃冷然地立在众人面前,目光所达之处,寒意淋淋。风仪莎看着这个看似不苟言笑的少校,那抹挺拔的身影,一下与海滩惨案那□□阳下遗世独立的身姿重合起来了。   “蜂王、迷药你们的任务是24小时贴身保护海莉教授。蜜糖,你和A小队对酒店进行安全排查,具体任务由黑熊分配。青鸟,我需要你做我的观察手……”飞鹰的任务一直都是很明确的,对于突至的四个女孩子,越霖翻着她们的资料,脑子飞速运转着,简洁精炼地分配着她们的任务。   风仪莎和段蓉身着黑色劲装,飘逸的短发随风飞扬,擦过额前,不经意间扫落细密的汗珠。她们整理着自己的装备,以极快的速度拼着自己适手的枪支,干脆利落地扣进腰间、脚踝。   “仪莎,对于这次的研讨会,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从分配完任务以后,段蓉心里总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乱了心神。   风仪莎没在意,只当她是因为太紧张,便安抚道:“别想太多了。”   方晓晓在一帮严肃的男人堆里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说实话,她憋得有些难受。不过,心里激动之情又翻江倒海。   “蜜糖,你和苍鹰到酒吧里潜伏,人越多的地方,消息流动地也越快。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是听到什么消息,立即上报。”   “是。”   海莉教授到达机场的时候,身边的保镖就将她里三层外三层地保护在中心。风仪莎和段蓉细致警惕地守在她的左右两侧,从这一刻起,她们的心就开始悬着了,不敢有一丝松懈。   沿途所有交通中断,只为了让她通行。其实风仪莎心里略微有些不爽,但是人家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武器制造专家,而且是她保护的对象。   段蓉将海莉的房间几乎进行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安全排查,确定没有任何威胁物品的存在,才示意她们进来。   海莉看着这两个严肃认真的小姑娘,笑得有点不经心,道:“其实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的,他们不会想杀死我的,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五十岁左右的海莉很乐观地看待着这一切,她清楚得很,就算有人打她的主意,那也是为了她手中的新式武器。她死了,那种武器他们也就得不到了,她的价值所在,她自己门清着呢。她倒是很放心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压在上面。   “保护你是我们的任务。”风仪莎一本正经地回答她。“也许他们不会杀你,但是你身上有他们垂涎的东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对。”海莉耸了下肩,笑着说,语言里满满的都是不在乎。“But I don’t care.”   “我们没有权利左右你的思想,不过现在你并不代表了你一个人。你可以随性地研究任何武器,甚至可以不考虑它的杀伤力对世界的危害,但我们要为和平和人民负责。”风仪莎何尝不知道她的新作品是什么,那么调动着某些组织蠢蠢欲动的野心。所以面对她这样轻松的表情,风仪莎做不到那样云淡风轻和她进行轻松愉快的聊天,心里抑制着愤怒努力平静地说道。   “OK,good girl。”海莉礼貌地笑着请她们出去。   风仪莎和季璃并肩守在海莉的门口,过道上冷冷清清,只有她们两个。但是,监视器却隐藏在各个角落。   “仪莎,你这样跟她说话真的好嘛,毕竟人家是特邀过来的,说话不要这么尖锐。”段蓉知道风仪莎其实对这场任务心底存着一点小抵触,海莉声名在外,如果可以选的话,她们谁都不会愿意保护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刚刚仪莎丝毫不退让的话语,其实也不知不觉地宣泄了不满的情绪。   “还好吧,没特别尖锐吧。”风仪莎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对上段蓉不相信的眼神,   道:“好吧,我承认我有些激动,但是她不堪的名声想必你也知道的。”   “好了,我们可没时间探讨她这个人人品怎么样,这次任务不出岔子才是最重要的。”段蓉可不想为她浪费神思。 作者有话要说:     ☆、11.偷天换日   方晓晓他们在嘈杂混乱的酒吧呆到半夜,形形色色的人观察了不少,却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一晚上的安宁并不代表着一帆风顺,尽管眼下乌青的痕迹昭示着疲惫的内心,但风仪莎和段蓉努力让自己清醒。海莉在这里三天,就意味着这三天里的每分每秒将是真正面临战斗的时刻。剩下的时间越少,她们的神经只能越是紧绷。   海莉压低帽檐,带着一副几乎挡住了她大半张脸的墨镜,安闲地倚在后座闭目养神。司机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飘来,风仪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游离的轻瞟,皱着眉头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司机。脖颈间的痕迹让风仪莎眉头更是紧锁。   “喝水。”   风仪莎微笑着将手中的矿泉水友好地递过去,在他要接住的那一刻不着痕迹地将瓶子滚落。司机弯腰捡瓶子的那一刻,脖颈和领子间那片刺青直剌剌地暴露在风仪莎的视线中。   “不好意思,手里汗多,滑了。”风仪莎抱歉地一笑,面对段蓉投来不解的目光,也没作什么回应。   司机淡漠地拧开瓶盖,灌了两口水,说道:“没事。”   这次研讨会,各国的专家云集一堂,互相探讨着,吹捧着。风仪莎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段蓉终于找到机会,凑到风仪莎的耳旁轻声问道,“仪莎,那司机有哪里不对嘛?你那样做刺探到些什么了嘛?”   风仪莎点头,却没有说具体。“你去把方晓晓找来来,不要声张,我在这守着。”   段蓉不解,但还是听从了风仪莎的命令,她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研讨会结束的时候,风仪莎和段蓉紧跟着海莉,在接近女厕的时候,趁她一时不注意,段蓉给她注射了一针强效麻醉剂。风仪莎一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面又将段蓉和海莉推进女厕。   早就在那里蹲守着的方晓晓,迅速交换了她和海莉的衣服。这海莉运气还不错,居然能遇到和她身材相似的方晓晓,而且她今天这身装备,也为方晓晓的伪装出了份大力。方晓晓摊着双手在段蓉面前转了个圈,“怎么样,还像吧?乍一看,就连我妈都认不出我是她亲女儿。”   “晓晓,刚刚的视频看过了吧,海莉的言行举止,学得如何?”段蓉压低声线,问道。   方晓晓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她是谁啊,高中时期蝉联三届的模仿王,这个嘛,小菜一碟。   “快点。”风仪莎在门口催促,“晓晓,通知你们A小队的把海莉带回去。”   司机倚在车窗上,手里的烟蒂弥漫着尼古丁灼烧的青烟。看见风仪莎她们朝自己行进,迅速掐灭了烟头。他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一场偷天换日的戏。   风仪莎她们一身轻松地随司机带她们去任何地方。方晓晓无聊地用手指在风仪莎的大腿上写着:他是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风仪莎瞪了她一眼,回:回老巢,一锅端。好好演你的海莉。   方晓晓偷偷地撇了一下嘴,学着海莉的姿态,安静地闭目养神。   莫远忠看着控制屏幕上,风仪莎她们和海莉的定位点越来越远,反倒是方晓晓进了她们的阵营,心底一阵火气腾起来,这群女兵搞什么?   “苍鹰,海莉怎么和你们一起?蜜糖呢?”莫远忠冷飕飕的语气简直将气氛降到了冰点。   “报告大队长,蜂王称司机有问题,让我们把海莉安全接走,她们先深入虎穴刺探情况,等我们里应外合,将他们一网打尽。”卢阳阳越说越没底气,让这几个女孩以身涉险不是他愿意的。但是要不露痕迹地定位他们的老巢,无疑这种方式最方便直接。   莫远忠心里那个气啊,自己在S军区挑了不少好苗子,怎么上级就派了这几个女孩过来,她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这么做不是去送死嘛?   “银狼,立刻追踪蜂王她们的位置,及时援救。”   越霖领命,迅速从狙击点撤离。季璃整整一天面对这样一张面瘫的脸,话都不曾说过一句,现在,突然撤离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银狼,为什么撤离了?”   “别废话,跟我走。”话语中不带一丝温度,满满的都是命令的意味。   眼看已经要到目的地了,司机迅速褪去了刚才的伪装,“海莉教授,我们老大久仰你的大名,邀请你过去坐坐。”   “这么快就熬不住了嘛?”风仪莎轻蔑地笑道,“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在你们老大面前好好表现一下呢。”   “艹,不过是一群女兵罢了,想弄死你们,轻而易举。”司机眼里满满的都是不屑。   车已开进他们的“根据地”,段蓉没有一起犹豫,将手中的军刺毫不留情地刺进他的脖间的大动脉,一时间,血腥气弥漫了整个车室,他瞪大的瞳孔不敢相信这一切,随着鲜血的流失,生命一步步走向尽头。   司机临死的脱力致使汽车一时间不受控制向前撞去。电光火石之间,三个女孩纵身跃出车外,巨大的撞击力,引来了屋内的人。   “晓晓,记住你是海莉,不是方晓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暴露。”她们人单力薄,面对这么多人,没什么胜算。但是,让方晓晓继续伪装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也许还能有意外之效。   “海莉教授,欢迎光临。”来者勾着邪佞的笑容,示意手下将海莉抓来。   风仪莎和段蓉死死护住方晓晓,不让他们靠近。她们利落地从腰间拔出枪支,轻巧地避开对方射来的子弹。空气里面,子弹的焦灼的味道,鲜血的浓稠腥气,混杂着,令人作呕。   风仪莎一个勾手,飞身侧踢将一个小喽啰踩在脚底。眼里冷寒一片,杀意四射,枪口直指领头者脑门,“不要妄想从她那里得到细菌武器的制造方案,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   “哦?看来小看你们了。”他能稳坐老大之位这么多年,没两把刷子怎么号令弟兄?   他处变不惊地看着风仪莎,丝毫没有恐惧的僵硬,在他眼里,风仪莎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他迅速出手,钳制风仪莎持枪的右手,那种强劲的力道,压迫得风仪莎无力再握住那把枪。他随手将风仪莎甩开,她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跌靠在墙上,她太轻敌了。   段蓉眼看着风仪莎轻易被击倒,说不惊慌是骗人的,风仪莎的实力她是清楚不过的。而此刻那个男人一步步迫近,她只有殊死一搏了,海莉的价值他们每个人都清楚得很。段蓉将枪口顶上“海莉”的太阳穴,威胁他。“不要过来,就算让她死,我也不会让你得到细菌武器的。”   身旁的原先猛烈攻击的手下,都顿住了,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段蓉真的下手,坏了老大的好事。而领头的男人只愣了一秒,随即放肆地大笑:“小姑娘,我该说你天真,还是还说你蠢?你会后悔的。”   男人拔出手枪,眸子里充斥着暴怒。这辈子,他最恨别人威胁他。子弹冲破弹道,带着灼热的硝烟气息朝着段蓉的心脏飞去。风仪莎瞳孔不自主地放大,右手脱臼根本动不了。但身体的条件反射比思想更快,左手更加顺手地抄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那短短的一瞬间,时间就像声波一样被无限拉长。子弹在离段蓉还有几厘米的地方,被风仪莎射出的子弹后来居上,打离了原先运行的轨道,深深地扎进一旁的树干。   震惊,他们除了震惊还有什么别的感受嘛?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风仪莎靠在墙面上,喘着气,眼底的惊恐慢慢褪去。这一枪更是激起了男人的怒火,他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一手掐着风仪莎的脖子,被阻断了空气来源,风仪莎奋力地想挣脱他的桎梏。   段蓉专心地对付着其他人,方晓晓看风仪莎这么痛苦,她伪装不下去了,趁男人无暇顾及,一枪直射他的心房。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风仪莎止不住大咳。而方晓晓的第二枪射出,男人几乎没有一丝迟疑,将风仪莎挡在自己身前。   风仪莎就这样生生地挨住了那颗子弹,灼热的感觉穿透胸口的皮肤,她甚至能感受自己的皮肉绽开,子弹顺着弹道卡进自己的体内,鲜血止不住地涌出。   “不。”   方晓晓不敢置信地看着子弹没入风仪莎的胸口,那种自责的感觉盈溢心头。段蓉停下手中的动作,被踢倒在地,然后她跟疯了一样开始厮杀,弹槽空了,就换军刀,所达之处嫣红一片,她无疑是被刺激到了,杀红了眼。   “混蛋,居然敢耍我?”领头的男人暴怒,自己聪明一世居然被几个毛还没长齐的臭丫头耍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大难不死   他挣扎着推开风仪莎,眼里的杀意浓烈得有些浑浊,跌跌撞撞地扑向还失神的方晓晓,手指扣在枪上。他要让这群女人全都去死,为耍他付出代价。风仪莎怎么能让他如愿,尽管失血过多的她已经开始苍白得不像话。她奋力将男人拽回来,厮打中反手扣住他,乱射的子弹击打起地面的灰尘,风仪莎以自己的身躯挡住了枪口,声音微弱,但是浑身散发的肃杀之气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我不会让你对我的队友下毒手的。”   “蜂王,不要,不可以。”   方晓晓哭着飞奔向前想要阻止,可是人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子弹运行的高速,她眼睁睁地看着子弹穿过风仪莎的身体,带着那抹刺眼的猩红,飞射而出。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只一瞬,男人就被从背后射入的子弹击倒,越霖手中的95式步枪还残留着热度,季璃抹着眼泪对还剩下的人疯狂扫射。方晓晓抱着风仪莎逐渐流失温度的躯体,她捂着伤口,但是鲜血依旧从指缝中溢出。她止不住放声大哭:“蜂王,你坚持住啊,你千万不能死。你还没进战魂呢,不可以离开我们。”   风仪莎带着鲜血的手抚上方晓晓的脸,气若游丝。“晓晓……如果我没能挺过去,记得替我回去看看我妈……让她不要太难过……还有……记得替我带着我的梦想进战魂。”   “你不会有事的。”方晓晓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段蓉,你不是医生嘛,快来救救她。”   越霖一把推开方晓晓,帮风仪莎做紧急救治。“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叫迷药过来。救护队马上就到。”   风仪莎感受着体内的温热液体一股一股涌出,是不是灵魂就会像这样一点一点从自己身体抽离?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接近,这一刻想了好多,要是自己交代在这里,妈妈以后该怎么办?让她辛苦了这么多年,还要给她这样的打击,真是不孝……这辈子她注定为了军旅生涯而活,若有来生,自己一定好好当一个听话的乖乖女。   方晓晓她们浑浑噩噩一路,不知道自己是到医院的,消毒水弥漫的军区医院里,充斥着浓浓的压抑感。   “荣之帆,你一定要救她,她才24岁。”段蓉抓着老同学的衣领,眼角的泪珠跟断了线一样,不停滚落。   “我尽力。”荣之帆示意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季璃她们在手术室外踌躇不安,望着那盏亮了近六个小时的手术灯,眼里的酸涩之感挥之不去。会没事的,她们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方晓晓一拳挥上洁白的墙面,痛感已经麻木,如果不是自己,仪莎怎么可能躺在手术室生死未卜。   段蓉上前帮她检查伤势,这傻子现在还跟自己置什么气。“季璃,你在这守着,我带晓晓处理伤口去。”   段蓉她们前脚刚走,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的邹力和闫肃他们后脚就到了,看着那手术等和失魂落魄的季璃,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中。”   他们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屏着呼吸就等手术结果出来。眼看着医生一批一批换着,病危通知下了好几趟,季璃签字签得手都抖了,手术却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心乱如麻,五味杂陈。   “医生,她怎么样了?”邹力眼看着又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从手术室走不来,不由分说拎着他的衣领,就问道。好像有一种,上门挑事的感觉。   “手术还没做完呢,我说这位同志,这是医院,冷静一点。”医生面对这个黑脸的军人,好脾气地劝导。   邹力一下火气就上来了,喝道:“冷静什么冷静,老子的兵在里面躺着呢?知不知道她多金贵啊?救不了她,我就让你们医院陪葬!”   医生挣脱开邹力的束缚,转身离开。“我说同志,你怎么说话呢?放开我,我有事情要处理。”   闫肃一把拉住就要爆发的邹力,劝道:“团长,您就说点好的吧。”   风仪莎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外面又来了这么场闹剧。季璃感觉自己就快疯了。段蓉带着方晓晓回来,就见两位boss,就这么环着手臂,靠在墙上等待。   终于手术室的灯灭了,他们刷得一下全涌上去了。   “手术还顺利吧?脱离危险了嘛?”段蓉焦急地问道。   “还没脱离危险呢,现在送到重症监护室去。熬不熬得过去,就看这三天了。”荣之帆面色严肃,他手术过的军人不在少数,但是这样一个女兵,深深地让他折服。   “团长,连长,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有什么事一定得立刻通知我们啊。”   “好。”   她们隔着玻璃看着风仪莎惨白的面色,老天啊,你不能这样残忍地夺去她的生命。各式各样的仪器“嘀嘀嘀”地运作着,维持风仪莎的生命。   虽然风仪莎这次未经允许私自行动,不合规矩,但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莫远忠对这四个女孩子改观了,仔细探查以后,方知风仪莎她们才是S军区女兵的翘楚。对于错失这样的人才,莫远忠心有不甘,努力想上级争取,将她们挖到战魂。对于她们的实力,莫远忠是认可的。   “脱离危险了嘛?”莫远忠给了越霖一个长假,拖他顺道来看看风仪莎。   “还昏迷着呢,医生说熬过这三天才能脱离危险。”方晓晓脸色很不好,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心里又一直自责不堪,连吃饭都没心情了。   越霖拍了拍方晓晓的肩膀,声音清冽:“但愿她没事,过段时间能在战魂看到你们。”   “什么?”季璃突然抬起头,明亮的眸子盯着越霖,但对方并没有回她的话,只是勾着嘴角,转身离开。   段蓉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尖叫一声:“真的,不是幻听?”   段蓉求了荣之帆好久,他才批准她进重症监护室。方晓晓也想去的,只是医生不同意,她也只能作罢。   段蓉环视着这一片白的病房,被各式仪器填充得压抑不堪。她握着风仪莎惨白冰凉的手,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了。她们是军人,生死仅在一线之间。自己从来都只觉得要生的光荣死的伟大,但是从未想过当看着自己的战友面对死亡的时候,那种感觉比让自己牺牲还要酸涩。   “仪莎,快醒醒吧。知道吗,那个银狼,他说希望不久之后在战魂见到我们。你听到了嘛?战魂在向我们招手呢,快点好起来吧,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实现我们的军旅梦了……”   “时间到了。”护士过来赶人了。   不知道是段蓉的话的刺激,还是风仪莎本身的求生欲,没过多久,风仪莎就恢复了意识。虽然还是很虚弱,但是,对她们而言,风仪莎醒了就是好事。   等确定脱离危险了,风仪莎被转到普通病房养伤。季璃她们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了。这两天对她们来说,就像是在油锅里面受着酷刑一样。看着风仪莎一点一点地恢复,她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了,恨不得朝天大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段蓉扶着风仪莎刚刚常规检查回来,就看见越霖和邹力并排坐在隔壁的病床上。   “团长。”   “你就好好躺着吧。”邹力帮着把风仪莎扶到床上。“这次来吧,就两件事。这第一件事,是给你们送军功章来的,有功就要赏嘛,军衔也是要升的。”   段蓉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锦盒,一等功的奖章赫然在目,惊得她捂着嘴,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一件事呢,让越中校说吧。我实在是说不出口。”邹力心里那个怨啊,自己的兵一个个一个个地都被挖走,那感觉就跟给别人养孩子似的,肉疼啊。   “上次没有把你列入战魂训练生的名单,这些天莫大队长已经向上级极力要求把你们调入战魂。过段时间,你们进战魂的调令就会正式下来了。”越霖的话就像兴奋剂一样。   风仪莎从病床上弹起来,兴奋地问道。“真的?”   “真的。”   原来段蓉她们真的没骗她,还以为那只是一个骗她醒过来的善意的谎言,这次轻叩从越霖口中听到这个消息,风仪莎感觉自己自己这次大难不死,后福正滚滚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 久别重归   风仪莎百无聊赖地晃着两条细长的腿,享受着方晓晓递来的苹果。段蓉鞍前马后地来往于医生办公室和病房,风仪莎倒也不客气地使唤着她。   去办公室和老同学彻谈的段蓉兴致冲冲地推门而入,抱着风仪莎的手臂开心地说:“老大,荣之帆说你的伤口愈合得很好,没有大碍了!你可以出院了!”   住院这段时间,仪莎最希望的就是赶紧出院,她这种不动就会死星人能在医院熬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老大,你这次还不回去啊?好些年了,阿姨应该也会想开了吧。”方晓晓思索了许久,还是开口。风仪莎老这样跟家里绷着也不是事情,连相处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解开她们母女之间的心结?   “好啦,我自己看着办,你们可以回去了。”自己出事前,脑子里回旋最多的无非就是妈妈。当初风仪莎铁了心要进部队,黎暖玉是怎么拦都拦不住。要是知道仪莎差一点走了哥哥的后路,恐怕真的会奔溃吧。   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手已经不由得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三哥,你来接我好不好?”   你说她要是安安生生地在D市,过过稳定的生活多好,非不安分要当兵,这下好了吧,受伤了吧,还要风厉行瞒着家里人。当他风风火火赶到医院的时候,就见这活宝妹妹叼着昨日段蓉他们带来的苹果自己整理东西咧,倒是一刻都不想多呆的样子。风厉行这辈子早晚被这小祖宗吓死,说的话也开始带着一点半尖不锐的刺。   “哟,英勇无敌的小风少校怎么这副怂样?”   风仪莎才不顾他的语气怎样呢,只知道她的大救星来了。飞奔过去一把搂住风厉行,撒娇道:“三哥,你来啦。快快快,帮我整理整理。”   风厉行特想一拳捶上去,但也怕给她的伤口来个二次伤害。   三年没有回家,风仪莎心里是激动的也是愧疚的。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风厉行是谁啊,和她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自然是知道堂妹心里所想,淡淡地开口:“爷爷奶奶很想你,大伯母瘦了很多。你说你,为了这一身戎装,连家都不要了,还有脸回去见你妈吗?”   熟悉的高墙,熟悉的警卫员,熟悉的一切一切……她回来了。离开的时候那么决绝,连钥匙都留在了大院。轻叩朱红的大门,看着开门的刘阿姨从震惊到喜悦到泪流满面,大声冲着里头喊:“老首长,太太,仪莎回来了。”   风正以为是听错了,心底的希冀却像点燃的火苗一样熊熊燃起,扔开了碍事的拐杖,从书房奔了出来。见来人真是那仪莎,顿时有种老泪纵横的冲动。张丽华也是急匆匆地从后院赶来,真是她啊。   “爷爷奶奶,我回来了。”风仪莎紧紧地抱着泪眼婆娑的两个老人,泣不成声,“对不起。”   张丽华揩了揩眼泪,摸着风仪莎的脸,柔声说:“回来就好,可想死奶奶了。瘦了,小刘啊,今晚给她做点爱吃的。看看这些年苦得,怎么更清瘦了。”   “哎,我晓得了。”刘阿姨利索地窜进厨房开始忙活了。   张丽华终于发现自己满头大汗的为了风仪莎鞍前马后、不辞辛劳的孙子了,忙不迭嘱咐道。“老三啊,打电话叫你爸妈和丽莎回来吃晚饭吧。今天好好聚一聚。”   风仪莎的房间还是像当初走得时候一样,刘阿姨天天打扫,就盼着有一天,她能像现在一样突然回来了。唯一变的是,衣橱里的衣服多了,都是这两年出的新款,标签还没摘掉,风仪莎眼底氤氲着的眼泪,一下就爆发了。   黎暖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院,发现往日忙到不见踪影的老二一家都在,感到有一点诧异:“经纬和秀珍都在啊,今天倒是热闹呢。”   “大嫂回来了啊。”秀珍笑着接过黎暖玉的包交给了刘阿姨。   风仪莎在楼上听到动静,恨不得插了翅膀扑进妈妈的怀里。黎暖玉怔怔地搂着怀里的女儿,这不是做梦吧。这丫头,这丫头是真的回来了啊。怀里温热的人儿,眼泪透过薄薄的布料与皮肤相触,黎暖玉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妈,我好想你。”这三年来的眼泪都在今天流完了,风仪莎搂着妈妈不肯撒手,被二姐嘲笑了一番。   “豆豆,看你小姨不害臊。”风丽莎指着风仪莎给她儿子看。两岁半的豆豆倒不怕生,甜腻腻地笑到:“小姨哭鼻子,羞羞脸。”   天真的童语把一家人都逗笑了。风家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大团圆啊。   风仪莎素来喜辣,但今日看着桌上腾着热气的酸菜鱼和烧鸡公,只能咽口水。席间风老爷子要与她喝一杯,也只是碰了碰杯没下口。可不能被他们知道自己受伤刚出院啊,只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丽莎只道可惜,顺便把仪莎碗里的食物一股脑拨到自己那里,贼兮兮地叹道:“既然她不能吃,那就由我来代劳吧。”   “风丽莎,你都三十了,当妈的人了。你也好意思?”风厉行瞅着自家姐姐剥削堂妹,身为兄长的气概一下子就伟岸起来了。   姐弟两个常常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但转头,关系又是一场亲昵。风正看着孙子孙女斗嘴,心里不知有多高兴。如果今天经书和厉扬都还在,该是多好。毕竟……   送走了二叔一家人,黎暖玉脸就沉下来了:“风仪莎!”   风仪莎看见自家老妈这样,暗道不好。爷爷奶奶也已经回房了,看来自己已经无路可逃了。   “翅膀硬了是不是,敢丢下你妈,三年不回家?”黎暖玉揪着风仪莎的耳朵,任凭她怎么喊痛都不撒手。“去你爸那跪着去。”   说到最后一句,黎暖玉还是哽咽了。风仪莎自是不会反驳母亲的,爸爸生前这样疼妈妈,知道自己令她如此难过,一定会重重地罚她的。   屋里弥漫着缕缕檀香,风仪莎看着爸爸和哥哥的遗像眼睛涩得慌。风仪莎给他们上了柱香,轻声道:“爸,我现在真的成了风家唯一的女军人了。没靠着家里的关系,走到了现在,你是不是要为我骄傲一下?”   “哥,这次假期结束了,我就要到你最热爱的那个地方去了。你跟我说过,战魂是你一辈子的梦想。你没走下去的路,我替你走。”   给爸爸和哥哥上完香,风仪莎端端正正地跪在蒲团上,看着桌上升起的青烟,还有军功章泛着冷冽的幽光。   迷糊间,风仪莎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意识刹那间清醒。   “莎莎,妈妈何尝不知道你不爱红装爱武装呢?可是妈妈已经失去了你爸和你哥了,如果连你都没了,你要妈妈怎么活啊?”   黎暖玉将女儿靠在自己的怀里,青涩已经从原本的娃娃脸褪去。风仪莎强忍住眼泪,在妈妈怀里享受着温暖的气息。不知是因为太累,还是妈妈的怀抱太温暖,风仪莎又沉沉地跌进梦乡。   “风仪莎!!!”一身巨响把仪莎从睡梦中震醒,来者盯着她浮肿的双眼,尖叫道:“你昨晚做贼了吧,这副怂样。”   “黎安,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音量啊。”风仪莎拍开她的爪子,努力让眼前的人清晰一点。   黎安仔细端详着自家表姐那张睡求不满的脸,推着风仪莎去洗漱,然后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兴奋地说。“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哥终于要和江柔那丫头结婚了。”   黎念和江柔相恋五年了,终于修成正果了。风仪莎一边刷牙一边泡沫横飞。“什么时候啊,我估计没空回来喝喜酒了。”   黎安一脸嫌弃的躲开了飞来的牙膏泡沫,说:“就知道您是大忙人,爷爷为了你,放狠话让他们提前结婚了,就这周!”   这么突然?风仪莎被自己呛到了,止不住猛咳。黎安非得缠着她一起去试礼服,其实风仪莎对那些倒是无感啦,就是小丫头好像显得兴致勃勃的样子。   “你不是要去补课的嘛?下午再跟你去,别又想打着我的幌子,放老师的鸽子。”风仪莎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催促她赶紧滚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 cafe偶遇   “这儿呢。”黎安那大嗓门永远都控制不住音量。“哥说好久没见你了,待会一起去试礼服。”   风仪莎一脸疲惫地拉开椅子,淡淡地回应她。“恩。”   只是离开三年罢了,D市要不要变化这么大?都怪黎安选什么破咖啡馆,害她又堵车又绕远路的,心里无名火蹭蹭地就窜上来了。   黎安很狗腿地向风仪莎放出“糖衣炮弹”。“帮你点了摩卡,怎么样,贴心吧。”   “说吧,有什么求我的。”风仪莎看着黎安一脸谄媚的样子,心想这厮一定有什么阴谋。摩卡虽是她旧爱,不过现在她得抵制一切咖啡因制品。随即转头喊来服务员:“一杯蜂蜜柚子茶。”   “姐~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们学校有个交换生活动,去英国的,我好中意的,你帮我去跟爷爷说说嘛。”黎安从小就希望在伦敦街头邂逅一个帅气的男生,然后开始一段浪漫的异国恋情。这次学校有一个交换生活动,是个好机会啊,她不能就这样看着机会在自己面前溜走,却无力抓住它。   风仪莎当多大事呢,出国交换生这事不是挺好么,舅舅舅妈一定会支持的。她毫不走心地说道:“你自己跟外公说,舅舅他们应该会站在你这边吧。”   “才没有,这次他们跟爷爷统一战线了。说我马上要高三了,怎么都不肯放我去。爷爷可听你的话了,姐,你就帮我去说说嘛,拜托了。”黎安紧紧抓着风仪莎的手,轻晃着。她瘪着小嘴,巴登巴登地看着风仪莎,眼里流露出无尽的可怜和哀求。   风仪莎最受不了这货的撒娇了,无奈地叹道:“我试试吧,不要抱太大希望。”   “就知道你最好了,么么哒。”黎安作势要上去亲她一口,结果风仪莎一偏头,差点就扑翻在桌上。风仪莎笑看着黎安一副狗啃泥委屈样,而另一边尖利的女声袭入耳内。   “你也清楚,我们这场相亲说穿了就是联姻。我话说在前面,就算谈成了,结婚了,我是不愿去随军的。你也知道我有我的事业,我不可能放弃这边良好的物质生活的。”   风仪莎闻言回过头去,那女子美则美矣,说的话却是令人生厌。看来跟她相亲的男的一定很受不了吧。况且,她拽个什么劲儿,人家那兵哥哥就冲你这句话,一定不会看上你的。   越霖忘了这是放假以来第几次相亲了,要不是为了让妈妈安心,他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所谓的名门淑女,在他眼里不过尔尔。他常年身在军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别说人家不想嫁给他,他也不愿娶这些个娇滴滴又吃不了苦的名媛。   “恩。”   只是淡淡地一个音节,风仪莎顿感熟悉。不自主起身向那桌走去,果然是他。风仪莎单手撑在椅背上,偷偷地眨了下眼,越霖顿时了然。“越霖。这美女谁啊,你也不介绍介绍。”   越霖顺势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风仪莎安分地“跌坐”在他的怀里。“陆小姐,我的相亲对象,有没有点危机感?”   对面的女人看着风仪莎和越霖那股子旁若无人的亲昵感,脸上再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去她的气愤。原先以为越霖只是初次见面端着面子,自己条件不错,他一定会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一开始,她就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高,没想到,自己是被越霖耍了?   “都跟你说了,对女孩子要绅士一点。怎么老是记不住呢,看人家陆小姐多尴尬。叫你没事多笑笑了,老绷着一张脸,要吓坏人家的。”风仪莎嗔怪道。   陆小姐气急,愤愤地抓起一旁LV的包包,高傲地走了。枉她为了这次相亲煞费苦心地搭配了这么久,结果竟是这样的结局,真是丢死人了。临出门前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对玩弄她的狗男女。   风仪莎和越霖默契地相视一笑,良久才意识到他们此刻暧.昧的姿势。风仪莎不大自然地往后一缩,脱离越霖的温热的怀抱。其实他笑起来的样子挺阳光的,其实他不是那么冷面吧?   在后面偷窥这一切的黎安终于可以放声大笑了,刚刚怕影响姐姐发挥,可是忍得很辛苦啊,现在终于可以放任情绪自由了。黎安热情地向越霖打招呼:“姐夫,你好。我是黎安,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越霖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眼角含笑,毕恭毕敬地喊姐夫,倒有点愣愣回不过神。   “不好意思啊,越霖。”风仪莎尴尬地向越霖道歉,揪着那丫头的耳朵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黎安见风仪莎脸上腾起两朵红云,暗自高兴,看来姐姐的春天要来了。   “喂,哥。好的,我们马上出来。”   结了账,黎安拉着风仪莎匆匆向外跑。拉风的玛莎拉蒂旁边倚着一个帅气的男子。如此美景,引得各方花痴纷纷掏手机拍照,尖叫。黎念依旧骚包的老样子,出门一定打扮得花枝招展就跟求偶的孔雀一样。风仪莎无奈地扫视了一下黎念的造型,这都要成已婚妇男了,还这么骚气地勾.搭良家妇女,真的好嘛?   黎念笑得一脸YD,手指轻佻地挑上风仪莎的下巴,“妞,好久不见,是不是很想爷?”   只能说他出门没看黄历,不,就算看了黄历还是那么衰,怪只怪他死性不改。风仪莎轻而易举地甩开他的手,顺势往后一扭,把他按在他那辆和主人一样招摇的跑车上。自小黎念和风仪莎对战,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么多年,就不知道安分一点。黎念死死护住那张妖孽的脸,就怕风仪莎一个不小心,就把他弄破相了。   “放心好了,我不会想看到花了脸的新郎官的。”风仪莎放开被自己钳制的人,她可不想到时候婚礼上新郎官顶伤上阵,这样多不给江柔面子。帅气地带着黎安进了自己的TT,疾驰而去。   越霖隔着玻璃笑看这一幕,这样的风仪莎才是真实的她吧。不过这样的她,会让战魂以后的日子更有活力吧。之前几次匆匆过眼,对她的印象仅存在在那个凌晨的失魂落魄,以及为方晓晓以身挡枪时决绝和肃杀。相对自己最近频繁相亲的对象,这样多面的风仪莎好像更适合他。   黎念“气冲冲”地奔进老婆的工作室,江柔看见自己老公一副小媳妇的委屈样,风仪莎和黎安又抿着嘴偷笑,就猜出黎念又被风仪莎“欺负”了。这些年,黎念就不知道学乖一点嘛,望着没出息的老公,江柔真想狠狠抽他丫一大嘴巴子。   “柔柔~”风仪莎挤开黎念,一把抱住准新娘。江柔这些天忙着设计比赛的画稿,黎念都好久没和她好好过二人世界了。好不容易机会来了,还被风仪莎横插一脚,黎念当时就有一种炸毛的冲动。而风仪莎又一向以折磨黎念为乐,理直气壮地要求江柔,“honey~你给人家挑嘛。”   江柔无视黎念可怜巴巴无比渴求的眼神,撇下老公,带着风仪莎进自己的服装间挑礼服,连个依依不舍的眼神都不曾施舍给黎念。   黎安在旁幸灾乐祸,“我嫂子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呢?人家都见色忘义,看来嫂子是一个要成就大事业的人。”   黎安笑得开怀,结果被哥哥赏了颗爆栗。果然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委屈地寻找工作室的其他设计师,挑几件漂亮的小礼服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和脑瓜子。   风仪莎换衣服时,被江柔看见了那两个半愈未合的伤口。她淡淡笑到:“没事的,小伤口罢了。”   骗谁呢?谁不知道再偏一点就是心脏的部位。江柔心疼地看着风仪莎,泪水分明就是要夺眶而出了。   “不要哭嘛,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风仪莎抱住江柔,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你也知道,我选了那条路就注定与死亡作伴。”   “你明明可以过安逸的日子的。”   “走了那条路,我是不会回头的。柔柔,受伤的事帮我保密好嘛?”   “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爱的协奏曲   婚礼那日,豪格酒店门庭若市。黎江两家的联姻轰动了整个D市,各界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晚都应邀聚集在这里了,外面的人都翘首想望望这里面到底是一片什么样的盛景,只是无奈没有邀请卡。   原本风仪莎是江柔当之不让的伴娘,可是江柔怕她伤口还未痊愈不能受累,而且做伴娘免不了得帮她挡酒。江柔不愿风仪莎受罪,尽管初心选定她,但终究还是临时换了自己工作室的师妹做伴娘了。   风仪莎反倒乐得自在。前些年自己没少陪着妈妈参加宴会,无论哪个圈子,无论什么场合,只要人聚到一起,由于礼仪之邦的传统,免不了都是唏嘘不断的恭维,不走心的寒暄,要不就是乱点鸳鸯谱……风仪莎对于这种场面,一直是没什么兴趣的。反而避开人群,找一个舒适的角落,支一方天地更潇洒快活。   越霖不曾想在这里还能遇到风仪莎,自从咖啡店偶遇之后,越霖的脑子里总是回旋着她的身影。不知道为何,总感觉那抹蓝色的身影就不断地吸引着他,越霖心底有个声音催促着他靠近,而事实他也这么做了。   “上次忘了问你,伤好点没?”   风仪莎原本沉浸在pad里,看看电视剧解乏。突然大片的阴影压过来,整个视线范围都暗了一度。清亮的声音从头顶飘落,抬头,愣了神。   对于越霖的突至,风仪莎有些彷徨,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居然还泛起了一丝愉悦感。“好些了。”   越霖没有接话,只是在风仪莎一旁安静地坐了下来,气氛一下子暧.昧,风仪莎手足无措地看着越霖,只是那厮就那样浅笑着,风仪莎说不出什么特别的意味,就感觉那一瞬勾人魂魄。   越家妈妈老远就看见儿子与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说笑,原本还因为他搞砸了精心安排的相亲的气氛一扫而空。多久没看见儿子这样温柔的笑了。   “那个穿蓝色礼服的女孩子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没见过啊?长得真漂亮,找个人去说说,配给我儿子吧。”   “你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来参加黎家的婚礼?这是黎老爷子的外孙女,风家风正老爷子的嫡亲孙女。人家家里宝贝着呢,就你儿子,三天两天花边新闻的,风家能同意?”   “啧啧啧,这人又漂亮,家世又好,要是能娶了她啊,有福了。”   越妈妈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这群贵太太们的八卦,目光扫视着越霖和风仪莎,这越看越合心,想那风家也是大门大户,不比他们越家差。该找个机会跟越霖好好谈谈,能不能把她娶回家。   风仪莎老远就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抬眼望去,一个美丽温婉的中年女子看着她笑,风仪莎有礼貌地回以一个笑容。自然,越霖也是发现妈妈的注视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姐,爷爷过来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黎安穿着鹅黄色的小礼服风风火火地小跑过来,发现身旁的男子时,甜甜地叫了声“姐夫”。“姐夫,我姐先借我用会儿。”   风仪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黎安拉走了。那声“姐夫”叫得越霖心里十分受用,原本只是黎安的误解,只是越霖好像真的萌生了做她姐夫的念头,这样的感觉好像并不差。   黎老爷子真的是好久没看见外孙女了,仔细地打量着,恨不得用老花的肉眼看出这丫头哪块地方瘦了几斤。“哎呦,我的风丫头,多久不见了,可想死外公了。”   “外公,你这样,小安都吃醋了。”风仪莎看着一旁可怜巴巴的黎安,勾着外公的手坐在他旁边,甜甜地哄他开心。“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外公倒是年轻了?看来我是要好好保养一下了,要是以后外公都比我年轻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还是我的风丫头最好,知道哄外公开心不像小安,一天到晚就知道让我闹心。”黎老爷子瞪了黎安一眼,黎安直往表姐身后缩,一边还可怜巴巴地看着风仪莎。半晌,黎老爷子才算是看明白了这情况,“丫头,不会是小安叫你来当说客,你才这么哄我老头子的吧?”   “哪能啊,我可想你了。这丫头不懂事,该好好地教训一下。”风仪莎狗腿地向外公撒娇,恶狠狠地赏了黎安一颗爆栗。   “是该给这丫头一点苦头吃吃了。”   “就是,把她扔伦敦去吃苦头好了。没爹没妈没爷爷宠,没佣人伺候……看她还敢不敢不听话。”风仪莎顺着外公的话,来了个偷天换日。   “恩。”   黎老爷子见外孙女顺着自己,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丫头给他使了个绊子。直到黎安兴冲冲地谢谢爷爷,才了然。“老咯,居然被外孙女摆了一道。”   “哪有,您还年轻。”风仪莎眨着大眼睛看着外公,巴登巴登的。钻进黎明的怀里撒娇。   黎老爷子还说得出什么重话来责骂她,毕竟黎安是他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孙女,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在异乡漂泊。仪莎丫头又最会哄他开心,他只有暗暗叹气的份。   “老黎啊,恭喜啊。”风正携着张丽华走向黎明。   “老风,好久不见。”黎老爷子起身,迎向他们。   “爷爷奶奶,外公,你们聊。我去找我哥讨红包。”   风仪莎一下窜出了老远。黎念难得一脸正经,到底当新郎的人不一样啊。不过他身边围了那么多发小,好些个都被风仪莎欺负过,她可不想过去坏了氛围。   黎安不知与越霖谈什么笑得那么开心。越霖抿着嘴轻笑,见风仪莎过来,下意识的将她拉坐在自己身旁。黎安见状,哪好意思再呆在这里做电灯泡,吐了吐舌头溜走。   黎安老是喊越霖姐夫,倒是让风仪莎有些不大自在。现在又刻意留他们独处,风仪莎感觉有些无所适从。她说会让黎安改口,不过越霖的回答,却出乎意料。“其实我挺乐意她叫我姐夫的。”   风仪莎腾地一下脸就红了。越霖看着女孩娇羞的样子,在她耳边轻轻地喷着湿热的气息,“不明白我的意思吗?不知道风仪莎少校觉得我做你男朋友够不够格。”   什么叫小鹿乱撞,此刻风仪莎终于明白了。初识他时,这个严谨冷然的男人一身军绿,在海边遗世独立睥睨众生,这样一个如同神祗一样的男人,现在离她这么近,现在说要做她男朋友?   “为什么?”   “没有特别的原因,就觉得我们挺合适的。”   合适吗?他真的这么觉得?风仪莎陷入沉思。其实自己是心动的,这个感觉从很早开始就深深扎根在心底,追溯至初遇。如果说此前只是小小的萌动,那么现在自己激动的心情怎么抑制?   音乐声从四周的音响中扩散出来,舞池里已经开始人流涌动。五彩的细小光线,洒满整个舞池。   “越中校赏脸吗?”风仪莎也不管他的回应如何,拉着他就往舞池里去。   “你这是答应了?恩?”耳畔细语,怎么看都□□四射。   “要是不答应,回头去了战魂你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舞池里这对璧人翩翩起舞,阿根廷探戈热情似火,可怜新婚夫妇竟被他们抢了风头。黎念腹诽着风仪莎太无耻,就连他的新婚之日都不忘了压制他,上辈子是作了多大的孽,今生才会遇到一个这么坑他的表妹?   黎安端着果汁,凑在黎明的身旁,指着舞池里热舞的风仪莎和越霖,笑得红光满面。“爷爷,我跟你说嗷,那个是我姐夫,人不错,好像还很厉害的样子。”   陆悠满意地看着儿子难得的热情爆发,看来这个女孩子倒是魅力不小,竟然能让一向冷然的越霖热情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一梦至战魂1   轻松的日子总是转瞬即逝,尽管黎暖玉心里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拗不过她。风仪莎没敢把调去战魂的消息告诉他们,毕竟关系才刚缓和了一点,要是现在坦白一切,那么又会是降到冰点?!风仪莎不敢想,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一次邹力是下了血本,不知道挖出了多少好东西,才问陆航借了架直升机,要知道按他铁公鸡的本性,指不定得肉痛半年。到底是自己手底下最精锐的女兵,就算被挖到战魂去,也得给他风风光光,大张旗鼓地去。这感觉深有养了多年的女儿,一定要风光大嫁的意味。   风仪莎终于踏足了那片土地,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真的等梦想实现的一天,居然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兴奋嘛?激动嘛?是的,但远远不止。只是“嗡”的一声,脑子里空空一片,思绪万千只在那一瞬间瓦解。   “哇。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站在战魂的土地上。”段蓉感动地热泪盈眶,如果不是因为风仪莎调动了她们进战魂的热情的话,也许自己还在庸庸碌碌。   调令明明清楚地指明她们是正式的战魂队员了,但是却被告知自己的行李已经背扔到选拔基地的宿舍了,季璃气得直跳脚,恨不得冲上去把带路的哥们狠抽一顿。   “好了,别生气了。反正我们也不屑做空降部队,连死亡都直面过了,还怕这小小的选拔赛嘛?”风仪莎心里是不爽的,但是不得不安抚住季璃的火气,不然,真会把人家给打了吧。   “起来,不远做奴隶的人们……前进前进……”方晓晓个活宝唱着国歌,跟着前面带路的哥们前行。只听他涨红了脸,操着一口方音:“同志,俺们可不是敌人,前方也没炮火。”   饶是之前闷闷不乐的季璃,也笑了。   原本在郑谨言狠狠操练之下只剩五个女兵了,如今倒好,又来了四个。郑谨言心想,队长,这么辣手摧花的事情,我要干到何时啊?知不知道每天变着花样“折磨”她们很费脑细胞的,还有我才不是黑面教官,我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啊。   风仪莎她们报到的时候,着实把郑谨言给吓了一跳。这好端端、水灵灵的小姑娘,不好好在城市里过过安逸生活,找个好男人嫁了,居然跑来这狗不拉屎的地方吃苦,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想的啊?   可是,没办法。他现在是一个冷酷的阎王教官。他低头看了下表,言语里听不出情绪的起伏,“给你们四分钟时间整理自己的行李,两点训练场集合,项目格斗。”   四分钟,对她们来说时间不算宽裕。但是这丝毫不影响方晓晓花痴的好心情。   “教官好帅,好冷酷,我喜欢。”   风仪莎回头白了她一眼,向季璃她们示意了一下,后面两个了然,一左一右将方晓晓挟持着拖到宿舍。方晓晓那厮,除了吃,就是花痴,人生已经没什么别的意义了。   “快点,还有一分半了。”段蓉整理完自己的家当催促道。   方晓晓明显还沉浸在郑谨言的英姿中无法自拔,段蓉怒其不争啊,狠狠给了她后脑勺子一巴掌,帮她整理。“方晓晓,你再这样,小心我们抢你晚饭。”   不行,男神以后可以YY,但是晚饭要是被抢了,就意味着饿肚子了。方晓晓才不傻,当然晚饭比较重要。   训练场上,梁冰刚带仅剩的女兵武装泅渡回来,一个个湿淋淋的样子,疲惫不堪。风仪莎她们在最后半分钟的时候匆匆赶到,郑谨言一挑眉,有点意思,居然准时到了,逃过一劫。不过,自从这些日子的黑心教官做下来,郑谨言已经无意识地开始腹黑起来。   “知道她们是谁嘛?新来的,说穿了就是跟你们抢名额的。”   原本咬着牙熬过来的女兵们,看着轻而易举空降过来的风仪莎她们,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红血丝。她们经历惨无人道的选拔的时候,这些个空降兵不知在哪里逍遥自在,现在凭什么抢她们的名额?   郑谨言满意地看着五个女兵眼里的愤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样,接下来的游戏才够精彩嘛。梁冰捂脸背过身去,我勒个去,知不知道狠狠操练五个就整个虐身了,再来四个还活不活了?   “那个,接下来不是格斗嘛,今天也不教什么了,新的一组老的一组打吧,打到对方爬不起来,不到只剩最后一个不准停。”   郑谨言一挥手,随她们比试去,自己带着梁冰到树下乘凉看好戏。原本怒气没地撒的女兵们现在跃跃欲试,教官这话说穿了就是让她们奉命打架,刚好合心。风仪莎睨了郑谨言一眼,黑,真特么心黑。   “风仪莎,方晓晓,好久不见。”如果不是她主动打招呼,风仪莎还真没看出来这还有个熟人。三年未见,说不清对杨月什么情绪。   不过方晓晓有些激动,这杨月当年那么一出在她心里的印象就跟坏了六个月的鸡蛋一样。“哟,当年我们说来战魂,您不是挺不屑的嘛,怎么自己也来了?”   “晓晓,少说两句。”段蓉赶忙阻止,原本被郑谨言已经挑得她们几个怒气冲冲了,方晓晓就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对于杨月来说,风仪莎是她一直以来的劲敌,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放弃好好跟她较量一番的机会。原先在选拔的时候没看见她们,起初还有一丝庆幸,后来居然有一种强大的失落感,好在最终偏离她的预计太远。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我们终于可以较量了。”   “你就这么期待?”自从那次之后,风仪莎就很清楚杨月一直将她当做假想敌,只是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她还如此。   “废话少说,开始吧。”   杨月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她有些迫不及待。一开始就是一个高位横踢,风仪莎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先做出了反应,双臂相交抵住了她的攻击,却被逼得连连后退。杨月迅速收脚,以肘顶上风仪莎的喉间,风仪莎迅速后仰,趁杨月重心偏离的时候,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以四两拨千斤之势缓解了这一攻击,终于不再处于被动的状态。   杨月用厚重的军靴狠狠地袭上风仪莎的膝盖,一瞬间的麻木,让她轰然倒地,但是风仪莎紧紧桎梏她的双手也牵制着她一同倒下。   “一定要这样嘛?”风仪莎翻身压上杨月逼问道。   回答她的是杨月的膝盖往她小腹上的奋力一顶,她猛然从地上腾起,将痛得有些麻木的风仪莎从地上拎起,抓着她的肩膀狠狠地摔出去。风仪莎咬着牙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刚刚那一下,牵动了她还未痊愈的伤,冷汗止不住溢出。这一击无疑是真的把风仪莎的斗志激起来了。杨月进攻越猛,风仪莎反击就越狠,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风仪莎深刻地向杨月阐释了这一点。   两人僵持了许久,还是胜负难分。原本一旁打成一片的女兵们也都停下了自己动作,屏息看着她俩这凶残的打斗。段蓉有些担心风仪莎的伤是否承受得住这样强有力的攻击,而其他的女兵则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杨月好好教训风仪莎。   “还能不能好好打?都快睡着了。”郑谨言懒洋洋的声音随着扩音大喇叭,传了过来。   “速战速决吧。”杨月和风仪莎眼神交汇。   打击、摔投、寝技与反关节等等,攻击越来越猛,速度越来越快,一旁观战的有一种目不暇接的感觉。风仪莎寻到一个空档,当机立断用裸绞将杨月控制住,用力下潜,杨月感觉自己颈部几乎就要断裂了。风仪莎猛然松手解脱对杨月的束缚,毕竟这是战友不是敌人。杨月感觉自己的全身瘫软,跌坐在地上。   “结束了。”风仪莎伸手将杨月拉起。   那一秒,杨月心里不知道起起伏伏,想了多少。这一次她输得心服口服。她笑着轻拥风仪莎,“恩,结束了,共同努力吧。”   方晓晓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一幕,所以说她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打架还打出感情来了?而原本不齿这些空降部队的女兵们也噤声了,她们明了了自己并没有资格反对风仪莎她们进训练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一梦至战魂2   梁冰和郑谨言在树下已经看呆掉了,杨月之前的表现一直平平没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今天却是让他们大吃一惊,看来对手决定了心态,这句话是对的。原本就是抱着看戏的心态,挫挫她们的锐气,没想到还真看了场好戏。   段蓉一看风仪莎那脸色就知道她牵扯到了旧伤处,狠狠地瞪了杨月一眼,边上去扶着风仪莎。“没事吧,你也真是的,还没好透,那么拼干什么?”   风仪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鬼才信她呢?杨月早先是知道风仪莎她们出任务错过了战魂的选拔训练,照现在这情况看来,再加段蓉那意味不明的一眼,风仪莎好像伤得很重的样子。杨月苦笑着摇头,这种情况下自己还惨败,看来自己注定只能是她的手下败将了。   半天训练下来,每个人都累得像狗一样,一沾上枕头就立马和周公约会去了。风仪莎左肩疼得厉害,刚刚故意避着不让方晓晓她们看见,其实伤口已经开始有些渗血了,下午杨月那一脚不轻,大片的青紫於痕赫然在目。   她趁着众人熟睡,偷偷溜到宿舍外面吹风。也许夜里微凉的风可以缓解那火辣辣的疼痛吧。   “大晚上不睡觉,干嘛呢?”   越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吓得她三魂不见了六魄。好在回头一看是越霖,不然又得被郑谨言狠虐了。   风仪莎环着双臂靠在墙上,脚下也不闲着,踢弄着地上的小石子。嘟囔道:“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别揭发我嗷。”   “喏。”   风仪莎怔怔地看着越霖递过来的一管药膏,疑惑地抬头对上他那双明亮的眸子。   “我听梁冰说了,下午那场比试伤到创口了吧,从大队长那里要来的,效果很好。”越霖刚刚听到郑谨言和梁冰兴奋地谈论下午那场比试的时候,差点有一种捏死郑谨言的冲动,但是他得忍着。转头就跑莫远忠那里软磨硬泡要了他特制的药膏。   “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给我这个啊?”   说实话,风仪莎很感动。她和越霖之间开始地太快,甚至连交集都不是很多,总觉得这就像一场梦。她从没奢望过,越霖能违反纪律出来,只为了给她送一管药膏。   “不然呢,女朋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能安心睡嘛?”越霖很顺手地就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最近风仪莎的影子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深,越来越频繁。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回到初恋的年代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送来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风仪莎笑颜如花,愉快地将药膏从越霖手里接过,塞进自己的口袋。   药膏也送了,人也看到了,但是越霖却有一种还未离别就开始想念的感觉。他们并肩站着,望着天上明亮的星星,吹着微凉的风,也不知要聊什么,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静默如画,偏偏这样的感觉扰得两人心里都痒痒的。   方晓晓被尿憋醒,刚一推门,就看到这样安逸静谧的画面,以迅雷不及之势赶紧缩回宿舍,透过门缝偷偷地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艾玛,老大,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好么,没话说就赶紧回来,知不知道憋尿是很辛苦的?   “去睡吧,明天还要训练。”越霖揉了一下风仪莎的头发催促道,这个点该睡了,按郑谨言的方案,她休息不到多长时间了。“记得擦药。”   “好。”风仪莎隔着口袋紧紧地捏着药膏,只是这样的小举动就会让她感动很久。“我先进去了。”   越霖看着风仪莎进门,才安心地转头离开。方晓晓偷偷地喘着气缩进被窝,还好她反应快,要是被风仪莎知道她偷看,一定分分钟把她往死里整。   方晓晓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竖起来,忙不迭跑厕所去,把风仪莎吓个半死。浑身都舒爽了的方晓晓回来,看见风仪莎坐在床上,扭发扭发就靠过去了。   “老大,你还不睡啊?”   风仪莎把药膏递给她,一副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差遣丫鬟的德行。“给我擦药吧,反正你最有经验。”   艾玛,原来越教官是给老大送药来的,满满的都是奸情哦。方晓晓内心贼贼地笑着,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正经的样子,还学会皱着眉头“批评”风仪莎了。“我说老大啊,早点说伤口裂开了嘛,死撑着很有面子嘛?”   “涂你的药,别找抽了。”风仪莎随手赏了方晓晓两个爆栗。   凉凉的药膏渗入皮肤缓解了原先火辣辣的疼痛,风仪莎抿着嘴,享受着方晓晓的服务。不过方晓晓有点不淡定了,自己刚刚就是说说,没想到还真裂开了,她小心地处理着抹着药膏,生怕把她弄疼,弄个N次伤害。   凌晨四点半,风仪莎才入眠没多久,就被集合的哨声吵醒了。郑谨言那货一手背在腰后,一手甩着哨子,踱着步子等她们集合。可怜方晓晓睡意正盛,迷迷糊糊地起床集合,整个过程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困吗?”郑谨言厉声喝道。那些个昏昏欲睡的立马强迫自己把紧紧粘合的眼皮分开。“带上自己的装备,武装越野二十公里,醒醒神。早饭之前回不来的,就呆在山里给野兽当早餐吧。”   杨月她们早就习惯了郑谨言有一出是一出的德行了,有事没事就喜欢趁人家睡得正香的时候集合加餐。二十公里说多也不多,只是这山里黑漆漆的,照明全靠手电筒,还时不时能听到几声嚎叫,这感觉别提多阴森了。   方晓晓落在队列的后面,相对其他人来说,她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段蓉突然往回跑到方晓晓身边,问道:“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早饭之前回不去,你就要饿肚子了。”   方晓晓几次想开口,但都忍住了。段蓉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用恶狠狠的眼神逼迫她,终于方晓晓才凑在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我发现了老大和越教官的奸情。”   “不会吧。”段蓉一时没忍住就喊出来了,幸好方晓晓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不然被风仪莎知道了,就完了。   “怎么不会,越教官大半夜溜到宿舍区给老大送药膏,还是我亲手帮她涂的呢。”方晓晓更加压低了声音,跟段蓉凑成一团,窸窸窣窣地说道。“这话我就跟你说了,不要告诉别人嗷。”   风仪莎和季璃就奇怪了,今天那两货怎么一直缩在队伍后面,也不知道聊什么呢,两人聊那么high。不过想想,她俩还能聊什么,估计段蓉又是被方晓晓拉着谈论哪个教官帅?要不就是猜测早饭吃什么?   还好方晓晓不知道风仪莎是这么想她的,不然她一定捶着小粉拳,指着风仪莎怒吼:我可是在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别老把我想成一个不求上进的吃货。当然,这就是一个小小的假设罢了。   段蓉和方晓晓这次这可谓把嘴巴给闭严实了,愣是连季璃都没给透露。两个人就这样自我分享似的熬着每天的训练。   短短半个月,九名女兵只剩五名了。除了风仪莎她们四个,就只留下了杨月。自从杨月和她们关系缓和之后,才深深地感受到了队友之间彼此信任、彼此依赖的那种感觉,原先自己独来独往不可一世的那种滋味,真是烂透了。   好不容易等来了半天休息,风仪莎她们瘫在训练场已经干涸的泥潭里小憩,也不知道方晓晓跑哪里去了,半天不见踪影。莫不是找她那黑面的谨言男神了?   “小伙伴们,我回来了。知道我打听来什么消息了吗?”方晓晓耍宝一样趴在地上,召唤着泥潭下面的下伙伴。   “有屁快放,不要影响姐晒日光浴。”季璃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换一只脚继续。   “嘿嘿,今晚男女兵联谊,消息绝对可靠。”方晓晓超级兴奋的,这样又可以看见好多兵哥哥了。她和段蓉贼兮兮地相视一笑,故意说道:“听说越教官也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暴风雨前的阳光   卫逡,罗绍他们早就听郑谨言说训练基地新来的四个美丽的小姑娘,居然在郑谨言的辣手摧花之下还没被淘汰,今天一定是要去会会她们了。   “老罗头,你这兴致冲冲的样子,不怕嫂子吃醋嘛?”梁冰学着女人样,翘着兰花指戳上罗绍的太阳穴,“死鬼,一天到晚就知道看人家漂亮姑娘。”   无奈反手就被罗绍压制住了,只能弱弱地讨饶:“我错了,松开松开。”   郑谨言带着五个女兵到山头时,他们正围着篝火,听梁冰骚包地抱着一把吉他唱歌。看到五个姑娘出现,顿时炸开了锅。季璃的第一反应是狼多肉少……   “杨月,听说你以前是舞蹈学院的,来给我们跳一段吧。”   不知是谁起了头,下面一片附和声。杨月原想推辞来着,但是一阵接一阵的叫嚷声此起彼伏,似乎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样子。她就着梁冰的《发如雪》跳了一段,温婉柔软的身段,婀娜多姿。夕阳下,斜晖笼着杨月的身姿熠熠生光。即使同为女人也看痴了,风仪莎带头鼓掌,顿时掌声四起。欢快的气氛洋溢着,挥洒着。   方晓晓心想好不容易有一个让风仪莎和越霖发展感情的好机会,可不能白白的错失了。方晓晓本着浪费是要遭天谴的原则,搓着小手贼兮兮地提议:“越教官,您要不给大家唱一段。”   郑谨言进战魂好几年了,还真没见过自家队长唱歌。这小方同志的建议好,说什么都不能让队长逃脱,也在一旁怂恿道,“还是你想情歌对唱啊?那谁,风仪莎,陪你越教官来一个。”   正跟季璃嬉闹的风仪莎听到教官喊她跟越霖情歌对唱,愣神了。她一脸尴尬瞧了眼越霖,发现那厮正笑嘻嘻地朝她点头。她本不是矫情的人,从梁冰手里接过吉他,因为爱情的旋律倾泻而出。越霖没想到,风仪莎原来还会乐器,她身上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喜?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虽然会经常忘了我依然爱着你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   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   “看吧,我就说他们有□□,这下信了吧。”   方晓晓戳了戳段蓉,段蓉抿着嘴轻笑,点头。这样的话季璃自然也听到了,没想到老大居然瞒着她们和教官搞地下恋情,关键是那俩小贱蹄子知道他们的地下情,还不告诉她,过分。   一曲终了,郑谨言总感觉自己似乎嗅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他摸着下巴,来回端详着这两人,再瞧一眼自己的爪子,赶紧把手缩回去。自己就只是随手那么一点,不会那么邪门吧?   当然,这不是邪门是巧合罢了。   风仪莎回到她们身边,就见季璃用那暧.昧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视她,完了还和方晓晓、段蓉她们相视一笑。而另一边男兵们有节奏地大声喊“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此起彼伏。   风仪莎尴尬地看了眼越霖,无奈身边的姑娘还一个个还捂着嘴偷笑。风仪莎无辜地看着季璃她们,却被忽视了。只有段蓉“贴心”地拍拍风仪莎的背,以示安慰。“仪莎,不要理他们。   走,我跟你去逛逛。”   眼见着段蓉成功把风仪莎骗走,季璃偷偷挪到越霖的身边,轻声说:“她们在山下小树林呢。教官,我们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越霖看了看身边古灵精怪的女孩子,顿时了然,轻声回了句:“恩,做得不错,回头叫郑谨言给你们加餐。”起身离开。   靠,不带你这样的,我等无辜的孩子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做贡献,你却还这样过河拆桥。季璃抓起一块小土块向越霖砸去,奈何,人家身手敏捷,躲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嘛。回过神来就看到一众男兵惊恐地看着她,好尴尬。   “呵呵,教官太无情了,我只是表示一点小小的不满。”   确定只是小小的不满?大家的眼里分明写着四个大字“你骗谁呢”。愉快的氛围还氤氲着。   段蓉把风仪莎带到小树林后,立马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风仪莎有些奇怪,“段蓉,你搞什么鬼啊?快给老娘死出来。”   “咳咳。”   风仪莎转头就看见越霖双手环在胸前,一步一步逼近。心底有些纳闷,他不是该在上面跟他们狂欢的嘛,怎么有闲情逸致跑到这小树林里来?不过,段蓉的突然消失,越霖的突然出现,这一联系起来不就是那帮混蛋队友出的幺蛾子嘛?风仪莎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风仪莎同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女孩子总把老娘老娘挂在嘴上,是十分不好的。”越霖环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风仪莎扯着嘴角,不甘落后,“那越大教官,有没有人说过你,要装冷面教官,得把闷.骚的性子收收?”   “闷.骚?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是这样的?”越霖一下来劲儿了,这不符合他一向的风格啊。剑眉一挑,语气淡淡的。   风仪莎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还以为他生气了呢。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就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觉得高大冷冽的感觉超有气场,但是,接触下来,哎,我能说我当时觉得你有气场是瞎了我的狗眼嘛?”   明明是要解释来着,怎么说到后面又忍不住毒舌了呢?这人吧要是总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嘴,是会挨□□的。话说,越霖不会一个过肩摔把她扔出小树林外吧。   越霖皱眉思索,自己有像她说的那样嘛?好像有点吧,莫老大常年亲身教导,在外人面前得端着架子,在自家人面前,就露露狐狸尾巴也无所谓。队座啊队座,你毁了我一世英名。   “哎呦,不要挤我啦,都看不见了。”季璃此话一出就彻底暴露了。只能探出个头,朝着被打扰的小情侣说:“你们继续继续,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然后作出个自戳双目的动作,溜之大吉。风仪莎哀嚎一声,丢下越霖,跟着小伙伴跑了。   无辜的越霖想,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干,为什么被无情地抛弃在这里?他一脸不爽地回到宿舍,刚好撞上联谊回来的郑谨言等人,一看队长这副脸色就是什么求不满嘛,打了个招呼就闪人了。   “老大,我们只是刚刚到那里而已,什么闷.骚、老娘、瞎狗眼,我们什么都没听到,真的!”如果忽略季璃脸上贼笑的表情以及话的内容,也许听着这话还蛮诚恳的。   风仪莎白了她们一眼,凑到季璃耳边轻声说:“听说越霖要给你加餐啊,我觉得他可以考虑给你加双倍的,你觉得呢?”   偏偏在座的其他两个听力尚佳,不禁冷汗连连。方晓晓赶忙很狗腿地帮仪莎捶腿揉肩,开玩笑,这时候不好好巴结她,估计真会被整残。   杨月一脸疲惫地进门,也许是她们四个早早离开,那帮男兵就只能闹她了。风仪莎给了她一个暖心的笑。“都赶紧洗洗休息吧,看杨月累的。”   她们想要好好休息的愿望,终将落空。尖利的哨声划破了夜的宁静,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凌晨三点半,紧急集合。莫不是郑谨言那混蛋教官又出幺蛾子了,这好不容易有几天安稳觉睡了,又来这套?   “今天……”越霖只说了两个字就顿住了,一脸阴沉地看向某个方向,本来就被风仪莎抛弃在小树林心里很不爽了,现在逮谁谁遭殃,这不就有一只挨□□了。“蒋浩,你很困吗?”   对方显然刚打完一个哈欠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耳边又传来一句“那就先做两百个俯卧撑醒一醒。。”   段蓉看着越霖又成了冷面男,哎,教官真是傲娇,大晚上折腾这个,等修成正果了看我们风老大怎么收拾你?哼哼。   “最后一个考核项目,野外生存!能在规定时间内活着走出死亡岛的,就能正式进入战魂。”越霖环视了一圈,眼神在风仪莎脸上多停了一秒,随即又看向别处,“当然,如果有人半途想要退出的,我们会派人来接,毕竟生命诚可贵。”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牺牲1   此时的越霖让风仪莎想到了最初遇见他时,也是这样,刚毅的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眼里的坚定绽着万丈光芒,高挺的身影,他就像一个天生的领导者,接受所有人的注目礼。   当所有人整整齐齐地坐在小矮凳上写遗书的时候,竟都眼睛涩得很。方晓晓显然比上一次淡定多了,只是眼泪还是滚落了。风仪莎草草写完,脑子陷入一片混沌,越霖离她这么近,却因为眼里氤氲的液体而模糊不清。   各自领了自己的背囊踏上直升机,聒噪的声音刮得耳朵生疼。郑谨言觉得气氛太沉闷了,五个女孩子涂满油彩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明显兴致不高。他好想说些什么逗逗她们,但是不行,在考核结束前,他都只能保持黑面教官的形象,这样不就破功了嘛?   “目标A地已到达。”   风仪莎透过窗口向下看,郁郁葱葱的密林遍布整个死亡岛,那是她们将与死亡抗战三天的地方。满目的葱绿,她难以言喻自己内心的感受,只是紧握着双拳。   400米高空伞降,往年男兵们从这个高度跳下去还是会犹豫的,何况她们这些女兵呢。郑谨言欲开口鼓励安慰这些女孩,可是偏偏她们五个这么平静,这么平静地一个个有条不紊地往下跳,连一丝恐惧的迟疑都没让郑谨言看到。   “goodluck姑娘们。”郑谨言看着已经飘零在空中的五个英勇的女孩子,笑着说。苍白无力的字节飘散在空气里,辗转消失。   “青鸟、蜜糖、迷药、月亮报告各自位置。”风仪莎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确定队友的位置,既然是集体,那么又何必单独行动。   几个人分散得不远,基本在预定降落点周围,却没有得到杨月的回答。杨月无疑是相当倒霉的,在离地面不到五十米的时候,由于绳索断裂,重重地摔了下去。她还以为自己还没考核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但好在最终只是挂在了树枝上,虽然动弹不得,却没有生命危险。   “月亮,月亮,你听到了嘛?”   杨月艰难地想要拿到通讯器,但是右手完全使不上力,所幸左手伤得不重。“蜂王,我被困在目标地点西侧的一棵青杨上,腰部和右手受了伤,可能是骨折。”   “等我们。”   风仪莎只回了简单的三个字,杨月却觉得无比的安心。她深知风仪莎绝对不会抛下自己,独自争夺进战魂的名额。这种腌臜事,也就自己从前鬼迷心窍做了那么一回。   “卧槽,是泥潭啊!”   季璃忍不住叫了出来。她们运气太好了一点吧,遇到的首个困难居然是这么大一片泥潭。湿滑的泥浆里,她们基本不能稳住重心。但是杨月还在等着她们去营救呢,这时候怎么能自乱阵脚?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泥潭中行进,所有的支撑点都集中在大腿上。   快到中秋了,山里的温度还是偏冷的,湿冷的泥浆迅速吸走她们身上的体温,方晓晓忍不住直打哆嗦。只听尖叫一声,便有要深陷下去的趋势。“我抽筋了。”   风仪莎二话不说就让她支撑在她身上,本来就步履维艰了,现在更是行路难啊。段蓉和季璃对视一眼,笑道:“小美眉~姐姐们带你体会一下圆木的感觉。”   说罢,方晓晓身体一轻,转眼已被三个女孩子扛在肩上了。都是自己没用,现在还拖累大家。方晓晓感受到她们走得那么不平稳,心里十分内疚。   “蜜糖啊,其实你比圆木轻多了。我们200KG的圆木都能扛,你,小意思。”段蓉擦了一下脸上溅到的泥浆,温和地安慰方晓晓。所幸没再出什么事故,姑娘们上岸看到自己的队友被泥浆裹得严严实实的样子,还是笑开了怀。不笑又能怎样,哭给谁看?   杨月在树上尽量保持不动以减少体能的消耗,从凌晨起没进过食,早就饿虚了。太阳透过树叶,晃得她睁不开眼,现在大概是正午了吧。混沌的脑子一听到鞋子碾过树叶的声音,一下就清醒了。此时杨月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弱了,“在这呢。”   风仪莎目测了一下这棵青杨差不多三十米,爬树这种事情本来是很简单,可是要把杨月安全弄下来,有点难度。季璃从背包里掏出一卷铁索,往自己腰上缠了好几圈,灵活地爬了上去。“蜂王,你们三个拉着点啊。”   季璃像只猴子一样,灵活地攀爬着,蹭蹭蹭没几分钟就到了杨月身边。她用铁索把杨月束缚住,朝下面喊道:“下来了。”   “3、2、1”三个人控制着铁索,让她们尽量安全着陆。   “你们可以快点下降的,勒得我难受。”季璃一边解开铁索,一边打趣道。   段蓉一秒都不耽搁,直奔杨月那里帮她检查受伤的手,嘴里还不忘了损季璃一句,“就该让你摔死的。”   虽然林子里透着太阳的微光,但还是阴冷的刺骨感还是肆虐地钻入皮肤。没有食物,没有水源,没有火源……当真是要钻木取火的节奏嘛?   “迷药,你负责在这里照顾月亮和生火。蜜糖去找水,青鸟,我们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风仪莎安排好各自的任务,就开始行动了。   这样的密林虽然没有敌军,但并不意味着安全,它被战魂称为死亡岛不是没有原因的。这里的植物,昆虫或是动物,辨不清谁有毒谁没毒,也许就在不经意间就结束了她们的生命。   风仪莎穿梭在丛林里,找了好久,除了手中那两只酸涩的果子,一无所获。正当她准备失落而归的时候,雪白的身影一闪而过,风仪莎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瓦解,原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就是找一些野果什么的充充饥,如今有了这么可爱又安全的猎物自然是高兴的。   “宝贝儿,乖乖投入姐姐的怀抱吧,我会好好疼爱你的。”风仪莎一定不知道现在的她和黎念那痞样要多像有多像,用江柔的话说就是,去演西门庆都不带化妆的。   纯洁可爱的兔子哪里斗得过身经百战的风仪莎,也就扑腾扑腾挣扎了两下就乖乖认命了。运气好了谁都挡不住,小白兔惨遭毒手之后,两只不知什么鸟就落入风仪莎的法眼了,什么叫一石二鸟,风仪莎很成功地将它诠释了一下。   “仪莎,你是属狼的吧?”   回到刚刚聚集的地方,段蓉一脸崇拜地盯着风仪莎拎着无辜的小白兔和两只个头不小的鸟。没想到来这个鬼地方还能吃上肉食?还好不是什么山鼠啊,蛇啊,想想那次方晓晓饿疯了,手刃尖吻蝮的场景,至今反胃。乌鸦嘴说的就是段蓉,说什么来什么,只见季璃用衣服包裹着一团正在乱窜的不明生物,手里提溜者两条基本失去生命力的蛇。   “青鸟,衣服里什么啊?”段蓉成功被两条蛇恶心到了,但还是不死心地问她衣服里所谓何物。   “山鼠。”   段蓉的一颗玻璃心就这么碎了,为何自己要乌鸦嘴。脑海里方晓晓生吃尖吻蝮的血淋淋的场景在跳跃,胃里突然有一种翻江倒海的感觉。   风仪莎笑看两人的互动,一边动手处理手中的食物,灵巧利落。可怜的小白兔,就成了刀下亡魂。杨月虽然手不好使,也在一旁打打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牺牲2   当方晓晓七零八落地提着五只水壶回来的时候,风仪莎已经把兔子肉烤得香喷喷了,季璃也无视自己捕回来的“猎物”,双目放光。   “呦,叫你找水,怎么顺道把自己拾掇干净了啊?”季璃瞅瞅自己身上已经干裂的泥块,再看看方晓晓身上虽然湿哒哒,但是明显干净许多的衣服问道。   “那边有条大水潭,我顺便把衣服洗了洗,泥块干在身上很难受。”方晓晓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风仪莎给她腾了个位置,让她离火堆近一点烤烤。一只兔子两只鸟绝对是不够吃的,即使段蓉很嫌弃,也还是忍着吃了点蛇肉和山鼠。方晓晓美其名曰高蛋白,反正毒蛇都吃了,这没毒的对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按着地图的标示,第一个目标地1322高地。可是在满眼都是高大树木的山林里,最容易的事情就是迷路了,方晓晓开始怀念袁熙了,要是有她在,辩向还是问题嘛。风仪莎低头看了眼手表,还好她们还能靠手表来辩向。   天色渐暗,滚滚的水声欢快地叫嚣着,湍急的瀑布疾驰而下,抬眼望去,鲜红的红旗随风飘扬。这座山被树木包围,唯一的突破点就是这湍急的瀑布。   “上。”   风仪莎一声令下,五个人齐齐射出随身携带的铁索,在水流的巨大冲击下,迎难而上。杨月的右手虽然没有骨折,但还是伤得不轻,明显进度就跟不上。冰凉的水冲击着她们,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粉身碎骨。   “坚持住,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挺。”   寒冷,止不住的寒冷,季璃感觉浑身毛孔都在急剧收缩,身上的体温都被冲击下来的水流带走了,但是胜利就在眼前了,不是嘛?咬一咬牙坚持住,就能拿到锦旗了。   风仪莎和季璃前脚后脚踏上顶端,脚下的水流还是淙淙流淌着,现实注定她们没法安然稳定地去将自己的队友从瀑布中拉上来,她们只能焦急地在一旁等着,等着她们一个个汇合。杨月在大家殷切的眼神中,终于登顶了。她咬着发紫的下唇,深深觉得自己一开始就手上,是她拖累了集体。   黑夜降临,许多危险的动物也开始放肆地活动了。一声声狼嚎蹿入她们敏锐的耳朵,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幽绿的眼睛一双一双出现在她们夜视镜的视线范围内,迫近。   “老大,要不开枪打死它们吧。”段蓉先天对山林里这些动物有着抵触的心理,如今这种威胁到自己生命的东西出现,第一反应是,杀死。   “没用的,狼多子弹少,而且在我们专心对付某些的时候,另外一批会采取攻势,狼是一种狡诈毒辣的动物。”季璃否决掉了段蓉的方案,她们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两只狼,而是整个狼群,它们虎视眈眈。   方晓晓的声音明显开始发抖了,这才第一天啊,就开始直面死亡了。“怎么办?”   嘚嘚嘚~一阵蹄声渐渐近了,它一定没有感受到这块地方的危险气息。当它一出现在视线里,风仪莎将手中早早准备好的军刀,飞速射出。鲜血迸溅,这无疑是给狼群一个巨大的刺激,贪婪的本性暴露无疑,原本垂涎的目光已经盯向那只无辜闯入的雄鹿,只一瞬,每一只狼都不甘落后,想要独享这意外的美味。   “还等什么,还不赶紧闪,等着给它们撒牙缝啊?”风仪莎轻呼一声。   她们警惕地在林中穿行,生怕再遇到那群贪婪的生物。可是她们的运气好像很差,刚逃离了狼群,却撞入另一个危险境地。笨重的黑熊看着呆头呆脑的,可是危险性一定不比狼低,尤其是,如今即将进入深秋迫近冬季时,它们要在体内贮存大量脂肪准备冬眠,无疑,风仪莎她们现在有望成为它的脂肪层。   段蓉想爬树来着,突然想到这黑瞎子特长是爬树和游泳来着。好想哭啊,人家是国家一级保护的哺乳动物,就算自己死也不能杀死它啊。人总是会遇到绝境,前有狼后有虎神马的都是浮云,一枪下去分分钟。现在她们面临的是前有熊后有断崖。死不死看天命了,跳下去,下面是湖泊,也许还有条生路,不跳就死路一条。   这一天又是上天又是入水的,她们一天体验了太多惊魂的刺激。地心引力和气流的对峙凌虐着她们的皮肤。刚入水,就沉沉地深陷,感觉巨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自己的内脏,至少还活着。她们此刻唯一的信念是,活下去。   “咳咳咳。”   细软的草地,新鲜的空气,漫天的星星,活着真好。惊心动魄了半个晚上,现在似乎安全了。   “蜜糖,月亮,迷药,你们先睡。我和青鸟先守着,两个钟头之后,换班。”风仪莎看着一张张疲倦的小脸,虽然自己很困,但是身为临时的小组长,这点牺牲还是能做的。   季璃努力地钻木头,火光亮起的一瞬间,温暖随之降临。湿漉漉的衣服黏在皮肤上,难受得紧,只想靠近火光再近一点近一点。躺在草地上和风仪莎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两个钟头很快就过去了,杨月从强迫自己从梦中醒来,推醒了身边的段蓉和方晓晓,接班。风仪莎累极了,松懈下来的下一秒就跌入沉沉的梦乡。   “蜂王,蜂王,快醒醒。那边有艘客轮在发出SOS求救信号。”段蓉实在不忍心将老大惊醒,可是现在必须让她醒过来,发号施令。   荒凉的岛边除了对面另外一座荒岛,只剩下一条平静的湖。一艘客轮突兀地停在湖中心,一个黑影直挺挺地从船上掉入湖中。骤然停掉的求救信号,摔下客轮的黑影,似乎还能听到尖叫声。那艘船一定有问题!   风仪莎涣散的神智被自己的推测吓得瞬间清醒。进战魂固然重要,但是今年进不了明年还有机会,如果今天不救他们,他们就没有明天了。   风仪莎扑灭了火堆,带着队友们游向那艘客轮。只泅渡了一半,方晓晓突然冒出头,对队友轻声说:“C7H5N3O6的味道,客轮上有炸药。”   方晓晓是天生的狗鼻子,又从小被爷爷当警犬一样训练,对某些气味有高度的敏锐感,比如炸药和毒品。只要在她的可查范围之内,就算掩藏得再好,她都能敏锐得发现它们。   越来越靠近轮船,借着月光和轮船的灯光,她们能很清晰地看到有几个蒙面人端着枪,状似巡逻。这艘客轮极有可能被挟持了。   “迷药,你那里还有多少麻醉剂?”在有炸药的情况下,不能轻易使用枪,要又安静又迅速解决放哨的人,段蓉的强效麻醉剂绝对是不错的选择。   风仪莎贴着船体,轻声指挥道:“青鸟,月亮,以你们最快的速度进入控制室,监控整个局面,不管用什么方法,向战魂发出求救信号。迷药,你把身上的麻醉针先分给她们,然后和蜜糖从两侧处理掉放哨的人。”   接过麻醉针,季璃和杨月率先打入客轮内部。只几分钟,便传来就位的暗号。“老大,他们挟持了乘客,后侧甲板上有一个匪徒带枪,以及人质。两侧分别有两人来回巡逻。船舱内部有四名匪徒……靠这么多qiang支dan药,是jun huo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 牺牲3   意外总是在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轰然而至,风仪莎她们翻上客轮放倒了巡逻的暗哨,换上他们的衣服。   “远哥啊,我是阿彪啊,我们恐怕要更改交易地点啦。”   “有个小弟不小心露了马脚,放心啦,货没问题。”   “那个什么开轮船的不听话,我叫小弟搞掉他了,现在没办法过来啦,还是要辛苦远哥了。”   听那阿彪夹着广东腔的语气,看来这是场还没进行的军火交易,风仪莎下令让大家不要轻举妄动,伪装成那个阿彪的手下,等到交易进行时一举拿下。经过伪装后的风仪莎来到船舱,阿彪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和几个手下玩扑克,风仪莎假装困了,缩在一个角落假寐。而段蓉“接替”了甲板上看守无辜乘客的匪徒。   “大哥,我求求你放了我们吧,我们保证绝对不会出卖你们的。”   “对啊对啊,求求你大发慈悲吧。”   “啊~~妈妈我好怕啊。”   “宝宝乖,不要哭了。”   ……   整个甲板上充斥着恐惧的细碎声音,老人,妇女,孩子……原本该是开心的旅程,却不知是一条通往死亡之门的道路。低声的抽泣、晶莹的眼泪,段蓉想去安慰他们,但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她不可以,她不能暴露自己,只能在心里默喊:大家不要怕,我们就是来救你们的。   “蜂王,客轮上的通讯设备已经被破坏了,我们完全没有办法向战魂发出求救信息。”   风仪莎心里也是一团乱,看样子他们是准备完成交易以后,毁了这艘客轮了。现在杨月能想到唯一能联系战魂的方法,只有按下标志着放弃的按钮了。只有这样,才能接通自己与战魂队员的对话。就像仪莎说的,战魂今年进不了还有明年,他们的生命这一次救不了,就没有以后的可能了   “滴!”短而轻一声打破了控制室的宁静。   “既然你选择了放弃,那你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越霖清冷的声音一点一点刺痛了杨月的心,是啊,自己选了这条路,为了救他们,不后悔。。自己曾经为了一个名额做过让自己今生都不齿的事情,这一次,她希望借此“赎罪”。   “教官,我们现在所在地点,现在有一场军火交易,客轮已被匪徒控制,船上有大量军火炸药,人质33人,有孩子和老人。”   季璃无法相信杨月居然按下了那个按钮,她眼中痛苦的眼泪也灼伤了焦头烂额的季璃。   而此刻战魂内部,尖利的哨声将沉睡的士兵们唤起,紧急集合。大家对于这场突发的事件感到震惊,如果不是她们在死亡岛进行野外生存,是不是就会有一场军火交易躲开所有人的耳目顺利进行,是不是会有33个无辜的生命罹难?   “青鸟,我至今都记着抛下队友独自获得胜利的那种痛苦自责,这次我不会抛下这群无辜的人。而且,我们的职责不就是为了保护他们吗?进战魂为了有更强的实力保护他们,不进战魂,我们也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季璃此刻已经无言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她。   快艇的马达声由远及近,风仪莎她们高度警觉。借着夜光,只看见两艘快艇停在客轮旁边。那个为首的黑衣男子想必就是所谓的远哥了,他身后只有两位保镖一样的金发男子,看身段就是练家子。   “哎呀远哥,好久不见。”   “阿彪,近来赚了不少吧。”   “哪里哪里,还得靠远哥施舍口饭吃呢。”   两人不走心的寒暄,乐此不疲。   “小六,还不赶紧带着远哥他们去验验货?”阿彪朝风仪莎那边怒吼一声。   风仪莎忙不迭地带着远哥去“验货”,打开封箱,只见满眼的SR-47、M82A1式、霰弹枪……还有整整两箱炸药,风仪莎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避过重重监测的?   “蜂王,战魂已经派飞鹰出动了,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到达。”   二十分钟,按照现在两方的态度,恐怕是他们只要钱货两讫,立刻要毁了这客轮,哪里等得了?风仪莎在通讯器上轻叩几下,以摩尔斯密码的形式向其他人传递命令。   “赶紧解救人质。在飞鹰到达支援我们之前,我们得将他们置于安全的地方。”   段蓉早就按捺不住了,风仪莎此番命令一下,立刻行动。“女士老人和孩子先上救生艇,委屈男士们穿救生衣了,一定要安静,不要惊慌,不要争抢,西侧的浅滩看见了嘛,到达那里你们就安全了。我们会尽全力保全你们的”   方晓晓迅速放下救生艇,解开人质的束缚。里面热火朝天的谈笑声掩盖了外面细碎的声音。就在所有人质都下水以后,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意外出现在甲板,看见人质没了踪影,刚想大喊,段蓉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将手中最后一支麻醉针注入他体内。   “蜂王,人质已经放走了,目测距离500米,安全。”   “行动。”   原本相谈甚欢的两队人马,面对这一突变,大惊失色。锐利的军刀无情地舔舐着鲜血。两个金发男子没有那么好对付,风仪莎和季璃强劲的攻势,却被他们以更强硬的力道还击回来。   “啊!”一个金发男子夺走了季璃手中的军刀,顺势捅入风仪莎体内,原本全力抵抗攻势的仪莎,因为巨大的冲力,深深地挨下了这一刀。   “蜂王。”老大受了伤,对她们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刺激。   上一次都挺过来了,没关系,风仪莎,你可以挺住的。此刻风仪莎只能这样告诉自己,努力不去感受鲜血离体的疼痛,这样的感觉只会刺激她,让她发出更猛的攻势,不想面对死亡,只有让敌人比自己先死。   季璃被风仪莎的血刺得心疼,似乎已经感受不到金发男子的攻击了,失重坠地,她不知哪来爆破的力气,抓着金发男子的一头“秀发”,生猛的过肩摔。“嘭”一声,头撞上坚硬的船体,鲜血沿着那张洋鬼子的脸滑落,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反抗,感受着自己向死亡迈进。   刚刚捅过仪莎的那把军刀,在季璃解决那金发男子的下一刻,从背后深深捅进袭击风仪莎的另一个洋鬼子,然而他以巨大的力甩开了季璃,在他来不及再次蓄力的那刻,风仪莎拼尽全力一刀贯穿他的心脏。   “月亮!”   她们只顾着对付那些保镖了,没想到那个远哥不是省油的灯。他挟持着杨月一步步退向他的快艇,阿彪亦步亦趋。阴沉的脸上挂着嗜血的笑。   “姑娘们,游戏结束了。”   风仪莎她们眼睁睁看着那两个混蛋用刀抵着杨月,登上快艇,丢下这句嚣张的话,远去。   杨月看着阿彪手中的引爆按钮,大惊,然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残忍的笑。在阿彪引爆的前一刻,她藏在衣下的手将刚刚被挟持时顺手拿掉的唯一一捆C、4炸药拿了出来,轻问:“你引爆的是它么?”   阿彪和远哥大惊失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大脑的反应来不及阻止已经作出的动作了,0.1秒,快艇一瞬间被火光吞没,杨月觉得此刻是如此的安心,没有什么比现在更值得自己骄傲了,所有的不安啊,就在这一刻消失吧。   客轮上的四个女孩被强大的气流震得撞在客轮的栏杆上,她们无法相信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就这样消失在爆炸声中,而她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没有办法去救她!   “杨月!”声嘶力竭的大喊也唤不回她了,充斥鼻间的火药味和血腥味快要将她们四个逼疯了。   她们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接受,她们的月亮——杨月已经牺牲了,再也回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带着你的梦想   不知道是巨大的爆炸声,还是强大的气流的缘故,武直上赶来支援的飞鹰队员心里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   “仪莎!”   风仪莎捂着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脸色苍白地吓人。段蓉忍着眼泪想帮她止血,可是为什么,手那么抖?匆匆赶来的越霖第一眼就看见风仪莎靠在季璃的怀里,四个人脸上的泪痕未干,却不见了杨月的身影。   “教官!”方晓晓标准的军礼却那么无力。“人质已经安全登录西侧的浅滩,杨月她,她牺牲了。”   说到最后,还是哽咽了。   “越霖。”   风仪莎此刻的脆弱不是因为身上有多痛,而是因为心有多痛。面对面对死亡的时候,她不曾怕过,却深深地懊悔自己在战斗中没能保护好并肩的队友。   在越霖的印象中,风仪莎是最初时的骄傲的,是执行任务是果决勇敢的,面对敌人时冷酷的,也见过可爱娇俏的她……唯独没见过她想现在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   郑谨言指挥着后一架直升机,去接人质将他们送回家。受伤的风仪莎也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市区接受治疗。   “妈妈,我以后也要当解放军,像阿姨一样勇敢。”脆生生的童音,软软糯糯,才使风仪莎心里好受了一点。   “解放军同志,真是谢谢你们了。”脱离危险的人儿忙不迭地道谢,倒是听得罗绍他们这些个什么忙都没帮上的人不好意思了。   所幸风仪莎没有伤到要害部位,在军区医院包扎好睡了一天,闹着要出院。   冰冷的烈士碑,和那张灿烂的笑容一点都不搭,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夺去她这么年轻的生命。   “立正、敬礼!”   整齐一致地动作,每个人脸上都是庄严肃穆的表情。   “鸣枪!”   杨月,你把一生中最熠熠生辉的日子,献给了部队。我们为你骄傲,也为你心痛,从今而后我们会带着你的梦想好好走你没走完的路,安息吧,我最亲爱的战友。风仪莎闭着眼,如是想。风仪莎将视线投到不远处另一处烈士碑上,哥,你在天堂帮我好好照顾她。   风仪莎她们几个的野外生存被迫终止,却没有一个人敢反驳她们进入战魂。即日起,风仪莎,季璃,方晓晓,段蓉组成了战魂唯一一支女子小队——鸢尾。   风仪莎代表鸢尾小队向越霖请了两天假,亲自将杨月的遗书还有遗物送回B市。军用吉普在丽景小区门口停着,风仪莎却不敢面对杨月的父母了,她曾经经历过失去哥哥的痛,妈妈的崩溃她看在眼里,如今,却要再一次见证另一位母亲的伤痛。   “越队长,你们不进去?”司机看着一脸悲伤的女孩,轻声问身旁的越霖。   最终还是沿着狭窄的楼梯,停驻在四楼,沉重地按下了门铃。一早接到消息的杨家夫妻,颤巍巍地开了门,家里聚集了许多亲戚,皆是哭红了眼。杨月是家里的独生女,虽然不是大富大贵,总是在爸妈的宝贝中长大的。杨月妈妈原是芭蕾舞演员,却因为女儿的牺牲,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越霖等人向杨月的爸爸妈妈以及在场的亲戚们庄严得敬礼。越霖一脸严肃而又惋惜地宣布:   “S军区战魂鸢尾小队队员,杨月,于2010年9月将宝贵的生命献给了祖国和人民,她用她的鲜血见证了军人的荣耀。”   风仪莎将杨月遗书和遗物交给了杨妈妈,颤抖的双手险些接不住那一身戎装和一封轻飘飘的遗书。   “我风仪莎。”   “我段蓉。”   “我方晓晓。”   “我季璃。”   “我们以杨月为骄傲,从今天起,杨月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杨月的梦想就是我们的梦想。”   字字掷地有声,四个女孩子齐齐地向杨月的爸妈跪下,喊道:“今天起,我们就是你们的女儿。”   杨妈妈早就泣不成声了,越霖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们,说不出一句话,毕竟这是她们第一次面对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的牺牲。回忆他第一次看见队友倒在自己身旁的血泊里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风仪莎她们的宿舍是在越霖的指挥下,郑谨言和梁冰亲自布置的,空出的一张床大家心知肚明是谁的。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了,但总觉得杨月还在身边一样。   “小疯子,队长找你。”罗绍挑着眉一脸意味深长地盯着风仪莎,细细嚼着她与越霖之间的□□。说着人已经窜出老远了。   虽然风仪莎和越霖谁都没挑明了说,但他们也没刻意隐瞒,再说了,战魂的人一个个眼睛贼得跟什么似的,谁看不出来。   风仪莎叩响越霖办公室的门,随即推门而入。越霖右手抵着下巴,思考着下半年的计划,长时间面对电脑,眼睛酸涩得很。见风仪莎来了,便停下手头上的事。   “队长,有什么事嘛?”风仪莎给了一个标准的敬礼,一本正经的样子,让越霖有一种撕碎这虚伪面皮的冲动。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越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其实就是没事想见见她,但这当然不能当面说。他便寻了个由头,示意风仪莎看看边上一大包东西。“喏,杨月爸爸寄来的。”   满满的都是B市的特产,风仪莎心里梗得有些难受,好不容易慢慢接受杨月离开的现实,现在却又揭开旧伤。越霖看她眼里硬忍着的晶莹,自然是知道她又开始想杨月的事了,下意识地将她拥入怀里,轻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   “队长,豆沙的训导员叫我来问问你,可不可以给豆沙找个兽医,它好像……。”赵高急匆匆地冲进来,见到此番美好的情景捂着眼又退了出去,连忙解释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啊,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本来不是那么回事,却被赵高的卖力表演,搞得J情四射。豆沙?莫非是它?风仪莎努力克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跟着越霖他们走去军犬的“住所”。只见一只硕大的德国牧羊犬挣开了铁链向风仪莎扑来。这可吓坏了越霖和赵高,豆沙一向冷淡,不知道为何最近暴躁得很,要是伤到风仪莎,那可起码是断骨少肉的程度啊。   “坐下。”风仪莎一声令下,豆沙乖乖地坐下地上,讨好地摇着尾巴。风仪莎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小东西,好久不见。想我吗?”   小东西?这个称呼可着实吓了赵高一跳,看看豆沙这魁梧的身材,这血盆大口。小东西这么可爱的昵称跟它搭么?可偏偏豆沙听话得很,风仪莎一下令,就真的乖乖坐着了。   “豆沙小时候是我养的,后来才被哥哥带来战魂的,没想到它还记得我。放心,它不会伤害我。”风仪莎朝他们笑笑,以示不用担心,她能搞定。   赵高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风仪莎的哥哥也是战魂的队员?“豆沙的训导员不姓风啊。”   “我哥叫风厉扬,前些年牺牲了。”风仪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揉了揉豆沙厚重密实的毛。   说实话,豆沙的军龄比赵高还长,有些事他不知道也正常,毕竟风厉扬牺牲多年,熟悉他的人大多都退役了。风厉扬是越霖当时训练选拔的教官,没想到,竟是风仪莎的哥哥。   豆沙蹭着风仪莎,好想知道风仪莎心情低落的样子,满地打滚,尽撒娇卖萌,努力逗她开心,哪还有一点军犬威严的样子了,简直就跟黎安以前养的小泰迪一个德行嘛。见惯了豆沙冷冷懒懒模样的越霖,看着它让风仪莎笑得这么开怀,心情不由大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嫂子,你好   “队长,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的时候……”风仪莎乐呵呵地玩着豆沙,对身旁的越霖说了半句就被打断了。   “很帅?不要当着赵高的面夸奖我,多不好意思啊。”越霖眉眼弯弯,笑意十足。看吧,原来的不可一世的高傲感果然都是假象,这才是真正闷.骚的越队长。   风仪莎手一顿,队长大人还真是自恋,可偏偏她就忍不住要打击他,大声地回了一句:“我想说的是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想把你的虎牙磨平。”   赵高绝对是第一次看见越霖这么甩节操,风仪莎这么打击他,这场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他实在忍不住了,笑声张狂地溢出,接受到队长凌厉的眼神,好的吧,不想死就赶紧乖乖地闪。   “你的牙口是不是特别尖锐,吃肉都不带细细咀嚼的?”风仪莎看了眼越霖,又看了眼豆沙,仔细观察着,好像是要比出他们之间,谁的牙齿更具杀伤力。   上帝敢保证,越霖绝对是看出风仪莎心里所想的,一把搂住风仪莎的细腰,轻轻地啃噬她柔软的红唇。“我的牙尖不尖锐,你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本来只是想给风仪莎一点“教训”的,只是尝到那样甜美的味道怎么能刹得住车呢?秋天的气息微凉,混着彼此之间暖暖呼吸。风仪莎只觉得一阵阵清风扫过脖颈,酥麻麻的,像是一只爪子挠在心里。   越霖不自觉收紧的搂着细腰的手,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心脏不规律的跳动,分不清是谁乱了心神,还是都沉醉在这个甜蜜腻人的吻里了。   豆沙感觉自己被久别的风仪莎忽视了,用尾巴拼命地扫她的腿,只是没有人理它。作为一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纯洁狗狗,它实在是不明白,两个人类抱在一起啃嘴巴有什么好玩的,难道嘴巴的味道比肉还好吗?   赵高本着一颗热忱的心,一定要将这个“喜讯”好好宣传宣传,大家分享一下队长的喜气。没看出来队长大人还会带头吃窝边草,居然还这么神速。郑谨言早从那次联谊就看出了端倪,虽然这段时间,他们没事总瞎起哄,但人家当事人没公开啊。看看现在队长居然当着赵高的面,就公然秀恩爱,简直不能忍。郑谨言狠狠一拍桌子,以示心底小小的不满。   “谨言,你低调点,这么用力手不疼么。”罗绍拍了拍他的肩,这小子太凶残了,一掌下去自己的刚泡的茶都震出来了。   “啧啧啧,队长真是真攻不露相,露相非真攻了啊。”卫逡最近两年一直受女朋友影响对耽美颇有研究,按他的推断,队长就该是一个强攻来着,怎么搞半天连嫂子都给他们找好了。   “卫少,您敢不敢不要再宣传你那美好的BL精神了?”飞鹰里谁不知道卫逡没事跟着女朋友看了几本耽美小说以后,一闲着就推测队里谁跟谁有基情。郑谨言抹了把“眼泪”,说:“小冰冰,为什么我们的眼中常含泪水?”   梁冰紧接着回了一句:“因为卫少常给我们丢人。”   “哈哈哈。”一瞬间,整个屋子的人捧腹大笑,一点都不给卫少留面子,他反正也不介意,枯燥的生活总是需要有人来调剂一下气氛的,不是吗?   风仪莎从门口经过,听他们笑得如此开心,忍不住退回去凑凑热闹。郑谨言那个眼尖啊,老远就看见风仪莎了,现在人家走近了,不正好给他个机会,好好揶揄一番嘛?   “小的们,嫂子来了,还不问好?”   风仪莎自动捕捉到“嫂子”两字,腾地一下脸就红了,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哪还有什么心思凑热闹啊,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嫂子,您慢点跑,别摔了。”郑谨言巴在门框上看着那快速消失的人影,喊道。   这无疑就是一个扩音喇叭啊,不消半个钟头,整个战魂基本上传遍了风仪莎成了他们的“嫂子”,虽然有些同志还不知道风仪莎和越霖的事情,但是他们现在都知道风仪莎身上挂着俩大字——“嫂子”!   “嫂子~~~~~”方晓晓阴阳怪气地学着外面传闻的调调,搂着风仪莎的小蛮腰,**道:“今日越哥哥不在,嫂子不如就从了我吧。”   “呔,你个小畜生,竟敢和本大爷抢嫂子。”季璃一巴掌拍开方晓晓的手,不甘落后一把抱住风仪莎,绝对是女版的黎念,“嫂子,还是跟了我吧,我保证让你吃香喝辣,穿金戴银!”   段蓉捂着肚子笑得快抽搐了,有季璃和方晓晓调.戏她,自己就看看好戏是再好不过了。风仪莎暗想,自己怎么就遇到这群逗货了,净拿她开玩笑,作为她们的老大,现在一点威严都木有了。   风仪莎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嫂子……”“嫂子……”,整个就感觉踏入了已婚妇女的行列,平时怎么没见着一帮帮大老爷们这么能讲呢。   “嫂子,您来啦。”罗绍显然正跟越霖讨论着什么,被风仪莎气势汹汹地临门一脚硬生生打断了。   不要叫我嫂子了嘛,老是您啊您的,都叫老了。风仪莎委屈地一瘪嘴,心里暗嚎。他无数次要求不要再喊她嫂子了,但是那群热情的男士们总是笑呵呵地回一句:嫂子,您不老。这感觉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一点都不痛快。偏偏越霖那个混蛋,还背着罗绍,勾着嘴角用口型无声地叫了一句:“嫂子,你好!”   “队长~~你行行好吧,我要是回不去参加我大外甥的婚礼,我姐一定会扒我的皮,抽我的筋,喝我的血……”事实上罗绍近乎撒娇的哀求真的是毫无美感,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这景色怎一个呕字了得。   “嫂子,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   风仪莎瞬间感受到了躺枪的感觉,还有说了不要再叫嫂子了!   “老罗头,你大外甥都结婚了,你儿子怎么连个细胞都没看见?”风仪莎一向喜欢将毒舌进行到底,尤其是针对左耳进右耳出的人。“我想,只要你答应,假期结束十个月后我们有个小侄子可以玩,我想我们越队长是很乐意放你回家的。”   “也是啊,罗绍,好歹你枪法不错,这个条件你可以好好考虑。”越霖转着笔,如果忽略他脸上的贼兮兮的笑,还是挺一本正经的。   “鸡贼的一对。”老罗头麦色的两颊升起一抹小红晕,看看,还没扯证呢,就一副妇唱夫随的样子,以后还了得?   很鸡贼嘛?越霖自我感觉还可以吧,也就无视了了罗绍愤愤的表情,喝了口清水,再平淡不过地说道:“你就说你答不答应。   ”   “好。”   罗绍咬着牙,丢给他们一个字。心想,我不就三十二岁还没孩子嘛,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拿我寻开心,看我不生一个出来气死你们。到时候你们的小孩就该管我儿子叫哥哥了,哼。   自从见了风仪莎以后,豆沙每天最开心的时候就是像现在一样,风仪莎和越霖两个人牵着它溜达,隔壁虎子它们都没有这待遇,想到它们羡慕的小眼神,心里那满足感和虚荣感急剧膨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演习1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   “同志们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   风仪莎第一次见到蒋凯本人是在训练场上,脸绷得就像要把眼角的皱纹一起绷平了,即使看着那么严肃,风仪莎还是知道他其实特别和蔼。   “仪莎,这可是我第一次在战魂见到正旅级别的啊。看着也就四十不满的样子,快来掐我一把,是不是真的。”段蓉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凑到风仪莎耳旁,轻声说。   风仪莎笑而不语,段蓉这副强调,一看就是被方晓晓带的。蒋凯早年威名在外,风仪莎曾经在风厉扬休假的时候,喜欢缠着他听他讲部队的故事,听得最多的就是蒋凯的丰功伟绩以及,咳,他的桃色新闻。   “越霖啊,这不国庆要到了嘛,上头寻思着要你们今年和特战旅的那帮秃孙子搞一场。”蒋凯一脸殷切地看着越霖,就怕他甩脸子不干。   “旅长,您老都发话了,你说我们下面还能尥蹶子不成?”军事演习嘛就像大姨妈一样,固定时间都要来那么一次,况且十月份嘛,庆祝庆祝国庆,也是惯例了。蒋凯之所以重视这场演习,特地找他过来谈谈,无非就是因为人家是特战旅的。   蒋凯一听,笑得眼角的鱼尾纹藏都藏不住,咧着嘴叮嘱道:“你说我吧,也没啥大的要求,打得那老王面上挂不住就成。”   得,旅长。谁不知道老王是你当年的情敌,两人一见面就掐架,现在摆明了就是借着我们给你那老情敌下绊子,你倒说得轻巧。有些话,越霖就只能自己腹诽,要是说出来,估计得被蒋凯拆得就剩骨头了。   嘴上只能附和着:“小的们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不给您丢份儿。”一面还摆着恭送皇上的架势。   蒋凯可不就等他这句话嘛,见他这副架势,也不多留。突然想到什么,回头说:“听说你和鸢尾小队的小姑娘谈恋爱啦,啧啧,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吃窝边草了?”   也不等越霖回应,就大步离开了。   “刚刚都看见了吧,蒋旅长亲自过来下达命令,国庆跟特战旅搞场演习,代号——七杀。都争气点,别到时候输了,别说旅长和大队长了,连我都丢不起这人。明白了吗?”   “明白!”   “说什么呢,大声点,听不见。”   “明白。”   越霖的耳膜震了两下,满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跪安,训练去了。   “仪莎,你家队长真傲娇。”季璃一脚飞去,被风仪莎挥手挡掉,满脸乐呵呵的笑。   一大早,风仪莎只见停机坪上老兵们自顾自地擦枪整理装备,新进战魂的除了风仪莎她们四个,还有三个男兵,他们兴奋地眼睛都放光了,知情者了解他们是要去演习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老婆生了呢。   原是一旧带一新的,越霖先前冒着被大队长拆骨吃肉的危险给罗绍调了假,原本跟罗绍的方晓晓就在越霖无比嫌弃的目光之下,终于荣归队长旗下了。按她的话说,咱队长乃天兵神将,又有老大护体,经得起吾等小民抱大腿求“bao养”。   直升机上完全没有凝重的气氛,有了四个女孩子之后,叽叽喳喳的,一扫当年的冷清。   高空伞降,越霖潇洒利落地跃出舱门,落地。方晓晓惊叹道:“队长太帅了,仪莎,你真有福气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风仪莎一脚踹了下去,短促的一声尖叫之后,就没声了,方晓晓此刻一定是在腹诽自家老大,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叫醋坛子。   飞鹰安全到达地面后,趁着离演习开始还有一段时间,越霖谈着地图勾勾画画,布置作战方针和策略,紧皱的眉头连熨斗恐怕都熨不平。说实话,特战旅长期处于一级备战状态,又是满员上阵,战魂虽然兵力以及装备都不错,要赢他们,难说。况且今年又多了四个女兵,是福是祸还说不定。   “各自就位,放开了手去干,不要给他们留面子。即使不幸被围剿了,记住身为战魂的人,誓死不做俘虏。都明白了嘛?”   话不长,但是掷地有声。身为飞鹰的人,铁血、不屈!越霖将飞鹰最精锐的战士们分出两个突击小队深入打击红军内部根据地,前方战事紧急,后方又着了火,乱其心志。   风仪莎三人交叉掩护在密林里穿行,自从进了战魂,她总觉得好像就是进入了树林的死循环里了。抬头满眼郁郁葱葱的树,放眼望去,还是绿油油的一片,就像船员每天放眼望去都是整片整片的海一样,风仪莎心里就是闷闷的很不舒服。   他们不分昼夜地行军,配给的压缩饼干摩擦着喉咙,索然无味,在这个时候,食物和水都是极其宝贵的,一旦将身上的食物吃完,面临的就将是无休止的饥饿,直到演习结束。   夜里,树林里的虫子肆虐,风仪莎眉心一点红,瘙痒难耐。看着睡得正香的方晓晓磕着枪杆子,全然不顾虫子的叮咬,正和周公大打三百回合。而越霖,虽然眼睛紧闭,可保持着最标准的姿势,仿佛一风吹草动,一秒钟之间就可以发出攻击。风仪莎回忆着那年惨败的军演,那时越霖是不是也像这样等待着她们入网?   汽车的引擎声正在慢慢向他们逼近,正如风仪莎所想的,越霖几乎是一瞬间清醒,这个男人,就算是睡眠时间依旧保持着高度警觉的状态,她该庆幸自己找了个在战场上犹如神祗一样的男人嘛?   越霖和风仪莎相视,也不说话,默契。没有惊醒睡梦中的方晓晓,两人又技术地在路中间铺设路障。当红军给营地送物资的运输车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他们不由感慨,命好就是没办法。   “靠,什么情况啊?”副驾驶上的人早已睡死,驾驶员无奈只能自己下车清理路障。   方晓晓显然是被那大嗓门吼醒的。三人悄无声息、麻利地爬进车的后仓,随着整车的蔬菜肉食一路颠簸。他们不知道目的地是红军的那个营队,不知对方实力如何,三人心中都悬了口秤。   当运输车骤停的一刹那,他们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发动攻势。   “哎,我说,你都睡了一路了,赶紧起来卸货。”   “哎呦,我这不是实在太困了嘛。”   两人各自搬了一筐蔬菜,轻声说着什么,然后远去。越霖带着手下两个女兵相互掩护下了车,一组巡逻的士兵浩浩荡荡出现,他们迅速寻找掩体,装上消声器的枪,给他们来了个挨个点到,知道一缕缕蓝烟升起,才现了身。   突然“牺牲”了的战士显然很恼火,张嘴就想大骂,却被方晓晓用车上顺来的西红柿塞了满嘴。   “同志,请遵守演习规则,你们现在是死人。”   即使再不满,也只能埋在心里,毕竟都是有原则的人。方晓晓不放心他们,挨个将他们劈晕。三个人扛着大枪在整个营地一顿扫射,许多战士在睡梦中就被震醒了,可是已经徒劳,身上升起的蓝烟昭示着自己已经“牺牲”,不得不乖乖撕下袖章,退出演习。   红军的整个装甲步兵团,就在那么短短十几分钟之内被灭了门。风仪莎意犹未尽的是,步兵团团长正热火朝天地与他的几个得力助手谈论战斗策略时,被一枪爆头的惊恐和不可思议。所有自以为不得了的战略,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演习2   越霖和风仪莎她们制造步兵团“灭门惨案”之后不出一个钟头,在另一个山头的红军武装侦察营同样被灭了满门。   凌晨,当人最昏昏欲睡,提不起劲的时候。郑谨言带着他的小分队匍匐在树丛里窥视着侦察营的一举一动,满脸的油彩,精密的伪装,只要不动,大概连亲妈都不一定认得出。   红军换岗之际,就是他们出击之时。季璃在梁冰的掩护下迅速窜进指挥室,红军的人自然不是吃素的,对于不速之客,他们只用了零点几秒震惊。拔枪射击,对他们而言就像吃饭一样寻常而又顺手,但是,谁的速度快,谁的准头好,就代表谁活得久。   “不好意思了。”郑谨言显然很喜欢这种背后放暗枪的事,看着对方吹胡子瞪眼,心情好得不得了。   季璃没入伍之前是Q大计算机专业高材生,虽然指挥室的计算机有层层密码防护,对她而言,越是难搞的,越是兴奋。“梁冰,赶紧的啊。”   嚯,好家伙,要不是季璃破了他们的密码,恐怕就得错失红军各个营部驻扎地的地图了。被堵着嘴的中校看着他们剽窃自家电脑里的机密,恨不得爬起来撕裂他们。   “笑得那么开心干吗,革命还未成功啊,同志!”   “没什么,就刚刚给了他们一剂调味品。”   季璃说得轻松,此刻红军各个营部算是闹开锅了吧,坐在计算机面前兢兢业业熬夜的工作者,眼前密密麻麻的编程中突然跳出一个婀娜的美人。“帅哥看什么呢,看伦家嘛,看伦家嘛~~~~”然后屏幕一黑,下方婀娜的女子噘着诱人的红唇、抛着媚眼,还带着一排小字,在屏幕上上下浮动“都叫你看伦家了,叫你们不听话。”   “这,这是怎么回事?”   红军总部,王满耀颤抖着双手,指着无端停止运作的计算机,朝那帮无辜的士兵们怒吼。可底下谁敢接话,都不想活了嘛?还好参谋长机智,一个电话飙到军区,软磨硬泡终于把风厉行给召唤来了。   电台沙沙作响,郑谨言摊着地图在微弱的光下,向越霖他们报告季璃偷来的红军军事分布图。   这一晚上的重创,深深地刺激了红军总部的那些个大佬们。一个个红着眼要蓝军付出代价,全军进入一级戒备,对演习地区不断进行电波干扰,又加强了雷达对蓝军的搜索,势要找出蓝军那帮秃驴子好好灭灭他们的威风。   当第三个小组被红军无情地歼灭,上面不得不下达指令:“所有人关闭一切通讯设备,以防被雷达追踪到。”   这样一来,所有分队就成了孤军,与越霖失去了联系,与总部失去了联系,他们所能做的,就是背水一战。   风仪莎看越霖在地图上勾勾画画,明显红色圈下是红军的路航直升机大队啊。这绝对是块硬骨头,俩字——难啃。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队长,你不会是要……”   “你没听过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越霖眼里流光四射,嘴角挂着神秘的笑。“既然要陆空一体,我们总得服从导演部的计划吧。”   “黑,队长,您太黑了。小女子佩服佩服!”方晓晓从越霖的话中莫名地嗅出了一丝邪门的味道,队长,难怪都说你是狼呢。   “仪莎,你怎么不大对劲?”方晓晓发现自家老大发表的意见略少,这不像她的风格,转头一看,脸色煞白。   看着方晓晓和越霖投来担忧的眼神,她扯着嘴角轻声说:“没事,就是痛经,吃颗止痛药就好了。”   风仪莎很懊恼为什么一向很准的例假突然提前了,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好久没有痛了,因为最近高度紧张,作息不准而又重新给了她苦头吃。   “很痛吗?能坚持吗?”越霖对于这一类女性问题没有什么研究,担心她,可是还有任务在身,想说些什么,偏又词穷。   红军紧锣密鼓地在山林里搜寻蓝军的身影,眼见着就要搜到他们掩藏的草堆了,刚从疼痛中缓过来的风仪莎示意:“我去引开他们,他们人多,说不定不远处还有其他的红军,硬拼没有好结果。你们继续原来的计划,我会回来找你们的,相信我!”   也不等越霖作出反应,风仪莎蹭一下窜了出去。红军的战士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掉头朝风仪莎离开的方向行进。虽然越霖心中千万个不愿意,可是如今没办法硬拼,风仪莎的实力他了解、他相信她。   风仪莎惨白着脸“虚弱”地摔倒在地,看着迫近的红军,满脸恐慌。他们没有想到自己追踪的竟是一个掉队女兵,看着那么弱不禁风,早知道不那么紧张了,真是浪费精力。   “有止痛片嘛?”风仪莎也不再逃,就安静的坐着,接受来自他们的围观。“你们觉得我现在还有反抗的余地吗?”   虚弱的苍白不想实在作假,红军的战士们相视,想想还是给她了药。其实风仪莎早先已经吃过一颗了,疼痛早就缓解了,只是惨白的脸色还没有消退,倒是骗了这群常年在军营的糙汉子。   “你说战魂怎么招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女兵来着,这还用打嘛?看来是赢定了,哈哈哈。”顶着上尉军衔的男子,说得话嚣张至极,风仪莎心里不爽到极致。   也许因为她“虚弱”,还是因为他们小看他这个女兵,他们没有绑着或押着风仪莎,只顾着大步往前走,风仪莎在身后听着他们的高谈阔论。   一个利落的转身,军刀划过身旁的战士,蓝烟起。风仪莎嚣张地一挑眉,示意他闭嘴,端起手中的95对着前面那些口出狂言的红军挨个点到。蓝烟一下子从迷彩中爆开,辗转飘零在空气里。   “不要小看女兵,还有,战魂不是你们随意可以加以评判的,记住你们是怎么死的。”   风仪莎搜走了他们身上的食物,挑了顺手的枪一起带走,完了还“善意”地提醒他们遵守一下游戏规则。   越霖放心不下风仪莎,本来就冷的脸上,感觉冻了一层冰,看得方晓晓只打冷战。得不到宣泄的队长大人,在隐蔽的地方监视着直升机大队的动向。方晓晓害怕队长干出些什么疯狂的事,自告奋勇让黑着脸两天没好好休息的越霖休息会,自己盯梢。   越霖靠着大树,脑子里回旋的都是风仪莎的脸,高兴的,生气的,撒娇耍无赖的……初见时,坚定的双眼,不甘的倔强,再是后来一起执行任务,再是D市偶遇……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一样,就这样,跌进了美好的梦里。   虽然断了联系,但凭着多年的默契,郑谨言带着段蓉还有赵高、卢阳阳也到达了直升机大队的“家门口”。他们需要漫长地等待,只有耐着性子等待。   风仪莎一个人虽然无所顾忌,但面临的危险比之前多了。没有可靠的人,如果遇到危险,那么她的后背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她只有自己步步谨慎地穿梭在无休无止的绿树丛中。   对于日升日落,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特殊的感觉。郑谨言他们迅速进入陆航,毫不费劲地搞掉了两个正瞌睡的哨兵。方晓晓推醒队长,那双猩红的眼实在是吓人。趁直升机大队的人还没有发现,一众人轻车熟路地飞身入机舱,等到陆航的人赶来为时已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演习3   “哎,想不到郑大教官居然还会开直升机,小女子佩服佩服。”段蓉坐在后面恭维道。   郑谨言咧着嘴说:“不敢不敢,我这搁赵高那就一业余水平,人当年是N军区陆航特级飞行员,当然后来被大队长给忽悠过来了,哈哈。”   这个时候他们也就只能这样勉强谈笑了,调剂一下紧张的氛围,心里却不敢放松,越是到最后关头越是容易懈怠。   风仪莎疲惫至极,几乎连休息的余地都没有,只能不停地朝着红军总部的位置行进。汗水滚落,混着脸上油彩苦得发涩。一部军用越野忽然在风仪莎休息的树下停了下来,中尉军衔的男子左右环视了一圈,哼着小调跑到一边的小树林里去“放水”了。原本就跑不动的风仪莎,怎么会放掉天上掉下的代步工具呢。   熟练地发动引擎,呼啸着疾驰而去。小解完一身舒爽回来的中尉,面对空空如也的小路惊呆了,想要向上级报告,却发现通讯器居然在车里。   王满耀刚接到红军一举攻破蓝军炮营和一个油料补充点的消息,正乐得合不拢嘴。下一刻,参谋长却苦丧这一张老脸,报告。   “旅长,蓝军偷袭了我们的直升机大队和坦克团,坦克团全军覆没。现在恐怕是要朝着我们进攻了。”   王满耀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拍着桌子大吼:“这帮孙子算是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下令让江源准备,只要看见红军直升机出现,给老子他娘的都狙下来。”   风仪莎听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想来是越霖他们已经得手了,既然这样,这场游戏恐怕是要结束了。看来她就等最后的战争拉响警报了。   红军总部和她还有一山之隔,要想参与这最后的斩首行动,绕过这座山是一定来不及了,这么精彩的时刻她不参与怎么可能?面对陡峭的山崖,风仪莎萌发了一个危险的念头。攀爬训练了很长时间,但是第一次爬这样陡的山崖,山体的土石又略显松软,对于风仪莎来说真的是一大难题。但都坚持了这么久了,胜利的果实她总该尝一尝吧。   她艰难地一步一步向上,脚下踩过的地方有些许砂石随着她的动作滚落。她没有绳索固定自己,甚至好几次都要随着山石一起下去了。手指死死地抠着,指尖的皮肉已经磨破渗血,地心引力和十指连心的刺痛感一点一点让她饱受煎熬。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黏黏腻腻的更是阻碍了风仪莎的行动。   好不容易爬到山顶,风仪莎喊娘的心情都有了,果然平时训练还不够狠。直升机已经在头顶盘旋了,风仪莎赶紧稳住呼吸,卧倒,通过88狙观望着对方的动向,只见一两杠四星的中年男子沉着脸用望远镜朝天上搜索着什么,想来知道直升机大队被端了,心里着了火吧。   不过看他两杠四星,正旅职。这么个大boss就这么直剌剌地暴露在风仪莎的瞄准镜下,打还是不打?打会不会过早暴露?不打他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对不起手里这把88狙了?心思转动再快,也快不过手里的动作。“嘭!”5.8mm的子弹呼啸着划破空气,大校头顶蓝烟缕缕。   王满耀原本就满腔怒火,此刻毫无防备就被爆头,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红军主脑无声无息被歼,说出去这张老脸往什么地方搁?可他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接下来的一切应急只能由底下的人自己看着办了。   风仪莎的一枪就像导火线一样,震惊于旅长无端“牺牲”的红军总部,乱成一锅粥。梁冰带着队友们开着99式坦克向红军总部逼近,头顶盘旋的直升机……既然要陆空一体,导演部这么会出幺蛾子,那么他们一定得给足上头面子,这陆空一体的滋味就让红军一次尝个够。   标志着战损的石灰漫天飞扬,掩藏着的狙击手明显看出郑谨言驾机手生,一举打中他所驾直升机的油箱。   “我们死了?”   “恩。”   “我还没过过发射火箭弹的瘾呢!”   郑谨言他们的“牺牲”,昭示了狙击手的存在。赵高有水平地规避了地面火力。炮声四起,风仪莎很难通过枪声去辨别狙击手的位置,此刻红军的狙击手恐怕也在搜寻她的位置吧。   一个小光点一闪而过,即使只是0.1秒的出现,还是被风仪莎捕捉到了踪迹。目测距离1000米,而88狙有效射程也就800米,明知道小说里写的都是骗人的,风仪莎还是忍不住搏一把,她不可能放着这个黑手祸害自己的队友。   “嘭!”风仪莎屏息观测目标点,看见蓝烟袅袅升起,才松了口气。   红军主脑被歼,总部被飞鹰队攻占,消息传达到主战场,红军战士难免自乱阵脚,而蓝军的人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趁胜追击。这场演习,蓝军出师告捷,飞鹰突击队携鸢尾小队一战成名。   “风仪莎。”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风仪莎一阵冷汗。自己调到战魂的事一直是瞒着家里人的,为什么风厉行会在红军总部。   “呵呵,三哥,好巧啊,你也在啊。”   风仪莎打着哈哈,想要蒙混过关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平时再宠着她,现在这么大的事瞒着家里,风厉行也忍不住黑了脸。   “可不就是巧嘛,要不是我在这,还不知道你在战魂高就呢!”   越霖在不远处看见风仪莎一脸包子样,吧嗒吧嗒地跟一个年轻的男子说着什么,年轻男子黑着脸,看似一点不给风仪莎面子的样子。越霖走上前很自然地半搂着风仪莎的腰,轻声问:“好点没,还痛不痛?”   风厉行见越霖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心里很不痛快,恶狠狠瞪了风仪莎一眼,意思是,你最好给我个满意的解释,然后扬长而去。风仪莎看哥哥一脸不善地走了,心里怕他回家告密,这可不行,也不顾越霖就追了过去。   “越霖,我先找我三哥去,有什么事回队里再说。”   柔软的腰肢一下就消失在怀里,如果不是手臂还保持着这姿势,越霖恐怕以为这只是个臆想罢了。   蒋凯听说王满耀被一枪爆头以及那个婀娜的小美人,心里那个激动啊,当着人的面有不好表现出来,绷着一张脸,低喝一声:“是谁一枪爆了王旅长的头?还有,那个黑了红军所有计算机的。”   风仪莎和季璃心中咯噔一下,旅长这是要拿她们问罪吗?队长都说了不用给他们留面子,我们可是服从命令的好战士啊。   蒋凯眼角瞅着王满耀一脸不爽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嘴上还是严厉的措辞:“现在的兵都不服管了?那计算机上的女孩子像什么样,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战魂军纪不明呢。还知不知道尊重上级领导,哪能这么不留面子。回去给我一人5000字检讨。”   越霖在底下听着蒋凯的“批评”,心里暗想,你就端着吧,指不定现在心里笑成啥样呢。5000字的检讨你也好意思说出来,怕人不知道这检讨就走个过场?   飞鹰队员唱着高歌回战魂,蒋凯一回自家领土,立马变了张脸,整张脸上笑得堆满了褶子:“特批飞鹰突击队一人五天假,轮休。”   幸福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有点呆了。风仪莎和季璃被蒋凯温柔地请去喝茶了。还真是喝茶,上好的明前龙井。   “旅长,我真错了,我不该瞅见一个大BOSS就手痒!”   “旅长,我也不该不顾战魂的形象,搞那么个美少女黑他们计算机的。”   两人认错态度诚恳,就差吧嗒吧嗒留下两滴悔恨的眼泪了。   “干得好!给那老王留什么劳什子面子,爆头好,保管他下半辈子在我面前抬不起头。”蒋凯一拍桌子,杯中的茶水都被震出些许。   风仪莎闷了,不是要批评她们的嘛,怎么□□大会改表彰大会了?   “那,我们那检讨还写不?”季璃睁大了眼睛,超无辜地盯着蒋凯,就怕他说照写。   “写他奶奶个腿,我在外人面前得端着。”蒋凯咧着的嘴就没有收回去的一刻,艾玛,这群姑娘都是人才,还好被战魂给挖来了,要是到老王那头,那被爆头的就是自己了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释然   回到战魂,感觉整个天空都明朗了。好几天没好好休息的战士们躺倒在床上,就感觉眼皮像镶了磁铁一样,紧紧地合在一起了。方晓晓抱着被子滚了两圈就没声儿了。另外三个,也没有力气去笑她了,沾枕就眠,对此刻她们来讲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睡了整整八个小时,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风仪莎她们早早床收拾好自己的家当,开始着手准备自己五天的假期。越霖被大队长强行扣下来写总结,只能眼起睁睁开着风仪莎眉开眼笑地乘着军用吉普远去。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该回魂了。”大队长莫远忠低喝一声,把面前那个失了神的男人的魂给召回来了。“想赶回去就给我卖力点写总结。”   风仪莎兴冲冲地买了开往D市的车票,与段蓉她们挥手告别。动车急速地行驶,风仪莎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喂,你好。”   “刘阿姨,我是仪莎。嗯,我估计今天中午就到家了。”   刚走出车站,就见风老站得笔挺,眼神却不住地往车站里头飘,虽然拄着拐杖,但依旧可见当年的英气逼人。风仪莎快步上前挽住爷爷的手,却被大力地甩开了,刚刚一脸急切也被随之而来的冷漠代替了。风仪莎不知为何爷爷这个态度,只能乖乖地跟在后头,不敢吭声。   到家风仪莎才发现,风家大大小小都聚在大院里,黎暖玉红着眼睛,泣不成声。风正一拐杖狠狠地抽向风仪莎,大声呵斥:“你个兔崽子,觉得自己大了,翅膀硬了,居然敢瞒着家里进战魂,你是要逼着你妈去死吗?”   风仪莎转头向风厉行投去一个质问的眼神,不是说好保密的嘛,一点信用都不讲。风厉行可是无辜的,谁知道老爷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下好了,瞒不住了。   “别这样看我,我可是一个字都没说。”   “老三,你也知道这事?你还帮着她隐瞒?”风正很诧异,感情这两兄妹就准备死死地瞒着他们,当他们都是傻子嘛?   风仪莎的眼泪滚落,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孝,明知道家人会反对、会难过,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那条路。   “爷爷,奶奶,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我知道哥哥的事情对你们的打击很大,但是战魂一直以来都是我和哥哥共同的梦,哥哥走了,现在只有我能继续走下去了。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们不用担心的。”   “小莎,你也太不懂事了,先是参军三年不回家,现在连进战魂都瞒着你妈。”风经纬也忍不住指责这个一向优秀到令全家骄傲的侄女,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一定要去那劳什子战魂。   张丽华抱着风仪莎心肝啊宝贝啊地喊,自己先是痛失了长子,然后再是长孙,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至今还隐隐刺激着她,这个老人怎么再经得起白发人送黑风人的痛?   “奶奶,我喜欢战魂,那里有哥哥的气息,那里有我最默契的战友。”风仪莎一脸坚定,眼里的流光灼伤了黎暖玉。她深知女儿有多么执着,如果自己一定要阻止她,也许这一次不是三年,会是更长时间不再回家。   “恐怕还有男朋友吧。”风厉行想到那天向自己示威的男人,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风厉行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整个风家都被惊到了。这简直就是双重炸弹啊,原本的质问和指责一下就暂停了。满室沉默,一个个都以讶异的眼神盯着风仪莎。   “有空带回家看看吧。”黎暖玉轻飘飘的一句话,暖了风仪莎的心。   她最怕妈妈不跟她说话,平时就算骂得再凶,至少她还愿意理理她,要是连一句指责都不愿意给她,那才是最让风仪莎无措的事。其他人见黎暖玉口气软了下来,哪里还好再说些什么。   手机屏幕亮了,是越霖的短信——安全到家了吗?   手机震动的声音打破一室诡异的安静,风仪莎窝在沙发角落回短信,十足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恩,到了。在干嘛呢?”   越霖被莫远忠盯着写总结,好不容易溜出来喘口气,顺道给她发条短信。手机的震动从指尖酥酥麻麻地传到心里,鬼使神差回了四个字:在想你呢。   风仪莎还没等他回信,就被仍旧不爽的爷爷召唤过去思想教育了,手机留在茶几上呜呜地震动。风厉行原本不想理会来着,但是好奇心是潜藏在心底的毒药,他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内容,艾玛,要不要这么肉麻?果然老了,体会不来年轻人的恋爱。然后一顺手就麻溜儿地“替”风仪莎回了短信:   我妈问什么时候把你带回来看看。   越霖收到短信时,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得全方位渗透进手机屏幕,把每个字都拆分开来细细地研究是不是真的。路过的郑谨言看到队长百年难得一遇的萌样,恨不得冲上去狠狠rou lin 一下才好。   莫远忠看着半路溜号的越霖满面春风地杀回到办公室,坐在电脑前跟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码字。不禁想:这小子脑抽了吧,什么事乐成这副熊样?   干了坏事的风厉行可不能留下作案证据,立马毁尸灭迹,连带着上一条越霖发来的短信一起删掉了。风仪莎见越霖没回自己短信,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只能告诉自己他在忙,没时间。   脱下了军装,又穿回简单T恤休闲裤的风仪莎,就好像回到学生年代了。常年都闷在迷彩和作战服里,多久没看见这么清新的自己了。五天的假期对于战魂的队员们来说,已经很长了。而对于黎暖玉来说,太短。   风仪莎挽着妈妈的手,在商场里面扫货。虽然衣服买太多,她也穿不了多少,但至少这样能让妈妈安心,就乐得接受着。   “妈,你过来一下。”风仪莎双手各执一条丝巾。熟练精巧地帮黎暖玉试戴,恭敬的店员见惯了有钱人家颐指气使的神态,很少看见母女间这么和谐的一幕,不做声,只在一旁静候着。   “就它了。”风仪莎将普罗旺斯的花海递给店员。   母女间和谐的一幕也落入了不远处另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眸。   “啊,好累。”风仪莎一进咖啡厅,就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明明没走多少路,怎么感觉比负重越野20公里还要累啊。果然是在军队里呆久了,把女人的天性都磨灭了。   黎暖玉多久没看见女儿这么娇憨的样子了,只要她高兴,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嘛?   “小偷,不要跑。”   尖细的声音袭入风仪莎的耳朵,一下就条件反射冲出咖啡厅,朝着小偷慌忙窜逃的方向追去,只飞身一脚,小偷瘫倒在地。风仪莎将反手他钳制住,将他手中的女士手袋扔还给了急匆匆赶来的失主。   女孩子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丢失的东西,忙不迭地向风仪莎道谢。   “没事没事,小事一桩。”   风仪莎潇洒地摆了摆手,完了,把母上大人一个人撂在咖啡厅,要是她生气了怎么办,不行,得赶紧回去哄哄她。   黎暖玉抱了抱女儿,轻声说:“莎莎,你很棒,妈妈觉得很骄傲。”   看到女儿利落的身姿,以及脸上满满的自豪的笑意,这才是真正的快乐的风仪莎。一直以来,她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来要求风仪莎,自己害怕失去她,一心觉得为她好,却忘了女儿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黎暖玉第一次不因为女儿离开自己去参军而痛心,第一次为风仪莎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军人而骄傲,放下多年的执念不容易,但天底下做母亲的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厄运降临   十月的晚风微凉,风仪莎开着爱车在公路上疾驰。许久不见江柔,那妮子竟也不给自己打个电话,还得自己巴巴地找上门给她个惊喜。写意工作室的灯光在夜色里温暖如阳,艳丽的女子高傲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蹬走出工作室,脚步声略显仓促,渐渐消失在D市喧嚣的夜里。   尽管是轻声低吟,还是被风仪莎捕捉到了,疾步寻找声音来源,心里的不安感愈渐强烈。   “柔柔。你怎么了?”楼梯的台阶下躺着的不正是风仪莎最好的闺蜜嘛?那张苍白的脸,那红肿的双眼,深深地刺痛了她。   “仪莎,我好痛。”江柔的声音已是细弱蚊蝇,如果不是风仪莎听力良好,会不会捕捉不到她这样脆弱的声线?   刺目的鲜血在大腿间氤氲开来,风仪莎来不及细想,抱起江柔直奔自己的爱车,江柔身子轻盈,可风仪莎心里沉甸甸的,也顾不得什么交通规则,横冲直撞开往医院。   昏迷的江柔被推进了手术室,风仪莎在手术室外心急如焚,她不停地拨打黎念的手机,无一例外都是暂时无法接听,风仪莎气得想把手机都砸了。面对雪白的墙壁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风仪莎除了压抑和着急,什么都感受不到。若是江柔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手术中的灯熄灭,风仪莎紧张地张望着,却见一身皱着眉出来:“大人无碍,这些天注意休息,好好调养就好,可惜孩子没保住。”   江柔没事就好,孩子总会再有的,风仪莎总算松了口气。   在麻醉药作用下昏睡的江柔被推出手术室,风仪莎寸步不离地跟着。风仪莎真是气急,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江柔的意外应该和刚刚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脱不了关系。   手机的震动此起彼伏,风仪莎本来不想去接的,来电显示赫然跳着母上大人四个大字,无奈只好接通了。   “莎莎,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妈,我今晚不回来了,我跟柔柔在一起。”   “你这孩子,算了,不要玩太晚,早点休息知道吗。”   “恩,妈你也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跟柔柔在一起,你还不放心嘛?”   风仪莎自然是不会将江柔流产的事情告诉黎暖玉的,怕她一担心又休息不好了,只能把妈妈安抚下来。手机里好几条未读短信,都是来自越霖的,只是自己刚刚心神不宁都不曾听到。   越霖紧赶慢赶把总结写完,也不等大队长审阅,就急匆匆地闪人了。军用越野在高速上嚣张地疾驰,他发给风仪莎的好几条短息都没有回,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不知道自己哪里让她不高兴了。凉凉的夜风从窗户里透进来,将疲惫吹散,双眼熬得通红,即使知道疲劳驾驶是多么危险,也拦不住他的归心似箭。   风仪莎靠在病房外头冰凉的墙上,拨通了那串熟悉的号码。   “睡了吗?”   “没有。怎么不回短信?”   “刚刚忙着,没看见。”   风仪莎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听筒对面汽车疾驰的声音轻问道:“你不在战魂?”   “恩,在回D市的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嘛,你的声音不对。”   风仪莎将江柔的事告诉了越霖,越霖自是记得江柔这个女孩子的,他和风仪莎就是在江柔和黎念的婚礼上确定关系的。听说她现在这样,越霖也只能惋惜着叹气。   病床上的江柔双手冰冷,风仪莎用自己的双手给她捂着,却怎么也捂不暖。这样的苍白无力的江柔她不认识、不适应、不习惯、不喜欢!越霖风尘仆仆赶到的时候,之间风仪莎趴在病床边,皱着眉头睡得很不踏实。   刺目的阳光将风仪莎唤醒,明明自己该在病床旁的,却躺在一旁的家属陪卧上,身旁的江柔还不安地睡着。却见熟悉的男子拎着早餐浅笑着出现在门口,如果忽视他通红的双眼和疲惫的神态,他还是一如原先意气风发的越霖。   “你怎么来了?”风仪莎灰霾的心情霎时好转,从床上爬下来接过他手中的早餐。“一个晚上没睡?”   “恩,醒了就吃早饭吧。”   “困吗?你回家睡会儿?”   “没事,执行任务的时候好几天不闭眼都是常事,一晚上而已。”   沉睡的人不安稳地睁开了双眼,轻声呢喃了一声。风仪莎立刻扑过去喋喋不休地问:“怎么样,痛嘛?难受吗?要不要我叫医生?”   “仪莎。我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柔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了,更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在缩宫的药水作用下,她只是觉得腹部好痛,心里空空的。风仪莎不敢告诉她实情,生怕再火上浇油。   越霖识趣地退出病房,他知道这时候自己不方便在这里。   “柔柔,昨晚……”   风仪莎想问昨晚的事,但江柔此时情绪不稳定,欲言又止。江柔和她那么多年朋友,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如果不是昨晚的一番对话,江柔宁愿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里。黎念的花心多情,江柔一直知道。之所以恋情拖了五年之久才结婚,也是因为黎念不安定的性子。好不容易当了黎太太,以为自己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幸福,可是,现实却残忍地泼了她一盆冷水。   江柔靠着风仪莎的肩头失声痛哭,是不是所有幸福都如镜中月水中花,虚幻又难以触及?风仪莎只能紧紧地抱着她,有什么办法安慰她?风仪莎不会,只能无言地给她力量支撑她。   本来避着不告诉江柔流产的事实,可却在护士的好心提醒下穿了帮。得知流产的江柔失控地将柜子上所有的东西扫落在地,为什么老天这么残忍要夺走她在乎的一切。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让风仪莎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可自己说什么,江柔都听不进去。   “柔柔,好了。你现在身体重要!”   风仪莎只能紧紧抱着江柔,生怕她一挣开自己就会干一些疯狂的事情。江柔的性子,她太了解了。   江柔趁着风仪莎去给她买午饭的时候,逃离了医院这个谋害了她孩子的凶杀地,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风仪莎和越霖满D市找江柔,恨不得把掘地三尺。可是徒劳,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是啊,她想躲开,她有能力躲得没有人能找得到。   风仪莎呆呆地看着远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如果不是她丢下江柔一个人去买午饭,她怎么可能消失?“越霖,她又不会照顾自己,而且她刚做完手术,这样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风仪莎自责的样子让越霖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这本身并不是她的错,“乖,她现在看见我们一定会想着那些难受的事,倒不如给她一些时间和空间,让她慢慢把伤口愈合。”   希望会越霖所说的那样,只愿江柔不要干出什么傻事才好。   越霖将风仪莎的头按在她的胸口,轻声说:“放心吧,一切有我。”   他的话就像魔咒一样,本来惶恐不安的心,竟就那样安稳下来了。风仪莎相信只要越霖说到,他就一定能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黎念,你活该   虽然江柔离开了,但有些事,风仪莎一定要帮她讨回公道。她就是这么护着自己身边的人,决不能让朋友受委屈。现在江柔受的苦,风仪莎一定要让那个女人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这几天越霖着手当风仪莎调查那天的神秘女子,终于有了消息。他将手中的调查报告递给风仪莎,尽管知道风仪莎极有可能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怎么办,他就是想顺着她,惯着她,只要她高兴就好。   周媛,女,22岁。J市人,父母都是工厂的普通工人,下面有一个在读高中的弟弟。2009年签约星云,因《欢喜冤家》一剧迅速蹿红……其他资料都是浮云,风仪莎就紧紧盯着私家侦探拍到她与黎念亲密无间的照片,皱起了眉头。她就知道,黎念是狗改不了□□。   D市的夜生活永远都是灯红酒绿,激情燃放。孑然酒吧歌舞升平,钢管舞女郎扭着妖娆的身段,在舞台中央勾着一群欲求不满的男人的魂,四下口哨声起伏不止。风仪莎坐在吧台边,大口大口地灌着酒,越霖夺下她的杯子,看看旁边倒成一堆的酒瓶,越霖真怕她把自己喝伤掉。   风仪莎憋着嘴委屈地盯着越霖,她知道,只要她想要的,但凡越霖能给的,他都不吝啬于给她。“越霖,我保证,喝完这瓶不喝了,乖乖回家,好不好~~”   带着撒娇的语气,软软糯糯的。越霖心里像是被猫爪子轻轻地挠了一下,酥麻麻的。只一瞬失神,酒杯的拥有权就又被风仪莎控制了。他知道风仪莎最重情谊了,宁愿自己难受,也不愿让身边的人受到一点伤害。为方晓晓挡枪如此,杨月牺牲如此,现在又是多年的闺蜜。   在酒吧切歌的空档,乖张的笑声袭入耳内,风仪莎眯起双眼看向不远处半隔着的包间,那些个纨绔子弟个个温香暖玉抱满怀,风仪莎目光锁在了自己最熟悉的人身上以及他身旁那个当红女星,浑身散发着暴怒的气息。   “黎少好雅兴,不知我嫂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美女了?”   风仪莎不知何时冲进了包厢,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狠狠捏着周媛的下巴,毫不留情地将她甩到一旁。   黎念很少看见风仪莎这样大动肝火,刚想解释些什么,但对上风仪莎暴戾的目光,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自己理亏,争辩再多风仪莎也不会相信的。   “念哥。”周媛跪爬着挪到黎念脚边,目含秋波,委屈的样子明摆着是要黎念为她做主。   甜腻的声音让风仪莎感到恶心,这样矫揉造作的女人也想登堂入室,凭着一身狐骚气就敢蹬鼻子上脸?   “这位小姐,我舅舅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不要念哥念哥乱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舅舅在外面多了个野孩子呢,黎家丢不起这个人!”   “你!”周媛被噎得说不出话,含着泪水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风仪莎。她算个什么东西,等到时候她周媛进了黎家,看她还怎么横。   在场的公子爷们没见过风仪莎,也不知道她的来路就想来个英雄救美的,劝和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风仪莎给收拾了。都是平日里猖狂惯了的公子哥,现在被一个女人呼来喝去,怒从心生,想着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又被在一旁围观的越霖痛打一顿,不敢再上前滋事了。   “周媛,今天,有些事情我还得在黎念面前跟你好好算算账呢。”风仪莎靠在越霖身上,高傲地就像女王一样。越霖自然乐得接受和她的亲密接触,淡笑着做一个旁观者。   “昨晚睡得好么?”风仪莎勾起周媛的下巴,那张涂得花枝招展的脸唰得一下惨白惨白的。“看着好像睡得很好的样子。可是我睡得很不好,还有有个人也是。你是不是以为写意没有监控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愚蠢的女人。”   风仪莎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冷笑着看周媛颤抖着双唇,惊恐的样子。忽而转向黎念喝道:“黎念,结婚前你在外面彩旗飘飘也就算了,如今还敢让这个不入流的贱人登堂入室糟践你的老婆吗?你是不是巴不得她们死了,好让这个贱人进门啊?”   黎念在外面玩归玩,心里住着的永远都是江柔。D市的公子哥们哪个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他对江柔的感情,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仪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爱的只有小柔。”   “爱?呵呵,黎少,您在说笑吧,您还有爱?黎念,这是我二十几年来觉得最好笑的笑话了。你嘴里说的爱的女人,我十几年的闺蜜,你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嘛?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嘛?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点都不关心她,只知道在外面沾花惹草,你怎么有脸说爱她?”   风仪莎越说越激动,原本酒精作用通红的脸更是红得滴血,越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黎念,因为这个女人,江柔走了,你儿子没了。”风仪莎狠狠地甩了周媛一个耳光拉着越霖离开,在门口停驻了一秒,沙哑着嗓子说:“黎念,你活该。”   留下满室狼藉,吓到不敢动弹的周媛和一脸惊慌的黎念。风仪莎任风吹干脸上的眼泪,越霖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心温暖。“你会不会像黎念一样?”   越霖该怎么惩罚这个对他那么没有信心的孩子呢?“不会,我只爱你,永远,一辈子都只会是你。”   风仪莎像是得到了这辈子最珍贵的承诺,抿着嘴浅笑。我只爱你,多美的字眼,还好有他,还好。就像在战场上风仪莎敢把后背交托给他,在感情里,风仪莎是不是也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爱交付给这个说爱她的男人,就这样一辈子。   “仪莎,小柔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黎念失魂落魄地从孑然追出来,一点都没有迷倒万千少女的风采了,现在的黎念在风仪莎眼里,不是一起长大的表哥,而是一个令她唾弃的负心汉,一个令她厌恶的混蛋。   “我不知道,她拖着虚弱的身子逃走就是不想再看见你,我想她的事,你不必费心了。”   风仪莎说狠话从来不会留情,对于黎念,她当然知道她的痛脚在哪里,既然要痛,就不能只有江柔痛。   越霖牵着风仪莎在江边漫步,夜深了,也静了。他们并着肩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看着远方。难得一两个上夜班的工人经过,在幽幽的路灯下,看这一对相依相偎的情侣,那样唯美的景象,免不了多看两眼。   酒劲上来了,风仪莎就着越霖宽厚的肩膀沉沉地睡了过去。越霖勾着嘴角,是不是幸福就这么简单?不要太浮夸的浪漫因子,只要就这样,肩并肩,即使一瞬间年华轰然老去,也能牵着她的手,永远走下去。   风仪莎的记忆不知在哪里断片了,所以,当早晨被一阵敲门声惊起的时候感到哗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不寻常的气氛   陌生的房间,熟悉的气息。矮柜上的相框里的男孩子笑得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虽然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风仪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越霖。   “哥哥大懒猪,快起来啦!”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推开房门探着脑袋张望了半天,却没看见熟悉的男人,眨巴着大眼睛端详着一脸尴尬钻在被窝里的大姐姐。半响才又开口:“漂亮的姐姐,你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嘛?”   “越佳佳,不是说了不要去哥哥房间吗,怎么又不听话了。”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妇人紧跟着进门,把小女孩“拎”了出去。   “妈妈,这个姐姐是不是那天在商场看见的那个啊,原来她是哥哥的女朋友啊,难怪你那天老盯着她看。”越佳佳一副人小鬼大的鬼灵精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掐一下她水嫩嫩的脸颊。   风仪莎终于挣扎着从舒服的被窝里爬了起来,房间的主人良久都不曾出现,她一个人在洗手间磨磨蹭蹭了好久,实在不知道怎么下去面对刚刚一大一小。   “姐姐,妈妈叫我喊你下去吃早饭。”越佳佳递了一套崭新的衣物给风仪莎,甜甜地说。“喏,给你换上。”   风仪莎迅速换好衣服,跟着越佳佳下楼。小小的肉肉的手贴着她的掌心,很温暖很舒服的感觉。越佳佳很喜欢这个姐姐牵着她的手,哥哥的手心有很多枪茧,牵着一点都不舒服。   “仪莎,来来来,坐下吃早饭。”越母热情地张罗着风仪莎入座。昨晚看见儿子抱着美人归来,越母激动地半宿没睡着觉,这混小子平日里冷着张脸,吓跑了多少名媛千金,难得开窍还给她把儿媳妇带回来了。   “伯母。”风仪莎明显没有做过任何自我介绍,越母这么顺口地叫出她的名字无非就是越霖说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人生第一次“见家长”,居然是在这么尴尬的氛围下。憋了好久才憋出下一句,“怎么没看见越霖?”   “那小子说有点事情要办,老早出去了。我们不管他,快吃早饭,凉了就没营养了。”越母殷勤地帮着风仪莎盛粥,一边还嘱咐越佳佳:“佳佳,给你嫂子倒杯牛奶。”   风仪莎红着脸接过热气腾腾的鸡肉粥,手边又递来一杯牛奶。越霖,你快出现啊,我好不习惯这样的氛围啦。风仪莎内心翻江倒海,心底的小人握着粉拳捶地。把她丢在这里受煎熬,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是怎么回事?   手机铃声乐此不疲地叫嚣着,母上大人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仪莎,你快给我到公司来。”   “妈,怎么了?”   “过来再说。”   原本尴尬的气氛被一通电话给打破了,风仪莎只能匆匆告别越家妈妈和越家小妹妹,赶回家去。母上大人的口气不大对劲,稍有差池估计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仪莎,路上当心,有空再来啊。”   “嫂子,你要来跟佳佳玩啊。”   黎阳集团总部如今弥漫着一股阴鸷的气氛,黎老爷子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今天一早,这个黎阳集团的股票骤跌,黎暖玉这个副总裁也是急得团团转。   “小姐,你找哪位?”   “我找黎副总裁。”   “您有预约嘛,没有预约的话,副总裁现在可能不会接见你。”   “是她叫我来的,我叫风仪莎,你可以和张秘书确定一下。”   前台小姐已经在黎阳工作了三四年了,不说眼前这个女孩子张口黎副总裁,闭口张秘书的,单单是风这个姓氏就是不得了,谁不知道副总裁夫家是姓风的。哪还敢怠慢,只能放行。   “妈,出什么事了,急匆匆把我叫来公司啊?”   黎暖玉将手中捏得皱巴巴的报纸摔在她的面前,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好歹是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怎么会认不出来?   “黎江联姻破裂,当红女星插足,小三欲上位。”大标题赫然入目。再往下看:据知情者爆料,周媛在年初已与黎阳继承人传有绯闻,奈何无缘踏进黎家大门。近日,不甘只做黎念在外的小三,向正房逼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昨夜孑然酒吧,记者无意间拍到一对身份不明的男女与其发生争执,大打出手,疑似为黎太太出气……其他的版面有多数是各个品牌与周媛解约的声明,就连她的经纪公司也发出要雪藏她的声明。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小念和江柔都联系不到。知不知道你们这样,黎阳受到了多大的损失?”黎暖玉的声线不由自主地拔高了。   昨晚的事见报,并不稀奇,但是能把周媛去找江柔一事挖出来,就不简单了。如果风仪莎没有猜错,所谓的知情者,分明就是越霖。是他把这件事泄露出去,逼得周媛遭到各界封杀。   “妈,你不知道其中的细节啦。”风仪莎做到黎暖玉的身旁帮她顺顺气,如果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恐怕她是不会松口的。“前几天晚上我不是说和小柔一起嘛,你知道那晚我们在哪里嘛?”   风仪莎叹了口气,黎暖玉听这事情似乎有什么内情,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天,那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去找江柔了,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就她那副德行还想登堂入室当黎家的女主人?小柔被她从楼梯上退了下去,如果不是我去找她,可能就……”风仪莎说着哽咽了,“可还是晚了,小柔的孩子没有保住,她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也许不像再面对这伤心地,她走了,我找了好久都消息。”   黎暖玉没想到事情的起因竟是这个,黎念这个小畜生,还以为他结了婚就收心了,没想到啊,还是死性不改。江柔多好的姑娘,被他给逼走了,黎家的长孙就这样没了。   “阿玉,不管用什么办法,把黎念给我找到,我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是怎么个没心肝?”   黎老爷子自从把公司交给黎暖玉和大儿子以后,基本不会出现在公司,风仪莎没想到那番话竟被外公听到了,他一向心脏不好,风仪莎就怕他太过激动了。   “外公,你不要急。这件事妈妈会去处理的。黎阳集团的事由舅舅还有那么多优秀的员工呢,那个小明星我们会看着处理的。”风仪莎只能宽着老人的心,不然还能怎样?如今黎阳内部应该乱成一锅粥了吧,要是连外公都倒下去了,妈妈和舅舅他们怎么顾得过来?   “风丫头啊,你说你们几个兄妹,哪个让人省心?厉扬没了,你又非得去当兵,黎安那个小家伙闹着出国,黎念又搞出这么一档子事情,外公没几年好活了,临走前还这么不安心。”都说安享晚年安享晚年,怎么他的晚年一点不安稳?黎老爷子激动地拄着拐杖击地,说话喘着大气,硬生生地揪起了旁人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聚会   其实风仪莎猜的一点没错,越霖昨晚一个个电话把自己那群发小从睡梦里唤醒,威逼之利诱之,将事情搞大。黎阳集团那么大的产业自然顶得住,不会因为一点瑕疵出什么大的纰漏。但是,在舆论的攻击下,吃公众饭碗的周媛不一样,这样的丑闻出来一定身败名裂,就像过街老鼠一样。   “霖哥,你看我们哥几个可是为了帮你和嫂子鞠躬尽瘁了啊,平日里见不着你人就算了,今天你怎么都得请顿饭慰劳慰劳我们吧!”杜继飞一把搂住越霖的脖子,如果忽视越霖渐渐变黑的脸,怎么都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金溪也在一旁怂恿着,哎,一顿饭这些个公子哥谁放眼里,还不都是想瞅瞅光棍这么多年的越老大找了怎么个美娇娘,能让他这么上心。“可不,你要不带着嫂子请我们吃顿饭,咱这么多年兄弟可白做了啊!”   这两人跟唱双簧似的,默契配合,把越霖堵得哪里好意思说个不字。   风仪莎一上午都赖在黎阳集团,妈妈和舅舅忙着开会,她就贴心地陪着外公下棋,虽然总是输,但好歹能分散他的心思,省得外公一把年纪还要操碎心。   越霖突然一个电话,就打破了祖孙间那点安逸的美好。黎明好笑地看着外孙女这副手足无措、欲言又止的样子,十分爽快地挥手让她潇洒去了。   越霖推着风仪莎把她塞进车里,奈何她噘着嘴,一幅不太乐意的样子。   “这是去哪儿啊?”   “到了就知道了。”越霖神神秘秘地笑着,单手拨动方向盘,右手抵在嘴角。那眼神那角度,实在是太性感了。   一个急刹车,军用越野霸气地停在了下来。越霖潇洒地将车钥匙丢给门童,牵着风仪莎轻车熟路地向内部走去。平日里那些大院里的公子哥们都爱来这个射击场出出风头耍耍帅,难不成越霖放假几天没摸枪,手痒了?   “霖哥,这儿呢。”金溪热情地迎了上来,眼瞅着越霖身旁还有个娇滴滴的女孩,笑着打趣道:“这是嫂子吧,我叫金溪,怎么称呼?”   风仪莎在战魂听那群刺头兵喊嫂子,耳朵早就生茧了,现在人家乐得叫,她也乐得听,反正又不会长肉。风仪莎弯了弯嘴角,柔声说:“叫我仪莎就好。”   风仪莎跟着他们来到射击场,果然能供着这群富二代们潇洒的地方就是充斥着高大上的味道。三男两女,看衣着品位,都是不凡之辈。风仪莎从小不喜欢因为祖辈父辈的身份显得怎样高不可攀,所以很少接触圈子里的人,倒是更愿意在普通的团体里生存。   一个陌生人闯入他们的世界,男士们极有绅士风度地接受了她的存在,然而那两个女孩子向来都是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面对风仪莎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的平视,内心不自主的高傲感油然而生。   “越霖哥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子来这里啊。”任晓细细地打量了风仪莎简单而平凡的衣着,细碎的短发与她海藻般的大波浪形成鲜明的对比,漂亮的薄唇轻吐出一串轻盈的字节:“既然来了,这位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较高下?”   “晓晓。”另一个粉嘟嘟的可爱女生想阻止任晓,人家第一次来这里就那么刁难她,任晓太小孩子气了。   越霖的发小们显然对风仪莎很感兴趣,虽然嘴上不说,心里特别想看看这个女孩子有没有办法招架住任晓的刁难。风仪莎抿着嘴看向越霖,可对方偏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既然你都盛情邀约了,我总不能拒绝吧。”风仪莎笑笑,食指挑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动作帅气自然。看来这女孩子存心是想让她出丑,可是怎么办呢,她天生就不是受欺负的存在。   金溪和杜继飞两人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你猜谁会赢?”   “晓晓的枪法你又不是没见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赢面不小。”   越霖突然窜到他们背后,将他们两人一把拎起来丢到一旁,淡淡地说:“有那么多时间议论,还是好好看,说不定有惊喜。”   任晓动作还算标准,五颗子弹从枪管中呼啸而出,发挥得还可以,任晓嘴角溢出的笑彰显着她的自信。只是在风仪莎这种在部队里常年和枪打交道的人眼里,这并不算什么,更直白地说,风仪莎十二岁那年的水平就不止如此。   “该你了。”任晓抬着下巴高傲地说,毕竟他们的世界不是谁都可以进入的,即使这个女孩子跟越霖交往,身份的悬殊还是一道大的沟壑,如果连她的刁难都顶不住,怎么能在陆阿姨面前站住脚。   风仪莎淡定地将子弹一颗颗装进弹巢,侧目瞄了一眼任晓飞扬的长发。端起枪时,浑身透着一股凌厉的压迫感,从小摸着枪长大,各式各样的都玩遍了,这种于她而言就是小菜一碟。风仪莎勾着嘴角气定神闲地发出每一刻子弹,最后一颗发射时,还朝着越霖顽皮地抛了个媚眼。   “这这这……霖哥,嫂子果然不是凡人啊。”   金溪仔细端详着靶子上的四个弹孔。两枪穿过同一个孔,其余三个整整齐齐码成一排,活脱脱的一个感叹号。其实风仪莎不过就是想耍耍花头,但这个感叹号在其他人眼里就像是一个警告,比如任晓。即使再不服气,人家还是比你厉害。   “嫂子,你枪法这么好是霖哥教的吗?”那个粉嘟嘟的女孩叫余姚,初见风仪莎就很有好感,现在又看她枪法那么棒,简直想奉茶拜师了。   风仪莎这下马威立得相当有范儿,越霖感到深深的骄傲。说真的,这么好的徒弟还真不是他教出来的。“别闹,她可是S军区蝉联三年的女子枪王。”   “哇哇哇,嫂子,看你应该跟我差不多大,该不会已经是什么中尉上尉什么的了吧?”任晓从小就特别向往部队,一听风仪莎出身军营,哪还有刚刚的不可一世的样子,恨不得巴在风仪莎身上,求她讲讲在部队的丰功伟绩。   风仪莎微笑着摇头,很爽快地否定了她的猜想。   “嗷~~~这样啊。”任晓还以为她应该有个一杠两星的样子。   越霖看任晓一脸失望的样子,再看风仪莎捂着脸贼笑,忍不住想拆拆她的后台:“风少校,耍小姑娘好玩吗?”   “少校。”天哪,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居然是少校,杜继飞掐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幻听。   一众人顿时对风仪莎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虽然越霖位阶比她高,可是人贪新鲜啊,这越霖在他们之间威风了好些年,终于又多了个偶像。为什么这么好棵菜,居然被霖哥给拱了,杜继飞想自己风.流倜傥、潇洒非常的也不比霖哥差,怎么就没个想风仪莎一样的女孩子给他拱拱呢?   晚饭是金溪特地带着他们出了城,跑到乡下去吃农家乐。那块地方可不就是专门为了给这群吃惯了山珍海味的太子公主们尝尝新鲜的嘛,菜色看着倒真是极为普通的,这味道怕是没有特级厨师的掌勺烧不出来吧。   风仪莎向来随遇而安,这些个公子小姐虽说看起来骄纵了点吧,但毕竟人家里宠着,终是本性都还是不错的,和他们相处下来,风仪莎觉得很舒服很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危机   “莎莎,你快来市立医院,你外公他心脏病发,在抢救。”   黎暖玉哽咽地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尖锐得就像军刺一般,刺伤了风仪莎。明明她走得时候,外公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抢救了?要是她没有跟越霖出来,好好陪着他,外公是不是就不会进医院了。   “越霖,送我去市立医院,我外公心脏病犯了。”风仪莎急切地抓住越霖的手臂,即使是轻微的颤抖,还是暴露在了越霖的眼里,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想自己感官这么敏锐。   越霖在风仪莎一次次催促下狂踩油门,恨不得驾着直升机直接飞到医院去。他空出的右手紧紧握着风仪莎,希望能给她些力量。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江柔到黎老爷子,医院都快成她的根据地了。   “妈,外公他怎么样了?”风仪莎急匆匆地跑到手术室门口,黎暖玉和黎尚神形憔悴,黎念身上漫着冲天的酒气,浑浊的眸子猩红得吓人。   “医生正在抢救。”黎尚拍了拍外甥女的肩膀,感慨自己生了两个混账。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神情清明,气质出众。“这位是?”   “你好,我是仪莎的男朋友,越霖!”越霖不知该怎么称呼眼前的男人,只简单地做了下自我介绍。   黎暖玉闻言,擦拭掉眼角未干的眼泪,仔仔细细地端详了眼前的男子。看他外表清冷,看向风仪莎的眼神却是温暖柔情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啪”手术灯熄灭,一身长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手术室,面对家属殷切的眼神,只能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我们已经尽力了,去看病人最后一眼吧。”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心里还是不好受,没有一个医生愿意自己经手的病人离世,可是自己也无力回天。   “外公,你不要吓我。你快点好起来啊,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找个男朋友吗?我把他带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啊。”风仪莎握着那只苍白的手,明明曾经那么宠她那么疼她的外公还在眼前,现在为什么要躺在这个鬼地方等生命最后的流逝?   黎明听到仪莎的呼唤,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双眼,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看看他们了。死神正一丝一丝抽离他的生命,他断断续续地交托这最后的遗言。   “小伙子,请你……请你好好对仪莎,以后她就拜托你了。阿念……你一定要把江柔找……找回来,不然……不然爷爷在天上都不会安心的。阿玉……阿尚,爸先走一步了……老太婆在天上等急了。”   越霖尽管和这个老人第一次见面,可是面对着风仪莎的至亲离世,心里也是难受至极。即使黎老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他却把最宝贝的外孙女交托给他了,自己说什么都不能辜负他的遗愿。   “滴~”尖锐的声响划破了病房内沉重的气氛,心电图波形完全呈水平线了。心脏停止跳动,呼吸没了,摸不到脉搏了。风仪莎只感觉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光彩,心里闷得很,却不知道该怎么宣泄。   “爸~你醒醒啊!”   “外公,外公,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爷爷!”   越霖紧紧抱着风仪莎,她最近情绪波动太大了,控制不好会崩溃的。他拍着风仪莎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可仪莎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却没有任何改变,声音愈渐沙哑,却怎么都止不住。   偏偏这时财务部的经理携带着公司保底资金潜逃了,几个股东借题发挥,黎阳集团内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好像就等着黎明倒下的这一刻,好兴风作浪,猖霸黎阳。黎暖玉和黎尚不仅得忙着准备父亲的葬礼,还要分神处理公司事务,恨不得一个人分成好几个人用,这一大堆的烂摊子,着实让他们焦头烂额。   “越霖,如果我当初不选择参军,现在是不是可以帮妈妈舅舅分担一些?黎念现在被革职了,他们除了刘董事和郑董事,连个可以信任的对象都没有!”风仪莎眼睛红肿,依偎在越霖温暖的怀里,轻声嘟囔。如果自己不是这么任性,如果自己早些听妈妈的话留在D市就好了,现在她除了自责,什么忙都帮不上。   越霖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傻瓜,世界上最没有的就是如果这两个字,路走过了还能回头,人生只是单程。你要相信你妈妈和舅舅,他们能处理好的。”   傻瓜,如果你没有选择参军,那我们也许永远错过了。越霖心里想。   哭累了的风仪莎就着越霖的肩膀安静地靠着,最近太多事情一下积压下来,风仪莎似乎脆弱太多了,让越霖总想就宠着她依着她,就这样一辈子就好。   越霖根据保姆的指路,轻轻将风仪莎抱到她的房间。她已经哭了大半个晚上了,该好好休息了。越霖轻轻帮她盖好被子,灯光下的人儿却睡得极不安稳,即使在梦里,紧锁的眉头也没舒展开。越霖静静地关上房门,靠在阳台上一口一口吐着烟圈,辛辣的刺激才能使脑子清醒。等天一亮,黎明离世的消息就会出现在各大报刊的头条,黎阳集团定会因为黎念的绯闻和黎老的逝世,面临巨大的危机。他也不顾现在是凌晨四点多,拨出了最熟悉的号码:“妈,是我!”   “你个混账,现在几点了?老娘还要不要睡了?”   “妈,你先别生气。我有事拜托你!黎阳的老总裁上半夜过世了,黎阳内部出了点问题,我对商业没什么了解,你想想办法帮黎阿姨他们度过这次危机吧。”   “臭小子,媳妇还没娶进门,就这么着急她娘家的事情了?对了,仪莎那孩子还好吧?”   “哭久了,刚睡着。”   当年越霖的外公将公司交付给陆悠,她又野心才智兼具,如今早已打进全国前十强了。只要陆悠肯伸出援手,黎家他们就能稳住大局,只是陆悠是商人,没有利益的事情,她怎么会做。   风仪莎睡得极浅,当越霖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其实就醒了。凭着极佳的听力,将越霖和越妈妈的电话对话全都收入耳内。越霖,你对我这样好,我却不曾为你做什么。   果然,早上各大新鲜出炉的晨报上无一不是黎明的离世,纵横商界这么多年,黎老的影响之大,难以言喻。同时,也因为这个消息,黎阳集团的股票再次跌停。内忧外患冲击着黎家大大小小,集团内部也是处处恐慌。   黎明的葬礼简单而庄重。黎阳集团的员工们一向感念老总裁的厚德,如今他去世了,只能来敬一炷香以表追思。当然,总是有一些人抱着异样的心态看好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狼子野心。   “死者已逝,生者节哀。”   “老江,难为你除了那事还肯过来。”   “哎,咱不谈那事。”   那件事虽然不点明,但是谁不知道黎家大公子前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荒唐事?最可怜是江家那丫头了,只能怪她遇人不淑。   “大小姐,少爷,双佳集团的陆总来了。”   黎阳和双佳很少有交集,这陆总的不请自来是雪上加霜还是怎样,黎尚不得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只因为我爱你   黎尚向来温温吞吞的,尤其是这个四面楚歌的时候,虽然心存疑虑,面上还是得表现出热情的样子。“陆总,有失远迎。”   “黎总节哀顺变,黎阳的情况我大致都了解了。”陆悠原本就有心与黎阳合作,只是没有合适的契机。如今黎阳面对困境,儿子又有求于她,怎么都得拉他们一把。   风仪莎换上孝服整个人更显苍白了,眼见着舅舅和一个女子寒暄,定睛一看,竟是越霖的妈妈。“越妈妈。”   陆悠第一眼看见那个孩子就打定主意,越家的儿媳妇非她莫属,听越霖讲述最近的事情,陆悠十分担心她。原本娇俏可人的小姑娘,现在面如死灰,说不心疼,鬼都不信。陆悠心疼地搂住风仪莎,这孩子竟憔悴成这样。“孩子,没事没事,相信越妈妈能保护好你们黎阳。”   “仪莎,你爱越霖嘛?”陆悠摸了摸风仪莎的头,将风仪莎拉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柔声问。说她见缝插针也好,趁火打劫也罢。她出力挽救黎阳集团,就只为换风仪莎一个。   “越妈妈,你知道我现在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孩子,如果你爱越霖。黎阳和双佳联姻,是最顺理成章巩固你舅舅和你妈妈在黎阳的位置的方法。”   “越妈妈……”   “仪莎,越妈妈很喜欢你,从第一次黎念的婚礼上就觉得你就该是我陆悠的儿媳妇,现在,你只要点头,越妈妈就是你的坚挺的后山。”   风仪莎脑子很乱,她和越霖开始得太仓促。他对她独特的柔情让风仪莎渐渐深陷,论感情,她爱越霖。可是,即使是因为要挽救黎阳集团,在外公的葬礼上谈论这样婚嫁之事,在她心里总是一个疙瘩。再者,纯粹的感情蒙上利益的面纱,总是会变质的。   “妈,仪莎。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越霖走过去揽住风仪莎的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精神就不要乱跑了。”   陆悠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两个的独处,只柔柔地说了句:“仪莎,你好好考虑一下越妈妈的话。”   “妈跟你说什么了?”越霖问。   风仪莎眼神闪躲,思考再三,还是将问题问出口了。“越霖,如果这个时候,我说要和你代表黎阳和双佳联姻,你会不会同意?对你,对外公,我会不会太过分?”   越霖将风仪莎的头埋进自己的胸膛,心跳的节奏鲜明。看来妈找仪莎谈论的就是这件事,所谓的解决方法就是黎阳双佳联姻。虽然他很希望自己能和仪莎有个美好的未来,但是如果妈妈以黎阳的安危来动摇仪莎的话,这样的结局他宁愿不要,他只想风仪莎心甘情愿地与他携手共度。   也许这对别人来说是个极好的契机,可是风仪莎在犹豫。她不想将他们的感情建立在这种经济利益的基础之上,她绝对迈不过自己心里这道坎。   “傻姑娘,你现在这样子,还有没有风少校的风采了?”越霖弹了一下她的脑袋,故作轻松。无论她怎样决定都好,他给她足够的空间和自由。   这五天的假期对于风仪莎来说实在是个煎熬,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事,好像这二十几年来所有没有经历过的灾难全聚到一起了。葬礼过后,黎暖玉干脆就住在公司了。风家也因为亲家的死,气氛沉郁。风仪莎在房里整整睡了一天,才缓过神来。   手机震动,点开。   “老大,我带了特产,明天你就大饱口福了。”   方晓晓的世界永远离不开吃,要是每天都能跟她一样活得没有忧愁就好了。归队的日期就在眼前了,家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事情还乱着,风仪莎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多难过。   “仪莎丫头啊,出来吃点东西吧,越霖那孩子等了你一天了。”张丽华轻叩风仪莎的房门。   风仪莎听到奶奶的声音,从被子里探出了头。自己一直无视妈妈对她的期望,外公当年也是有心想把黎阳交给她和黎念管的,黎阳集团是外公一生的心血,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看着黎阳败落嘛?思索了许久,风仪莎最终下定了决心。   风仪莎睡了一天滴水未进,越霖也在风家等了一天,听风爷爷讲讲仪莎小时候的故事。当重新整顿好心情的风仪莎出现在面前时,越霖嘴角的弧度终于绽开了。   “越霖,我想好了,我们结婚吧。”风仪莎坚定地看着越霖,还不等他回答,又说:“也许你觉得我是为了黎阳,当然,这是原因之一。但我愿意和你结婚,只是因为你是越霖,而我爱你。”   最后三个字美得超越世上任何乐章。   “亲爱的,求婚这种事,还是由我来比较适合。”越霖将她搂入怀里,熟悉的味道充斥鼻间,才缓和了他惴惴不安了一天的心情。   风正对于越霖这个孩子是挺喜欢的,虽然只是短短相处一天,但是身为军人的这一身正气和理想抱负,的确很让他触动。只是风正就怕孙女一时冲动,把自己一生的幸福埋葬在经济联姻的坟墓里。   “丫头,你想好了吗?只要你是认真的,爷爷永远都站在你这一边。”   风仪莎坚定的点头。   风正一向宠着这个丫头,她要星星就绝不会给她摘月亮。现在仪莎长大了,风正觉得自己没几年可以顺着她了,要是什么时候跟老亲家一样一脚去了,却到死没能为仪莎做点什么,心里一定是放不下的。终于,风正人生第一次靠着他身份胁迫S军区的那帮小兔驴子批了他俩的紧赶慢赶赶出来的结婚报告。   民政局门口,一对男女捧着红本本发愣。结婚!从前对于他们多么遥远的字眼,刚才一瞬间,印章敲下去的那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唱着祝福的歌。   “我爱你。”   “I love you more!”   他俩领证的事情也就风正和张丽华知道,陆悠一接到越霖的电话,动用了手中一切力量让黎阳集团起死回生。黎暖玉今日忙得焦头烂额,直到陆悠亲自拜访,才得知风仪莎和越霖的事情。   “风仪莎,妈妈不需要你牺牲自己来成全我和你舅舅的地位!”黎暖玉大声呵斥风仪莎,虽然没有双佳的帮助,黎阳还会受困一段时间,可是女儿的幸福不是那些身外之物可以换来的。   “妈,我没有牺牲自己。我和越霖真心相爱,换成其他任何人我都不会答应联姻的。”   “妈,你相信我,我会对仪莎好的。”   黎暖玉还能再说什么呢?木已成舟,他们已经结婚了,而且是军婚。只能作罢。黎暖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痛欲裂。最近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不顺心,黎暖玉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支撑她了。   先是黎念的丑闻,然后是黎明的逝世,再是黎阳双佳联姻。最近的报纸头条都被黎家占着,由于风仪莎和越霖工作的特殊性,所有版面上都没有任何与他们相关的照片。一时间黎家成了D市闲暇时议论的对象,对于风仪莎和越霖的结合,众说纷纭,褒贬不一。但那时他们已在战魂,无法辩驳什么,就算是可以,也不会去辩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战魂新居   黎暖玉大清早帮着风仪莎收拾回部队的行李,说实话,她现在宁愿仪莎还怄着气呆在部队不回家。这样,这些事情她就不用经历了,就像黎安一样躲在一个远远的地方,所有的坏消息都瞒得紧紧的,至少这样,她不会那么难过。   都怪自己因为害怕失去仅剩的女儿,所以一直以来给了风仪莎太多保护,生怕她承受不必要的痛苦,却忘了自己这样只会让女儿花更多时间来接受现实和失落。人总是要在逆境中成长的,她又怎么能保证风仪莎以后的一帆风顺?   “越霖,最近照顾好仪莎,这孩子现在的状态妈不放心。”黎暖玉注视着窝在副驾驶位上出神的仪莎,向越霖关照道。   “妈,你放心好了,回队里以后万事有我。”   越霖报以一个暖心的微笑。   其实风仪莎已经调整好心态了,毕竟生活就是一条单向道路,无法回头。人死不能复生,她早就应该看透了,再说了,这世上任凭谁都不能拥有没有荆棘坎坷的人生。   越霖从身上摸索出一块被体温捂得半软的巧克力,递给风仪莎,声音深邃悠长:“吃块巧克力垫垫,早上都没吃什么,待会上高速胃会难受。”   风仪莎接过巧克力,浅浅地咬了一口。嘴角绽开细微的弧度:“其实不用担心我啦,我是风仪莎啊,S军区打不死的小强,复原能力超强的。”   能开玩笑就是好事,就怕她闷声不响,什么事都憋心里。虽然他们领了证,毕竟这里面越妈妈逼婚,黎阳危机是主要因素。他们都是与死亡作伴的人,最怕的是身边的人不在了,而自己却还活着。   战魂那边还没来得及为他们准备新的宿舍,他们是战魂成立至今唯一一对从战友关系晋升为夫妻的。在家属房分配下来之前,他们还得继续住在原来的宿舍。越霖觉得他们结合太突然了,现在这样慢慢过渡未尝不是好事,如果一下同床共枕,好像太唐突。   “老大,你太不厚道了,居然瞒着我们跟队长都扯证了。艾玛,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的小心脏一下承受不来这样巨大的变故。”段蓉摸着她的狼心尖叫,心里默默猜测,如果季璃知道这重磅消息,会不会把战魂的屋顶都给掀了?   果然,话音刚落,季璃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眼里激动的小火花正慢慢窜起。“老大,你果然是我们的老大,居然不声不响在个小假期里把自己推销出去了,不行,我也得赶紧找个对象。”   在战魂,这群活宝总是有能力让风仪莎忘却不开心的事情。越霖与风仪莎闪婚的消息也把各个队友震住了。郑谨言一向自诩是战魂最帅的兵哥哥,此时却乐颠乐颠地向越霖请教泡妹纸的高招,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弄得越霖哭笑不得。   整个飞鹰突击队十月份兴致最高的事情就是,结束一天的训练项目之后,为越霖和风仪莎的幸福小窝商量装修风格。其实,他们就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而两位当事人一般都无视他们。   “这里布置简单了一点,以后我们的家,你喜欢什么风格,咱们就弄什么风格的。”越霖吻了吻风仪莎的发心,这样的感觉真好,简简单单。   风仪莎觉得他们能在一起就好,无论实在这个几十坪的宿舍,还是越霖口中他们的家,只要有他在身边,在哪都一样。   幽幽的灯光暧、昧地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微凉的风和树叶缠绵着沙沙作响,谁都舍不得破坏这份安稳的气氛。   “谨言,你们围在越霖门口偷听什么呢?”柔婉的女声将门外潜伏的人暴露了。   越霖面色不善地打开房门,凌厉的目光将郑谨言等人统统杀死。这群小兔崽子竟敢来听他们的墙角,摆明了最近身上的皮又都松了,不好好操练操练,时间都荒废了。   “既然你们这么闲,队长我就开恩一次。全体都有了,负重25公斤山地越野30公里,熄灯前回不来,晚上就跟山里的虎狼一起睡吧。”   袁然很自觉地把自己归入到越霖所谓的全体里面去了,她好无辜啊,明明她只是奉命来送饺子的,为什么要被罚跑。“越霖,我是无辜的。我下午刚包了饺子,老莫说你们今天刚住过来,让我给你和仪莎送点来。”   “嫂子,快进来。”风仪莎热情地迎过袁然,转身朝着那帮欠收拾的队友们大喝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等着留下来吃饺子啊?”   有个中队长老公就是好,没事欺负欺负那帮皮猴,都没人敢批评她。方晓晓对饺子万分垂涎的眼神风仪莎不是没看见,只是,谁叫他们贼性不改,老躲在暗处偷听来着。侦查课程上了可不是为了干这么猥琐的事情的,要是让他们侦查老师知道了,还不得气死。   风仪莎夹起饺子往嘴里塞,虽然已经吃过晚饭了,可面对额外的供给,自然来者不拒。“嫂子,太好吃了,我都要把自己的舌头一起吞下去了。”   风仪莎娇俏的笑脸和极度谄媚的赞美让袁然被认同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越霖宠溺地弹了一下风仪莎的额头,趁风仪莎失神,偷吃了原本要进仪莎肚子的饺子,引得佳人皱眉不满。   “哈哈,那什么你们慢慢吃,我得回去哄俊超睡觉了。”袁然才不想做大灯泡看他俩打情骂俏呢,这新婚的人啊就是这么腻腻歪歪的。   “我要吃白菜猪肉馅的,你喂我。”   “喂什么喂,你没手吗,自己夹。”   “不要,自己夹得不一样,我就要你喂我。”   “贱人就是矫情。”   “谁是贱人?”   “你。”   “你说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要挠我痒啦,我错了。”   “叫声好听的,我就饶了你。”   “队长~~啊哈哈哈哈~~老公~~”   “再叫一遍。”   “队长。”   “不是,后面那两个字。”   “老、老公!”   “哎,老婆。”   一串串笑声充斥着这小小的屋子的每一个角落,辗转飞扬。幸福就像充斥宇宙的空气一样氤氲着沸腾起来,几乎就要漫出去淹没整个世界。   疯够了闹够了,夜也深了。风仪莎钻在越霖的怀里,手指轻轻地描着越霖的轮廓,沉睡的越霖没了在训练场上的凌厉,此时的他正是最最放松的状态。风仪莎自然懂得他此时毫无戒备,睡得那么安心自然,是对她的信任的最最好的肯定。   起床号每天准点响起,虽然窗外太阳还未升起,早上的气温已经开始微微犯冷,但还是影响不了越霖的好心情,佳人在怀,温香暖玉,只愿以后每一天,都和此刻一样。   “早安,老婆。”   风仪莎打了个哈欠从被窝间钻了出来,哼唧了两声,又安静了。越霖趁机在她脸颊上成功偷香。昨晚看他睡得那么安心,风仪莎却激动地失眠了。现在风仪莎这眼皮死死地粘着睁不开来,一看就精神不济的样子,可某个人明显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快起床,赖床要迟到了,迟到可是要做200个俯卧撑的。”越霖把还在半梦半醒间神游的风仪莎一把拎起来,看对方丝毫没有想起床的意愿,无奈地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给她套上去。越霖此刻不由得怀疑,自己这是讨了个老婆,还是养了个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家有悍妻   整整一个早上季璃她们玩味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风仪莎,终于忍无可忍,风仪莎侧身飞踢把季璃逼迫得后退几步。   “老大,要不要这么狠?我好担心我以后的干儿子。”季璃的眼神在风仪莎的肚子上打着转,好像要透过肚子直视她那还不存在的“干儿子”。   段蓉从后方一把勒住季璃的脖子,当干妈这么愉快的事,哪能让给季璃这不着四六的女汉子。“凭什么就是你干儿子了?明明是我的,谁都不准跟我抢啊,谁抢我跟谁急啊。”   方晓晓想着自己要是参与争斗,一定会被那两只联合起来围剿的。她只能在一旁憋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风仪莎,波光盈盈的大眼珠子想风仪莎发着讯息:老大,我打不过她们。但是你一定不能让我的干儿子落入这帮女贼手里,我们俩认识时间最长了,你一定不会忍心我失望的,放心我会给我干儿子买很多好吃吃的。老大~~   短暂的休息时间,被这群女人的争夺干儿子的战争填充得满满的。风仪莎只能在心里默念,儿子,你老娘是不会把你交到这群女人手里的。但是转念一想,哪来的儿子?果然跟这群逗货混久了,被她们闹多了,脑子也不灵光了,该不会方晓晓脑子不好使的病传染给她了吧。   郑谨言和梁冰两人串通一气,联合着作了好久,又软磨硬泡莫老大一起请来施压,越霖才同意晚上宴请飞鹰的队员。至于由头嘛,他们一致称之为“庆贺越队长和风仪莎的新婚”,说到底,还不是大家还不是想在这枯燥的日子里乐呵乐呵,顺道狠狠宰他一笔,把这些年越霖施与的压迫一起报回来。   战魂的食堂不比外面那些黑心大饭店,上桌的菜哪里有浅浅一碟的道理,哪个菜不是一大盆一大盆得摆上桌。炊事班的班长又是个豪爽的东北汉子,一听是为了庆祝越队长新婚,愣是每桌又给免费加了俩菜。莫远忠难得这么高兴,更是拿出了自己私藏好些年的茅台助兴,底下那群猴子看见好酒都疯了。   “好些年没这么闹过了,小的们,今晚使劲吃使劲喝,别给你们中队长省钱嗷。”   风仪莎和越霖相视一笑,这莫大队长显然喝高了,有些喧宾夺主的味道。袁然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那对新婚夫妻,使劲扯扯自家喝得云里雾里的男人,可这哪里管用啊,袁然心下一火,狠狠拧了他一把。   越霖瞅了瞅被袁然狠拧一把,痛得呲牙咧嘴,忙哄老婆的莫远忠,笑道:“老婆,咱莫大队长平日里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居然还是个妻管严。”   “你是要向莫老大看齐嘛?”风仪莎调笑道,浅啜了一口饮料。“放心,我是一定不会拦着你跟他讨教讨教经验的。”   “怎么着我都得在这方面青出于蓝吧,向他讨教岂不是局限了我的发展方向。”   “你就使劲贫吧。”   嬉笑声、吵闹声久久地盘旋在战魂的上空,直到夜深了才消失殆尽。   “越霖,你下次再敢喝这么多,我就把你扔到豆沙的狗窝里面去。”风仪莎拖着烂醉如泥的越霖,跌跌撞撞回到宿舍。被酒精刺激到没有意识的男人完全听不到风仪莎的指责,长臂一揽,搂着柔软的身躯沉沉地睡去。风仪莎被禁锢在这坚实宽厚的怀抱中,即使周身弥漫的都是浓浓的酒精味,可还是抑制不住由心底发出的安心。   也许是酒精刺激得胃不舒服,越霖即使在梦里还是紧蹙着眉头,好在宿舍一应俱全。风仪莎泡了杯浓浓的蜂蜜水,将越霖的头托起,细心地喂他,缓和胃部的异感。   “仪莎~我很爱你,真的。”   风仪莎细心地帮他掖好被子,嘴角忍不住绽开了最美的弧度。“笨蛋,你说过了,我记着呢。”   夜,安静地就像时间静止了,若不是能听到秒针轻声转动,若不是听到彼此紧贴的心脏的跳动,若不是听得到彼此微乱的呼吸。这样的静谧,最是让人没有睡意,和越霖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就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涌现。   宿醉是件很让人头疼的事,越霖揉着太阳穴低声咒骂昨晚拼命灌他酒的几个混小子。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冷了,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粥香。越霖一头扎进浴室,将身上残留一整晚的黏腻感洗净。   “仪莎,帮我拿件衣服。”只能说酒醒人未醒,洗澡不带衣服这种事照理来说不应该会出现在越霖身上。   风仪莎轻叩浴室的门,却见越霖光着麦色上身直剌剌得暴露在风仪莎的视线里。虽然常年在部队里,这种现象并不鲜见,但是当对象成了越霖,脸上粉粉的小红晕就怎么都散不去。   “快去把衣服穿好。”风仪莎把衣服往越霖手里一塞,使劲把他往浴室里推。   可是对方不想让她得逞,痞笑着调笑道:“害羞什么?不知老婆大人对我的身材还满意么?”   风仪莎突然想逃离这里,却被反手钳制。越霖的双手撑在浴室门上,将风仪莎桎梏在自己的胸前,一点一点逼近。无声的暧、昧流转迷离,也不知是谁先乱了呼吸的节奏。   “咳咳。”风仪莎红着脸推开越霖,一下逃窜出好远。“准备吃早饭了。”   越霖摸了摸鼻子,无奈地叹道:“不要让我等太久。”   这句话的意思风仪莎自然是懂的,可是还是嘻嘻哈哈假装没听清。   越霖最终还是无福消受风仪莎的做的早饭,一大早就被莫远忠召见,也不知谈什么事去了。风仪莎简单喝了点粥,就马不停蹄地跑到训练场,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郑谨言那帮兔崽子。敢给她的男人灌酒,小伙子是嫌活得太久了?   “嫂子,昨晚就老罗头和卫逡灌得最猛,不带你这么欺负我的。”郑谨言“抹着眼泪”控诉人世不公,被她揍成这副熊样,还不能还手,岂不是被鸢尾的姑娘们看笑话嘛。   风仪莎霸气地一叉腰,怒喝一声:“老娘都记着呢,谁都逃不了。”   赵高背后一阵寒意窜起,还好他没劝队长喝酒,要是昨晚跟着那群猴孙子来这么一茬,估计是要被风仪莎一顿狠削了。斜眼看了看四处逃窜的梁冰等人,暗暗地祈祷他们自求多福。   “小高子,你这样冷眼旁观是很不道德的行为,还不给我去遛豆沙?”风仪莎拉高了声线,一个眼刀飞向赵高,后者惹不起她,撒开蹄子就跑。   越霖隔着老远就看见风仪莎手刃自己的手下,莫远忠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头:“家有悍妻啊。”   “自得其乐。”越霖只用了四个字阐述了自己的心境。圣人云: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莫远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手下的爱将,一步步踏上自己“妻管严”的后尘。风仪莎这个女孩子各方面都很优秀,就连旅长也赞不绝口,配越霖倒是天生一对。就是不知道其他几个光棍小子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个人问题,鸢尾不还有三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了嘛,这群猴孩子也不知道向中队长学习吃吃窝边草什么的。这当大队长不仅平时得在纪律上管束着他们,还得为他们的终身大事操心,真是伤透了脑细胞,要是自己什么时候早衰了,一定要他们好好地写检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看不见你的笑,我怎么睡得着   越霖在莫老大殷切的期望之下,踏上了后备干部培训的“征程”。人能在三十天内养成一个习惯,而习惯在不经意间被打破的心情,怎么说呢,难以言喻。当风仪莎晚上面对空空的宿舍时,竟会感到不由的心慌。   当风仪莎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第N+1次戳上早就面目全非的花卷时,方晓晓实在看不下去了,非常好心地接收了那只千疮百孔的小花卷,“老大,队长才走一天,你这相思病怎么严重到这般境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两三年没见着队长了。”   风仪莎瞪了方晓晓一眼,怒斥道:“你这是又欠削了。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噎不死你。”   段蓉他们瞧见晓晓吃瘪,很自觉地噤了声。老大现在明摆着一副怨妇相,落到她手里哪还有什么好果子吃?果断分分钟找出你的痛脚然后就是一顿狠削。   早上的训练项目是20公里竞速负重越野,刚回来,季璃累得像条狗一样,恨不得瘫在地上,从此与大地母亲永不分离。却在“梁公公”的传唤下,还得小跑着拜见大队长。   “季璃,大队长翻你绿头牌了,还不赶紧马不停蹄屁颠屁颠跑过去接受圣上隆恩。”   段蓉瞅瞅季璃,再瞅瞅梁冰,转头问风仪莎:“老大,梁公公这样传话真的好嘛?确定不会被袁然嫂子拉出去施行炮烙之刑?”   “逗货,你以为嫂子是妲己嘛,小心被莫老大知道,削死你。”方晓晓翘着兰花指,戳上段蓉的太阳穴。   “季璃,12岁成为门萨俱乐部会员,16岁被Q大破格录取,计算机专业高材生。恩~档案很漂亮嘛。”莫远忠翻了两页季璃的档案。呷了一口茶,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出了重点:“那个,小季啊。最近上头决定派两个人去G军区电子营做技术指导,蒋旅长可是大力地推荐你啊。”   这次机会难得,季璃知道。莫老大也说了是蒋旅长提名她,就是连拒绝机会都没有   喽。“大队长,有木有什么福利啊。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人家小兵蛋子给欺负了怎么办?”   “得了吧,就你们那几个女孩子,哪个是会被欺负的主儿?少给我装了。再说了,有军区总部的风厉行在,你连一根头发都不会少。你要是被那几个小秃驴子给欺负了,求你别回来了,队长我丢不起这人。”   莫远忠可不信季璃的鬼话,要论被欺负,那一定是人家营里的同志被这丫头欺负。还不是变着法儿要福利嘛。   “呦呦呦,季小璃同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嘛~蒋旅长点名要你去做技术指导。”风仪莎和方晓晓她们打趣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季璃心情甚好地拨弄自己额前的几根刘海,说实话,有这技术指导的经历,档案又能完美几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风仪莎狠狠地拍了一下季璃的脑瓜子,又好心提醒她。“不过跟我三哥一起工作,有得你受啊。”   “老大,你三哥好像也很腻害的样纸,是帅哥嘛?介绍给我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对吧?”方晓晓这辈子面对吃和帅哥,永远是没有抵抗力的。在她面前提到任何雄性生物,她都能问帅不帅,要是帅哥就介绍给她怎样的。   其余三只恶狠狠地瞪她再瞪她,风仪莎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手指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地说:“晓晓同志,你这只小萌货是hold住他那只大灰狼的。还有你这么说对得起你心目中的谨言男神嘛,好歹他才是你的不能流向外人田的肥水啊!”   方晓晓努力地在心里挣扎,到底是要骚气逼人的谨言男神好呢,还是霸气侧漏的风三哥好,完全没有注意到三个小伙伴的消失,以及挑眉斜睨她的郑谨言。   “想好没有,想挑哪个?”清亮的声线袭入耳内,把方晓晓吓得魂都散了。   “哎呦,风三哥算什么呀,谁都不能和我们谨言大神媲美,对吧。”方晓晓狗腿地巴结郑谨言,没办法,面对帅哥,总是春心萌动。   不远处偷窥的三只,抖掉了浑身的鸡皮疙瘩。季璃翘着尾指戳着段蓉的胸口,阴阳怪气地学着某只谄媚的嘴脸,乐此不疲。风仪莎就笑看她俩在那儿一来一去的“模仿秀”   。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虽然累得浑身酸疼,但回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拨通那串无意间就烂熟于心的号码,直到听到电话彼端熟悉的声音,心才安定下来。电话另一端环境嘈杂,还是不时地劝酒声四起。   “少喝点酒,省得晚上胃又不舒服。”   “老婆大人下令,小的哪敢不从。就喝了两杯,没多喝。”   “越中校这是不给我面子嘛,曹上校都干了。”轻柔娇俏的声音通过电流直达风仪莎的耳内。   风仪莎不咸不淡的话语中,字字透着一股酸味。“呦,不知我是不是打扰中校大人的雅兴了?”   电话对面的越霖,似乎是闻到了这阵酸味,心情不由得大好。推拒了面前美人递过来的酒,压低声线安抚着异地的风仪莎:“老婆~你该不会吃醋了吧,放心,你老公我作风很正的好不好。”   “嗯哼,信你才有鬼咧。”话虽这么说,风仪莎心里还是欢喜的。“好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们聚餐了,我、先挂了。”   一桌人打量着收线以后笑得一脸灿烂的越霖,多年不见的老战友不由得打趣道:“霖子这千年不化的冰山脸居然也有笑这么灿烂的时候,被哪家的姑娘给收服了?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出来,让哥几个见见?”   女朋友?当然不是。风仪莎可是正正经经递了结婚报告,民政局敲过章的正牌夫人:“吴哥这么多年还老样子,改日一定带我老婆去看你和嫂子。”   刚刚劝酒的女少校被“老婆”两字惊到了,她本以为这该是个黄金单汉的,难得遇到一个这么合心的男人,真是不甘心。但她毕竟是一个军人,有些事情超出了她的底线,那么就得好好规范自己了。   “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就成了已婚人士了。”   饭桌上的气氛终于又活跃起来了,各自展望畅想着自己的未来。对于刚刚的女少校,越霖自然懂她的心思。但他心里只有仪莎,一生一代一双人。给吴哥的答话,其实说到底也是在提醒她,他是有妇之夫,让她不必再费心了。   失去了身旁熟悉的气息而失眠的风仪莎专心致志地消着星星,一般而言,在她手机里的游戏寿命永远不会超过两个月,不知为何她对消灭星星的热情持续高涨了许久,不曾褪色。   星星消到正high处,手机震动乐此不疲。   “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最好是十万火急,不然看我不扒了你的猪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   风仪莎从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感觉身心俱疲,她看不见身后莫远忠和蒋凯眼底的意味不明。对于风仪莎暂时离开战魂的原因谁都不清楚,却谁也不敢过问。   “哎,你说,先是队长,再是季璃,现在连老大都走了,我怎么有点不好的预感啊。”方晓晓咬着手指,一脸担忧状。   段蓉即使同意她的观点,嘴上还是说着:“你一定是想多了,队长那是干部培训,季璃那是给人技术指导去了,老大她……算了,老大离开肯定也不是什么坏事,别给我乌鸦嘴了。”   S市火车站,一名英气逼人的中性女子,带着墨镜,拖着行李箱,看似平常,融进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Hey,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就来了,临时接到电话吓了一跳呢。”张默喜接过风仪莎的行李箱,“这次来,姑婆他们知道吗?”   “很久没来了,有些事都忘了。”明显风仪莎不想回答他的问题。“默默,我来S市,你知道就好。”   曾几何时,张默喜跟风仪莎无话不谈、形影不离。直到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形色憔悴的风仪莎被强行带回了D市,从此再也没出现在S市,她们这姐妹两个也就断了联系。如今的风仪莎身上有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岁月也许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什么,你不住我那儿嘛?”张默喜拎着行李箱顿住没再往前。   风仪莎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你就帮我找个地方呗,跟你一起不大方便。”   张默喜以为风仪莎觉得当她和老公的灯泡尴尬,就没再多想。她在S大的教师公寓还空着,跟管理员打声招呼就好,住别的地方吧,她又不放心风仪莎。S大的公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锅碗瓢盆什么的一概不差。风仪莎一放空下来,就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填补满。   初到的几天,张默喜天天陪着风仪莎四处闲逛,有时候晚了,也不顾老公的夺命连环扣,死赖在风仪莎那小小的方寸之地,岁月改变了风仪莎很多,似乎没有改变张默喜呆萌的本性。   “默默,明天陪我去和声琴行吧。”   张默喜一愣,没有接话,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接话。和声琴行这四个字在八年里都是一个禁忌,不仅对于风仪莎也对于张家所有人,这几年,张家没人敢提这个地方。   八年未见,和声依旧。那种民国时期小资的浪漫情调,还是充斥在这别致的装修中。小提琴的悠长的乐音混杂着某个男孩子激情的架子鼓敲击声。老板见到风仪莎一时间失了神,只觉得好熟悉,顿了好久才想起这个女孩子,热情地上前招呼。“要去看看以前的琴房嘛?”   风仪莎没有料到老板还记得她,一旁的张默喜极力想劝阻,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了。   当年那架白色的三角钢琴还在,一切都好像没变,顺着感觉,记忆里《雨的印记》的旋律铺天盖地袭来,流畅的音符从指间蹦出,被压抑了许久的记忆,再一次叫嚣着窜入脑海。   “阿冉。”   风仪莎指间的音乐骤停,诧异地回头看见了那张曾经熟悉的脸。张默喜在心里默哀,妈啊,早知道不带她过来了。这是得去买彩票吧,这比针眼还小的的机率,怎么就遇上了呢?我的上帝爷爷啊,赐一道闪电劈死我还死的痛快点呢。   “阿冉,我的阿冉。真的是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Lee失控地冲上前去拥住风仪莎,却被她挣开。   “我不是你的阿冉。”   风仪莎没有半点迟疑摔门离开,隔着门谁都没用看见她嘴角勾起不明的笑意。Lee,现在没有曾经爱你的风冉,只有风仪莎。   Lee呆呆地坐在钢琴前,拂过风仪莎刚刚摸过的黑白琴键,好像这样还能感受到她的余温。八年,对他来说,太长久了。这八年来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折磨,直到今天再遇见他的阿冉。   张默喜昂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风仪莎,她真的是有点不敢相信,仪莎竟然对Lee的出现完全没有一点小说里面女主再遇负心汉时的表现嘛。“仪莎,你真的对他的出现一点反应都没有?毕竟你们曾经……”   “我该有什么反应?抱着他失声痛哭?”风仪莎鄙夷地撇了撇嘴。   张默喜就怕他们旧情复燃神马的,这样就要翻天了。“不过还是这样最好。”   风仪莎的生活基本和前几天一样,没事就去S大逛逛,百年名校的确挺美的,只是最近身后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罢了,自从和他相遇,就知道会这样了,不是吗?   风仪莎脚步骤停,也不回头,淡淡地把玩着手机,朱唇轻启:“跟了好几天了,不累吗?”   接收到风仪莎轻蔑的语义,跟踪者也不恼,反倒毕恭毕敬地跟她说:“Lee哥只是让我保护好冉小姐而已。”   “是保护还是监视?告诉Lee,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的保护。”风仪莎快步前进,反追踪的课程她学的还不错,只是暴露在他们眼里,不好。   “撒网。”风仪莎简洁地敲出两个字,将信息发出。风仪莎暗想:Lee,八年前的游戏我没有参赛权,现在,我一定把握好机会陪你慢慢玩。   夜之魅,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夜里透着夺人的魅力。风仪莎和张默喜在吧台边浅酌着这新式的鸡尾酒。“仪莎,我上个厕所先,可别背着我和帅哥眉来眼去啊。”   张默喜前脚刚走,后脚就有男子上前搭讪,手指某个包厢示意。“小姐,我们老板想和你见一面。”   原本风仪莎不想理睬的,却见Lee出现在包厢门口,身边还有一个更为熟悉的人。   “冉,有些事我想跟你解释一下。”Lee满脸焦急,就怕风仪莎再一次夺门而走。   “解释什么?解释当年离开的原因?还是现在找人跟踪我的原因啊?”风仪莎环着手睨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冷漠和说不清的憎恶。Lee此刻最怕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阿冉,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想离开你,也不是要监视你,你相信我。”Lee显然在此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他显得有些激动拼命想解释,可是意识已经混乱了,舌头开始打结。   风仪莎推开酒气很重的Lee,轻声说:“不用跟我解释些什么,对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无论你是怎么从一个钢琴老师变成他们口中所谓的老大或老板,我只想跟你说,我们早在八年前就结束了。”   “阿冉,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嘛?我这么爱你!”   “谢谢你的爱,我担当不起。”风仪莎淡漠的口吻快要让Lee发疯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曾经拥有的那么天真可爱的女孩如今对他说着这么狠心的话。   “还有拜托不要再让之前的那个人跟着我了,我很反感有一个陌生的,长得还那么不讨喜的人跟着我,这会让我很没有逛街的心情。”风仪莎继续说,“就算要跟,也得找个我看的过去的吧,比如他。”   风仪莎环视了一圈,最终指向了某个面色不善的男人。风仪莎嘴角勾起的弧度猛然撞进他的视线。这样的女孩不是Lee的风冉,可是那么多年心心念念的女孩就在眼前,却始终触摸不到,Lee很懊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2   “哎,我说你怎么那么死皮赖脸啊,我才走开一会儿怎么又出现了,赶紧滚。”张默喜一把拽回风仪莎,狠狠地斥责Lee,但是Lee身上散发的杀气把她惊到了。只得推着风仪莎往外走:“回去。”   “默默,你不用这么大反应的。”风仪莎一路安抚着张默喜,默默的担忧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一次她必须要和Lee扯上一些关系。风仪莎就那么浅笑着保证不会让她担心,然后劝她乖乖回家哄老公。   风仪莎才回到公寓,门口就竖着一尊冷面黑神。风仪莎顿时咧开嘴笑了,这也许是她这些天来最高兴的时刻了吧。她一头扑进某男怀里,终于某些人的脸绷不住了。“越霖。”   越霖随手赏了风仪莎两颗爆栗,厉声呵斥道:“阿冉阿冉,叫得挺亲热嘛?你们很熟吗?什么时候叫过阿冉的?”   “你是吃醋了嘛。”风仪莎环视了一下四周,打开门赶紧把越霖推进去,保不齐还有谁在暗中盯着她。   “风仪莎同志,请你正面回答组织的问题。”越霖这吃醋的意味也太明显了,风仪莎只是捂着嘴偷笑。   “报告队长,这是旅长直接下达的命令。”风仪莎立正敬礼,恭敬地回答某长官提出的问题,然后,然后又不正经了:“哎呦,伦家也不想的啦,越队长不要生气嘛。”   她一撒娇,越霖整颗心都软了。他暗叹,撒娇很管用嘛?撒娇很管用嘛?每次都撒娇!!!特么,撒娇还真很管用!   “话说你不是在培训嘛,怎么就来这边了?”风仪莎打开冰箱,琢磨着要不要给越霖炒个饭什么的,这么晚了,看他脸色不是很好,估计还没吃饭。   “这不临时任务嘛。”越霖突然庆幸这次任务,十来天没有看见风仪莎,说不想念绝对是骗人的。习惯真的是很神奇的东西,但风仪莎不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感觉心里怎么都不对劲。   越霖望着风仪莎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感觉甚是美好。他轻轻地从身后环住她,在她耳旁说:“老婆,其实我很想你。”   耳朵尖尖上被越霖的呼吸喷的酥酥麻麻的,风仪莎拿着铲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娇声斥道:“哎呦,别闹啦。乖乖去饭桌上坐着。”   越霖很享受这种忙里偷闲的乐趣,如果没有这场任务,他们现在这样的生活好像很温馨,如果还有一个像风仪莎一样的女儿,那生活就完满了。   “想什么呢?笑得跟猴儿似的,吃饭吧。”风仪莎端着两碗炒饭,只见饭桌上某只男人一脸笑意明显思绪飘远了。   “仪莎,要不我们生个女儿吧。”越霖往嘴里扒了两口饭,口齿不清地说。   风仪莎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怎么的还重女轻男了?“难道我生儿子,你就不要了嘛?”   “哪敢?生儿子也不错。呵呵。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其实只要风仪莎愿意跟他生孩子,无论男女,都一定是他的宝贝。在不久的将来,越霖会深深地感受到自己此时太天真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风仪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其实被绕进了一个大圈儿里,稀里糊涂地就被某只属狼的队长给算计了。   “我说,你现在这么悠闲地在我这儿晃荡,是Lee批准你监视我了?”风仪莎洗完碗回来就瞅见越霖一杯清茶,一本杂志,闲适地端坐在沙发上,当下就有一种想把他狠抽一顿的冲动。   越霖往边上挪了一点,示意风仪莎坐过去。这美人在怀,杂志神马的哪里还有什么吸引力啊。正当心猿意马的时刻,手机很不适时地响了。   “老板,冉小姐已经回到公寓了。”“恩,没什么异常。”“好的,我马上回来。”   看这越霖的脸越来越黑,风仪莎感觉心情大好。“怎么不说你在我的香闺里?嗯哼。”   越霖气急,狠狠地打了一下风仪莎的屁股,“看我等这次任务结束了不好好收拾你?”   风仪莎嘴巴一瘪,怒视越霖:“你敢?我会联合你妈还有你妹妹一起孤立你的。”   越霖离开后,风仪莎陷入了沉思,她知道,Lee越是得不到的越是会想尽办法得到,在那边如果只有越霖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很辛苦。只有风仪莎一起打入Lee的帮团的内部,才能给越霖一个可靠的后背。   果然,风仪莎一大早开门就见门把手上插着一张邀请卡,日期是今晚。Lee这样大张旗鼓地开party倒有点让风仪莎摸不着头脑了,这是在宣告他的动向?还是他们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越霖“受命”将Lee准备的礼服交给风仪莎,但它的命定的归宿只是楼下那个巨无霸的垃圾桶而已。   “我扔掉它会不会让你在他面前很难做?不过你心里一定很爽。”风仪莎凑到越霖的耳边轻声呢喃。   Lee对今晚风仪莎会来这场宴会没有抱太大希望,而当风仪莎盛装出席的一刹那,他的眼睛都亮了,身旁的小弟这么多年几乎没见过老板这么欣喜过,最近一系列的失控都只是为了门口那个女人。   “阿冉,你能来真是太好了。”Lee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再一次惹毛风仪莎。   风仪莎只是点头示意一下,自顾自地寻找个安静地角落观察这来来往往的宾客。Lee此刻兴奋得有些离谱,他穿梭在人群中,聊着一些他们所谓的正事,不过飘离不定的视线却时不时都凝在风仪莎的身上。   “今天,在大家的见证下,我要想一个女孩子表以深深的歉意,风冉,很多年前我们约定过,如果有一天我让你伤心难过,你一定会离我而去,不会回头。”Lee颤抖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是的,你做到了。即使我再怎么挽回,你都不肯回头。可是阿冉,我知道错了,阿冉,我求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保证不会再让你伤心难过了。”   追光跟着Lee一路到达风仪莎的面前,Lee一把抱住风仪莎,他眼角的泪滴晶莹剔透,这一次风仪莎没有推开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将四周的口哨声,叫好声摒弃在她的世界之外。这种不拒绝的默认让Lee欣喜若狂,这一刻,他觉得她的真心真的感动了她。   一晚上的狂欢派对和风仪莎无关,她的全部精力都在思考,越霖他会不会生气,但即使他生气,风仪莎也一定不会做另外一个选择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风仪莎绝不会让他一个人进入龙潭虎穴,况且本来她的任务也是接近Lee。   “生气了?”风仪莎终于在角落锁定了越霖。   说实话越霖很烦躁,他努力告诉自己这只是任务需要,可他做不到看着风仪莎被另一个男人拥入怀里,他咬牙忍着不停地压制自己的怒火,生怕一时冲动毁了整场布局。“没有,真的。”   “别忘了,你是我的老公。”风仪莎捧着越霖的脸,认真地笑着说。傻瓜,你是我的老公啊,所以你的口是心非我怎么会不懂,所以我怎么会做任何背叛你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3   面对风仪莎和Lee的“复合”,张默喜捶胸顿足,恨不得仰天长啸。前两天还信誓旦旦地保证,结果还不是走了老路,哎,这要是被爷爷知道了,自己一定死得很有节奏感,下场一定惨不忍睹。实在是不敢想象那血腥残暴的场面。   “小霖子,你最近出现得很频繁嘛。”风仪莎乐颠乐颠地递了杯水给越霖,自从宴会之后,Lee撤掉了对她的监视,隔三差五差遣越霖到风仪莎那边送点什么。   亏得风仪莎“看重”越霖,依着这裙带关系,越霖在Lee面前大受重视,慢慢地开始融进内部了。   “阿冉,今晚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可能不能陪你吃晚饭了。”Lee说得万般歉意,不过风仪莎心里一点都不惋惜。   “仪莎,今晚的会议一定不正常,Lee连多年的心腹都不让跟着,你最近注意点,他可能会有大动作了。”越霖扶着额头沉思,大概过不了多久,大蛇就要出洞了。   “我知道该做什么了,你盯着点那边。”风仪莎在越霖脸颊上轻吻一记,拎着包包去找张默喜。   “默默啊,你们家陈老板平时出席会议最注重什么细节啊?”风仪莎一副狗腿样惹得张默喜的白眼都比卫生球还大了。“哎呦,说嘛说嘛,大不了人家请你吃顿好的?”   “不要说你又是为了那个什么Lee。”张默喜插着腰,见风仪莎笑得一脸谄媚样,就知道自己猜得很准了,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混蛋,不能相信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张无忌的妈说的一点没错。   “默默,人家很正经的问你嗷。”风仪莎一直很清楚张默喜的性子,她向来都是受不了人家卖萌的,虽然风仪莎说是很正经,其实还是在卖萌。   张默喜可被这丫头烦死了,你说给别的男人挑礼物,她一定知无不言,但是那个Lee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鸟,还一头扎进去。“别嚎了,男人嘛,还能注重点什么,不就西装、领带、袖扣、古龙水嘛。”   风仪莎在脑子里细细地过滤了一边最终还是锁定了比较小巧的袖扣,又用柔情攻势逼得张默喜翘班半天陪她逛商场。既然要送,那风仪莎一定得给他送个拿得出手的大礼不是吗?   “Lee,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宝贝儿”   “在哪儿呢,我过来给你个东西。”   “我在新区这边的工厂里,你过来方便吗”   风仪莎没有回话就直接挂断电话,张默喜的马自达在风仪莎的霸气之下生生超过了前面疾驰的保时捷,骂娘的声音还未入耳就以消散在空气。要是张默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超级心疼她的小马,虽然它不是豪车,但也是用她的血汗钱买的呀,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Lee看见只穿了一件单衣的风仪莎,不禁皱了眉头。“都深秋了,还穿这么一点,不冷?”   “没事。”风仪莎淡淡地回到,掏出在包里沉睡着的袖扣,递给他,“看看,怎么样?”   “万宝龙的袖扣?”Lee暗自欣喜,阿冉真是有心,知道他喜欢万宝龙的袖扣。其实风仪莎知道才有鬼咧,这不过就是碰巧罢了,还真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你说今晚有会议,你最近也送了不少东西给我,算是回礼吧。”风仪莎笑得不咸不淡,但对Lee来说足矣,他迫不及待的卸下原来的袖扣,将其换上。   “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不喝杯饮料休息下?”   “不了,在这我也是闲着无聊。”   Lee只顾沉浸在自我的喜悦之中,背对他的风仪莎无声地笑得一脸狂傲。游戏开始了,baby,好好享受游戏前的乐趣。   夜色降临,风仪莎窝在公寓的一角,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在此同时Lee正在他的别墅里和几个东南亚人相谈甚欢,即使对方有些要求不是很合心意,Lee今天也好脾气地没有采取什么强硬措施。   “莫队,可以接线了。”风仪莎对着通讯仪说道。   “靠,这画质,这音量没得说,还自带定位系统,好像很洋气的样子嘛。”隔着通讯仪,风仪莎都能想象莫远忠此时眼睛发亮的样子。   “莫队,你要知道,我哥风厉行出品必须精品好嘛。还有,我花了很大的精力才把它鼓捣上去的,你得记着我的功劳。还有那什么,你得给报销。”   这样的打趣注定是短暂的,风仪莎和战魂那边的人分分秒秒注意着视频上主角的动向和对话,或许在不经意间就会错过一些重要的信息。整整两个钟头高度紧张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眼睛干涩,连眨眼都不敢。精神越是紧张,整个人越是兴奋,夜里睡不着,风仪莎擦拭着早先藏得极好的U88。现今网撒的差不多了,就等鱼儿们进入捕鱼范围,一举歼灭   。   这几天风仪莎必须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至于张默喜,最好还是不要把她牵扯在内。   “越霖,也许这几天要收网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帮我把默默转移到安全地区,我不方便出面解决,但不想她牵扯在这件事里面。”   Lee最近越来越忙,风仪莎很少能见到他的人,通常只是一通电话,还有一些无关痛痒的问候。越是这个时刻,风仪莎的神经越是兴奋。趁他无暇顾及她的时候,风仪莎有些事情就进行得更顺畅了。而越霖这些天帮着Lee的心腹陈刚打打下手呢,处理处理他们的黑账。最近有一笔资金流动异样,转入账户受地方保护。   “仪莎,你知道吗?我就买个洗衣粉,结果就中了新马泰六天五夜双人游,果然在你和Lee重逢了以后,我感觉自己分分钟都能中奖。”张默喜激动的生意从话筒中传出,刺痛着风仪莎的耳膜。   这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越霖动的手脚。“得,小姐您就携爱人共游新马泰吧,我好好给您看家。”   “说,要什么礼物,姐给你买,大胆地提要求,我hold住。”风仪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张默喜拍着胸腹,一副豪爽的女汉子形象。   “您随意啊,我是无所谓的了。”风仪莎晃荡着两条小白腿,哼哼唧唧敷衍着,她恨不得此刻张默喜已经奔向她的新马泰之旅了。   消失了好些天的Lee终于露面了,他传说中的合作伙伴久仰风冉的大名,特地要设宴款待他们。   “Martin绝不像表面上那么和善,百分百的笑面虎,今晚万事小心。”越霖对今晚的鸿门宴感到十分担忧。   “放心,我是打不死的小强。”   Martin所谓的设宴,到场的也只是那些跟他多年和合作伙伴。风仪莎这个“新人”在这个圈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Martin的女儿从开宴起,眼神就没有离开过Lee,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这种少女萌动的情怀了吧。   “Lee哥哥,爸爸,我在这里听你们讲些生意经好无聊啊,可不可以借阿冉姐姐一会儿?”   风仪莎跟她走出包厢的时候,做的最坏的打算是,接受这个刁蛮大小姐狂轰滥炸的刁难和攻击,但是,事实不是。那个姑娘只是一个天真的小女孩,至今憧憬着小说里浪漫唯美的爱情,对于风仪莎她很羡慕,但是不嫉妒,嫉妒是毁灭理智的火焰。   “阿冉姐姐,你可以说说你跟Lee哥哥以前的故事嘛,我很好奇啊。”   Martin那样在道上混迹多年的人居然把自己的女儿保护的这么好,在她眼里,她的爸爸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她天真的样子甚至让风仪莎觉得她一定不知道爸爸的黑历史,所谓出淤泥而不染,说得就是她了吧。当收网的时候,这个单纯的女孩子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嘛?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放长线钓大鱼4   月色很美,风仪莎和Annie在泳池边聊得十分开心,要不是现在两人是对立关系,这感觉大概跟鸢尾队员在一起一样,打打闹闹,欢声笑语。而包厢里面却和外面的气氛形成了对比,剑拔弩张。   “Martin叔叔,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不会放弃阿冉娶Annie的。”Lee被逼的气急,他一直知道Annie对他的好感,但是他心有所属,而且Annie很好,她值得更好的男人。   “Lee,你这样就是说我们的交易没有办法继续了?”   “你这是在用交易威胁我?”   “你要知道,你爸对这批货多么看重,还有你的两个哥哥一定不会放弃这次挤走你的机会的,好好考虑清楚。”   是的,这次交易对他而言万分重要,八年前他几乎丧失了父亲所有的信任,如果这一次失败了,那么他这些年做出的努力就白费了,可是,可是好不容易才挽回阿冉,这一次放弃她,也许真的是永别了。他不甘心,怎么可能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他注定不会是为了爱情放弃事业的人,他的野心绝不仅仅只是屈居于他的父亲,他要成为家族的领导者,他要占据家族的霸权。所以即使是一时的不甘心,他还是做出了选择——放弃阿冉,爱情对他来说,终究是权力的牺牲品。   “对不起,阿冉。”他心底默默地嘶喊。   Martin满面红光的样子的确是刺眼的很,他嚣张的眼神从风仪莎身上划过,温柔地将女儿的手塞进Lee的臂间,万分惋惜地说“阿冉小姐,真是不好意思了,Lee刚刚已经答应我择日和Annie订婚了。”   风仪莎嘲讽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在以前她一定会发疯,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她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甚至没有一丝心痛的表情,甚至还能面带微笑说出“恭喜”两字。Lee完全没有想到阿冉会是这个反应,这样的平静和嘲讽刺伤了他的心,所以之前一切都是假象嘛?她为什么可以这么平静地接受?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Lee深陷在榻间,身旁的酒瓶七零八落地躺倒在地,手中把玩着那两个熠熠生辉的袖扣,轻声呢喃:“阿冉阿冉,为什么刚决定,我就后悔了呢?阿冉,你对我而言到底有多重要?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绪了。”   风仪莎精神甚好地煮了好几只螃蟹,窝在公寓里面准备大快朵颐。暗中“监视”的越霖登堂入室,敲着碗筷催促风仪莎可以上菜了。   “我一直知道他是个渣男,没想到这么渣。”越霖掰下一只蟹脚,笑道。“不过现在你近不了他身确定没有关系?”   “安啦,现在他迫于Martin的压力绝对不会顶风作案来找我,最多就是差遣差遣你们这些狗腿来跟踪我。但Lee这个人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我离他越远,他心里一定越不好过,如果我猜得没错,他一定是拿着我送的袖扣怀念呢。”   “真是矫情啊,风少校你当年真是瞎了24K纯钛合金狗眼才会看上他啊。”   “你就感谢他吧,要不你哪能娶到我。”   风仪莎果然没有猜错,Lee就是这么矫情的一个人,一天到晚烂在房间里烂醉如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对袖扣不放,急煞了陈刚。眼见交易日期越来越近,老板现在这么萎靡的样子那还有什么心思,当机立断打电话回去告诉大老板。Lee父隔着电话把Lee狠狠地训斥一通,看来没有他亲自主持大局是不行的。   “莫老大,可以收网了。鲨鱼出没记得换大网。”   每次捉大佬都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废弃的工厂里,要不就是废宅,每次都这样,毫无新意。风仪莎锁定Lee的位置,一路潜行,这幽谧的地方杂草丛生,唯一利于她狙击的也只有屋对面的小土丘。透过瞄准镜观望屋里的情形,就等鱼儿都进网了,一举歼灭。   “蜂王A点就位,请指示。”   “按兵不动,等银狼信号。”   一辆黑色面包车气势汹汹地急刹车,卷起阵阵尘土,按照电影里的情节,这时候该是龙头老大出场的情节。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叼着粗如手指的烟卷,身后一批黑衣男子手里端着机枪,将中年男子紧紧护在中心。   摩尔斯密码传来,风仪莎只用了0.1秒反应,下一刻,呼啸的子弹穿透中年脑子的太阳穴,血浆四溢。一时间屋前机枪疯狂地扫射,这样的自乱阵脚,他们这个组织到底靠什么维持了这么久?风仪莎镇定地锁定下一个目标,Martin似乎有些镇定过头,即便是此刻,还处变不惊地抖落指间的烟灰。对于他的勇气,风仪莎很佩服,不过现在在这在她的眼里,这只是找死的愚蠢。在子弹破体而入的那一刻,他眼里的震惊才绝望的流露。   战魂的战士们从四面包抄而入,越霖从里面突围,这样混杂的场面让风仪莎没有那个心思再潜伏在小土丘上,她要去拼搏去厮杀,他要让风厉扬在天上看着她为他报仇。   空气里浓浓的都是硝烟的味道,尘土飞扬,鲜血四溢。当与越霖殊死打斗的Lee,看见一身戎装,端着U88的风仪莎时,眼里的震惊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   “Lee,八年前的弑兄之仇,我要你们血债血偿。”风仪莎一下杀红了眼,想到哥哥因为那次的缉毒任务再也没有回来,心里充满的恨。她恨不得将Lee碎尸万段。才能消她内心的愤怒。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没错,只怪你还活在回忆里,对我太没有防备之心了,我早就不是16岁天真的少女了。”   Lee挣开越霖的钳制,右手死死抓住风仪莎的枪管,胸口顶了上去。眼里满是死一样的沉寂,“阿冉,事到如今,开枪吧,死在你的手下,我心甘情愿。”   风仪莎原以为自己会有一丝心软一次犹疑的,但是事实上并没有,“嘭”一声,子弹没入Lee的心脏,粘稠腥气的的鲜血溅了她一脸。   下一刻枪声从背后响起,越霖飞身扑向风仪莎,血腥味充斥鼻尖。回头竟是Annie颤抖地持着枪,泪流满面。   “阿冉姐姐,为什么你要杀掉Lee,他那么爱你,你是魔鬼,是魔鬼。”   Annie失控地没有目的地开枪,郑谨言夺门而入,一个手刀将她手中的枪震落,将其制服带走。   “越霖,你没事吧?”   风仪莎哭着捂住越霖流血不止的伤口,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倒在一旁垂死的Lee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泪水滚落,原来一切竟是这样的结局,原来这八年没变的只有自己,S市变了,阿冉的心也变了。或许不回来才是正确的,或许八年前不参与才是正确的,至少那样,他和他的阿冉会幸福。但是现在悔恨再多也没用了,他终究是错了,错得离谱。   Lee游离的眼神扫过这个眼前所有的光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终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阿冉,下辈子如果我还能遇见你,宁负天下不负卿。   沉寂八年的缉毒案终于在此落下了帷幕,后续工作还在继续。张默喜旅游回来看见冷冷清清的公寓,腹诽风仪莎的不告而别,亏她还带了不少礼物回来,这白眼狼走了也不知道跟她说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汤惹的风波   风仪莎在黑屋子里足足关了三天,刚被放出来,屋外的阳光就刺得她眼睛生疼,睁都睁不开。想去医院看看越霖来着,走一半就听到郑谨言悉悉索索地跟刚回战魂的季璃有声有色地描绘三天前的盛况。   “小璃子,你是不知道啊,仪莎那丫头真特么太狠了,她那前男友在她枪下唧唧歪歪地文绉绉瞎矫情,当场就给人家崩了,血糊一脸啊。这场面,啧啧啧。”   季璃一脸鄙视他没见过世面,这算什么,老大的狠心谁没见识过?谁没见识过?就这一丢丢破事,宣传地就跟电视上那什么广告似的,瞅这怂样,真不想说他是她战友,丢份儿。“得,您老赶着上其他地儿宣传去,姐姐累了,别妨碍我找方晓晓松松筋骨。”   “哎,我说郑谨言,越霖不在你挺闲嗷?”风仪莎扭了扭自己发僵的脖子,卡拉卡拉作响。   郑谨言丢下一句“不闲,挺忙的”溜之大吉。这传说最毒妇人心,要是风仪莎回头跟越霖吹一吹枕旁风,那他郑谨言这半个月大概是得跟狗舍里那几只一样,被操练得相当凄惨。   所幸越霖的伤不在要害,风仪莎急吼吼赶到军区医院的时候,这厮正靠在床上,惬意地大口喝着袁然嫂子给煲的鸡汤。“来啦,该不会真在那屋整整呆了三天?”   “以为我是你啊,我可是遵守纪律的好孩子。”风仪莎见保温桶里还有好些鸡汤,倒也不客气得自己舀了两勺。   “嫂子手艺真不错,莫老大真有福气。”   “我也挺有福气的。”   两人的调笑被医生的闯入打断了,风仪莎端着汤碗坐一旁,盯着医生给越霖做常规检查。   “周护士,你帮他换药吧。”   越霖用手示意不用,然后用无比无辜的眼神看着风仪莎。风仪莎真想假装没看见,无奈那眼神杀伤力太强。   风仪莎正欲动手,那周护士万般不放心地问:“你确定你能行?要不还是我来吧。”   “没事儿,她别的不行,包扎技术可以放心的,周护士,你去忙别的好了。”越霖一本正经地拒绝了周护士的好意,当着老婆大人的面,和其他女人有肢体接触,大概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虽然越霖当着外人面,没给她留面子,但风仪莎还是小心地将纱布取下,新结的痂连着纱布一起被撕下,血丝顺着伤口慢慢渗出。对越霖而言这一点痛不算什么,可是风仪莎却心疼不已。她轻轻地用双氧水擦拭伤口、上药,细致谨慎地包扎,就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越霖第一次觉得,原来即使受伤也可以这么幸福。   “艾玛,队长,你们俩能别什么地方都能腻腻歪歪的嘛?你这让异地恋的孩纸多么伤心难过?”卫逡捂着胸口,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即使用502也难以粘回原来的形状。   风仪莎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退出病房,果然流年不利,跟越霖单独相处的时间里,总能窜出那么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这帮孙子怎么什么地方都有他们呢?   越霖在医院待了半个月终于熬不住,这伤又死不了人。瞧瞧他捶着床板闹腾地要出院,大有要是不同意就拆了整个军区医院的架势。这医生是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住。   “我现在一拳头能捶死头牛,我还需要住院?”   莫远忠真想一拳头捶死他,这搁人家医院呢,吵吵闹闹的,丢他老莫的脸小事,丢了战魂的脸事情就大发了。“得得得,别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医院怎么你了。要出院出嗷,等会儿被你媳妇狠骂一顿,别说我没提醒你。”   “放心,她不会的。”   (作为亲妈,我只能说,越霖,你太天真了。)   “越霖,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应该在医院的你出现在训练场是怎么个意思?”风仪莎挑着眉质问。   明明越霖才是队长,怎么看这苗头,倒是风仪莎占了上风?刚打完流靶的枪杆还是热的,这么硬生生地贴在他的伤口上,怎么看都渗人的慌。   “看吧,队长平日里在我们面前作威作福,瞅瞅小疯子怎么处置他。”罗绍跟梁冰缩在一块暗笑。   在老婆那儿受了气,当然要找个人出出气。“罗绍,梁冰,两人说什么呢?大声点给大家听听!还有没有点纪律性了,给我跑山地去,时间路程自己把握,晚饭之前不想看见你们。”   太血腥太残暴了,队长总喜欢用负重跑来惩罚人,跑完还不给吃饱饭,这种杀人无无形的方式,真的是极好的。卫逡和赵高相视一笑,好在他们比较低调,才没有被队长抓住小辫子,罚跑山地。   今日袁然隔三差五就给越霖送点汤啊补品什么的,一直以来在家属楼里,除了带带孩子,整个就是无所事事,终于有机会让她一展厨艺,消磨时光,怎么突然有种感谢越霖受伤的念头呢?   关于袁然的汤水,鸢尾的女孩子们赞不绝口,她们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跑到队长他们的小窝里蹭汤喝,连带着郑谨言、罗绍这些个大老爷们一起挤满整个客厅,通常这时候他们只看得见袁然嫂子巧笑倩兮的脸和鲜到眉毛都要掉了的汤,完全无视莫老大黑如包公的脸。   “嫂子,我太崇拜你了,你简直就是我们战魂的天使啊。”风仪莎擦了擦油腻腻的嘴一把扑倒袁然,一副土地主强抢民女的猥琐样,“这么好的姑娘,配给莫老大可惜了,有木有兴趣跟爷回去做压寨夫人啊,小美人儿。”   越霖眼见着莫老大就在爆发的边缘了,赶紧把风仪莎拖走,将嫂子安然放行。莫老大那要吃人的表情太恐怖了,风仪莎绝对是hold不住的。   “贱内不懂事惊扰了娘娘,臣一定多加管教。恭送圣驾!”   风仪莎想,这欺上媚下的奸臣还是当年老娘芳心暗许高冷如神祗的男人嘛?果然日久见人心嘛,可以反悔嘛,可以退货嘛?这货一定是妖怪变的,还我高贵冷艳的越中校。捶地!   “老婆,你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没瞅见你扑倒嫂子的时候,莫老大眼睛都绿了,就差嗷呜一声,把你咬得血肉模糊。”越霖弹了一下风仪莎的脑袋,其实他还有后半句话没说出口,思量了半天还是咽下肚子了:怎么就没见你扑倒我,嗯哼?   “嫂子一朵鲜花就插莫老大这牛粪上了,可惜了可惜了。”风仪莎惋惜着钻入浴室,空留越霖在身后偷笑。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风仪莎某方面倾向不同于常人呢。   这月色朦胧的,季璃望着窗外半轮新月出了神,自从回战魂以后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像少了一块,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晓晓,季小璃这大秋天的,是思春了嘛?”段蓉戳了戳方晓晓的手臂,示意她看向出神了的季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年前大礼   “哎,莫老大,这都要过年了,您老考虑下给发个年终奖呗,我等小民辛辛苦苦干了一年了。”梁冰转头猛揉了几下眼睛,可怜巴巴地注视着莫远忠。看你狠得下心拒绝我嘛?   莫远忠连个卫生眼都懒得赏他,背着手转头巡视训练场去了,徒留梁冰一人在原地石化。   “莫老大,大队长~~~你不能这么绝情啊,你还记得战魂角落里的梁冰嘛?”梁冰痛苦万分地伸手想挽留莫远忠离去的背影,琼瑶味道十足。   “你个小兔崽子演够了就去跟其他小崽子嚎两声吧。”莫远忠轻飘飘的字节在还未消散之际传入了梁冰的耳朵,然后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兴致冲冲地通报全队。   越霖带着风仪莎等人,在武直上鸟瞰下面一整片水域。   “怎么样,低空绳降加武装泅渡,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越霖用纤长的食指挑了一下帽檐。   你妹啊,大冬天的,低空绳降就算了,武装泅渡是怎么个意思,队长,你是要玩死我们啊。方晓晓那装可怜的水汪汪的眼睛掩盖不了她心里这叫嚣。   “方晓晓同志,你再这样看着我也没用。”   这都要回家过年了,队长这整什么幺蛾子,冻出一身病回去怎么跟爹妈交代,果然战魂的男人都不会怜香惜玉,尤其是队长。   风仪莎为了给老公大人面子,率先绳降下去,冰水刺骨,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季璃看老大下了,当仁不让紧跟下去。不过她不够好运,没扑腾两下就抽筋了。风仪莎赶忙过去托住她,努力不让她往下沉,而在所有人入水后,越霖就坐着直升机走了。放任季璃在着冰水里痉挛是不可能的,三个人轮流托着她往岸边游,原本这样恶劣的环境已经很艰难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老大,我……”季璃原想让风仪莎不要管她的。   却被风仪莎打断,她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管她,任由她冻死嘛?“闭嘴,给老娘省着点力气。”   段蓉在一旁符合。“降低能耗懂吗,天才。”   三个人托着季璃整整游了不下快两千米,累得都快虚脱了。段蓉一上岸最先做的的就是帮季璃放松肌肉,在冰水里冻了这么久,整条腿都僵了。   风仪莎在周围找了点树枝,把包里用防水袋包裹好的火柴点燃,许久瑟瑟发抖的人儿才从寒冷里缓过来。   “老大,队长实在太丧心病狂了,不行,你一定得罚他跪搓衣板,跪搓衣板太轻了,你得让他跪遥控器,还不准换台的那种。”方晓晓狠狠地将手里的树枝砸进火堆里,好像这样被烧死的就是越霖一样。   “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削他一顿,给姐几个报仇。”风仪莎微露是牙齿闪着寒光。   身上回了暖,四人才慢慢吞吞挪回战魂。   “哎,她们回来了。”郑谨言看着四个浑身冒着寒气的姑娘朝里面大声叫嚷。   她们要是再不回来,莫老大都急得要亲自去找了。越霖那个混小子,真会出幺蛾子,大冬天的,这些姑娘家家哪里受得来?好不容易盼来的四朵金花要是被越霖给练坏了,谁赔给他?   “哎呦,我的姑娘们哎,冻坏了吧,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莫老大都吩咐好了。”莫远忠正要上前问候,罗绍从后面窜出直接抢了他的台词,对四个受凉的姑娘嘘寒问暖,逼近年关,大家福利都好了,战魂都24小时供热水了。   被热气围绕的段蓉忍不住感慨:“真舒服,要是每天有这待遇就好了。”   “想吧你就。”风仪莎掬了一捧水泼向段蓉。   没有时间限制,这四个人就在浴室里闹腾起来了,水花四溅,泡沫横飞,笑声随着空气传播了好远好远。还好浴室只有她们四个女孩子,不然其他人进来会被这场景吓坏的,那可就罪过了。   莫远忠晚上开宴提前庆祝年末,一派欢声笑语。战魂其他营队的战士们只能听着他们欢声笑语,闻着食堂飘来的肉香味儿,悲哀地望着自己老大办公室的方向。这兵和兵之间有差距,这领导和领导之间的差距也不小嘛。   “哥几个喝起来啊,扭扭捏捏跟大姑娘似的。”赵高拼了老命给他们劝酒,自己就喝喝加过料的。   “别给大队长省钱,平日里端着架子,还借中队长之手剥削我们,今天全给他喝回来。”梁冰明显已经喝高了,说话都不看人了,好在莫远忠今天不和他们计较,关键是吃的开心。   莫远忠不是小气的主儿,全场的酒水随便他们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要的就是这活络的气氛,整天就知道喊打喊杀,擒拿打靶的,一点娱乐都没了,怎么能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嘛。给他们点甜头,明年又可以撒开蹄子操练他们了。   风仪莎一整场饭局都跟越霖冷战中,赵高来劝酒,风仪莎也不说话,就冷冷地看他一眼,在冷冷地看他一眼,别说越霖了,连赵高都就得瘆的慌,算了,还是找郑谨言吧,不要连累老大挨组织的□□了。   结果郑谨言哪有时间理他,某只正捏着半满不满的酒杯跟方晓晓两人不知腻腻歪歪说啥呢,是不是就能听到一阵儿刺耳的笑声,这这这,这也太高调了,还让不让单身狗活了?   兜了半天,赵高只能回自己桌和梁冰,罗绍碰杯,好歹他俩不会抛弃他。自从来了这群小姑娘,瞅瞅队长和郑谨言那俩货,业余时间全用来哄女孩子了,还有没有一点革命军人的主观能动性了?哎,身为男人的劣根性啊,莫老大,我不管,我也要找女朋友!!!   段蓉也是个会灌酒的,这两个多月里,她最想知道的是季璃每天晚上瞅着月亮发呆是为何。本着追求答案的决心,她可劲儿地给季璃灌酒,两杯白酒下肚,季璃感觉整个人晕晕乎乎的。   “老实交代,每天晚上不到半夜不睡觉,都想哪个汉子呢?”段蓉小手一叉腰,小脚翘到凳子上,一副霸气十足的匪样儿,质问季璃。   这嗓门不大不小,刚好够大家都听到。这不,酒也不劝了,天也不聊了,就拉长耳朵等着听八卦呢。所以谁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瞅瞅这帮大老爷们,八卦因子没比女人少。   “不告诉你,嘿嘿。”季璃意识已经不大清醒了,但还是缄默不言。看来真的是春心萌动的样子。   风仪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哪里有放任它溜走的理由,召集段蓉和方晓晓上大刑——无敌挠痒功,折磨得季璃上蹿下跳,终于憋出了一个让风仪莎大跌眼镜的名字。   “风厉行。”   没错,就风仪莎那三哥。风仪莎怎么都没想到,季璃居然好她哥那口,早点说嘛,她这么好的资源放在这里,一点都不知道好好利用,就这点智商,到底是怎么成门萨的会员的?   方晓晓和段蓉哗然,这出去做个技术指导,还能勾搭到风三哥这么个大神。方晓晓那个神伤啊,她心目中幻想的对象已经不可以肖想了,她注定只能和谨言大神腻歪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新年   从食堂回来以后,风仪莎就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睨着越霖,半天也不说话。可把越霖看急了,这出什么大事了,严肃成这样?他正准备问来着,风仪莎就幽幽地开口了。“大胆越霖,竟然胆敢大冷天把老婆扔进湖里自己跑了?”   越霖心想,你怎么歪曲事实呢,这是训练,是训练!这话儿可不能当面说,指不定鸢尾的几个小家伙出什么馊主意来让风仪莎惩戒他。越霖只能接着话茬顺应道:“老佛爷说得有理,我下次一定改,一定把你扔在湖里一个人跑了,我一定看着你从湖里爬起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嘿,这厮一定是讨打了。风仪莎顺手掏了一个苹果砸过去,无奈人家反应快啊,要不怎么能官高一级呢。   “老婆,乖,别闹了。”越霖一边哄着风仪莎,一边扛起佳人回房睡觉。   白天的时候已经因为那该死的的训练被莫远忠念叨了白天,这晚上又闹腾了半宿,现在越霖的脑仁突突突直跳。   这快过年了,手里还攒着假的和想着回家的队员已经蠢蠢欲动了,越霖瞅了瞅下面呈上来的申请,使了个小心眼,把郑谨言的假期和自己的假期调了一下,这样才有时间一起回家。等莫老大签字过后,郑谨言大骂越霖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   “让你早回家还不好?得,那干脆就呆战魂,今年就甭回去了。”越霖掏了掏耳朵,这猴孩子嚎那么大声干啥呢,这给他提前了假期,还把自己的假挪了两天给他,“再嚎,总结也别写了,去打一场!”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你回D市不要忘记给我带特产,不然我不会原谅你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远了。胆儿这么小怎么再战魂混呢。   除夕两人也没什么好娱乐的,风仪莎干脆怂恿越霖跑到莫远忠家里搭伙儿。不大的屋子被袁然布置得温馨极了,红红火火的信念气息充斥着整间屋子。   莫老大带着年仅4岁的俊超在院外打雪仗,看不出来平时五大三粗的莫远忠也有这么细致温柔的一面。风仪莎洗了洗手加入袁然包饺子的行列,把越霖赶出去陪俊超一起玩。   “嫂子,你们今年不回家?”风仪莎擀着面皮和袁然聊天。   “不回了,俊超明年就要回去上幼儿园了,趁还有时间,就在这里多陪陪老莫了。”袁然前些年毅然放弃自己的工作,随军来到战魂,这些年很少回家,唯一能和家里牵线的只有每月两通的电话了。“听老莫说,前些年你一直在部队里,都没回过家,不会想家嘛?”   被袁然提到过往,风仪莎不好意思地笑笑:“怎么会不想家,我那时候是瞒着家里参军的,就怕一回家,被家里人骂。”   你一句我一句,时间过得特别快,越霖他们满身大汗地回到屋子里时,仪莎已经在收拾桌子了。   “越霖,你媳妇刚刚包得可辛苦了,你待会儿一定得多吃点。”袁然从厨房探出脑袋打趣道,完了又不忘嘱咐莫远忠:“老莫,别给儿子脱衣服啊,会着凉的。”   别看莫俊超一点点大,这小小年纪就对比自己还高的枪感兴趣,整个晚饭期间,就缠着越霖问这问那,完全不把自己老爸当回事。   “越霖啊,我这儿子干脆给你得了,瞅瞅,都不把我当回事。”   “老爸,越霖叔叔是我的偶像,你赶紧把我给他吧,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被你罚站军姿了。”   天真的童语把在座的人都逗笑了,原来记着老爸罚他站军姿才会这么粘着越霖。   “仪莎阿姨,你什么时候给越霖叔叔生个小妹妹啊,这样我以后带她去幼儿园就可有面子了。”   “嫂子,你儿子这是在预定我们家女儿嘛?”越霖笑得前仰后合,还忍不住逗弄俊超:“叔叔的女儿以后一定不喜欢怕站军姿的胆小鬼。”   莫俊超紧皱着眉头思考,到底为了越叔叔家的妹妹站军姿呢,还是不要妹妹了?风仪莎安静地看着这景象,怎么说呢,她有点尴尬,这生孩子,会不会太早,毕竟他们……   “仪莎,干脆让我儿子做你家干儿子得了,成天腻着越霖。”袁然笑着说。   “成,俊超,来叫干妈。”风仪莎满口就答应下来了。“等干妈放假回来就给你带变形金刚。”   玩具对于男孩子的吸引力可大了,立马甩开越霖扑进仪莎干妈的怀里。甜腻腻地叫了声:“干妈。”   莫远忠在一旁感慨:“这猴孩子到底随了谁?有点甜头什么都肯干。”   “反正不是随我。”袁然立马撇清责任。晚饭后,越霖和莫远忠在客厅里面下棋,风仪莎则被莫俊超拖着,非得让她讲故事。风仪莎搜肠刮肚,才憋出了一个《爷爷一定有办法》,莫俊超从来没听过这个,所以听得特别仔细,妈妈以前总是给他讲什么公主啊王子啊,他都能背下来了,一点都不好玩。   “不算不算,重来。”   “大队长,可不能这么耍赖嗷。”   “我说不算就不算。”   “莫俊超,你过来看看你爸那赖皮样儿,长大别学他,跟干爸混。”   “哎,我说你这是抢儿子呢吧,自己生去。”   两个大男人因为一盘棋,吵得不可开交,这是要捋起袖子打一顿的架势啊。莫俊超在一旁拍手叫好,“干爸,打倒我爸。”   看吧,莫老大,连你自己儿子都不帮你,丢份儿。莫远忠干脆耍赖把棋子弄乱,朝着要越霖再跟他下一盘。   “妈,我爸又耍赖呢,每次跟我猜拳输了就这样,现在跟干爸下棋还这样,妈妈,我们不要他了,换一个爸爸吧。”莫俊超把妈妈从厨房拉出来,指着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哭诉。   “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呢,你老爸还在呢,就敢说换爸爸,是不是又想站军姿了。”莫远忠二话不说,脱下脚上的拖鞋,就想把俊超狠抽一顿,这谁生的猴孩子,怎么一点儿不省心呢。   袁然只觉得好气,莫远忠气势汹汹地冲过来,虎着脸训斥儿子,他的心那叫一个痛啊,这猴孩子一点都不懂他。   “站就站,干爸说了,以后我干妹妹喜欢会站军姿的男孩子。”莫俊超极其帅气地挑弄了一下头发,得在干爸面前好好表现。   风仪莎赶忙拦住准备去站军姿的莫俊超,还不忘指责越霖,“越霖,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兔崽子,我跟你说别想太多,你干爸干妈要是生了个弟弟,以后你就是个挨欺负的命,你连哭都没地方哭。”莫远忠算是说出来一直被儿子忽视的问题,要是干爸生了儿子,那岂不是天天有人跟他抢玩具玩,抢零食吃?很不好玩,不好,不要,不行,不可以……然后莫俊超整个陷入矛盾中难以自拔。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跟孩子置什么气?”袁然终于看不过去了,出来调节父子矛盾。“吃点水果堵上你们的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婚礼1   这几天春运路上堵得跟什么似的,风厉行很好心地打电话问仪莎要不要过来战魂接她,当然最后被拒绝了。有越霖这个免费劳动力,为什么还要浪费风厉行的油费和时间呢?   黎暖玉和陆悠在他们不在的日子里,两个女人常常约出来逛逛街喝喝茶,完全没有所谓丈母娘和婆婆之间的战争。考虑到风仪莎和越霖领证这么久,连场像样的婚礼都没办,两人心里都感觉不舒服。趁着他们放年假,赶紧张罗张罗把婚礼给办了。   “妈,这大过年的还这么紧锣密鼓准备婚礼,您不累啊。”风仪莎想到自己要蹬着高跟鞋,大冬天还得穿着抹胸的婚纱,整个人都不好了。   “拖拖拖拖,你和越霖领证好几个月了,不办婚礼,是要全D市的人看风家和越家的笑话啊?”黎暖玉把杯子往桌上一拍,“你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对啊,仪莎,家里好久没热闹热闹了,你也让你爷爷和我沾点喜气嘛。”张丽华倚在一旁附和。   你说这家里都串通一气,在同一战壕里,哪还由得风仪莎说不。风仪莎不得不做好脚残的准备了。越霖当然乐得办婚礼,他就愁这几天怎么才能给风仪莎一场浪漫难忘的婚礼。   从婚戒到宾客名单到酒店到菜单,大大小小一切事情都由两个妈妈全部包办,一切就绪。就等两人选礼服,拍婚纱照,就可以拉去结婚了。风仪莎想,这是我见过最仓促的一场婚礼了。   自从江柔走了以后,写意一直由黎念打理着。失去设计灵魂以后的写意明显冷清了许多。在写意的私人储藏柜里,安置着江柔为风仪莎设计的婚纱,如今她不在,只能由黎念转交给仪莎了。   越霖整天和金溪、杜继飞一起商量着婚礼设计,而风仪莎就被任晓她们拖着天天做美容,那黏黏糊糊的固液共存体就往脸上糊了一层又一层。不过还真别说,自从天天被拉去做面膜,脸还真比之前滑嫩了,果然是钱烧出来的好东西。   身为国际名模的金溪,都把自己的私人摄影师借给他俩拍婚纱照了。“哥,您可劲儿使唤好了,不要给我省资源,我不介意。”   “新郎,你要笑,要发自内心。”   “不不不,不是这样抽嘴角。”   “新娘把头靠过去,亲密一点嘛,不要害羞。”   “我说,新郎,你站的自然一点好不好,不要老一副站军姿的样子。”   ……   “好的,就是这样,非常好。”   这辈子风仪莎都不想干这差使了,太累人了。谁说站军姿累的,这拍婚纱照更累,这手也僵了,脖子也僵了,浑身酸痛,她只想大喊一声:“苍天呐,为什么结婚这么累?”   因为越霖的爸爸是驻外大使,所以两家家长正式见面的那天,风仪莎第一次见到越爸爸。他们就寒暄了几句。虽然越爸爸已经五十多了,但刚毅的外表还能摸索到一些越霖的影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感觉,给人很强的威严感。不过好在不是不苟言笑的人,不然以后面对这样一个刻板的公公大概会很惆怅吧。   真到结婚那天,风仪莎感觉自己就像在梦里一样。即使早就认定了越霖,却没有料到为他披上嫁衣的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风仪莎的房间里到处贴着大红的喜字,红绿相映的鸳鸯被,充满结婚的喜庆。正红色的地毯一路从风仪莎的房间绵延至风家大门,整个大院儿被鲜花淹没。   相对风家来说,越家更是热闹喜庆。上至越霖的爷爷,下至越霖家小侄女齐聚一堂。越佳佳大早上就开始在楼梯旁扶手的每根柱子上精心地系上气球,门口巨幅婚纱照的海报张扬地展示在各位宾客面前,鞭炮声、炮仗声络绎不绝。   风仪莎见到江柔为她搭配婚纱的整整12厘米的高跟鞋时,整个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可以逃婚嘛?“妈呀,这是要疯呢吧?我一定是在做梦。”   “老大,你清醒一点吧。这就是事实。”季璃把她从自我催眠中恶毒地唤醒,然后开始抱怨自己:“看看我们这伴娘团的鞋跟,也不比你低。”   “女人难为啊,果然,到了男人窝里,我们也被同化了。”段蓉拼命往鞋里塞乳胶,就为了让脚少受点罪。   此时,方晓晓拎着四碗打包的小馄饨冲进风仪莎的房间,“你猜我看见谁了?我居然看见了传说中的风三哥,那高冷的模样,啧啧啧。”   “咳咳,差不多行了嗷,不要再犯花痴了。”风仪莎清了俩下嗓子,用眼神示意她看季璃。   话说季璃那晚真的醉过头了,第二天醒过来完全不记得自己前一晚被逼迫说出少女心事的情景。风仪莎她们自然也不会自投罗网,她不提她们就当不知道,最多像这种特殊的时候推个波助个澜。   “我说方晓晓,你是饿成了什么狗样,打包这么多吃的?”段蓉看方晓晓带了四个打包盒,不由得想叫娘。这厮真是到哪都不忘吃,什么时候都不忘吃,估计有一天连爹妈都不记得了,还记着吃。   “别冤枉我,我这是看你们都忙了一下午没吃饭,才给你们打包来的。”   “别拿我们做借口,说到底就是你自己饿了。”   “也可以这么说,但这不是主要因素,主要因素是我关心你们,知道吗?”   “好好好,谢谢方大小姐了。”   “仪莎还是别吃了,化妆师好不容易给她拾掇完,别又花了妆,队长他们也快来了吧。”   风仪莎无比可怜地望着她们狼吞虎咽,自己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仪莎,说,你想吃什么?”季璃注意到风仪莎狼一样放光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问道。风仪莎还没开口,她又接道,“没事儿,大胆跟我说,我吃给你看。”   “混蛋,你们这群白眼狼,我平时对你们不薄啊,现在居然这么落井下石。”风仪莎抓过抱枕就往季璃身上砸,这一砸可不得了,某人一躲,刚好缩进了推门而入的风厉行怀里。   “嗷嗷嗷嗷~~”风仪莎和方晓晓她们起哄地发出一阵狼嚎。   瞅瞅季璃,这和她认识好几年了,哪见过她脸红啊,这一看就那什么小鹿乱撞。   “我说风仪莎,你还能不能有点新娘的矜持了,也不知道你家越霖看上了你什么?”风厉行无比嫌弃地打量了一下风仪莎,就算穿上了婚纱,不把那汉子样收起来还是个女汉子,永远成不了萌妹。   “你嫌弃我也没用,反正有人娶我。你不遭嫌,有人嫁你嘛?”身为中国好队友,季璃,风仪莎只能这么不痛不痒地帮你敲敲边了。   风厉行自觉没趣,弱弱地退了出去。不过他刚过来想干嘛来着,一看见季璃就给忘了,最近的脑子是不是不大好使啊?   另一边,越霖脱下常年身着的绿军装,穿上一身黑色西装,别有一番风味。   “伴郎团报数。”   “1、2、3、4!”   “哪来的4?罗绍,你一个已婚男士捣什么乱?”   可怜的老罗头就因为结婚早了点,连伴郎的权利都给剥夺了。你看看郑谨言、梁冰、卫逡这三小子做个伴郎,都穿得人模狗样的。不公平!!!   “老罗头乖,赶紧准备准备可以去接新娘了。”   郑谨言终于看不下去罗绍这么个糙汉子扮无辜了,赶紧打发他下去准备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婚礼2   “小越,恭喜啊。”   “这一晃眼,越家小子都要结婚了,岁月催人老呦。”   “恭喜恭喜。”   越霖走过一路,恭喜之辞听了一路。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心思跟他们寒暄了,一心只想赶紧把风仪莎娶回门。   兰博基尼的主婚车被装饰得唯美极了,八辆军用吉普开道,后面保时捷八辆封底。车队阵容庞大本来就够吸人眼球的了,更夸张的是以赵高为首,四架武直挂着“我们结婚了”的条幅,跟着车队路线一路飘洒玫瑰花瓣,这耗资可是相当庞大的。   “队长,我有点紧张啊。”梁冰紧握着手里装满红包的袋子。   “又不是你结婚,队长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卫逡十分鄙视地言语攻击他,“不会你到现在才发现,原来你一直暗恋队长?”   “滚,收起你那BL论。”越霖怒斥一声。   “不是啊,你看我掌管着这么多红包,待会要是有人来抢红包,我要是一个条件反射,把人给撂倒了怎么办?”梁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都是在战魂练久了,现在一有人跟他有大幅度的身体接触,分分钟把人给过肩摔了,你说这大喜日子,这样不大好吧。   趁所有人都聚在楼下客厅聊天时,风仪莎一个人默默地走进常年弥漫着檀香的屋子。她仔细地擦拭着相框,点燃两柱香,轻声呢喃:“爸爸,哥哥,今天我要嫁人了呢?要是你们也能出席就好了。哥哥,你知道吗,越霖其实是你带过的唯一一届训练生中的一个,现在他就要成为我的老公了。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过下去的,你们在天上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仪莎。”黎暖玉到处找不到风仪莎,就猜到她在这里了,听到风仪莎对着丈夫和儿子说的一番话,黎暖玉心里酸酸的,可还是忍住了眼泪,“越霖那边出发了,你赶紧回房等着叫门。”   风仪莎端坐在房间,百无聊赖地等着越霖的到来。方晓晓,季璃,段蓉守紧房门就等新郎官出现狠敲他一笔了。   “来了来了来了,季璃准备。”方晓晓扯了扯季璃的手,示意她可以发挥她那自称可比影后的演技了。   季璃单手撑住门框,抖着右腿,痞气十足地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卫逡看她这样就好笑,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战魂就会培养小土匪了呢。“季小璃,这几天不见,你什么时候从人民解放军转业成山里的小土匪了?”   “我说卫逡,小爷我是不是很久没收拾你了,皮又松弛了?”季璃揉了揉拳头,恐吓卫逡。   “不管,今天没有什么队长之说,想要进这门,就得把礼数给齐活了,不然想都别想。”段蓉见状,立马补充道。   “你们的礼数要多少?”越霖云淡风轻地把玩着手里的捧花,问道。   方晓晓终于get了一个新技能,爱钱。狼一样的贪婪的眼神徘徊在越霖西装口袋的位置,兴致勃勃地说:“不多不多,9999,天长地久,完美。”   “靠,你们怎么不去抢的啊?”梁冰思量着红包里的钱加起来够不够塞这几只土匪的牙缝,怒喝一声。   “梁冰,这新郎官都没说不呢,你就一伴郎插什么话,有多远闪多远去。”季璃最瞧不惯这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家伙了。   “恩,红包都在梁冰身上。”越霖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转移了视线。   “早说嘛,姐妹们还等什么,上啊,不把梁冰抢光誓不回战魂。”段蓉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越霖这调虎离山计用得好啊,把她们都骗去抢红包了,自己轻轻松松进门来,抱得美娇娘。   越霖推门而进,只见一袭纯白婚纱的风仪莎背对着门,玲珑柔美的身体曲线,弥漫香闺的幽香,魂牵梦绕的佳人,一切的一切,都蛊惑着向前迈进。施以华丽妆容的风仪莎不同于以往的不施粉黛,柔美中透着一丝端庄,中性的英气完全被掩盖,如今只留下楚楚可人的一面。   “你们几只见钱眼开的,还能不能有点伴娘的职业素养了?”风仪莎出门看到一群穿得淑女娇俏的姑娘正围着梁冰又抓又抢,干着土匪的勾当,真是痛心疾首啊,上辈子她一定是毁灭了银河系,这辈子才会遇到这群损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暴露无遗。   豪格酒店二楼的宴会厅里被干冰笼罩着,入场的宾客一度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仙境。整个大厅的布置以紫罗兰色为主,甚至连灯光这种细节之处,越霖都要求得细致完美。宴会厅的门口,战魂的仪仗队队员们自发组织为越中队长撑场面。玫瑰花瓣洒满整条红地毯,绢花拱形门罩在地毯之上,坦克状的烛台,U88形状的点火枪、装饰成大炮状的烟雾机……现代都市的唯美气氛中还参杂着一些军队的味道。   “今天,深受我们D市名媛青睐的越霖先生,和美丽英勇的风仪莎小姐,在这里,在此时,结婚啦。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对这对新人的结合予以祝福。”杜继飞,手握着话筒在台上舌灿如花。“现在,请我们的新郎走到红毯的彼端,将你命定的妻子,牵到台上。”   风仪莎勾着风正的手臂,看着越霖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感觉感动的眼泪已经要克制不住滚落。终于他停住了脚步,单膝跪下,双手将捧花递与风仪莎。   “亲爱的,从前有太多时光我没有陪在你身边,但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将承担你所有的欢笑和眼泪,嫁给我好吗?”   风正颤抖着双手将风仪莎交托给越霖,看着这小两口一步一步迈向幸福,也算了却了心中的一桩大事。   “新郎越霖先生,你是否愿意娶风仪莎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同住,在神面前和她结为一体,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新娘风仪莎小姐,你是否愿意嫁越霖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他同住,在神的面前和他结为一体,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想爱你自己一样,无论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还是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   “我愿意。”   “现在有请我们美丽的伴娘,呈上他们爱情的信物。”   风仪莎和越霖在所有人的注视和祝福下,彼此交换戒指,冰凉才触感通过左手无名指直达心房。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哄闹声四起。这对璧人紧紧拥吻在一起。杜继飞等人在台下和合时机地深情地唱着张宇的《给你们》。   “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福和祸都要同当。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苦或喜都要同享。一定是特别的缘份,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找幸福的可能。从此不再是一个人,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的都是我们,你付出了几分,爱就圆满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敢写rou,下一章勉强给碗汤   ☆、第二十五章 闹洞房   风仪莎踩着高跟鞋站了一段时间过后,就感觉脚趾跟废了一样。反正有婚纱挡着,她干脆就蹬掉了高跟鞋,让脚稍微舒缓一下。越霖看她偷笑,不明所以,突然发现身边人矮了一截,才了然她偷笑的原因。   “辛苦了。”越霖凑到她耳旁轻声说。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风仪莎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越霖真是心疼不已,偷偷招手让季璃把风仪莎带下去换晚礼服,提前了敬酒的流程。越霖早就料到风仪莎一定hold不住高跟鞋,好在他早有准备。当风仪莎身着大红色旗袍,踩着金丝绣花鞋款款走出来时,越霖才弯着嘴笑了。   “我老公这么细心,这么疼我,该怎么办好呢?”风仪莎很自然地勾上越霖的臂弯调笑道。   越霖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也不说什么,就那么浅笑着。   “快快快,队长和小疯子来了,三二一,预备喊。”   “祝队长和嫂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群战士们嗓门一个比一个响,这平时喊口号的时候也要有这么个状态就好了。   “队长,你今天可是真正娶回了美娇娘啊,这一杯敬你,我干了,你也一滴不许剩。”罗绍一口闷掉了整杯52度的五粮液。   今天越霖一定给足了他们面子,一人敬一杯,绝不含糊。一轮下来脸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好了,队长晚上要洞房,弟兄几个都注意点分寸。”郑谨言赶紧上前劝住还有几个明显没喝爽的队友。   风仪莎扶着走路轻飘飘的越霖回到酒店的婚房,差点被小酒埋伏在此的段蓉和方晓晓等人吓得魂飞魄散。   “surprise。”方晓晓撒开手中一捧花瓣,季璃和段蓉则冲着他们狂放礼炮。   “干嘛呢,这是要吓死我啊?”风仪莎捂着小心脏怒斥这帮不省事的猴儿。   “老大,这队长喝醉酒了没点警惕就算了,您这从头到尾喝果汁的,怎么一点警觉性都没有啊?”季璃痛心疾首地看着风仪莎,然后学着莫远忠的口吻:“哎,战魂的队员出来一点没有警惕性,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给你们三秒钟时间,给我消失。”风仪莎赏了她们每人一颗爆栗,这不都讨打嘛?   “不行不行不行,这不行,我们还等着梁冰他们上来闹洞房呢。”段蓉立刻反驳,现在消失,怎么可能?她们的娱乐还没有开始呢。   “来了来了,谁叫我呢。”梁冰招呼着后面一溜儿拿着道具的兄弟,杜继飞和金溪倒是不认生地混进其中了。   “来吧,新人们。”杜继飞猥琐地笑着,这是要闹洞房么?怎么看着跟土地主强抢民女似的。   “咳咳。”越霖轻咳了两声,杜继飞怎么感觉有点哆嗦啊,完了完了,霖哥只是要火啊。   郑谨言赶紧出来护着,“队长,这闹洞房吧,是咱中国人结婚时的传统,要是不给闹,这不是不给咱老祖宗面子嘛?”   “就是,今天你们不配合,我们就赖着不走了,看你们洞房。”方晓晓干脆撒泼,一屁股坐地上观战了。   你一言我一句的,把风仪莎和越霖堵得无力反驳,只得由着他们瞎闹腾。   “哎,金溪,录像进入三秒倒计时。”   “好咧。”   杜继飞继续充当他的主持人,“好,下面将为大家直播闹洞房现场,请大厅里的观众们,放下手中的杯子,咽下嘴里的菜,千万不要碎了东西,噎住了。”   “小梁子,上口红。”罗绍在一旁宣召“梁公公”上道具,还指挥着另外两只,“小卫子,小赵子,扒衣服。”   几个男人将越霖压制着趴在床上,风仪莎半跪在旁,依照规则,用口红在他背上写上ILOVEYOU。   “各位观众,不知你们觉得新娘这字写得好嘛?”杜继飞面对镜头皱着眉头问,“那我们就连线采访一下大厅里的宾客吧。”   “喂,余小姚,你觉得嫂子这字写得如何?看得过去嘛?”   “看不过去!”   “那我们再来一场好不好?”   “好”   除了余姚的声音,更是有全场宾客的赞同之声从话筒中传来。   越霖背对仪莎,方晓晓和段蓉他们将巧克力放进风仪莎的旗袍里,让越霖全数找出。   “队长,要是漏掉了一颗的话,你就要用仪莎的高跟鞋当酒杯喝三杯呦。”季璃肆无忌惮地大笑,队长啊队长,看我们多好,在你洞房之前还给你送了点福利,虽然惩罚是有点重口,你慢慢体味啊。   风仪莎在他们不怀好意的眼光下,感到实在是羞涩的很啊,季璃那帮死孩子专挑她的敏感点藏。   越霖听了游戏规则,恩,这个游戏创意不错,不过,哪能让这帮逗货看了去?   “刚刚不是闹过了嘛?可以闪了嘛?”   梁冰可不想放弃这次大好机会,“队长,游戏都已经开始了,你这样做是违反规则的,一点纪律性都没了。”   “队长我吧,平时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喜欢操练操练你们,前些日子培训的时候,跟人探讨了一下经验,学了点新东西,还没练过呢。”越霖也不看他们,一个人云淡风轻的说着。   郑谨言想想要是因为今天逞一时之快,之后天天被队长练成狗,那是相当不划算的。算了为了假后过点舒心日子还是不要惹毛队长那匹老狼了,赶紧召唤小伙伴撤摊。杜继飞和金溪只剩孤身二人,想想也没意思,在越霖犹如军刺的眼神下还是弱弱的溜了。   风仪莎想赶紧把巧克力豆拿出来,磕着肉相当难受,可是去被越霖一手给制止了。“老婆,你说我们的小伙伴这么精心准备这游戏,也挺费心思的,要是我们不把游戏进行到底,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们这群免费的劳动力了?”   “禽.兽!”风仪莎拔腿就想逃,奈何穿着旗袍做不了大幅度动作,坐久了腿又麻,只能无辜地被某匹狼扑倒。   “啊,好痒,不要乱摸了啦。”风仪莎扭动着身躯,没办法,谁叫她天生怕痒。   “老婆,你真美。”   越霖轻轻地吻上她的额头,逐渐转移阵地,风仪莎痴迷到连呼吸都忘记,而后节奏不受控制的凶猛起来,撬开她的牙关深入,勾出她的舌放肆的吮,两人逐渐沉浸在这腻人的吻里面。越霖灵巧的手指一颗一颗捻开旗袍的扣子,灼热的大手在这美妙滑腻的胴体上游移迷离。   越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生了某些变化,呼吸愈渐急促愈渐沉重,他已完全沉.沦在这美妙的感觉之中,他喘着粗气问:“仪莎,可以嘛?”   此时的风仪莎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也没有心思去想怎么回应他了,她的思想已经不受理智的控制了。风仪莎勾住越霖的脖子,主动献上香吻。这样的信号对越霖来说便是极大的鼓励。   以下jin ji画面省略一万字,情节请亲爱的读者们自行脑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六章 出海   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风仪莎的脸上,放纵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现在浑身酸痛。连翻个身都感觉费力。身旁的越霖还在熟睡,不知道做什么好梦呢,连睡着了嘴角都挂着笑容。   风仪莎轻手轻脚地去浴室洗澡,暖意十足的热水喷洒全身,身上的酸胀也缓解了不少。当她看到镜子里自己脖子里一块块斑驳的青紫痕迹,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这要她怎么出去见人嘛?   “早安,老婆。”   睡眼惺忪的越霖突然出现,从后面紧紧搂住风仪莎,彼此紧贴的躯体传递着对方的体温,连心跳的频率好像都变得一样了。某人由于早上的特殊反应,一双狼爪轻车熟路地挑开风仪莎刚穿上的浴袍。   “你干嘛?”风仪莎警惕地打开那双狼爪。   “我饿了。”越霖闪着无辜的大眼珠,他饿了,要吃肉。   风仪莎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他的鼻梁,说:“饿了,就赶紧洗洗下楼去吃早饭。”然后逃开他的禁锢。   越霖转身跟来,逼迫着风仪莎一步步后退,直到跌倒在那张见证他们一夜春、宵的大床上。他侧身压上,挑着眉,喷着湿热的气息。“吃掉你。”   灵活的舌尖滑过纤细的脖颈,一点一点下移。带着薄茧的大手摩挲这风仪莎腰间的细肉,这种粗糙和柔滑的融合,带着别样的风情,引得风仪莎娇喘连连,不停扭动腰肢。   风仪莎面色潮红,目含秋波,对于越霖来说无疑是在诱.惑着他行动。他坏笑着含住眼前娇羞的红梅,汗水滑过他坚实的后背,奋力的冲刺、冲刺。   终究是太累了,风仪莎一觉睡到晚上七点,越霖怕她醒来会饿,到楼下西餐厅里买了些蛋糕回来备着。   风仪莎揉着腰肢怒视越霖,这个下半shen思考的混蛋,就不知道节制一点嘛?   “我错了,老婆大人。快吃点蛋糕垫垫肚子吧。”越霖自然能猜到风仪莎想些什么,忙不迭地递上蛋糕讨好她。   也许他们两人沉浸在自我的小世界里,都忘记今天是情.人节了。客房服务的小哥按响门铃。   “您好,打扰了。这是我们酒店为VIP情侣套房的客人推出的情.人节套餐,希望你们用餐愉快。”   “嗯哼,我有肉吃了,你慢慢啃蛋糕吧。”风仪莎看了一眼蛋糕,再对比了一下送来的情侣套餐,十分狠心的拒绝了越霖的好意。   酒店的套餐从蜡烛到音乐,配套齐全。欢快的烛光轻轻晃动,幽暗的背景里两人的身影被拉长,跟着慢节奏的舞曲翩然起舞。   酒酣饭饱,越霖轻揽着着风仪莎的纤细柔软的腰肢漫步在夜色朦胧的街上。大雪洋洋洒洒从天上飘落,辗转在指尖,忽而化成轻薄的水珠滚落,也有的堆积出厚厚的一层积雪,印着情侣们相依相偎的足迹。   “叔叔,给你的女朋友买束花吧,今天的花这漂亮了,最衬恋爱中的女孩子了。”这孩子看着有十几岁了,被这样一颗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喊成叔叔,这合适吗?   “哈哈,越叔叔,快给伦家买花嘛。”风仪莎听到这茬肆无忌惮地笑了。   “小鬼,你要是肯改口喊声别的,我就考虑把你剩下的话都买了。”越霖自我感觉没那么沧桑吧,他还正是一枝花的年纪。   小姑娘一看就是机灵人,其实她也没觉得越霖老,只是喊了一天叔叔喊顺口了才会这么脱口而出,既然越霖都那么说了,这钱不赚白不赚。“哥,给这个姐姐买束花吧。”   越霖这才自我感觉良好地掏腰包,买下了整整99朵玫瑰塞到风仪莎怀里。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一路晃晃悠悠到江边。今晚的江里闪着耀眼的灯光,是不是还能传来一阵阵愉悦的笑声。   越霖租了一艘彩船,两人坐在床舱里,感受水波起起伏伏,船夫的歌声悠扬绵延,传达着最朴实最温暖的情感。越霖的手机忽然震了两下。几乎是同时,外面烟花四起,呼啸着划破长空,在高处绽开。炫彩的烟花在半空中定格,五个字嚣张地宣誓着“我爱风仪莎”。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眼角温热的泪滚落,混着雪珠滴落在船板上。风仪莎紧紧地搂着越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要这样抱着他,安安静静的。   船慢慢靠近岸边,余姚和任晓手里拿着仙女棒向他们招手:“我们在这儿呢。”   岸边整整齐齐码了好多烟花,金溪和杜继飞因为刚刚点烟花,身上满满的都是火药味。“你们两个点个烟花而已,怎么跟枪战现场回来的似的。”   “哈哈哈。”   几人中杜继飞是家底最殷实的,为了帮好兄弟博美人一笑,杜继飞决定开着他的私人小游艇带他们出海。   风仪莎靠在围栏上,海风扑面而来,一头潇洒的短发在风中欢快地跳舞,手里轻轻摇晃着红酒杯。越霖则在一旁痴痴地看着,不想打扰这如画一样的场景。   “真好,感觉整个人自由地都快飞起来了。”风仪莎张开双手,感受大海赐予的一切。   越霖上前为她披上一件厚外套,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等日出的时候才是最美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周围的云霞被阳光染得特别美。”   杜继飞他们几个也不来打扰越霖和风仪莎的二人世界,只是在他们两个情意绵绵地说着什么的时候,时不时会传来“碰”“三万”“自摸”……   “以前,我哥在我每年生日的时候,都会很早把我拎起来,然后一起在天台上看日出。他说出生的时候,就像在没有止境的黑夜里,突然遇见了曙光降临,从此人生就开始了。每一次日出就是一次新的开始,只是好多年过去了,我已经忘了上一次看日出是怎么样的心情了。”   “没事,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有我来陪你面对每一天的崭新开始。”   ……   就这样,风仪莎靠着越霖聊了半个晚上,里面打了大半夜麻将。当太阳从海平面探出来的时候,每个人都被这种难以言喻的美惊住了。一下从黑夜的沉寂中迸发出新的张力和活力。五彩的云霞从太阳的周围一直氤氲开来,烧红了半片天空。阳光脱光海洋上空的水汽直直的扑打在他们的脸上,带着潮湿的温暖,尽管身上还是被动机的寒冷侵袭着,心却在一瞬间暖了。   “哇塞,超美。”任晓打了大半夜麻将,想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就看见如此唯美壮观的一幕,直呼:“小溪哥哥,快把我手机拿出来。”   在城市的水泥丛林里,没有谁能这么真切地看着初升的太阳直勾勾地暴露在你眼前,带着说不清的感动,热泪盈眶。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风仪莎和越霖相视一笑,异口同声说道。   任晓伸着懒腰,感慨日出的美。“如果每天都能看见这么美的朝阳就好了。”   余姚虽然知道打击任晓是不好的,但还是忍不住把现实戳破。“逗货,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怎么可能看得到,认清现实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冰天雪地1   “大队长说了,咱们附近这山区因为最近大暴雪,严重影响了居民的生活。”越霖踩着锃亮的军靴,背着手在操场上来回踱着步子。“所以,开年第一个任务,扫雪去。”   “啊,不是吧,让我们去扫雪,这不大材小用嘛,队长。”卢阳阳在下面忍不住嚎了一句。   其是越霖心里未尝不觉得这是件大材小用的任务,不过军人嘛,以服从命令为基础,为人民服务为本职。“你们只要服从命令就够了,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们的职责是什么?我们的职责是为人民服务。不就除个冰铲个雪吗,有冰就除冰,能修的修,修不好的拍照标明损坏程度并在电子地图上准确标记,同时收集那些被大雪困在深山的山村居民点的受灾情况。还难得到你们嘛?行不行啊,有没有问题?”   “一切听队长指挥。”果不其然嗷,这呼声震天,休了个年假,一个个都精神很充沛嘛。   “哟,这话我爱听。”越霖勾着一奸诈的笑。“这次行动由两到三人的分组完成,电子地图已经拷到你们的手臂上电脑里了,坐标方位、各组的责任范围不用多说了吧,你们肯定都十分明确。待会儿会按小组分配装备,统一组合装包。另外,我们在这种冰雪天出的任务不多,上面也考虑到冰雪山区的环境会增加救援的难度,所以加了登山镐和绳枪及大量的药品。”   “成,还愣着干什么,都冻成冰人了嘛。”   半小时后,全队人员整齐麻溜儿地穿上保暖的雪地迷彩,也换上了雪地靴。武直突突突地噪音扰乱着他们的心绪,强大的气流混着原本就肆虐的寒风,刮得脸上生疼。   刚一落地他们的心就缠了两下,这里何止是银装素裹,这特么就是到了南极的节奏啊,放眼望去,除了白茫茫的一片,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半空中架着的电线早就被厚厚的冰层裹住了,电线杆,塔架等电力设备已经损坏到几乎无法挽救的地步,他们一路上勘察的电缆以及各项工程的损毁情况,不由地心惊,都几近全毁了。这样险峻的现状是他们在到达之前没有想象到的,风仪莎不由得感慨,有的时候自然灾害比人为的灾难更残酷。   各个小组按照他们指定的目标地前进,风仪莎和季璃两人,穿梭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呵出的水汽一遇到外面还冷得空气就好像要冻住了。空包弹打向电缆上厚厚的冰层,也震得她们不由得后退两步,她们尚且都受不住这气候,何况山区里那些普通人呢,他们要怎么挨过这灾难天气?   冬天的黑夜来得特别早,尽管穿着保暖防寒的雪地靴,她们的脚趾也冻得麻木了,季璃隔着靴子轻轻地捏了两下,那种细细的刺痛感顿时从脚趾间扩散开来,看来今年这冻疮是要赖上她们了。风仪莎从边上折了点枯枝,虽然有些潮,勉强还能燃起篝火,紧贴着这跃跃跳动的火舌才感觉身上暖了点。幸好这只是救援任务,要是全程防红外演习,她们可就悲催了。   奔波了一天,把所有不适感都抛之脑后,一放松下来,就觉得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可是水壶里的水因为这恶劣的天气,早已冻成了冰块,只能架在火上等它溶化。在这样的条件下,就算是属狼的,也找不到什么都是慰劳她们了,饿得两眼直冒金星的她们只能靠压缩饼干来补充能量,压制饥饿感。   “老大,我突然觉得,这次任务真不是没意义的。”季璃在火上烤着冰冷冰冷的双手,由于开枪的时候强大的冲击力,手掌鲜红一片。   风仪莎笑而不语,每一次任务总会给他们一种新的认识,总是在这样的艰苦下才会成长,所以不是会执起一把枪,能打到多少敌人,拥有多强的军事素质就好的,他们也要对抗这样的自然灾害。对他们而言,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民。   一天的奔波实在是累惨了,季璃扎好帐篷,窝进睡袋就睡沉过去了,风仪莎实在是脑仁疼,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时候越霖是不是还在与这山里的冰雪斗争?   耳机里一阵咝咝拉扯似的杂音,像是电流声,又像是风在嘶叫,好久才听到越霖沙哑的声音传来:“A组,D组明天早上到离你们最近的村庄发放药物,C组和B组侦查电网的损坏程度,及时上报。其他小组继续扫雪任务。”   “明白了。”   风仪莎坐在篝火旁,肆虐的风吹得火星四溅,天黑沉沉的,连一丝星光都看不见。季璃揉着眼睛从帐篷里钻出来。   “老大,你这是没睡呢,还是醒了?”   “还没睡呢。”   这样几近惨烈的环境,滴水都能瞬间成冰。树上的冰棱一节一节往下挂着,在微弱的火光下泛着银光。虽然不合时宜,她们只能借这样“唯美”的景色,来慰抚烦闷的内心。   白天的光线通过积雪反射,眼睛感觉刺痛难耐。她们在厚厚的积雪上踩着深深浅浅的脚印,依着地图上标记的位置前进。这个村庄住的都是,年轻男女外出打工留在家里的老父老母和年纪尚小的孩子,恶劣的条件阻断了他们与外界沟通道路。断电断水、缺衣少粮,他们只能这么熬着,有些体弱的老人,也就在这场风雪中去了。   “妞妞啊,你可千万要坚持住,等这雪停了,奶奶就把你妈给喊回来看你。”寂静的村庄里,老妇无奈又心疼的话语盘旋,窜入风仪莎她们的耳朵。   妞妞因为天寒地冻,高烧不退,家里现在连取暖的柴火都没有,这能靠几条薄被子帮她取暖,奶奶一手握着风仪莎,一手抹着眼泪。“同志,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妞妞吧,这孩子都烧了两天了。”   风仪莎让季璃出去给这对可怜的祖孙弄些树枝回来取暖,风仪莎从药箱中翻出一些感冒药和消炎药,叮嘱奶奶它们的用量和用法。然后继续朝着村子更里面行进。被这场风雪击垮的人不在少数,风仪莎身上携带的药品几乎都已经发放完了,这些药物只够他们支撑几天,不知道药吃完之前,援助的物资能不能到达这片灾区,这种天气,恐怕连直升机也很难说飞就飞。   “同志,你们辛苦了,喝完热水,暖暖手吧。”发完最后一家,老奶奶颤抖的双手递来两碗还冒着热气的水。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了,水管被冻住,家里用的水都是外面的雪融化的,连取暖的柴火都是老头子冒着风雪把屋前几十年的香樟树砍掉了才有的。   “谢谢奶奶。”风仪莎和季璃结果这碗来之不易的热水,忙不迭道谢。从今早开始忙忙碌碌一整天,她们滴水未进,这碗热水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及时的救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冰天雪地2   相对于风仪莎她们这组来说,其他小组进行任务时更加艰难。梁冰真是顺了他的好名字,在崎岖的山路上举步维艰,但还是由于脚底太滑,给摔到沟里去了。当段蓉摸黑找到他时,他差不多已经冻成一个冰人了。鼻间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成了一股白雾,嘴唇煞白血色全无,眉毛上也凝着一层白霜,耳朵通红,浑身都冒着森森的寒气,失去了意识。   “梁冰,醒醒,听得到我说话嘛?”段蓉排着他的脸试图唤回他的意识,可是徒劳。原本段蓉的手已经冰冷到一定程度了,可拍上梁冰的脸时,才发现自己相对来说是多么温暖。   她不停地揉搓着梁冰冰凉的手,掐人中也没用,心肺复苏也没用,段蓉深吸一口气,贴着梁冰发寒的嘴唇,将新鲜空气灌输给他,一次又一次反复,梁冰才逐渐恢复了意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冻死啊?”   虚弱的梁冰打着哈哈,说:“这不还没冻死嘛,有你这前任军医在,我不怕。”   “还能开玩笑?省点力气吧,感觉哪里不舒服?”段蓉好气地捶了他一记。   “我的腿好像摔伤了,不过冻得太久了,好像感觉系统都麻木了。”   “我叫了救援过来,你在这儿等着吧。我还得继续发药物呢。”段蓉想着之前给他做人工呼吸时心跳的不正常,就感觉好尴尬,她现在需要逃离这个地方冷静一下。“你乖乖呆着不要乱动。”   “走吧,是我害你浪费了不少时间吧,我就在这等就远了”梁冰语气里说不出的落寞,当人受伤的时候总是脆弱地想找人依靠,但是梁冰知道,他们现在更重要的是去救助灾区的居民。   梁冰落寞的眼神实在让段蓉狠不下心丢下他在这荒郊野外,只能一面帮他暖着手一边等待救援到来。梁冰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段蓉,在山区里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段蓉。但是段蓉说,我不会丢下失去战斗力的战友,无论是在战场,还是在灾区。她坚定地守在梁冰身边,哪怕她之后要不眠不休,加紧行程赶到目标地点。直到看到梁冰安全地被抬上直升机,段蓉才开始继续她的任务。   越霖和郑谨言那组也累得够呛,郑谨言敢发誓,从他出生至今就没这么被冻过。虽然到了战魂吃了不少苦,但是自然给他的摧残,明显比人为的更伤。   “队长,最后一个目标地的情况已经勘察完成了。”郑谨言气喘吁吁地报告情况。   越霖麻利地综合手头上所有的资料,打包发回战魂。这次的自然灾害比他想象的要更加严重,只希望,地方上能够尽快把物资派放下来,以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好了,生个火取取暖吧,下面会轻松很多。”越霖拍拍郑谨言的肩,安抚道。   这两天都很辛苦,原来手上厚厚的一层枪茧已经被通红发痒的冻疮掩盖了;耳朵也冻伤了,耳朵尖尖上红彤彤的火辣辣的;脚也麻木了,随便勾一下脚趾,就好像被几千几万只小虫子同时啃啮着。越霖摘下一颗冰碴往嘴里塞,融化的冰水顺着食道一路刺激着体内的各个器官。   细碎的积雪凹陷的声音,还没传播开来,就被冻得消失在这片荒原。   “等着,哥给你找点物质奖励回来。”   郑谨言闻言,两只眼睛都开始放光了,果然跟着队长虽然什么都要干,累归累,但福利那是大大滴有啊。“队长,伦家等你回来嗷。”   这话听着怎么像待召见的嫔妃跟皇上说:“皇上,今晚臣妾等你哦。”的味道呢。   果不其然,短短半个钟头,威武的越队长就提溜着一直呆萌的小兔子回来了,郑谨言立马接手,轻车熟路地剥皮,架到火上。   “艾玛,太香了。”郑谨言一手拿着兔腿,一手抹着这嘴角的又,幸福地感慨道。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越霖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如果现在风仪莎在的或,情况一定是这样的。愤怒地叉着腰,兰花指直直地戳上郑谨言的脑门,“还想不想吃了?不吃给我。”当然,事实是她不在。   这个除雪任务只维持了四天,在这么严酷的环境下,有着这样的条件刺激,激发着所有人赶紧完成任务。大家都开足马力,拼着最后一口气,一路“披荆斩棘”终于结束了这次任务。果然有刺激才有动力,这话一点没错。   莫远忠收到报告笑得合不拢嘴,拍着越霖的肩膀夸奖道:“好啊,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顺利,不错不错。”   “大队长,我代替他们申请一人一管冻疮膏,您不会不同意的嚎?”越霖一本正经地说道,还向莫远忠展示他那双红肿的手,以示他们这一路的艰辛。   “准了。”   梁冰在军区医院收到越霖特地送来的冻疮膏的时候,眼泪都快滚下来了。   “梁冰,不要太感动,队长我一直是一视同仁的,他们都有,你不能没有。”越霖潇洒地整理了一下衣领,假客气地拒绝梁冰的“感激之情”。   梁冰随手把冻疮膏往边上一放,恶狠狠地啃了两口苹果。不满地抱怨:“队长,我这腿都骨折了,你不买点慰问品就算了,还那冻疮膏来磕碜我,我需要我不会问医生要吗?”   “呦呵,那你是不想要?”越霖噌的一下窜到他眼前和他怒目相视,半响,“你不要刚好,队长我前两天一不小心挤猛了,正好给我做后补。”   “拿去拿去,小爷赏你了。寒不寒碜,战魂是那么小气,连管冻疮膏都不给你嘛?”梁冰暗想,队长是不是跟风仪莎呆久了,这性格怎么变这样啊,以前队长虽然谈不上高冷,但还是气场十足,现在怎么就一股浓浓的闷骚味道呢。   除雪任务结束后,战魂终于恢复了往常的训练。梁冰不在,段蓉总觉得空落落的,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风仪莎一把揽过发呆的段蓉,顺便弹了一下她的脑袋瓜子。“段小蓉同志,发什么呆呢。”   “哎呀,都被你弹坏了。”段蓉可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她们窃听了去,赶紧借势挣脱开风仪莎,跑远了。   风仪莎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时弹弹她脑瓜不挺好的,啥脾气都没有吗,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脑子里冒出个念头,转头阴森森地质问方晓晓,“方晓晓同志,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又偷偷夹了她中午红烧肉,所以她很生气?”   “什么就我又偷吃她的红烧肉了。老大,你就不能想点我好的啊?今天这事我可无辜了”方晓晓撅着嘴,一副不爽的样子,向风仪莎抗议。她是无辜的,可不能因为以前的不良记录,就被戴一辈子的偷吃的枷锁吧。   季璃也撇了撇嘴,两手一摊表示她也不知情。哎,你说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人,怎么出完任务回来就心不在焉的,还会耍脾气跑路了还,不对劲儿,一定不对劲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梁冰表白   段蓉请了半天假去医院看梁冰,哪想到这厮正跟越霖两人开启一段关于冻疮膏的争辩赛。   段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俩大老爷们能成熟一点嘛,都快三十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争个面红耳赤。   “队长,你们这样有意思嘛?”   “哟,你怎么来了?请假来的?”越霖探究的眼光快把段蓉烧穿了,他不在队里,难不成段蓉特地找莫队请假了。“梁冰,你小子艳福不浅啊。看看,人家段蓉特地来看你的。”   “谁特地来看他啊,我这是来找我同学的,顺便过来看看,真的是顺便。”段蓉一再强调顺便,本来不强调吧,越霖就当个玩笑开了,这一强调,看来还真有点苗头啊。   “那你顺便瞧着,我先回队里了。”越霖越过段蓉走出病房,突然有探了个头回来。“这冻疮膏我真拿走了嗷,两人慢慢聊。”   “坐。”梁冰指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腿没什么大事儿吧。”段蓉看着那石膏脚担心地问。   梁冰为了展示自己身强力壮,狠拍了一下那块坚硬的石膏。“没事,坚挺的很。”其实脚是没什么感觉,这手上冻疮撞击石膏那又疼又痒的异样感觉真是要人老命。   “别乱动了,回头这骨头移位了,有的你苦。”段蓉赶紧制止他,责怪道。这刺儿头也不想着自己好,这样敲来敲去,怕真把骨头给敲移位了,就惨了。   越霖从医院回来,将在医院看见段蓉特意去看梁冰的事情,添油加醋那么一说,风仪莎等人瞬间了然。所以之后几天当段蓉说请假的时候,风仪莎总会长长地“哦”一声,还带着点上翘的尾音,还暧.昧地与方晓晓和季璃对视一眼。   “我说段蓉,你这去见‘同学’也不稍微拾掇一下,这刚近身格斗完,衣服都一层灰尘,头发还是乱糟糟的,好意思往医院跑啊。”季璃好心地提醒段蓉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而方晓晓最关注的永远离不开吃,虽然段蓉的终身幸福很重要,但是吃对于她来说更重要。“要不你领了午饭再走,不吃这不是有我嘛,嗯哼。”   梁冰在医院躺着的这段日子,段蓉隔三差五就去医院里面探望他,每次的理由都是来找同学顺便看看他。(无辜的同学君捂着胸口,小粉拳捶地:没良心的,我连你的鬼影子都没看到,还说来看我。就知道欺骗天真的孩子。)   梁冰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叫他在医院好好呆着,那简直就是要他的命。是不是习惯打打杀杀的人,都耐不住闲适?原本医生还不让梁冰出院来着,结果那厮冲到人家办公室,拍着桌子威胁人家医生,要是不顺他意,恐怕医生得躺着出去。   梁冰获准出院那天,段蓉就跟打击了鸡血一样亢奋,原本就是小小的切磋一下而已,结果可怜的方晓晓分分钟被她撂倒在地。   “段小蓉,您能怜香惜玉一点嘛?”方晓晓揉了揉疼痛的手臂,擦伤的皮肤印出了几颗小血珠。按这么段小蓉凶残的过招,梁冰是要出院了,恐怕下一个进医院的就是她方晓晓了。   正在过招的风仪莎和季璃,一抹熟悉的绿色身影出现在视线内,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路小跑,勾着方晓晓到别处去,练练平衡木什么的,只留下段蓉独自在格斗场上。   梁冰停在段蓉身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问道。“段蓉,你今晚有时间吗?”   “怎么了?”段蓉不明所以。   “反正今晚训练结束后,我在山顶等你。”   梁冰也不给段蓉消化的时间,丢下这句话就匆匆跑走了,因为脚伤还没好,离开的身影微跛,但在段蓉眼里却是那么高大挺拔。   段蓉转身却撞到了偷笑的风仪莎,风仪莎才不会承认自己因为想看直播,忍不住又偷偷跑回来的,只当一切正常地笑着打了声招呼,而季璃和方晓晓两个也很随意地你推我搡,打闹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今晚山顶有好戏看哦。   夜色已黑,平坦的山路好像比以往更长了,如果可以,段蓉之乡一瞬间就飞向山顶,悠悠扬扬的吉他声随着晚风飘入耳内。   梁冰腾出一小块地方,让段蓉紧挨着他坐下。   “你来了?坐!”   “有什么事嘛?”尽管段蓉心里有所预感,但毕竟只是预感而已,没有成为现实之前,她心中忐忑不安。   梁冰也不回答,手中的吉他旋律一转。是黄晓明版的《暗恋》,段蓉能不能听出来,它的含义呢。   一种终了,段蓉却不发一言,她心里也不知道该说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   “段蓉,有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很久了,不说出来感觉自己整个人闷闷的。自从那天摔伤后,我的脑子里总是能浮现你的身影。起初我以为这只是一时的好感,但是我错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每次你来医院看我,我都特别开心,你知道吗?不是因为我无聊没人陪我说话,而是,而是因为那天我又能看见你了。这段日子空闲的时候我就问自己,这是什么情况,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心,段蓉,我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吗?”   梁冰的一番深情告白把段蓉惊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果然预感和现实的感觉差太多,她以为她会很激动,但事实上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能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加快频率。这一刻,她好像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听不清,整个世界就剩她一个人在紊乱的情绪中,寻找挣脱的出路。   而躲在暗处的风仪莎和季璃她们也被感动地不行。   “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有个人你说不出他什么好,可就是谁也替代不了,这也许就是一种暗号,这个暗号叫做心跳。”风仪莎带着方晓晓和段蓉唱着在一起,暴露在他俩面前。而越霖那边也大喊着“在一起。”   “段蓉,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梁冰趁着人多,干脆就大声喊出来,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爱恋。   “我也喜欢你。”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节,段蓉却是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梁冰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回肚子了,他感觉自己好像飘飘然地进入了天堂,被万丈光芒笼罩着,没有一丝迟疑,将段蓉拥进怀里,紧贴着他不规律跳动的心。   “那什么还不赶紧回宿舍睡觉啊,都呆这干嘛呢?”越霖怒喝一声,招呼看热闹的赶紧都散了,回去睡觉。这打扰人家二人世界多不好。回头又警告梁冰和段蓉:   “我说,队长我特批你们可以晚点回去,但是你们两个差不多就好了,不要给我夜不归宿什么的,违反纪律我是不会轻饶你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夜色如诗   队长都下令了,众人如鸟兽散去。季璃不甘就这么离去,偷偷拽着风仪莎她们掩藏起来继续看好戏。段蓉和梁冰不知在聊些什么,爽朗明亮的笑声一阵阵袭入耳内,偏又听不到什么劲爆的谈话内容,只能灰溜溜地闪了。   “老大,你看连段蓉的个人问题都解决了,我一定也是要去寻找我的真爱了。”季璃捂着自己“脆弱”的小心脏哀嚎,整个鸢尾就她和方晓晓还单着,方晓晓至少还有郑谨言呢。她呢,哎。   “找吧,要不把我三哥介绍给你好了,我婶婶总是嫌弃他找不着对象,男未婚女未嫁的,刚好凑一对得了,对吧,晓晓。”风仪莎终于把话题给她掀开了,瞅瞅季璃那脸红的。   “这个好,仪莎,可别忘了回去给你婶婶提啊,我们季小璃的幸福可都掌握在你手里了。”方晓晓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大嘴巴要想关注那是相当困难的,她每天只有塞更多的食物,才能保证她的嘴巴除了吃不在有别的功效。   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把季璃给说没声儿了。季璃那个悔恨啊,这破嘴,没事瞎起什么头啊,现在惹祸上身了吧。   风仪莎回到宿舍楼下,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风还是那么寒冷,只是心情好得不能言喻。   “不冷吗?”越霖也是刚从山顶回来,看见风仪莎就坐在外面的石凳上,不由得心疼了一下。“石凳很凉,回屋吧。”   风仪莎巧笑倩兮,顽皮地吐着舌头,说:“我不,多久没有好好看过战魂的夜晚了。”   每天忙着越野、打靶、扛圆木这些个训练,几乎都没有什么时间停下脚步欣赏周围的风景,再看看头顶上这片天,一如当时那泼墨的沉郁。   越霖干脆并肩坐在仪莎身旁,用自己的外套将单薄的仪莎裹紧。是啊,来了战魂这么多年,从未停下过自己的节奏,心里想的念的何曾有这亘古的景色呢。   “越霖,还记得来战魂第一天嘛?”风仪莎靠着他的肩膀,笑着问,“那时天还很热,还有蝉鸣,那时的我们还没有现在这么亲密无间,那一晚,也是这样并肩坐着凝视的天上的星星,聊着自己的故事。只是,今晚没有明亮的星和月。”   越霖随着风仪莎的话,引入了回忆。当时的他们,彼此间还带着刚相恋的青涩和朦胧,明明时间过去了好长一段,怎么回忆如酒,日久回甘?越霖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偷偷溜出宿舍,被我逮着正着,不是吗?”   “明明是你为老不尊,跑来女生宿舍不知要干些什么勾当。”风仪莎哪能承认自己违纪行为,偏偏要把脏水泼回越霖身上。   “我怎么就为老不尊了?我老不老,你不知道?”越霖挑着眉睨着风仪莎,你小样再敢说一句老,就把你拖回去办了。   “行行行,就算你还年轻吧。”风仪莎心底笑抽了,都是女人怕被说老,这男人怎么也怕老?   “什么叫就算,我本来就很年轻,好嘛,老婆大人。”越霖忍不住捏了一下风仪莎的鼻子,惩罚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看那边。”风仪莎指向宿舍门口。   越霖不疑有他,回头望去,结果连个鬼影都没有。风仪莎伺机朝他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儿跑回宿舍去。“笨蛋,被骗了吧。”   越霖心想,风仪莎现在越来越皮了,看他不好好收拾收拾她?越霖紧跟着跑上去,三两步就追上她了,长臂一揽,轻松地把她扛上肩头。   “干什么呀,快放我下来。”风仪莎捶着越霖坚实的后背,努力保持平衡不让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干什么,等会就知道了。”越霖拧开大门,扛着风仪莎直奔目标地。身后那扇可怜的门,被“嘭”地一声踹上了,如果它有感觉的话,一定会捂着被越霖的“窝心脚”踹疼的地方谴责他不爱护公共财产。   被一路颠得晕头转向的风仪莎被越霖丢向不是很舒软的大床,抬头就看着越霖那副Y求不满的脸,顿感大事不妙。赶忙各种哀求:“队长,伦家错了,你不要酱紫嘛~~~队长~~我保证不再说你老了,真的,我发誓。”   她怎么知道对于已乱春心的越霖来说,这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啊,美人在眼前,要是不好好享用,是不是太对不起这如画的夜晚了?   对于侦察兵出身的越霖来说,有过之前的经验,便准确而熟练地掌控了风仪莎的敏感点,大手划过之处,无一不引起风仪莎细碎的颤栗。越霖欺身压上,手指若有似无地撩拨着风仪莎的敏感点,引得佳人娇喘连连。   “我老嘛?嗯?”   风仪莎的意识早就被击垮,只能顺着越霖的思维回答:“不老。”   越霖灵活地舌头探取着佳人口中的芳津,双手也不闲着,四处点火。身下的风仪莎扭动着身躯,想要汲取更多,无奈纵火者不想如她之愿。不痛不痒的惹火,实在灼烧得风仪莎快疯了,而此刻越霖也忍得相当痛苦。   “想要嘛?”越霖坏笑着加重某个地点的挑逗。   “要。”风仪莎早已浑身瘫软,嘴里的轻哼,说不清是呻.吟,还是回答。   “要什么?”越霖灵活的手指换了一个方位,施加相同的“折磨”,步步为营。   “要你。”风仪莎感觉快有受不住了,她只能从着本我的需求,一步一步跳到越霖为她设下的陷阱。   “我是谁?”越霖依旧不依不挠,对他来说现在也是巨大的考验。   “越霖。”风仪莎勾着越霖的脖子,哼哼唧唧了两声。   “嗯哼,是谁?”越霖明显不是很满意她的答案,加重了手下的力度,继续逼问。   “老公。”风仪莎娇喘着拉长了尾音。   风仪莎娇喘着乱了呼吸,没有节奏的气息喷吐在越霖的脖颈上,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这如火的引.诱更是加大了越霖原本的火热,他放肆地撕开眼前美人的训练服,潇洒地扔在一旁,如同凝脂的雪白胴体暴露无遗,盛情邀约。他一手“安抚”着已经思维涣散的风仪莎,一手迅速地解开自己的束缚。   一时间,就算千军万马抵挡在前,也拦不住越霖此刻的原始冲动,屋外的狂风伴随着屋里炙热的节奏感韵律感十足的运动,呼啸着,融入这美好的夜晚。   次日清晨,风仪莎扶着酸痛的腰缅怀那间被昨晚化身狼人的禽.兽撕坏的训练服,你妹啊,那是训练服啊,不是雪纺衫啊,越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把它撕坏了?   “越霖!!!!”类似河东狮吼的嚎叫声响彻整栋家属楼。   “老婆,早。”越霖从睡梦中被惊醒,探起头,偷香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努力生孩子1   “越霖同志,你这是Y求不满啊。”风仪莎随手赏了沉睡的越霖一个爆栗。她那还没穿多久的训练服啊,就这么给他回了,实在是心疼啊。大清早还要这样吃她豆腐,简直不能忍。   “老婆乖,还早呢。”   越霖长臂一揽,就把风仪莎禁锢在怀里,连分毫都挣扎不开。风仪莎有了之前的经验,在越霖怀里乖乖呆着,哪里敢再乱动,生怕无意中又勾起某人的Yu望,如果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直到闹钟响起,越霖终于从朦胧的睡意中清醒过来,用下巴蹭着风仪莎的头顶。明明是风仪莎先醒的,结果由于某人的怀抱太温暖,一下没经住诱.惑,一不小心又睡着了。越霖将她细碎的头发撩开,露出一张睡得香甜的美颜。粉粉嫩嫩的双唇,好像拥有无尽的魔力,他有些受不住蛊惑,轻轻地吻上去。   “起床了,小懒猪。”   越霖的声音因为初醒而略显沙哑,这样反而更显慵懒的磁性,将风仪莎从梦里唤醒。风仪莎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挪到卫生间洗漱。水池边,两人就并肩站着刷牙,相视一笑,相望无言。   “老婆,嗯哼。”越霖在脸上打了一些泡沫,把剃须刀递给风仪莎,高高地抬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一脸贼笑的表情特别欠抽。   他最近好像对风仪莎的友情服务上瘾了,风仪莎无奈地接过那把剃须刀,顺着越霖俊毅的脸的边缘轮廓,一点一点,细心地将刚冒出头的微青胡茬处理干净。越霖单手撑在水池边沿,弯着腰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早晨的福利,慵懒得就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清冽的眸子里看向风仪莎的满满的都是温情、爱恋。风仪莎浅笑着用湿毛巾擦拭他脸上的残留物,帮他收拾干净,顺道在自己完美的杰作上,浅吻一口。   “好了,越霖。你老婆真厉害。”   越霖嘴角一抽,她什么时候养成这自恋的坏习惯的,但是对上她笑意盈盈充满像被表扬的渴望的眼睛时,他只是笑笑,轻轻地捏着她的下巴,恭维道。“对,我老婆可厉害了,我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整个中华民族,这辈子才娶到你了。”   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虽然腰还是很酸,但风仪莎心情甚好地换了新的训练服,该干嘛干嘛去了。而越霖慢悠悠地开始拾掇自己,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幸福的笑容绽开。他要的人生,就是这样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浪漫,不必太琼瑶式的轰轰烈烈,也将海枯石烂、至死不渝。   “老大,一早上都揉着腰,哪里不舒服吗?”   方晓晓呆萌地望着风仪莎,怎么最近老是精神不佳的样子?在某些方面,纯白如纸的方晓晓没什么经验,只当她不舒服,没想歪了,自然就更不清楚昨晚战况多么激烈。   风仪莎目光一滞,手下的动作停顿了好几秒,思詂着该怎么绕开这个话题。无奈她们这里都是个顶个的侦查尖子,尤其是季璃眼太尖手太快,伸手一挑风仪莎的衣领,青紫的痕迹暴露无遗。   “啧啧啧,看来队长也是血气方刚、如狼似虎啊,昨晚战况一定不会小清新。”季璃感慨道,艾玛,队长果然和老大一样都属狼的,不过姓氏不同而已,然后自顾自地脑补情节。   “哦哦哦哦哦~~~”段蓉和方晓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好歹都是成年人了,总不会把那两块青紫的於痕当成虫咬的,两人在一旁你侬我侬地演绎起一段痴缠的爱情小短剧。   风仪莎早在她们暧.昧的眼神下,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这种私密的痕迹暴露给那帮小混蛋眼前,简直比直播贴传播得还要快啊,不出一小时,肯定传遍了。   “仪莎,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段蓉一把勾住风仪莎的脖子套套近乎,其实她就是想听听看还有没有什么特别劲爆的消息。   “信你们才有鬼呢。”风仪莎赶紧拍开那只狗爪,“想知道内情么?”   那三只双手紧扣着放在胸前,眼里闪着无比渴望的光芒,猛点头。“想。”   “那什么,季璃和方晓晓恐怕近期不能知道了。”风仪莎从季璃和方晓晓身上打量来打量去,忽的把视线转移到段蓉身上。“段小蓉么,你不是有梁冰这么好的资源在?我跟他说说去,马上打份结婚报告,之后他一定充分满足你那就像黑洞一样的好奇心。”   段蓉闻言“恼羞成怒”,双眼怒瞪风仪莎,恨不得冲上去,对着她那肱二头肌狠狠咬两口。方晓晓这个家伙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态度。   倒是季璃发挥了她一贯的警觉性,“仪莎,你都这么说了,梁冰刚好在那边,要不我们把他喊过来,跟他商量商量,好满足段蓉的好奇心。”   段蓉立马软下态度投降,开玩笑啊,这才刚跟梁冰开始,还是很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好么她们作风很正的好么?她可不想因此被冠上某个上不了台面的名号。“哎,老大,我错了还不行吗,别喊。”   “还敢不敢再开我的玩笑了?”风仪莎眼看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威严十足地拍拍自己的新训练服,云淡风轻地问道。   “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饶小的一条生路吧。”段蓉狗腿地跑来右手食指和中指贴着左手手掌,给风仪莎“跪下”了,看老大一脸莫名的表情,马上又谄媚地捏肩捶背,只希望风仪莎能失忆,赶紧忘记那个想法。   “看看,狗腿。”季璃“鄙夷”地目睹了段蓉从一个威武不屈的解放军姑娘变成一个小狗腿的全过程,“啧啧啧”地摇了摇头,对方晓晓说。   风仪莎这边享受着段小蓉热情服务,别说,段蓉按的那几个穴位真的让她感觉浑身舒畅了许多。不过,那边两个怎么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服气的样子嘛。   “那个季小璃同志,不要忘了你的终身幸福还绑在我的手上呢,我要是回去跟我婶婶说了你如此恶劣的对待我,你觉得你还能跟我三哥在一起嘛?”   话说季璃真是冤枉,风仪莎自从结婚以后,由于队长太惯着她了,这傲娇的态度和歪曲事实的能力真是更上一层楼。季璃这被她一威胁,只能作罢,谁叫她看上了她们风家老三呢。方晓晓就不用说了,那吃货本性,只要一只鸡腿能把她管得服服帖帖,而且用这招对付她,效果好到没朋友。   晚上,莫俊超抱着风仪莎送的变形金刚委屈地坐在风仪莎他们宿舍的门口。风仪莎赶忙把他搂进怀里,抱回屋去。   “干妈,你千万不要告诉我爸爸我在你们家。”莫俊超窝在风仪莎的怀里乱蹭,声音沙哑,带着点委屈的味道。“爸爸又罚我站军姿,我要离家出走。”   风仪莎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孩子,问道。“你知道离家出走是什么意思吗?”   莫俊超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大概是想不出来,烦躁得一摆手。“管它什么意思呢,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等我离家出走了,爸爸就知道错了,然后就要求着我原谅他。   这是什么逻辑,果然小孩子的观察模仿能力特别强,看来以后得跟袁然嫂子说说了,不能让他看些杂七杂八的电视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努力生孩子2   风仪莎轻叹了一口气,向莫俊超解释。“俊超啊,离家出走可不是你这样的啊,离家出走就是不能回家了,以后都没得吃妈妈烧的饭饭了,也不能和家里的玩具玩耍了。晚上没有地方睡,还会遇到坏人……”   莫俊超越听越害怕,原来离家出走是这样的,带着哭腔,憋着嘴看着风仪莎,说。“离家出走不好玩,干妈,我不要离家出走了。我要妈妈,我要我的玩具,我讨厌坏人,爸爸也是坏人,让爸爸离家出走,跟坏人打他。”   越霖刚好推门进来,就看见一大一小抱成一团。莫俊超哭得不能抑制,风仪莎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安慰他,怎么哄也哄不好。   “俊超怎么了?”越霖从风仪莎怀里接过莫俊超,问道。   “这孩子说要离家出走,跑到我们这儿来了。我跟他解释了一下离家出走的意思,估计吓到了,哭狠了。”风仪莎努力逗着莫俊超,但是哭声一点没减。   “好了,俊超不要哭了。等干爸空了带你去靶场玩。”越霖一向很能抓住莫俊超的兴趣点,分分钟就让他的眼泪停下来。   莫俊超揉着朦胧的泪眼,歪着脑袋确认:“你说的?不能反悔!反悔就是跟虎子一样是小狗。”   “当然,干爸说话算话。只要你现在乖乖回家,干爸下次一定带你去靶场。”越霖帮他揩去了眼角的眼泪,保证道。   “那我们拉钩。”   一大一小就这么勾着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莫俊超终于破涕为笑了,左手牵着风仪莎,右手牵着越霖,玉林手里还拿着他的变形金刚,就像一家三口一样。   “莫老大,以后对俊超温柔一点。看看,都学会离家出走了。”风仪莎把儿子给人家送回来了,嘴里还忍不住嘀咕两句。   “就是,动不动就让儿子站军姿,搁谁谁受得了。”袁然早就想出去找俊超了,奈何家里这黑面冷神非不让,好在知道他没地方去一定会去找风仪莎和越霖,不然怎么能放心。   “得得得,知道了,平时只有我训人,怎么这会儿都训起我来了。”莫远忠摆了摆手,示意投降。“儿子,老爸今天态度不好。乖,不生气了。”   见莫老大口气软了,风仪莎和越霖才放心离开。   风仪莎感觉一天训练下来,身上的黏腻感实在恼人的很,刚进门就一头扎进浴室洗澡去了,越霖脑中回想着刚送莫俊超回去的场景,感觉美好极了,如果他和风仪莎也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就好了。   “砰”浴室门忽然被打开,风仪莎吓了一跳。“干嘛啊,没看见我正在洗澡嘛?出去出去。”   越霖坏笑着欺身上前,莲蓬头将他的衣服打湿,水珠顺着脸颊滚落,越霖笑着说:“老婆,我们生个孩子吧。”   风仪莎已经被逼的无路可逃了,后背贴着冰凉的瓷砖,身前还贴着这火热的身躯。“就不能等我洗完吗?”   越霖喷吐着热气,在她耳旁轻吐了几个字节。“帮我脱衣服。”然后大手又四处放火。   浴室里一派浓浓的春意,风仪莎分不清脸上滚落的是莲蓬头洒下的热水,还是汗水,抑或是迎来快.感时的热泪。   越霖近日的索求无度让风仪莎在训练时,总是提不起精神。段蓉她们有了之前的经验也不敢再去调笑她了,开玩笑,要是惹毛了风仪莎,那么自己一世英名一定毁于一旦。当然会这么想的仅限于段蓉和季璃,对于方晓晓而言,风仪莎爆发对她最大的危害就是,抢她食物,这对吃货来说简直就是重大灾难。   天气慢慢开始回暖,终于不用再满目都是光秃秃的荒芜的景象了,终于不用再穿着冬季厚重的训练服出操了,终于……越霖一如既往地辛勤播种,只是徒劳无功。   “老大,我那干儿子是至今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吗?”段蓉可惜得抚摸着风仪莎的肚子,哎,干儿子,你干嘛等你等得好辛苦。   “你丫是不是又欠抽了。”风仪莎顺势回旋,赐了她一脚。   “干儿子,你妈太狠了,以后还是跟着干妈混吧。”段蓉不死心地仰天长啸。   季璃早就学乖了,通常段蓉犯抽的时候呢,她和方晓晓可以闪了,不然很可能就引火上身,伤了无辜的群众可不好。   段蓉捂着“泪眼”心碎离去,她要找梁冰哥哥好好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小心灵。   “队长,管管你老婆,没事就知道欺负我们家段蓉。”梁冰被段蓉的“哭诉”唬得一愣一愣的,刚巧越霖在,忍不住就抱怨了两句。   郑谨言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啊。凑到他耳旁轻声说:“你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嘛?队长要管能拖到现在吗?没瞅见平时队长什么都纵着她?”   越霖瞥了他一眼,然后留给了梁冰一个异常潇洒的背影。那冷冽的眼神,那孤傲的背影,梁冰只觉得浑身凉飕飕的,汗毛不受控制地竖了起来。   “听说狗舍那边人手好像不大够,郑谨言,你觉得梁冰闲到都开始管鸢尾的事了,你觉得让他去帮忙两天怎么样?”   越霖的声音不大,虽是跟郑谨言说的,但要让梁冰听到足矣。果然之前越霖说跟人家探讨了一下□□手下的招数不是骗人的。那些个军犬也就和自己的训导员亲热,一般人过去多是高傲地看你一眼,但是梁冰不一样,他天生和狗犯冲,战魂老老少少那么只军犬,只只看见他就怒吼狂吠。   “队长,你这样对我真的好嘛?”梁冰脆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就算是段蓉也拼补不起来了。   “苍天啊~~~”梁冰捧着自己“已碎”的小心脏,大吼一声,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   梁冰刚来到狗舍,就被嗅觉灵敏的黑子闻出了陌生人的气味。然后四起的犬吠声此起彼伏,一只只军犬就想要挣脱铁索扑过来。梁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去找训导员问问自己能帮什么忙。   整个狗舍就豆沙最安静了,豆沙十分嫌弃那些看见梁冰就上窜下跳的邻居,一一点都没有作为一只军犬该有的高贵冷艳,通常对于梁冰这样过来打酱油的呢,连眼皮抬一下,那都是极给他面子了。   梁冰还是最喜欢安静的豆沙了,虽然那尊大神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可人家安静啊,人家不会朝他叫啊,这才是最重要的。梁冰就管给它喂喂食,带它做做常规训练,还好没有遭受到什么非人的待遇。   郑谨言总觉得今天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想又想不起来,一下子强迫症就犯了,就钻进这死胡同出不来了。   “老罗头,我今天是不是忘记做什么事情了?”郑谨言挠了挠头,也许他们知道也不一定。   罗绍随手随手翻了一下训练日志,瞥到了今天的日期,然后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几个字:“难道是你生日?”   “靠,还真是。”郑谨言一拍脑袋,可不就是嘛。这日子都过浑掉了,连生日都不记得了,是不是该问他们讨点礼物了?   但是,罗绍的第一反应却是,今晚又可以去食堂吃大餐了,郑大公子明明家里有钱得不得了,平日里还抠的跟什么似的。一年就这一天可以尽情敲竹杠,要是浪费了这大好机会,岂不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生日礼物   “哎,晓晓,今天你谨言大神生日,要不要姐妹们把你洗洗干净打包送过去吧。”风仪莎摩着拳擦着掌,勾着方晓晓的小细脖子,挑着她的下巴,笑得一脸猥.琐。   “哇塞,今晚好吃的和男神都齐了,我一定会幸福死的。”   果然方晓晓的注意点永远与众不同,她的人生追求果然与她们的天差地别。对于方晓晓来说,给她个帅哥、再给她盘食物,叫她干什么都行。   “我说方晓晓,今晚你要是能把你谨言大神搞定,我就把莫俊超的鱿鱼丝给你要过来。”战魂不给队员私藏零食,但是莫俊超不在他们的管辖范畴之内啊。   方晓晓许久没有闻到过零食的味道了,鱿鱼丝啊,简直就是人间极品。“我要鱿鱼丝。”   就这样,方晓晓被一包鱿鱼丝骗得昏天黑地。   与此同时,段蓉兴致冲冲地无视了罗绍,气喘吁吁停在郑谨言的面前,说:“郑谨言,有事找你,跟我走。”   “哎,这寿星走了,我们还吃不吃?”罗绍朝着远去的人影大嚎一声。   段蓉也没等郑谨言回答,大声回了一句:“你们先吃起来,不要为郑大少省钱。”   郑谨言被段蓉连拖带拽地拉到了后山,这后山现在是成了告白的良地了嘛?也许有一天战魂基地的后山要更名为告白山了,从此成了战魂的一大圣地。   “撤。”风仪莎振臂一呼,让他们自由发展,她们去吃饭。   方晓晓戳着手指,酝酿着要跟男神怎么说。她抬头看他一眼,然后低头沉思,然后再抬头……开启了无限循环模式。郑谨言就环着双臂靠在树上,等待她开口。   “谨言大神,那个是老大他们让我来的。”方晓晓沉寂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然后呢?”郑谨言低头盯着那张呆萌的小圆脸。   “然后……然后……”方晓晓然后了半天都没有想出来然后应该讲什么。   眼见着郑谨言与紧贴着的树干分开,方晓晓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办,谨言男神一定是嫌弃我,他要走了,怎么办,我的鱿鱼丝。不行谨言男神是我的,鱿鱼丝也是我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方晓晓冲上前去,勾住郑谨言的脖子,踮起脚尖献上了自己的初吻。   郑谨言被这一突发事件惊到了,但是这份震惊只维持了三秒。随即,他一个转身将方晓晓压制在树干上,加深了这个吻。方晓晓目含秋波,她无法确定这是郑谨言与她有相同的情感,还是因为不能浪费自己送上门的午餐?   方晓晓推开郑谨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明明是她主动的,却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所以,所以你是……”   郑谨言明显意犹未尽,还没等她说完,大手就扣住她的脑袋,灵活地舌尖撬开贝齿,唇舌交缠,继续这个甜蜜的热吻。方晓晓干脆就放纵自己**吧,不管是怎样,终须珍惜此刻的美好。   夜幕降临,郑谨言才搂着略微发抖的方晓晓回基地。食堂已一片狼藉,醉酒醉得东倒西歪的罗绍一不小心撞到了刚回来的郑谨言,咧着嘴笑道:“快,咱们溜号的寿星回来了。”   风仪莎看着一脸娇羞的方晓晓,丫的,瞅这幅样子,她真把郑谨言给收了?风仪莎思詂着该怎么从莫俊超那里骗来鱿鱼丝,要是办不成,方晓晓一定一天一千两百遍念叨。   “今天,我敬寿星一杯。”风仪莎单手勾住郑谨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一口干了杯中的液体。“我干了,你随意。”   “您这白开水也干的忒潇洒了一点吧。”郑谨言无情地戳破了风仪莎隐藏了大半场敬酒的秘密。   “这我都把最珍贵的礼物送你了,对吧,这一点点小bug,就不必再提,多提伤感情了。”风仪莎凑着他的耳朵,斜眼示意方晓晓那方向。“你信不信,我一堆零食就能动摇她。”   信,怎么能不信。郑谨言自认在方晓晓心里应该还没到达可以超过零食的境界,这个时候还是夹着尾巴做人,赶紧得稳固自己的地位,不然老这么被风仪莎她们压制着,也不是回事。   “我们祝郑谨言同志26岁生日快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啊。”越霖举起杯子,忽悠着大家给郑谨言敬酒。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和风仪莎靠这么近,还敢窃窃私语是不是,看老子怎么灌死你。   你一来我一往,郑谨言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抓着卫逡的手,带着浓浓的醉意,“方晓晓,我发现其实你就是我那棵菜。”   全场静默三秒,然后疯了一样狂笑。方晓晓被葱油拌面堵了满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卫逡更是惊恐万分,拿着桌上的整包纸巾狠抽郑谨言,“你妹啊,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给我告白来着,麻烦您看清人好么。”   “方晓晓,你这小姑娘下手挺快啊,咱就提议你去告个白,这么快就把郑家公子骗到手了?”季璃挑着方晓晓的下巴,调笑道。   废话,能不快点下手吗?不搞定他哪来鱿鱼丝吃,不搞定他哪来男神看。想想郑谨言当着大家的面告白,还有点不好意思,这种事情私下里说说就好了嘛,真是的!嘿嘿。   “我还要一份拌面。”风仪莎可怜兮兮地往嘴里塞下最后一口拌面,这食堂师傅怎么能厨艺这么好,简直不能忍。   “老大,你这是方晓晓附身了吧,吃这么多?”段蓉惊悚地看着风仪莎将加点的一整盘葱油拌面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她什么时候这么能吃的?   “你不觉得很好吃嘛?”风仪莎餍足地舔了舔上唇,打了个饱嗝。“咯~”   “好吃是好吃,也没有人跟你似的吃这么多。”段蓉立刻反驳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指了指方晓晓,“除了她。”   酒过三巡,意兴阑珊。季璃放空了思绪,只觉得心里空洞得就像通风的屋子,惆怅辗转。当所有人都向幸福迈进的时刻,只有她在原地,等也不是,追也不是。爱情要趁胜追击,只是,她连胜都未尝有,何来追击。漫漫长夜,长吁短叹。   “你们别忘了,对我的承诺啊。”散场时,方晓晓还不忘记提醒她们记住她们还欠着的鱿鱼丝。   风仪莎嫌弃地白了她一眼,挽着越霖回宿舍去。段蓉哪有心思理会她,只顾着和梁冰你侬我侬,说着甜腻到齁人的情话。方晓晓只得把所有的希冀放在季璃身上,可无奈人家连要理她的意思都没有。所以,所以这是什么情况,这是要赖账的的节奏?方晓晓看着三个人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离开,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黑色漩涡中。   而此刻,郑谨言吐着酒后真言,红着双颊被卫逡和罗绍扶回宿舍,如果不是他乱扭乱动。罗绍一把把他扛回去多轻松,现在还得顾着他蹒跚的脚步和时不时的呕吐。   风仪莎还没回自己的宿舍就一头钻到袁然那屋去了,留越霖一个人在风里飘摇。她轻声移到莫俊超身旁,轻松地一提溜,就把莫俊超荡在半空中了。   “干妈,快放我下来衣服皱起来了。”莫俊超难受地扯着缩到肚子上的衣服,一边还拼命讨饶。   “俊超,干妈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风仪莎摆出一副相当正经有很平等的态度跟莫俊超说。“干妈跟晓晓阿姨约定了件事,然后她就问干妈要鱿鱼丝,可是干妈没有啊,你可不可以借我一包啊。”   莫俊超背过身去,仔细地思量。如果借给干妈,自己就得少吃一包,如果不借,干妈就要被晓晓阿姨认为是没信用的,好难选择啊。风仪莎对着一个刚满五岁的孩子嘟着嘴装可怜,终于赢得了莫俊超小朋友的同情。   “干妈,那我就借你一包吧,不过你以后要还的。”   风仪莎一般和他拉着勾,一边感慨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门精,一点便宜都占不到,哎,活了这么多年,连个小孩子都玩不过了。   方晓晓煎熬了一整夜,终于在风仪莎赏她鱿鱼丝的时候感动得热泪盈眶,果然老大是个守信用的人,果然自己是白担心了,早知道昨晚安心睡觉了,你看这俩大黑眼圈熬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二章 豆沙不见了   梁冰从狗舍惊慌失措地回来了,他思考着该怎么跟队长说这件事。昨晚赶着去食堂给郑谨言过生日,结果终于是出了纰漏。她六神无主地陷入自己的沉思,完全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一头就把风仪莎给撞倒了。   “梁冰,你魂丢了吧,走路怎么不戴眼睛的?”风仪莎揉了揉自己受伤的手肘,朝着梁冰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梁冰踌躇了好久,终于将自己犯的错事跟风仪莎和盘托出:“仪莎,那个昨晚我赶着去食堂,然后好像没有把豆沙的链条拴好,豆沙……豆沙它不见了。”   梁冰一脸自责,而风仪莎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责怪他什么了,军犬丢失是件可大可小的事情,如果它跑到山下去,凭它凶猛的个性,说不定就会造成什么人员伤害。如果它还在战魂管辖范畴中,那倒还不成大问题。   “你啊你,豆沙失踪要是没出什么是就算了,出了事看莫老大怎么惩罚你。”段蓉怒视这不争气的家伙,心想,仪莎一定很着急。   整个飞鹰停了一早上的训练,在山区里,开启了地毯式的搜索。这山平时看它不是很大,现如今开始这样搜寻,感觉有一种不知找到何年何月的意味。   “豆沙!”   “豆沙,你在哪儿?”   “豆沙快出来。”   ……   一时间,山里呼唤豆沙的声音此起彼伏。可偏偏就是找不到它,按理说,只要它听到风仪莎的呼叫,一定会撒开蹄子飞奔过来的,可是风仪莎都快喊破喉咙了,还是徒劳。   “坏了,不会跑到山下去吧。”方晓晓尖叫一声。   段蓉很同意她的观点,在山里已经寻找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唯一的可能就是,豆沙已经跑到山下去了。这可坏了,外面范围这么广阔,豆沙的速度又是极快的,实在无法估计它的活动区域。   “不会的,如果它要下山,那么山下的卫兵一定会发现,如果他们发现了,会把豆沙带回来的,就算带不回来也会第一时间上报。而我们现在没有接到任何上报有军犬流窜出去的消息,说明豆沙还在这里,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季璃沉思了几秒,推测道。按照推理,豆沙一定还在战魂。   “段蓉,看看你家梁冰干得好事,现在大家都急得快疯了。”方晓晓忍不住抱怨梁冰。   段蓉也是无力反驳,谁说不是呢。如果梁冰能好好地做好收尾工作而不是心急地向投身热闹之中,今天也不会这样满山遍野地寻找豆沙。   他们几个都快把战魂翻遍了,就差掘地三尺了,可还是找不到豆沙的身影,这家伙到底去哪里了,难不成还能凭空消失了嘛?一行人实在是没有精力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基地。   “啊~~~”一声尖叫响彻战魂上空。   食堂的炊事员满脸大汗地烧完菜,一回头就看见一只巨型的军犬歪着脖子,口水塔拉塔拉往下流。他一下没有心理准备,发自内心的惊叫没有把它吓跑,反而还被它斜视了一眼。   风仪莎等人闻讯赶来,只见豆沙贪婪地享用着美味的红烧肉,而一旁不甘的炊事员实在是无法近它的身。按照豆沙的凶猛程度,他要是上前阻止豆沙吃肉,那么他自己可能就成了豆沙嘴下的美味了。   “豆沙。”风仪莎怒吼一声。   某只愣了一下,惊恐地看着风仪莎怒火满面的脸,只用了一秒消化这个噩耗,然后就撒开蹄子往外跑。妈呀,这是要受惩罚的节奏啊,仪莎主人会不会打我?好恐怖,怎么办?豆沙一路狂奔回自己的狗窝,伪装成自己一直很乖地呆在这方寸之地之中。   宝贝儿,你这么自欺欺人真的可以吗?放心,你的仪莎主人一定不会相信你,不会轻饶你的。   “你要死啊,知不知道老娘找你找得很辛苦啊?您面子真大,整个飞鹰浪费了半天训练,就为了找您老人家?食堂很好玩嘛?肉很好吃嘛?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你的皮是不是又在痒了?”风仪莎背着阳光,插着腰,颐指气使地指着装可怜的豆沙,怒骂道。   “嗷呜~”豆沙委屈地嚎了一声,人家这不是难得自由了一回嘛,人生得意须尽欢,狗狗难得得意一次就不能尽尽欢嘛?可惜风仪莎听不懂它的狗语,要是听懂了它的狡辩,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训导员赶紧把豆沙拴好,以防再出什么纰漏,算了以后还是自己辛苦点吧。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真的是胆子都要吓破了。   这次声势浩大的寻豆沙行动还是传到了莫远忠耳朵里,莫大BOSS真的是气急,看看,看看,自己手下的兵,连只军犬都管不住,还得浪费这么多人手去找。结果倒好,人家自己乖乖在基地呆着。这说出去不是丢人嘛。   “小李,你去把梁冰给我拎过来。”莫远忠想想还是得给梁冰一点苦头吃吃,这小子才能长长记性。   梁冰苦着脸一小步一小步慢慢挪到了莫远忠的办公室,一瞅这架势就是要开□□大会啊。   “莫队,我错了。”   莫远忠暗想,你小子道歉道那么快干啥呢,我准备了这么久的训话就没用了,想想自己这边过不去,还是先过过嘴瘾。“你小子丢不丢人?连豆沙都看不住,还得全队一起去找。你说你,你说你,少吃那么一口也不会瘦掉十斤肉,赶那么急干什么的,平时大队长我亏待你了不成,一定遥感那么几分钟去吃?看看人家电子营的兵,都等着看你们的好戏呢。你让我的老脸往什么地方放呀。”   “是是是,我一定好好改正。”梁冰表面一副谦恭的样子,实则心里哀嚎,莫老大是进入更年期了嘛?这话略多啊。   “看你态度良好的份上,回去写5000字检查吧。”莫远忠一副施恩的威严感,随即又加一句。“恩,不要有错别字,不要有病句,态度请端正,一句话相同意思请勿重复三遍以上,还有,请使用中文。明早交过来。”   梁冰心里忧伤的小人在心底捶着小粉拳,哀嚎:莫老大一定是天杀的处女座,一定是这样,为什么要有这么多要求?人家一句话重复多遍是为强调好嘛?就这么桩小事要写五千字,你以为字是那么容易憋出来的嘛?   “还不走?有什么问题嘛?”莫远忠看着陷入自己沉思中出不来的梁冰问道,“难道是先字数太少?”   “没有没有,马上就走。”梁冰可不敢多呆一秒,万一平白无故有加了一两千字就更加难熬了。   而犯了错的豆沙此刻正在被罚站中,在黑子和虎子等军犬异样的阳光中,豆沙万分可怜地面壁思过,以后再也不去偷吃了,食堂再好,还是不如自己的狗窝,向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最后的结果是罚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泥石流1   刚进梅雨季,瓢泼大雨就像是从天上倾倒下来一样,接连不断下了好几天。风仪莎在雨里擦着脸颊上滚落的雨水,扛着圆木跑圈。脚底飞溅起来的泥水更是让她们显得狼狈,而手心里因浸了雨水,略微打滑。   “艾玛,这是第几圈了。”方晓晓实在是受不住了,平时倒是无妨,这种鬼天气真的是难熬,心里没有缘由地就会产生郁闷的感觉。   风仪莎用已然湿透的衣袖抹了一把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液体,鼓励道:“别啰嗦,省着点力气,还有两圈呢。”   段蓉心里止不住哀嚎,太痛苦了,刚来战魂那会儿的魔鬼训练也就那样吧。算了算了,先稳住心绪,跑完再说。   “Hey,加点速吧。”季璃实在受不了这样的速度了,为了稳住那该死的的圆木,她的手已经麻了,赶紧加速跑完吧。   四个姑娘冒着大雨,喊着口号,扛着圆木……这场景,看着怎么让人心疼呢。莫远忠透过窗,看向训练场上所有冒着大雨训练的好儿郎,心里一阵欣慰。再看看战魂那坚忍不拔的四朵金花,一点不输给男兵。   好不容易丢掉了200kg的圆木,才缓了一口气,她们又迅速奔向岩前进行攀爬训练,这样的天气无疑是加大了这项训练的难度,稍不留神就会打滑摔下来。不是没有在雨天训练过,但是这样的天气是第一次。   “有刺激才有突破,相信自己。”风仪莎转头鼓励段蓉她们,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会用到这些技能,所以越是恶劣的环境,对她们来说更有训练价值。“注意安全。”   风仪莎率先将自己用绳索固定起来,进行攀爬,。老大都上了,她们哪还有赖在下面的理由?   尖利的哨声划破雨帘,有紧急任务。风仪莎她们赶紧停下所有的训练,控制好平衡性和力度降落,好在攀爬的不是很高。一众人迅速向操场集合,急促的脚步从训练场的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简单明了地说一下这次任务,C市郊区发生了严重的泥石流,公路坍塌,村庄毁坏,现人员伤亡情况不明。你们的任务是,搜救遇难村民。拿好你们的装备,五分钟操场集合。”   莫远忠紧皱的眉头似乎脸熨斗都烫不平,他要所有战士们随时做好作战和营救的准备,但是他特别不愿意迎来这么一天,所有的安全和安宁都需要用血汗换来。   灾情发生后,上级立刻成立抢险救灾指挥中心。C市的交通、水利、电力、通讯、国土、卫生、气象等各部门积极响应,紧急部署抢险救灾。   而此时的灾区,泥石流以极快的速度,发出巨大的声响穿过狭窄的山谷,倾泻而下。它所到之处,墙倒屋塌下,一切物体都被厚重粘稠的泥石所覆盖。   山坡、斜坡的岩石或土体在重力作用下,失去原有的稳定性而整体下滑坡。盘山公路由于泥石流的缘故,已经毁坏,原本公路上畅行的车辆惨遭横祸。而顺着大雨的流势滚落的土块将大片的田地毁坏,短短几个小时,整个村庄经受着暴雨和泥石流的侵害。地面的泥水已经积到有半个人那么高。现如今一些房屋已经被严重损坏,只有不多的楼房还坚挺地屹立着,河道也被淤塞了,所有的交通几乎都中断了。   “天哪。”   这样的灾难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几乎是没有迟疑地投入搜寻抢救的工作。段蓉以为年初那场雪灾已经是够严重的了,没想到,夏季到来时际却遇上了这么惨重的泥石流。   在他们身下趟过的是混杂了泥石的积水,而等待他们的却是一个个渴望生存的人,为了每一个罹难者都能够拥有平等存活的机会,他们不敢有一丝懈怠。   由于灾害发生非常突然,泥石流量大、集中,并形成了一个堰塞湖,使得救援情况变得非常复杂。   “方晓晓,进行爆破。”面对眼前的堰塞湖,风仪莎实在头疼,现在除了进行爆破,她真的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由于严重的灾情,一次爆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之力,完全起不了作用,可是他们不能放弃啊,终于在方晓晓成功实施第五次爆破的时候,她们才看见水位慢慢缓缓落下。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去了。   “妈妈,妈妈,你快醒醒啊。”远处传来幼童悲伤的哭喊声,吸引了风仪莎她们的注意。   “段蓉,方晓晓,季璃,我们分头行动,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解救出更多的人。”风仪莎坚定地下达命令,如果他们还是以一个小组行动的话,效率太低了,分开救援也许风险很大,但是效率会高很多。   风仪莎循着哭声的来源努力寻找着那个孩子的踪迹,终于,他见到了让她眼泪抑制不住滚落的场景。一块巨石将女人禁锢在它和山体之间,浓郁的鲜血的味道扑面而来,女人将年幼的孩子死死护在怀里,用生命的最后一点力量,护他周全。   “小弟弟不要怕,阿姨来救你了。”风仪莎柔声安慰道。她只能听到孩子的哭声,却看不到他的人影。   石块太大了,靠她一人之力恐无法挪动它。可是现在只有她一人在这,这一刻她忽然就后悔刚刚下达的命令,也许有她们在,会容易一点,但话一出口,事实已在面前。她不能将石块炸开,孩子的安全会受到侵害,她只能从旁边寻来一根谁家房屋倒塌,顺流漂下的屋梁,利用杠杆原理,艰难地一点一点隔出空隙。   “小弟弟,快爬出来,阿姨坚持不了多久了,快点。”风仪莎艰难地顶着梁,不停地催促。直到看见一张稚气的小脸探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小男孩艰难地将母亲的遗体从缝隙中拉出来,他不想妈妈再经受一次大石压身之痛了。   风仪莎抱着小男孩,帮他擦着滚落的眼泪。他也才跟莫俊超一般大的年纪,却经受了这样的痛苦,想想就觉得痛心。   “阿姨,为什么我们安全了,妈妈还不醒。”小男孩揉着发红的眼睛,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颤抖的哭腔。其实他都懂,他只是不愿意接受妈妈为了救他而去世的事实。   风仪莎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说“妈妈只是睡着了”?不,现在的孩子都懂得太多了,有些善意的谎言,他们能够分辨出来。她只能沉默地带他到安全区,接受医生的诊疗。   风仪莎拍拍给他上红药水的护士,凑到她的耳畔轻声说:“上完药,带他看看心理医生吧,做做心理安抚。孩子这么小,亲眼看着妈妈离世,会有阴影的。”   护士点头,风仪莎才安心地投入下一次搜寻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三章 泥石流2   风仪莎的视线被满目疮痍的灾区填得满满的,心里那种沉闷沉闷的感觉越发强烈,自从参军以后,自己心里总是有一种无形的使命感鞭策着她。面对灾难,她不会畏惧,只是心里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要把她逼疯了。还有多少人生还?已有多少人死亡?她不敢想,自然的灾难对于她来说太沉重了,她引以为傲的枪法根本派不上用场。   “同志,这里有人。”   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冒险爬上了粗壮的大树,几个钟头目睹一场场生离死别,腿早就软了,爬上去容易,下来就难了。看见前来搜救的风仪莎,知道自己要得救了,他终于激动地开口呼救。   风仪莎听到呼喊声,抬头锁定了他的位置。她毫不犹豫地将腰间的绳枪射到男子身边的树枝上。“你用它绑住自己,绑紧一点。挑根粗壮的树枝下来,放心,我会拉住你的。”   男子几乎是很顺利地就滑落下来了,说实话,他早在上面虚了,泥石流来的时候他被吓坏了,没想到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居然就爬了这么高的树。现在想想如果没遇到风仪莎的话,他一定熬不住很久的,到时候没被泥石流淹死,估计就自己给摔死了。   “哎,我说你也够大胆的爬树上去,万一树不够粗,被泥石流连根冲走怎么办?万一你在上面呆太久,体力不支摔下来怎么办?”风仪莎把人救着了就开始劈头盖脸一顿思想教育了。“年纪看着比我大很多了,又生活在这样的地区,怎么一点自救常识都没有啊,大哥。”   “是是是,你看我这不是突然遇险,慌了神,头脑发热嘛。”男子心想反正得救了,挨两句骂就挨两句吧,反正又不会少肉,况且自己的确用错了方法,还好遇见她了。   “走吧,带你回安全区。”   风仪莎想想也没什么意思,现在赶紧把他带回去,有伤治伤。送他去安全区以后,还要赶着去其他地方援救呢。   “同志,等等,我刚刚在树上看见,上边有个山洞,好些个人,被困在那里呢。”男子前脚刚要走,后脚就想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刚刚他惊魂未定,脑子还未完全清醒,现在心已经安稳地落回肚子了,他们该去救那些被困的人了。   风仪莎一听,整个人都快疯了。这么大的事也知道早点跟她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也不知道那边被困的人撑不撑得住。“哎呦,您不早说。”   男子凭着记忆寻找,风仪莎紧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山路崎岖得很,有刚刚经受过泥石流的洗礼,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异常吃力。走了大概二十来分钟,终于找到了他所说的山洞。   巨石,又是巨石。那个死去的母亲的脸和孩子伤心的表情,在风仪莎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旋,这一次,一定要把被困的人都救出来。   风仪莎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朝着里面大喊:“有人吗?”   “有人有人。快救救我们。”   风仪莎隔着巨石听到山洞里面一下兴奋得沸腾起来。   “都安全嘛,有没有人受伤?”   “有受伤的。”   “山洞有多大?”   “恩~差不多有一个客厅那么大。”   “都离洞口远点啊,我把石块给你们炸开。有孩子的话,看好孩子。”   风仪莎很紧张,她仔细地将炸药紧塞在石块底部,环顾四周的环境,按照她正常的速度,在炸药爆炸之前可能可以跑出爆炸范围。可是现在山路这么崎岖,有这么湿滑,能不能跑出去就不一定了。   她手指紧紧地攥成拳头,平滑的指甲嵌入掌心,刺疼的感觉鞭笞着浑身每一个细胞。如果有C4的话就好了,可惜自己的装备不够精良。现在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当务之急就是把他们安全地营救出来。   算了,死就死吧,用她一条命换其他人的生存,还赚了呢。   “轰”一声,风仪莎差一点就逃出爆炸的范围,但还是受到了波及。强大的气流震着她的五脏六腑,滚烫的火舌灼烧着她的后背。她顺着山路滚下去,黏黏湿湿的泥水透过迷彩,缓和了被火灼烧的疼痛感。就是一路颠簸着滚落时,脑子晕晕乎乎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了,但她却还是强撑着,她不敢闭眼,生怕自己如果昏睡过去,就会丢下一帮刚受到惊吓的人踌躇无措,她还要带着他们会安全区。   “同志,你没事吧。”   他们一哄而上,将风仪莎团团围住。最先获救的那个男人二话不说,就将风仪莎背起来,然后她拼着最后的力气给他们指明方向。直到到达安全区,来来往往的人影晃过她眼前时,风仪莎紧绷的弦才送下来,昏死过去。   风仪莎被置在病床上,许久没有医生过来。那个中年男子火了,冲进营帐里,拎了一个医生出来给她进行紧急救治,白皙的背上被烧得火红,火辣辣的刺痛感在上药的时候更是明显,肋骨又骨折两根,风仪莎是硬生生被疼醒的。都说医者父母心,虽然刚刚那男人的态度很不好让那医生心里无名火骤起,但医生看她这么痛苦的样子,给她打了针麻药,使她又沉沉地睡去,才好暂时抑制这样的痛感。   暴雨骤停,总算没有再为救灾增添什么负担了,战士们拼尽全力救援每一个生还者。在这场灾难中,他们挽救了许多生命,也目睹了许多人悲痛不甘地死去,生命就是这样脆弱。   安全区里来来往往的医生、灾民、护士,凌乱不堪,此时的他们从一场灾难中逃出生天,对人生又是另一番领悟。而医生们则忙着防治由于此次灾害而衍生的各种病症。许多后续工作忙碌而火热地展开,好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风仪莎再次醒来的时候,越霖去做任务总结了,军医那边缺人手,所以段蓉去帮忙了,只有季璃和方晓晓围坐在她身旁,方晓晓的眼眶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   “老大,你疼不疼啊?”方晓晓见风仪莎醒过来了,但是她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脑门上还一阵一阵冒着虚汗,一下又急得掉眼泪。   风仪莎皱了皱眉,她还好好的活着,那二货哭什么?“傻缺,我好得很,死不了的,不要哭。”   “停,你这么闹,她怎么休息?”季璃狠狠地在方晓晓后脑勺上抽了一记。   方晓晓觉得季璃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自己这么哭,真的会打扰到老大耶。自己真是没用,每次老大遭遇危险的时候,她都不能帮一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和队长交代?啊呸,乌鸦嘴。上帝爷爷,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 选新   夏季招兵的训练即将进入尾声,战魂经常会在这个时候招收一些综合素质极佳的新兵。当然今年也不例外,莫老大老早就通过自己的渠道弄到了几份档案,对于他们来说档案漂亮不如实力来得强势。   方晓晓超级兴奋的,想她在战魂不知不觉已经快一年了,终于媳妇熬成婆了。她终于可以在新兵们面前耍耍酷,当一回牛逼哄哄的前辈了。说实话,这可不就是这些年来,受教官们冷面的压迫而导致的心理“扭曲”嘛。   “你想体验一下那种感觉嘛?你可以跟莫老大申请啊,反正不会批的。”季璃在一旁掏着耳朵说风凉话,其实吧,她自己也感觉马上就不是他们眼里新人了,腰杆子都挺了一截。   风仪莎听着她俩斗嘴,心里暗想,这样真的好嘛?真的不好吧,突然好为即将到来的女兵们担忧,面对这样几个嘚瑟的家伙,以后还有舒坦日子过吗?   新兵连已经进入火热的收尾工作阶段,最后的考核决定了他们何去何从,想要被分配到好的营队,必须有过人之处。越霖和郑谨言负责男兵那边的选择,莫远忠则带着风仪莎去挑选女兵。   莫远忠坐在邹力的办公室,呷着一杯清茶,手中的档案一份一份地换着,表情淡然,谁都猜不准他心里怎么想的。   “仪莎你来看看,这帮女兵的档案。”莫老大一首召唤着风仪莎,一手将一摞档案分给她,其实他刚刚就看过了,这再要风仪莎看一遍,是要还是不要?“身为女兵,你应该比我了解女兵的素质。”   风仪莎粗略地翻了几篇,眉头紧皱。“不得不说这些女兵的履历都很漂亮,有硕士,有高材生,也有立过几次功的。虽然履历里面所有军事技能都是优秀,但在我看来,跨得过战魂的门槛进不了战魂的门。”   莫远忠似乎很同意她的说法。但邹力还是极力地向莫远忠推荐她们,搜肠刮肚地回忆她们所有的有优点及长处,在风仪莎眼里,这一切都不如实实在在看她们本人表现来的直接。   在艳阳高照的下午进行暴晒训练,可谓是一项对毅力的极大考验,风仪莎倚在二楼栏杆上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动作神态。有汗如雨下的,有气定神闲的,有脚底虚浮的,有站如青松的……只是一场小小的暴晒训练,风仪莎基本已经排除了一些人选。   风仪莎大步流星地走向训练场,在这个时候每一个人都克制着自己坚持训练,而这个时候是风仪莎考察她们及时应对的能力极佳机会。   “嘭。”子弹飞速射向不远处的方阵,风仪莎以极快的速度找到掩体躲避。故意射偏的空包弹在在方阵间引起一阵骚乱,几乎没有人保持训练的姿势,也几乎没有人搜寻风仪莎的位置,风仪莎对这个班的女兵顿感失望,摇了摇头,准备回楼上。   “站住,你为什么要在我们训练的时候放暗枪?”突然一声清亮却充满怒火的质问从背后响起。   风仪莎挑了挑眉,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也不回答,转身离开。   “我看见了,是你,子弹射过来的角度,这里只有你。”女孩子原本靓丽的脸上因为暴晒和怒气而涨得发红。   风仪莎笑了,有点意思。看来这个班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如果你现在不回去好好训练,你们教官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风雨好心地向她指指那边正在训斥那帮女兵的教官,女孩子一惊,立刻跑回队里。   风仪莎带着笑回到楼上,转眼望回去,只见她正满脸委屈地被教官罚跑。莫远忠挺拔地站在门口,将刚刚风仪莎的突击尽收眼底。   风仪莎从另外一堆档案中挑出属于那个女孩子的,相对刚刚所看的那些浮华的履历,这个女孩似乎过于平淡无奇。   风仪莎笑着将档案递给莫远忠,“老大你看看。”   “普通、没特点,按这份档案来说的话,只能进一个普普通通的营队。你是看中这丫头吧。”莫远忠将档案合上,笑着问风仪莎。   但莫远忠也不好拂了邹力子,“多留两天看看她们的考核,是骡子是马,都拉出来溜溜。”   邹力的脸色这才好转一些,风仪莎百无聊赖地翻着这些个档案,没新意,没创意,不想看不想看。   “哎,我说苏蔓,听说了嘛?战魂来这里选拔新兵耶,要是能被选上,我做鬼都会笑得活过来的。”梁茹在晚饭的时候跟苏蔓分享着这个自己刚刚得知的惊天大消息。   “凭你们两个这种渣实力,就不要去丢人了。”李书瑶的好友杨琦在一旁讽刺道,笑话,她们这水平还想跟书瑶竞争,真是笑死人了。   梁茹想上去反驳,但是被苏蔓制止了。   风仪莎真的看不惯这么嚣张的新兵,这是部队啊,不是大小姐拉帮结派搞孤立的场所。“吵够了没,能好好吃饭吗?”   所谓官大一阶吓死人,本来李书瑶的好友还想顶回去的,但看见风仪莎少校的肩章,立刻噤声。苏蔓对她的印象仅存于下午那场突击,如今风仪莎替她解围,心里还是有一丝感激的。   “你。”风仪莎指向李书瑶的好友,一副冷然的表情,强大的气场震得所有人都不敢开口,阴沉的声线拼凑出几个字节,“你,管好自己。”   梁茹在一旁顿感大快人心,要不是怕被打,她当场就想为风仪莎鼓掌来着。少校大人太赞了,这气势简直赞……难道她是战魂的嘛?战魂的大神们气场都这么足?   风仪莎冷眼环视了一圈安静的人群,目光锁定在一个孤傲的身影上,只一秒便转移到苏蔓身上。   “战魂要的是全方面高素质的新兵,而不是只会挑拨队友关系,损害集体团结的人。希望你们记住我所说的话,不管你们实力再强,只要做了有损集体的事,战魂的大门是不会为你敞开的。今天的事我暂时就当做不知道,希望在座的各位好好想想我说的,自勉。”   战魂的选拔赛如期而至,各个班的女兵们跃跃欲试。对她们而言,战魂就是一个神一般的圣地。风仪莎望着那些女兵,心想,曾几何的自己也跟她们一样,直到去年战魂才开了招收女兵的先例。   “好好看。”莫远忠瞥了眼不安分乱动的风仪莎。   2号场地的苏蔓偏偏碰上了死对头杨琦,两人怒气冲冲地直视对方,在这个场地只能存活一个,没有鲜血的厮杀正式拉开帷幕。   杨琦狠厉地侧身擒住苏蔓的双臂,用力拧转。只一瞬的疼痛,苏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挣脱开杨琦的桎梏,借力打力,一个侧空翻,一脚踹上杨琦的胸口逼着她直退了好几步。   “你以为我真的像你想象的那么弱?”   还没给杨琦喘息的机会,苏蔓趁胜追击,直击杨琦的膝盖,趁她一瞬间的麻木,一个过肩摔将她甩出场外。面对杨琦意外却又不甘心的眼神,苏蔓笑了。她不是天生受欺负的受气包,掩藏实力只是为了在新兵连里过一些太平的日子,但是从这一刻开始,她要锋芒毕露,因为,她要进战魂——s军区的传奇之地。   “不错啊,仪莎,有那么点你的风范啊。”莫远忠笑着打趣道,果然风仪莎的眼光不错,大隐隐于市,这么好的实力,档案却平淡无奇,果然藏得够深,是块好料子。   风仪莎暗自得意,也不看看是入了谁的法眼?我风仪莎看人还是很准的。   苏蔓一鼓作气势如虎,硬生生颠覆了所有队员的看法,挺进了决赛,这次的比赛真是让人大跌眼镜,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一个人,因为他们随时可能爆发。   最后一场射击比赛,靶场剩下的都是各个班的精英了。苏蔓心里悬了一口秤,她只能调整者呼吸拼装枪支,测风速,测湿度,基本上在短短几秒内完成,此时风仪莎也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报靶成绩出来后,苏蔓虽不是拔尖,但相对于某些已经太好了。最后入选的仍有25个女兵,相对来说她们的成绩已经很好了,但是不代表战魂的大门已经在欢迎她们了。接下来两个月会是魔鬼训练,但愿她们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魔鬼训练1   一大清早,越霖就和郑谨言两人端坐在电脑前,将初选下来的新兵档案存入电脑。两人边上摞得高高凸起的一堆,风仪莎不禁失笑。   “嚯,这么多?初选了几个啊?”风仪莎虽有抄起一份档案,眼睛都发亮了,现在的新兵都不得了的样子嘛。   “哎,一百多个呢。没办法,谁叫部队里面最不缺男人呢?”郑谨言打了两个钟头的字,手指都快断了,还不得趁着这个空隙好好地聊聊天,休息一下。“你们哪儿呢?听说你顺了个合心的姑娘回来,队长没吃醋吧。”   越霖将刚刚存好的档案往郑谨言头上狠狠一拍,冷声冷气地说道:“你是不是很闲啊?那我再分点给你?”   “哎,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郑谨言想想还是别在老虎身上拔毛了,免得又挨批。   风仪莎突然想到自己那边的档案也还没输呢,忙不迭地抱了一小摞档案过来。“哎,我说郑谨言,反正你们都忙开了,我这还有25份呢,乖,一起解决了。”   郑谨言苦着脸,想大喊苍天。要不要这样,这对就会压榨劳动力的混蛋夫妻。“那我输了,你干嘛啊?”   “叫你输你就输,哪那么多废话。”越霖突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突突突地向郑谨言放冷箭,而风仪莎则悠然自得地笑着,一副奸计得逞的嘚瑟样。   “嘿嘿,辛苦了。”风仪莎嗖的一声就蹿没了,徒留郑谨言边输档案便感慨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忙乎了一个下午,小山似的档案总算是理清了,各教官的职责范围也了然于心。季璃在方晓晓羡慕的眼神下,拿下了女兵那边副教官的位置,实在让方晓晓有一种恨得牙痒痒的感觉。   “哟,我们晓晓同志也想过过教官的瘾?”风仪莎在一旁笑着,将训练计划顺手塞进了方晓晓手里。“我懒得很,你帮我交了呗。”   “老大,压榨劳动力这个事情可不是身为一个新时代的精英女兵该做的事情。”方晓晓一把将训练计划塞回风仪莎的手里,“所以,你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哎,算了。那我就把计划改改呗,格斗那一块就让段蓉一个人负责好了。”风仪莎一脸遗憾,转头就“想”改计划去了。   方晓晓一听,不对啊,她好像有戏。“哎呦,老大,这种苦力怎么能让您来了,放着,小的一定给您完成得妥妥的。”   瞧瞧这小狗腿,风仪莎和季璃相视一笑。季璃问:“段蓉呢?”   “嗷,她给新来的女兵安排宿舍去了。”风雨云淡风轻地回了一句,拉着季璃往食堂跑,这个点该吃了。   “仪莎,这么淡定不像你的作风啊,说说,有什么阴谋呢。”季璃觉得按照风仪莎的个性,绝对不可能这儿么安心地在这里吃晚饭的。   “好好吃晚饭,养精蓄锐。”风仪莎夹起一块土豆就往季璃嘴里塞去,多嘴。此时风仪莎心里自有打算。   所有人整理完自己的家当,想想其实战魂条件还不错啊,只要熬过这段时间的训练,顺利进入战魂,那美好的日子岂不是在朝自己招手?每个人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进入了自己美好的梦乡。   “吁~”凌晨三点半,正是好眠的时刻。尖利的哨声划破寂静的夜晚,新人们从睡梦中惊醒,忙里忙慌地整装向操场跑去。   “睡得好吗?菜鸟们?”风仪莎背着手挺拔地站立在操场中央,睥睨着这些个明显睡眼惺忪的女兵,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秒表,嘴角讽刺的笑容尽露无疑。“四分十八秒,全员到齐。”   季璃凑到段蓉的耳边去,轻声笑道:“原来老大打着这个主意啊,我就说她什么时候那么善良了。”   “这么慢的速度,你们是乌龟吗?在新兵连的时候到底有多懒散?”风仪莎踩着有节奏的步子,军靴敲击地面的声音混着风仪莎的冷言冷语击打着所有新兵的心。“除了最先到达的三个,其他人,给我围着操场50圈,练练速度啊,现在3:36,在五点半之前,没跑完的自己看着办。”   方晓晓一惊,老大这也太狠了吧,50圈下来这帮菜鸟估计连苦胆汁都要呕出来了。“会不会太狠了一点啊。”   “好好看戏吧,晓晓。”季璃拍着方晓晓的肩,艾玛,这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当年都这么过来的,当自己成了发号施令的人以后,这感觉就是不一样。   “你们三个不要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了。”风仪莎突然矛头直指免罚的三个女生。“现在身处一处,自然就是集体,她们跑圈,你们就站军姿吧。”   段蓉她们心想,狠,真是太狠了。按照规律她们一定不会站军姿这么便宜的。   “我困了,先去睡会儿。”风仪莎打着哈欠,懒懒散散地往教官宿舍走去。   “好好站,看什么看。”风仪莎一走,季璃瞬间就有一种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感觉。   一个半小时下来,李书瑶已经有一种腿酸软到快支撑不住的无力感了。就在此时,呼啸而来的空包弹直击她的膝盖。   “叫你们好好站,这东倒西歪的干什么?”风仪莎扛着自己的爱枪,伸了个懒腰,质问道。   李书瑶不敢反驳,苏蔓在一旁心里感觉很畅快,平时李书瑶仗着自己是**,实力又不差处处压制着她们,这回好了,吃瘪了吧。而围着操场跑圈的那些个女兵,已经有人累得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动不了了。   段蓉和季璃耳语道:“我就说她怎么安心睡觉去了,原来又搞突击啊。”   “越是她显得懒散的时候,越是不能放松,这么长时间还没悟过来啊,她是属狼的,奸诈。”季璃勾着嘴笑道,还好自己在她手里没吃过几次亏。   “快点跑,磨磨唧唧干什么,地上有钱捡啊?”难得小白一样的方晓晓也摆出一副教官的威严样,心里爽到无法言说。“还有坐地上的,跑不动的话,给我爬。爬不动的,就放弃吧。战魂不需要你们这样孬的菜鸟。”   方晓晓的话就像是狠狠抽了她们一鞭子一样,即使是倒在地上瘫软的女兵,也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剩下的惩罚。风仪莎在不远处观察着每一个人,戏谑的笑就悬在脸上,殊不知自己这副样子,让站军姿的三位感觉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五点二十,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了,初升的骄阳的斜晖慢慢地铺洒在操场,而此刻挥汗如雨的新人们,只能克制着自己的疲累,坚持再坚持。昨晚的她们太天真了,身为S军区的传奇,战魂果然不会轻易地开启大门。   “我很意外你们通过了我第一项考验,不过也很遗憾,既然开启了旅程,那么魔鬼训练欢迎你们。”风仪莎懒洋洋的表情实在是欠抽的很,如果可以的话,季璃真的很想把她的脸皮撕下来。真是的没事装这么正经冷酷,把人家小姑娘吓坏了怎么办?还给不给我们玩了?   “不给休息嘛?”突然有个软绵绵的声音从队伍里面传出来。   风仪莎眉毛一挑,“你们在新兵连里,教官没教过,说话之前还喊报告嘛?”   “报告教官。”女孩子红着脸喊道。   “说。”风仪莎走到她的旁边仔细打量她,这样一个说话软绵绵,动不动就会脸红的女孩子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这种一看就娇生惯养的小姐不是应该在上流社会当当名媛的嘛,有点意思。   “报告教官,我们没有休息嘛?”女孩子声音柔软得风仪莎都要沉醉进去了,可是他是威严的教官啊。   风仪莎冷冷地斜视了她一眼,开口问道:“她说你们需要休息,你们同意吗?嗯?”   原本非常想说同意的姑娘们听到突然拔高的声线,顿时就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恐怕需要休息的她们,只会得到更多的操练吧。随即异口同声地喊道:“不需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魔鬼训练2   风仪莎盯着女孩浅笑,但是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笑,“听到没有,她们说不需要。他们不需要为什么你需要?如果你现在放弃,你可以有很多的休息时间。嗯?”   “报告教官,我不会轻言放弃的。”女孩子原来柔软的声音突然充满了坚定的意味。   风仪莎笑了,充满讽刺的笑。“放不放弃不在于你想不想,而是你忍不忍得了。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教官,方圆。”   “很好,很有骨气。我很好奇明天这时候,你还能这么底气十足地跟我说不放弃嘛?”   风仪莎勾勾手把季璃召唤过来,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别紧张别紧张,训练计划都看过了吧,很简单的。”季璃的语气相对风仪莎来说,实在是太好了,可是为什么偏偏有种不安的感觉?“也就是负重越野30公里嘛,小意思。”   负重越野,30公里,还小意思?知不知道她们中几乎全都跑了25公里,连大气都没喘一口呢。这样跑下去真的坚持吗?谁都不知道,这才是第一天啊。   “comeon,别磨磨唧唧的了,开始吧。”段蓉把梁冰借来开着车带着这帮小菜鸟先熟悉熟悉场地,省得跑跑人不见了。   一片怨声载道,风仪莎都当没听见,一边还嘱咐着开车的梁某人,“梁冰,你看着点。”转头摸出一副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扑克,勾搭着方晓晓她们一起玩牌。   本来她们坐车而新人负重跑已经惹得大家敢怒不敢言了,现在在她们累得快趴下的时候,还听到若有似无的“王炸”、“顺子”……心里更是窝火了。   “我说,虽然是心理战术,你们也可以低调一点了,看看那帮小姑娘不甘的眼神。”梁冰指着外面那些个女孩子,示意风仪莎她们看看。   风仪莎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计时器。长长地叹了口气:“怎么能这么慢呢?季璃,我们去给她们加点料。”   风仪莎实在看不过去了,耐性这么差,体力这么差!梁冰把车停靠在一边,看着陆陆续续的女兵们从车身旁经过,还投来一个个幽怨的眼神,风仪莎顶着墨镜,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快点跟上,这么慢干什么呢?难不成后面还有鬼拉着你们嘛?”风仪莎朝着落后的几个女孩子喊道。一个侧身,带着季璃从车窗中翻出,梁冰暗笑,懒得连车门都不想开?   “突突突”风仪莎和季璃端着枪,对着落后的几个女孩子身后一顿扫射,激起阵阵灰尘。听到枪声的新兵们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场惨剧,算了,害死加紧跑吧。空包弹虽然打不死人,但是那种金属带着强大的冲击力和身体撞击的疼痛还是相当要命的。   “不想挨枪子的就给老娘往死里跑。”季璃向天开了一枪,以示威严。随意说当时新兵们感受到心底拔凉拔凉的感觉不是空穴来风。   风仪莎和季璃这么几下倒的确是让整支队伍的速度提上去了,不过李书瑶心里实在是郁闷得很,按照这样下去,马上就要超过人承受的极限了,而身后的教官却像没事人一样拼命要求加速。   “报告教官,你这样做是不合理的,会出事的。”李书瑶终于是忍不住了,有些话不说出来憋得难受。她要让这个年轻的教官知道,不合理的训练只会伤害人体的机能,严重的会危及生命。   风仪莎好笑地和季璃对望一眼,反手就将枪杆打上她的后背。“在这里,你只有服从命令的选择,如果你质疑我的决定,没问题,退出这场选拔,你就不必承受这些了。”   风仪莎的声音一度冷冽到在炎热的夏季让李书瑶背后冒起了一阵寒气,她现在还没有力量去反驳她,为了进战魂,她只能忍受。   “哎呦。”一个新兵摔倒了,啃得满脖子满脸都是砂石。苏蔓从她旁边经过,想想还是不忍心,倒退两步将她扶起来,而方圆也从后面跑来搭了把手。   “谢谢。”女孩子用手背将脸上的砂石揩去。“我叫黄珊,你们呢。”   “我叫方圆,她是苏蔓。”方圆甜腻腻的嗓音很受黄珊的喜欢。   三个人互相扶持,时不时说两句话,艰苦的负重越野才显得轻松许多。只是在终点等待她们的却不是她们期盼已久的休息,魔鬼训练正是开启之后,对于她们而言只有无休无止的考验和折磨。   好不容易到达终点了,有些人忍不住蹲在路边狂吐,有的甚至真的连苦胆汁都吐出来了。而风仪莎却没有给她们喘息的机会,当她的手指向前面的山岩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她们知道训练项目的顺序,却不曾想到是这样连续不断地训练。   “四人一小组,开始吧。”风仪莎甩着手中的钢丝绳头,示意她们可以继续了。   “教官,你这样不是训练,是虐待。”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抱怨了。有人带头,就有人附和,一时间叽叽喳喳地炸开了锅。   “少给啰嗦,要么爬要么滚。老娘耐心没这么好,陪你们探讨什么是训练。”风仪莎一把将抱怨的女生拉出队伍,捏着她的下巴说。“我早就说过了,受不了的可以退出,我没有非要逼着你们参与这项训练。”   女孩子倔强的眼泪在眼眶中打滚,最终还是忍不住滚落。一直以来她都是以一个标榜的形象存在,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狼狈不堪。曾经的一切殊荣,在这里连随风逝去的沙子都不如,她就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这样轻易滚落的眼泪,在风仪莎和季璃她们的眼里,廉价的很。   “开始吧,还愣着干什么?”季璃大吼一声。   没有一个人敢懈怠,苏蔓扣上铁环,轻巧地一跃而上。李书瑶不甘落后于她,一路暗自较劲。而方圆这边沉稳很多,不紧不慢、有条不稳地进行攀爬。   “啊。”有人慌乱的心绪影响了攀爬的心态,一脚踩空悬在半空之中。段蓉控制着钢丝绳的另一端,努力不让她快速滑落而受伤。这样的惊恐,对于她来说足够击毁她所有的雄心壮志,也许在之前她还会憧憬做一个保家卫国的巾帼英雄,当真的要面对会死亡的可能时,恐惧将毁掉一切梦想。   安全落地后良久,终于她受不住了,带着哭腔喊道。“报告教官,我想退出,我恐高。”   风仪莎示意方晓晓带她离开,她则笑着对剩下的人说:“看吧,终于有人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自己又不会痛苦,又不会碍我的眼。我就喜欢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   这才第一天,一切都才刚开始,有人的战魂梦就已经结束。剩下的人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老大,看看这半天把她们累得,要不要把接下来的训练稍微缓缓,给她们点休息的时间?”段蓉最终还是心软了,帮着这群菜鸟求情。   风仪莎扶着发胀的脑子,叹了口气,“真的到了战场,敌军会给她们时间休息嘛?段蓉,我们也算是在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你难道还不懂吗?我们是自己人,会心软,当她们面对真正的敌人的时候就会知道,这样高强度的训练是有价值的。”   段蓉无力反驳,只轻声地嘟囔了一句:“她们才第一天来战魂。”   风仪莎恨铁不成钢地狠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她们虽然第一天接受战魂的训练,但是她们是军人,要做好随时就能上战场的准备。我们的训练是为了让她们以后能活着回来,而不是白白送死。”   终于,段蓉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切她都懂,魔鬼训练对于她来说,再难都会忍下去,对于别人,她才会心软。为了她们着想,也许放手让她们这样练下去,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魔鬼训练3   “累了吗?饿了吗?”风仪莎问着在场的新兵们。“只要游过那条河,今天的任务就结束了,我会在终点等你们,第一个到达的有物质奖励。”   风仪莎说得云淡风轻,当她们面对目测有一千米宽的湖的时候,整个人连死的心都有了。归队的方晓晓在一旁催促着她们赶紧下水。“快点快点,早点游完,不要耽误到我吃晚饭的时间。”   段蓉和风仪莎相视一笑,果然,她还是忘不了本性。还以为她在新人面前能稳重一点来着,结果还是吃货一枚。   风仪莎带着季璃她们在湖的对面,支起小矮凳,翘着二郎腿谈天说地,对于被她们施以“暴行”的小菜鸟们的幽怨视而不见。“饿了吧,我去找点荤腥。”   陪着她们练了一天,风仪莎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可想而知,那帮一整天都在训练的新人们是什么状态了。   “老大,我想吃鸡。”季璃忘记关掉通讯仪了,结果另一端的方晓晓听到这个绝世大好消息,可怜巴巴地说想吃鸡。   风仪莎无奈,一头扎进树林子里。其实生活在这样的山里最好的就是像现在一样打打野食,还纯天然,正宗野生的呢。   “段蓉,你猜这次老大多久回来?”   “不超过半个小时。”   “你确定?”   “确定。”   “其实,我也这么想的。”   段蓉和季璃在原地生起火来,就等食物一到,处理处理就上火烤了。果不其然,在第28分钟的时候,风仪莎提溜了三只野鸡,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已经破了上次的记录了,老大这打野味的手段是越来越熟能生巧了。果然跟着她有肉吃。”季璃望着那几只垂死挣扎的鸡,口水都要滴下来了。   远处飘来的肉香味深深得勾.引着那些在水里泅渡的新兵们,一整天没有进食的她们,肚子止不住地咕噜咕噜叫,这样也是一种煎熬,又饿又累。   “你们觉得有几个能撑到最后?”风仪莎啃着鸡腿问道。   “不超过4个吧。”季璃觉得这帮女兵心气太高,在和队友们相处的时候浑身带着一种高傲的味道。   段蓉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其实她们的素质还行吧,不过真的性格上的问题会影响到她们。”   “说的是李书瑶吧。”风仪莎直接看门见山就点出来了,说实话,相对她中意的苏蔓来说,李书瑶的实力也都是有目共睹的,但她身上带的那股娇气,要好好磨一磨。   “哟,已经有人上来了,还挺快啊。”段蓉眼尖发现了第一个登陆者——龙思涵。   “喏。”风仪莎既然说到第一个到达的人有物质奖励,就一定做到。她将烤好的鸡递给龙思涵。   陆陆续续有人上岸,她们的眼睛都闪着绿光盯着龙思涵手中的烤鸡,龙思涵也不好意思独享,便将手里的美味分了一点给苏蔓和李书瑶。   “慢点吃,饿了一天的胃会受不了的。”段蓉在一旁好心提醒,不过此刻谁还会理会她?   果不其然,空了许久的为突然受到食物的刺激,顿时产生了一种反胃的冲动,苏蔓刚刚咽下去的鸡肉连着胃液一起被呕了出来。这样的狼吐虎咽,可不就是给胃增加负担吗?   “人都齐了吧?”风仪莎环顾了一圈。“那就跑回去吧。”   “不是说武装泅渡完了就没有训练项目了嘛?”底下猛地又冒出一个反驳的声音。   风仪莎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从小矮凳上起来,笑得一脸无害:“我没说这是训练项目啊,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晚上就在这里过夜好了。”   一整天几乎都在跑山地,苏蔓的脚底已经磨出了好几个晶莹的水泡,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光。   “苏蔓,赶紧去洗澡吧,十分钟就断水了。”   “搞什么啊?没有热水嘛?”   “哎,我还没洗完怎么就断水了?”   ……   第一天在此起彼伏的抱怨声和叫苦声中正式拉上帷幕,几乎所有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沾枕就眠。   凌晨两点十分,风仪莎准时从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眼手表,然后挨个把睡得正香的方晓晓、季璃和段蓉喊起来。   “我说老大,这也太早了吧,还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了?”方晓晓捶着床板诈死,嘴里还不停地抱怨。   “平日出任务你怎么不喊的?”风仪莎一把抽走她的枕头,往方晓晓身上砸去。“快快快,起来了。”   三个人苦着脸不情不愿地整理内务,然后洗漱去。方晓晓感觉自己刷着牙然后就能睡过去了,而季璃用冷水拍着脸,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哎哟,这哪是虐她们,整个就是自虐嘛。”段蓉抹了一把脸,真是欲哭无泪。   熟悉的哨声响起,新兵们从床上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有了昨天的教训,今天谁都不敢有一丝懈怠。   “哟,有进步嘛。比昨天快了十八秒,不过,这个速度还不够。”风仪莎万分不爽地掐着秒表,抬起眼皮环视了一圈。“你,很困嘛?”   被风仪莎点到名的女兵吓得愣了好久,才弱弱地开口:“报告教官……”   话还没说完,风仪莎就一甩手示意她不用再多说什么了,“我知道,这大清早的把你们从甜美的梦乡中喊起来是很残忍的,可是没办法,训练嘛。”   苏蔓在下面轻声跟黄珊说:“她现在说得冠冕堂皇的,我敢打赌,不出三秒,马上就会有转折。”   果不其然,风仪莎话锋一转,“那个犯困的,先去跑个二十圈,回来两百个俯卧撑,醒醒神~”   苏蔓向黄珊丢了个眼神,意思是“我就说她不是省油的灯。”然后又站得笔挺,似乎怕被抓到开小差的把柄。其实风仪莎一直将她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只是不想拆穿罢了。   “今天的训练是格斗和打靶,不过这个点也不适合训练这个。”风仪莎有些紧蹙的眉头揪起了新兵们的心,“要不咱们来玩个游戏吧。”   风仪莎将她们带到泥潭边,示意段蓉将炸药包拿上来,面对围在泥潭边上的女兵们,风仪莎冷着一张脸,厉声说道:“今天我们玩个文艺范儿的。成语接龙玩过没有?只有接上的人才有资格把手里的炸药递给下一个人,只有在爆炸前一秒,才能把炸药扔进水里,明白了吗?”   “明白了。”   段蓉一手点燃导火线,一手将炸药传下去。“巾帼英雄。”   “雄心壮志。”   “志同道合。”   “合二为一。”   “一无所有。”   “方圆快丢,要爆炸了。”苏蔓在一旁心急如焚,催促方圆快把手中的炸药扔进泥水里。身边的人的心都悬到了喉咙口,这真是会爆炸啊,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嘭”火光冲天,泥潭里的水被激起好几丈高,溅得她们脸上都是泥水。   “速度太慢了。”季璃将手中刚点燃的炸药扔到方圆手里,示意她继续。“按照你们这个速度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炸药。”   “有理有据。”   “据理力争。”   “争先恐后。”   “后会有期。”   ……   整整三个小时,所有人的心都是紧绷着的,没有人敢松懈。思维处于高速运行状态,还要顾及手中随时会爆炸的炸药。对于她们来说,这三个小时难熬得程度无法想象,然而她们一点也不盼望早晨的到来,因为她们知道,即将面对的会比现在更难熬。   “全体都有了,操场集合。”风仪莎厉声喝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魔鬼训练4   方晓晓早就蠢蠢欲动了,一直以来只是过过骂骂新人的嘴瘾,终于轮到她发号施令了。   “CQC,就是我们说的近身格斗。实战中用于丛林、灌木、或室内战斗,不能使用枪支时。也可用于对付恐怖分子在建筑物内或飞机上挟持人质的场合。这种技巧的产生,就是为了应付在非常近的距离内与众多敌人搏斗的情况,或是不知道敌人会从哪个方向攻来的情形。这是一种绝对的格斗技巧,当你离敌人很近时,根据具体情况选择使用匕首、枪支,或赤手空拳的与之搏斗。CQC是一项高级的专业战术……”   方晓晓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教官,这个我们都知道,你没必要把这个概念跟我们重申。”   方晓晓瞥了一眼一脸自信满满的李书瑶,心中的怒火蹭得一下窜了起来。“所以,你是觉得很厉害嘛?那么就试试吧,让你知道你的水平,连菜鸟的称不上。”   方晓晓将双拳提起,略放松,膝盖略弯,重心放在脚尖,随时留意李书瑶的一举一动。李书瑶快步上前,在即将接触到她的那一刻,握紧双拳直击方晓晓,她对她的力量是很有自信的。但这在方晓晓眼里只是花拳绣腿罢了,方晓晓一个平肘击,击上李书瑶的下巴,侧身飞踢,直击膝盖。李书瑶闷声跌倒在地,一时间竟无法动弹。   “这就是她的愚蠢,在不知道对手的实力的情况下,这样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找死。”方晓晓警告下面的新兵,最好是不要自寻死路。“CQC原则: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手段;以最大的力量攻击敌人最脆弱的部位;在格斗中时刻保持身体的平衡性;以敌人的进攻来增加自己的杀伤力;在保证正确的训练基础之上,增强动作的速度与准确性……”   方晓晓滔滔不绝地说着,有了李书瑶的前车之鉴,杀一儆百的下马威使得没有人再敢因为不耐而跟她犟嘴。   “看不出来小吃货也有这么暴躁的一面啊。”季璃笑着跟风仪莎说,瞧她平时那呆萌样,和眼前这个凛然的教官一点都不搭界。   风仪莎双手环抱在胸前,浅笑着问季璃:“还记得我们刚到战魂那天,方晓晓唱了什么嘛?”   季璃搜肠刮肚了许久还是没有想起来,最终还是段蓉一本正经学着方晓晓的样子低声唱了起来:“起来,不远做奴隶的人们……前进前进……”   季璃顿时了然,原来真的是人被压迫久了就会爆发,可怜了那帮新来的小菜鸟了。   “你们说,待会射击训练有什么好点子嘛?”段蓉想了想,真不知道等会儿是个什么场景,转头回去问风仪莎。   风仪莎揉着肚子,淡然地说。“先磨磨她们的性子再说,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真是的,从今早开始肚子就隐隐有些难受,难道是作息不规律而导致月经失调了?   段蓉注意到她的不适,本着一颗医者父母心问道。“怎么了?”   “没事,有点肚子痛罢了。”风仪莎摆了摆手,示意她很好,不需要劳心。   风仪莎说没事,段蓉才放心和季璃探讨待会儿磨练小菜鸟的计划,想想就兴奋,她好像突然能体会到方晓晓那股势头的由来了。望着训练场上两两打得火热的菜鸟,她们心里跃跃欲试。   方晓晓口中的哨声短而急,所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整整齐齐排成五排,坐等方晓晓的“宣召”。   “立正,稍息。”方晓晓扯着嗓子喊道,“今天的格斗就到这里,五分钟时间,到靶场。”   她们想到接下来是射击训练就精神十足,每个人都在新兵连的时候是打靶的翘楚,便想着在教官们面前显显实力。可是教官们怎么会让她们如愿呢,想出风头,那是不可能的。   “全体趴下。”季璃一声令下,就见眼前的菜鸟们整齐划一地卧倒在地。   “报告教官。”突然一声报告传来。   “讲。”季璃威严十足的说道。   “为什么射击训练没有靶子?”这个问题戳中了所有新人的心声,说好的射击训练又不给靶子,她们要干嘛?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季璃踱着步子在一整排保持着标准姿势的新兵面前,来回走动。“为什么没有靶子?因为你们还没有资格,在开枪之前,你们要学会等待。我们常常要潜伏很久,只有在最有利的时机,才能保证一击毙命。”   “报告教官,所以我们今天的任务,只是保持这一个姿势等待嘛?”苏蔓大声问道。   “没错,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保持着最标准的姿势等待。不要以为这很轻松,放松的后果是,你们在遇到险情的时候,错失最佳时机,而导致丧命。”季璃的话掷地有声,不过对于一群跃跃欲试的菜鸟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黄珊撇了撇嘴,暗自嘀咕了一声,“没劲。”   偏偏季璃耳朵好得很,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声线里充满骇人的寒气,“这个菜鸟,你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嘛?不要觉得你们曾经都是新兵连里的翘楚,而自我感觉太良好,你们那些档案和资料在我们眼里,连屁都不是。”   季璃毫不留情的话语,深深地伤了她们的心。自己努力平波换来的荣誉对她们而言,却连草芥都不如。这样轻蔑的语气说出这样轻蔑的话,对于他们那高傲的自尊心来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教官,你不觉得你那么说过分了嘛?”黄珊的眼眶里晶莹的眼泪不停地打着转儿,声音也酸酸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很过分吗?一点都不过分,在我们眼里,你们就是一群毛还没长齐的菜鸟。”季璃用手指戳着黄珊的脑门,一字一句说道。   望着黄珊眼里蕴含着的眼泪,季璃心下一阵烦躁。这小姑娘怎么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扰得人心乱。“你们谁出过一次真正的任务?”   女生们面面相觑,除了训练以外,她们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一个敌人。   “你们一直以来面对的都是那个死的靶子,但是我告诉你们,死靶的十环,我们根本连正眼都不会看一眼的。如果你足够幸运,你们以后面对的是一个个活动的恐怖分子。”季璃口气终究是软了一点。   风仪莎额角冒着虚汗,看她们一个个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火气一下就腾起来了。“你们觉得季教官的话是在唬你们嘛?你们以为自己的枪法很准嘛?战魂的信任射击知道吗?谁敢?”   方圆在下面轻声问:“那是什么?”   “战魂的信任射击就是以人作靶,相隔50米,队友进行实弹射击。这都不知道,好意思来战魂?”李书瑶在一旁鄙夷地回答。   “这么惨无人道?”旁边的人一听,顿时感觉毛骨悚然,这不是跟真上战场似的嘛?   “我也就听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黄珊轻声附和着。   她们这些对话一字不落地都进了风仪莎她们的耳朵。风仪莎凌厉的眼光扫视着她们每一个人,声音冷如冰霜。“怎么,没人敢试试?在下面抱怨不能进行实弹射击的时候都很有种嘛,怎么要信任射击就没种来了?”   “既然没人,那我亲自点人了。”风仪莎炖了几秒环视一圈。“李书瑶、苏蔓、黄珊、方圆。”   “到。”四人挨个喊到,其实她们心里也没数,如果叫她们射击,能做到队友毫发无伤嘛?   “老大,真让她们信任射击啊,搞不好会出事的。”段蓉担心地打断风仪莎。   风仪莎表示她心里有数,一边叫人立靶,一边对点名的几个说道:“你们,站在靶前。季璃、方晓晓、段蓉,你们射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一场射击对她们来说也许是开阔了眼界,也许会对她们的人生起着重大的决定作用。四个女孩子就像是砧板上的肉一样,任由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五章 魔鬼训练5   “知道你们以后面对敌人的时候是怎样的嘛?那种子弹擦过你身边的感觉你们知道吗?”风仪莎转头问着身后二十个菜鸟。   没有人回答她,每一个人都很想为自己辩驳一下,但是没有人开口。事实是,他们无没有办法,没有胆量。   “嘭。”风仪莎率先开出一枪,呼啸而过的子弹划过苏蔓耳边。   苏蔓一瞬间感觉自己神经都麻木了,浑身止不住颤抖。这样的恐惧感是前所未有的,耳膜震得发疼,耳朵里还是嗡嗡的蜂鸣声,甚至耳朵尖尖上还能感受到高速运行的子弹的炽热的温度。   “怕吗?”风仪莎笑了,如果忽略她脸上的苍白,那么这个笑容当真是温暖的、无邪的。   苏蔓什么都不用多说,光她的脸上就足以告诉别人她的恐惧。其他三个人很快迎来了相同的命运。当子弹擦身而过的瞬间,她们似乎感觉与死神擦肩,不是平时所用的空包弹,是实打实的子弹,以后面对敌人的时候,可能会没入她们身体的子弹。   平时就算被风仪莎骂得再狠,罚得再狠,方圆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子弹飞过的那一秒,她突然想了很多,突然恐惧感就填满了整颗心,她止不住大哭。   “看到了吗?”风仪莎指着几近奔溃的方圆,向身后的女兵说,“这就是以后所要经历的,这只是擦身而过的子弹罢了,但是在战场上,每一颗子弹都是瞄着你们的身躯,你们的心脏。”   没有人敢吭声,不止方圆她们被吓坏了,连带着她们这群旁观者也被吓得不轻。风仪莎缓了口气,示意那边四个回来,转头又问:“还有人想去试试嘛?”   谁都不敢接受这个命运,对他们而言,这一刻突然感觉在爸妈庇护下的温暖是多么可贵。   “教官,我想退出。”   “我也退出。”   “我也是。”   自从有人带头,心里的恐惧感更是肆无忌惮地疯长。也许战魂真的不适合他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享受安逸的女孩子。这一场信任射击足足吓退了十个人。但风仪莎心里是安慰的,至少这是个人不用为了以后因为她们现在的鲁莽而草率失去生命感到后悔。   “还有人要退出吗?”风仪莎踱着步子问道。   剩下的十四个人面面相觑,说不怕是假的,但是如果连这点恐惧都熬不住,凭什么站在这块土地上。   “报告教官,我不会退出的。”苏蔓率先表态,是的,她绝不会因为对死亡的恐惧而退出。之前她也许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又该恐惧些什么,她现在尝到了那些滋味,经历过了,所以她会努力克服这样的恐惧。   “教官,我也不会退出的。”李书瑶十分坚定,不管怎样她都要坚持。身在军人世家,她从不比同辈的孩子差,她不要家里为她设计好的大好前程,她要走自己的路。   “报告教官,我怕死,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离死亡远一点,所以,我也不退出。”方圆抹了一把阉了,是的,她怕死怕到掉了眼泪乱了心神。但她告诉自己,努力一点,就离死亡远一点。   黄珊亦是不愿后退,既然她们不会退出,她们熬得住,那么她一样扛得住,就算再怕,那也熬过来了。就像方圆说的,努力离死亡远一点,既然敌人能杀她,她何尝不可以杀敌,就看谁速度快了,不是嘛。“报告教官,来了战魂我就没打算哭着出去,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这里。”   龙思涵看着眼前一个个坚定的女孩子,心底突然升起了希望。“报告,我会好好在战魂活下去的。”   其他的人就像被她们鼓舞了一样,恐惧未曾消褪,但是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烧起,大有燎原之势。像黄珊说的就算死也死在这里吧,哭着离开,也许这辈子永远就存了一个遗憾的芥蒂了。   “有一天你们也许就会为了这个决定而后悔,那天你们将失去生命,你们的父母会终日以泪洗面,就因为你们这样不慎重的决定。”风仪莎低声诉说着这一个事实。   所有人陷入沉默,然后微笑。   “教官你们可曾后悔?”龙思涵扬着甜甜的笑容。   “没有。”段蓉没有想打她们会这样问,心中的答案脱口而出。怎么会后悔呢,这是不可能的事啊。   “那我们为什么要后悔呢?”虽然音色清亮,可是满满的都是坚定和力量。   风仪莎背着她们笑了,不是惯常给予她们的冷笑和嘲讽的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她们需要这样坚定的人,只是她们的力量还不够,加油吧,姑娘们。只是没有人看见她暖心的笑容,在她们心里的风教官还是那样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神。   “哪来这么多废话,既然不退出,还不好好训练?”季璃一下摆回恶劣的样式,“刚刚浪费的都是你们自己的时间,所以要延时。”   “看来今天又是只有一顿了。”方圆朝着苏蔓苦笑。   苏蔓回以会心的笑容,“熬过就好。”   炎炎的烈日烘烤着每一个人的后背,草地上炽热的温度透过训练服灼烧皮肤。豆大的汗珠接连不断地从脸颊滚落,为了保持标准姿势,她们甚至连汗滚过脖颈时的瘙痒都要忍着。在暴晒下,皮肤通红,汗水划过时,细微的疼痛也加剧了她们的煎熬。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腿麻了,手也麻了,得不到缓和,最终也有抽筋的。但是一切的痛苦只能熬着,选了这条路,就算爬也要爬下去。   晚餐时间是她们感觉一天下来最幸福的时刻了,饥饿了许久的她们闻到食物的味道,感觉整个人都恨不得一缕轻烟钻进食堂去了。考虑到她们的胃可能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段蓉争取了好久才把晚饭换成了养胃的粥。   段蓉暗想:其实最操劳的还不是她们教官?表面上冷面黑神,暗地里又要这样帮着她们争取最有利的,这就是欠的。想想以前,不由得笑了,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做了教官才知道这样的苦。   “哎,不要抢。一个个跟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李书瑶大叫一声,平日里高冷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丝真心的笑。   “书瑶,我跟你说,今天的粥特好喝。”龙思涵笑得一脸灿烂。“你尝尝看,你会觉得整个人都超级幸福的。”   “喝你的粥吧,饿了这么久精神还那么好。”苏蔓咽下一口粥,又猛地再添了一口,塞得满满的嘴里,还不忘“数落”龙思涵。   “哎呦妈呀,饿死我了,再给我来点。”不知不觉方圆已经喝完了一碗粥,是不是姓方的都比较能吃一点?   ……   这样欢快玩笑的气氛明显是把刚刚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就连李书瑶也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融进了那个集体里。   “哎,老大呢?”段蓉看着这欢快的场景,转头却没有看见风仪莎。   “不知道啊,刚刚就没看见她了。”季璃回答。   段蓉想起一早风仪莎脸色就不大好,担心地说道:“早上我就看老大衣服很不舒服的样子,该不会生病了吧。”   “段小蓉,明明你是医生啊,这事还反问我们了。”方晓晓听这话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快去看看在不在宿舍,要是病坏了,队长会杀了我们的。”   “费什么话,还不赶紧的。”季璃真想抽这俩货,说急吧两人还能在这里神叨叨地分析。“方晓晓,你在这里看着这群菜鸟,段蓉,走吧。”   望着远去的背影,方晓晓特想说,为什么每次后勤都是我?转念一想,段蓉是医生,季璃力气又比自己大,好像自己去真的帮不上什么忙。算了,还是乖乖看着这群菜鸟,显显教官的威风靠谱。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保密   风仪莎感觉腹痛难忍,按周期例假也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偏偏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不停地在床上翻滚,试图寻找一个缓解的姿势,奈何徒劳。   “老大,你还好吧。”段蓉一脸惊慌地冲上前去,看见满脸冷汗的风仪莎,着实吓了一跳。   季璃后脚就跟上来了,抽着段蓉大喊道:“你不是医生嘛?你不给看看?”   “混蛋,我是骨科的。”段蓉实在是无奈的很,专业不对口这也是没办法的。   “你爸,算了,你爸外科的。你妈,部队,你妈妇产科的。对了,你姐不是内科的嘛?你没耳濡目染一点?”季璃脑子里开始混乱了。“送医疗站吧。”   “你个逗货啊,医疗站可不都是外科医生嘛。”段蓉真想扇上去,毛线高智商啊,“送医院,还等什么,没看见她都这样了?”   季璃这时候已经顾不上申请流程了,直接开车送风仪莎去医院了。好不容易挂上号排进内科了,见医生紧皱的眉头,季璃有一种想一拳头捶上去的冲动。“有病说病,皱着个眉头干嘛?”   医生很无奈啊,叹了口气,很好脾气地解释道:“你们挂错科了,她该挂妇产科。”   “妇、妇产科?”段蓉和季璃不由得愣了一下,所以这是?   风仪莎忍着疼挨过了一系列检查,腹痛也缓和了不少,当她拿着那张报告单时,整个人有点恍惚。“真的怀孕了?”   医生笑着恭喜道:“真的,已经有四周了呢。”   “哇,我的干儿子。”季璃的兴致明显比当事人还要高,她捶着段蓉怒吼一声。“你这庸医,果然是摆看的。”   段蓉这个曾经的骨科大夫,无奈地被批评了,妇产科这边的又不是她的专业,她好无辜。   医生又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因为之前压力大,才会导致腹痛,不过你这程度倒是比我之前所有看过的孕妇都严重。回去以后尽量放松心情,不要给自己很大压力,这样对宝宝发育不好。”   “谢谢医生。”风仪莎抚着肚子,这才缓过神来。肚子里突然有了一个小生命,这样的感觉好奇妙。   败兴而来,趁兴而归。风仪莎因为这个消息,嘴角的弧度就一直甜蜜地扬着,甚至都忘却了疼痛感。连带着段蓉和季璃,都满满的都是好心情。不久以后,她们就会多一个肉骨溜溜的干儿子了,这样的憧憬实在太诱人。   风仪莎突然想到一件事,脸色凝重起来。“我怀孕这件事,暂时保密,除了你们,不要告诉任何人。”   季璃很不理解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的喜讯要是队长知道了,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为什么,这样的喜事不是要昭告天下嘛?”   “这次选拔还没有结束,如果现在怀孕的消息传出去,我一定挨不到最后。”风仪莎眨着眼睛恳求道,如果现在说怀孕了。不要说越霖了,就算是莫老大,也一定会让她放掉手里的一切养胎去的。   段蓉到底是医生出身,在她的观念里,就要谨遵医讯。“可是你忘了医生的话了吗,你现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考虑过孩子嘛?”   季璃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训练和选拔,一切都有我们呢,连方晓晓都能有模有样地做好一个教官了,你就不必担心了。”   “但是我想带下去,答应我好嘛,这件事保密。”对于这些个女兵,风仪莎投入了让很多精力和感情,虽然和她们相处时日不长,咬他放弃真做不到。她只能向她们耍耍无赖。“我保证,不会给自己太大压力的。毕竟这些个女孩子都是我亲手选拔出来的,看不大她们一步一步走下来,我不安心。”   段蓉要不是考虑到她肚子里有个孩子,估计就要顺手打她一记了。“你怎么说不通的呢,这脾气怎么这么死倔。”   “训练没有你的份了,要么你就一旁看看。”季璃想想也是,换自己也肯定做不到。为了干儿子是不能退让的,可思詂了许久,还是退了一步。   风仪莎见她们终于松口,才又绽出了笑容。热切地跟她们讨论:“你们说,宝宝以后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老大,你这态度转变地也太快了吧。”季璃对于她这样的行为感到不齿,很不齿。   “都说了干儿子,肯定是男孩子啊。”段蓉擦了下额角不存在的冷汗,接道。   风仪莎歪着头想了想,说:“男孩子挺好的,可是越霖好像喜欢女儿。”   可不,前些日子越霖还说要生一个和风仪莎一样的女儿。好像莫俊超也特想要一个干妹妹。算了,生女儿要是被莫俊超带得早恋了怎么办?还是生儿子好,气死那个连包鱿鱼丝都要斤斤计较的小气鬼。   “老大,要是龙凤胎就好了,这下干儿子干女儿全有了,大发。”季璃做着她那白日梦,没注意路面情况,差点撞上灯柱。   “你能看着点路嘛?这一车可不止三条命啊。”段蓉随手就赏了她一颗爆栗。   风仪莎只管捂着嘴偷笑,现在什么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按照季璃的形容,风仪莎这样的表情简直超越了初恋小女生的欢喜。可不就是嘛?初为人母的感觉,奇妙得不可思议。   果然,季璃她们言出必行。说不让风仪莎参与训练之事,就不让她参与。她只能在一旁端着一副冷冽的架子看她们训练,实际上她心里那个躁狂啊,明明她才是女兵这儿的总教官,现在就是一监管。格斗也不让她多看,说看多了胎教不好,宝宝会有攻击性行为倾向的。射击只让她隔得远远的看,说闻多了刺激性气味不好,这山也不让爬了,人也不让她训了……心里那个哀怨啊。   终于,在她的恳求的眼神下,季璃和段蓉大发慈悲让风仪莎宣布第一轮选拔的结果。终于在训练场上消失快一个月的风教官又出现在众人眼前了,不过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最大的原因不是因为想念,而是因为她手里拿着的决定她们命运的单子。   “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暂时被留下的只有六个人。也就是说,你们之中有八个,即将离开战魂这片土地。”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没有人愿意自己是那八个人中的一个,她们都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的。   “经过综合考评,留下的六个是:龙思涵、苏蔓、方圆、黄珊、陈叶青……”   最后一个名额了,风仪莎故意停顿了一秒。在这一秒内,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李书瑶紧皱的眉头连熨斗都熨不平,拳头攥得紧紧的。   “李书瑶。”   几家欢喜几家愁,留下的人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被刷下去的人脸上的失落也藏不住。只是李书瑶尽管入选了,依旧闷闷不乐。   “教官,我的各项成绩几乎都是拔尖的,为什么我是入选的最后一名?”她终于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风仪莎停顿了一下,“我没说过有扣分制嘛?”见所有人摇头,顿觉这是失误啊,不过嘴上可不能便宜她们。   “由于你多次顶撞教官,以及导致团队不和,所以扣了你五十分。知道你为什么所有成绩第一,而最后入选吗?因为你自身的性格害了你。”风仪莎自从知道怀孕以后,说的话都没有之前带刺了,也许是为了胎教,还是她不自觉的母性泛滥?   李书瑶没有想过是这个理由,在她印象中,即使她每一项都很好,可是教官就是忽视她的长处,她没有考虑过自身的原因,幡然悔悟也许还不算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最终考验1   告别了相处一个月的队友,六个女孩子开启了她们新一轮的训练。如果说之前一个月大多都是体能的训练,那么接下来的,就是考验她们坚韧性的时候了。   “山里的泉水挺凉了吧。”风仪莎把脚架在桌子上,享用着方晓晓贡献出来的食物。虽然方晓晓对怀孕之事一无所知,可看段蓉她们那样,只当老大生病了,还不轻。   “老大又想到了什么折磨她们的办法?”季璃双眼一下就变得闪亮亮的了,说实话,最近顶了风仪莎的位置感觉略爽。   风仪莎伸出一只手,段蓉立马扶着老佛爷起身。老佛爷挑了下额前的碎发说道:“这个天气,想必扛个圆木上山,洗个纯天然泉水澡真真是极好的。”   季璃顿时了然,不然怎么说风仪莎属狼呢。瞅瞅这主意出的,跑出汗了洗个“冷水澡”,这感觉绝对透心凉。不过扛着圆木跑山路多快啊,换成推的或滚的不是更磨人嘛。   “快点推,磨磨唧唧的,没吃早饭啊?”季璃在后面催促着。“半个小时了,才推了这一点点,要不干脆都回家得了,别搁这丢我人。”   段蓉心想,哟,这货还真会活学活用,把越霖和莫远忠的语气学了个十成没有,八成多了。   好不容易,这六个女娃子抹着一脸的大汗把圆木滚上了半山腰,季璃一听潺潺的水声,精神头又来了。“热不,那边有泉水,带你们凉快凉快去。”   六人心想完了,这货又要出幺蛾子了。   “下水吧,在这站个半个小时吧,消消热气,练练定力。”季璃看了眼湍急的水流涌过跟前,云淡风轻地说道。   说是简单,当女兵们入水那一刻就发现她们被骗进一个巨大的坑。脚底滑的很,有些站不定。而经过的泉水又相当急促,更是加重了这种不安稳的感觉。身体有些摇摆不定,好像要被这泉水冲下去的样子。   “爽不爽?”季璃笑得一脸奸诈。   “爽。”六人齐声回答,这透心凉的感觉是挺爽的。   “那唱首歌来听听吧,就打靶归来吧。”季璃一看就是会出幺蛾子的人。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风展红旗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misolamiso,lasomidore,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整个山里回响着的,除了这潺潺流动的泉水声,就是这响彻云霄的歌声了。   前些日子,越霖忙着训练一百多号男兵,简直就是分身乏术,很久没有见过风仪莎了。早就听梁冰说她们女兵那边一片怨声载道,想必她们那边也很辛苦吧。毕竟女兵由于她们性别的限制,有些方面需要更加强效地训练。   “队长大人,这都要熬到最后了,您这眉头就不必再皱成这样了吧。”卫逡瞧着越霖一副就跟便秘多天似的苦瓜脸,调笑道。   郑谨言一巴掌抽上卫逡的脑瓜子,一副嫌弃的表情尽露无遗。“长点脑子好不好,我们队座是会为训练烦心的人么?瞧瞧这方向,明显要成望妻石了嘛。”   卫逡顿时了然,连带着罗绍等人也不自觉捧腹大笑。越霖才没有时间理会她们呢。“你们下午正常训练,我有事。”   谁不知道他所谓的有事是去女兵那边看风仪莎去,因为训练之事,人家夫妻俩近两个月没见面了,开了荤的男人已经两个月没喝着肉汤了,想想真为越霖感到心酸。   最近风仪莎因为怀孕,脾气是阴晴不定。刚刚还对着女兵们一顿怒骂,现在却适意地坐在树底下,享受着段蓉端茶递水,扇风擦汗的细致服务。   “我说老大,你这才两个月,肚子就已经有弧度了,你确定藏得住这个秘密?”段蓉火辣辣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干儿子”。   风仪莎晃着双脚,一副悠闲的样子,根本不担心那个问题。“哎呦,安啦。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了,最多一周选拔就结束了。我儿子乖得很,绝对不会托我后腿的。”   段蓉绝对没有想到越霖会在这个时候不声不响地出现,此时风仪莎还一脸愉悦的说着她儿子。段蓉真想一把捂住她的嘴,她拼命用眼神示意,终于得到了风仪莎的注意。回头,只见越霖直挺挺地站在风仪莎身后,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开心。段蓉心里默念:阿弥陀佛,老大,这是你自己造的孽啊。是你自己没发现队长说漏嘴的,我是无辜的。   “说吧,怎么回事。”越霖靠在树上等着风仪莎乖乖从实招来。   段蓉一看,自己现在十分多余。哪里顾得上可怜巴巴的风仪莎,赶紧溜才是正事。要是被队长冠以知情不报的罪名,那自己可不就是得乖乖领罚去,不行,还是开溜最好。   风仪莎立马转换态度,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越霖,她知道越霖最吃不消这样了。“那个我说了你不准生气哦。”   越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那个,我怀孕了,两个月。”   风仪莎还是垂下了头,锃亮的军靴碾着脚下的泥土,一副做错事情的样子,不敢抬头看越霖的眼睛。   “什么时候的事?”越霖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风仪莎有些慌张,要是生气了怎么办。   “上个月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她敢说是因为自己肚子痛被季璃她们扛去医院的嘛?当然不敢,所以某些细节就模糊一点糊弄过去吧。越霖许久没有反应,风仪莎终于带着浓浓的鼻音解释,“我只是不想因为怀孕终止对她们的训练,我想坚持下去嘛,而且我也很乖地只是在一边看着她们训练,修改修改训练方案而已,我向毛爷爷发誓。”   看着眼前的风仪莎一副紧张的样子,还一本正经举起手发誓,越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她怀孕他怎么会不高兴?虽然瞒着他这么久,又坚持参与训练日程让越霖很不爽,但是想想他有孩子了,就充满了幸福的感觉。“好了,笨蛋,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   “我瞒着你,你不生气嘛。”风仪莎有点不敢相信,看他刚刚的样子还以为要火冒三丈呢,搞半天这么好说话。   “选拔要结束了,我去帮你申请假期吧,你这样不能正常训练了。”越霖叹了口气,老婆娶回来是要疼的,哪舍得生她的气。   风仪莎知道越霖这样说已经是让了很大的步了,如果她现在反驳的话,很有可能被越霖一把拎回去,丢到D市养胎去。算了,还是知足吧。   “哎,那边的兵哥哥好帅,来战魂这么久,天天窝在这女子集中营,终于看见雄性生物了。”趁着休息的时间,黄珊简直花痴地想尖叫,她的择偶的终极目标就是找这样一个男人。   方圆一看,这男人的侧脸还真不错。不过看看平日里霸气十足的风教官在他面前一副吃瘪的样子,想来这男人来头不小。“得得得,别犯花痴了啊,人看不上你。”   “谁说得准呢,这男未婚女未嫁的,说不定他就是我的白马王子咧。”黄珊心里爱的小泡泡咕噜咕噜地泛起来。   季璃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要是被老大听到了,这孩子一定是要被狠狠操练死。赶紧趁还是小火苗的时候把它给熄了。“我说黄珊,你就不要肖想队长了,人家是有妇之夫了。”   “不要这样吧,谁都不要拦着我去撬墙角。”黄珊那脆弱的玻璃心啊,一瞬间就被季璃毫不留情地击碎。   “如果你想被你风教官当肉靶子的话,尽管去,我不拦着你。大家伙还能看场直播呢,不错。”季璃毫不留情地把黄珊已碎的玻璃心击成粉末。   “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呢,我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黄珊在队友们捂脸狂笑中,终于“忍痛放手”了。   “有这些时间说这个,还是好好训练迎接最终考核吧。”季璃不得不在这时候扫兴一下,提醒她们时日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七章 最终考验2   最后的几天所有人都惴惴不安,所有人都时刻准备着迎接最后的命运之门开启。但是这时候却发生了突发状况,急促的警报拉响,整个战魂充斥着迅速而整齐的脚步声。   “这一次的任务万分紧急,即使你们还不是正式的队员。希望你们能把自己学到的东西好好运用,很遗憾我不能与你们并肩作战。”风仪莎面对面前的几个新人说道,然后又吩咐道:“季璃、方晓晓、段蓉,你们每人带两个新兵组成一小组,有情况随时汇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这是六个女孩子第一次面对真实的战况,有些跃跃欲试,也有些踌躇无措。   边境的村庄总是是会潜伏着一些见不得光的人物,而苏蔓她们这次的任务就是狙杀潜藏在这个村里的毒枭。夜里的村庄还是充斥着平日里安宁祥和的氛围,那些村民怎么会知道,也许下一刻,这里就会爆发危险的信号。   “各小组就位,一切听从小组长指挥。”风仪莎隔着通讯仪下达命令。   她们就像装了消声器一样穿行在黑夜里,整个人处于一级戒备状态。一切都进行得太过顺利,她们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进入了目标地,但是这样的轻易更是让她们毛骨悚然。   她们就像走进了一个完全没有监控死角的监控器下,短短几分钟之内九人被团团围成了三圈,浓烈的毒烟让她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当被冷水泼醒时,她们已经被捆绑在潮湿的屋子里,由于药效还没过,四肢依旧无力。   “welcometoinferno。”来者逆着灯光,声音犹如从冲破炼狱的桎梏,嚣张得袭入每个人的耳内。“女兵,有意思。”   由于强烈的灯光晃得季璃她们眼睛都花了,越想看清他的脸反而越模糊。   “来到我的地盘,要乖乖说实话啊。”男子捏住季璃的脸,笑得十分阴冷。“说,你们是哪个部队的,有多少人,路线是怎样的?”   女兵们各个紧闭双唇,这时候的她们是倔强的,如果想要从她们嘴里套出任何消息,那是妄想。   男子大笑,笑得张狂而又肆无忌惮。“不说嘛?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们开口。”   男子示意把她们带下去,每个人被独自关进小黑屋。里面的刑具泛着幽蓝的暗光,散发着嗜血的杀气。   苏蔓被架上了木质的椅子,坚硬的铁环紧紧地将她禁锢住,无法动弹。她不是没有听说过电刑,她甚至可以想象电流在自己体内形成回路时那种煎熬的感觉。当滋滋的电流穿出电线游走到全身,个个细胞被残酷地炙烧,全身在沸腾,不由自己克服,从内部脏腑到四肢五官百骸,无不起反应了,这种痛苦的感觉已经快要把她折磨死了。   “老实说吧,把一切都说出来吧,这样就不用受刑了,我会让你痛快地死去。”   苏蔓嘶吼着,却依旧紧闭着牙关,她不会松口的,即使让她死,她也不会做出背叛自己信仰的事情。她感受着电流频率的波动,这样强弱不断变化的刺激,即将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了,但是她还是忍着,即使将自己咬的满口鲜血,也要挺住,一瞬间的电流颓然加大,苏蔓终于受不住昏死过去了。   其他屋里的的女兵们并不比她幸运,黄珊和李书瑶同样也接受着这样惨无人道的电刑,和苏蔓一样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响彻整间屋子。而另外三个女孩子却接受着另外一样酷刑。在一间白色墙壁,隔音效果良好的房间,布满各种各样的仪器。硫喷妥钠注入体内,她们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眼球快速转动。男人的同党发出最平直不带感情水产色彩的声音,对她们进行审问。期间不断调试点滴滴加速度,和根据各种仪器指标的波动进行其他药物的使用以维持她们的基本健康。   方圆顺着问话者的思想一步一步得回答着,很有条理。可是这偏偏这样有条理的所有信息都是错的。   “老大,这样真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嘛?”季璃她们在另外的屋子里用监控看着所有的画面,这样对待她们,会不会太残忍了?   “放心吧,他们会控制好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风仪莎在远程监控着这一切。   原本最后的计划一如她们那年一样——野外生存,但是风仪莎觉得这样的结尾对她们而言是不够的,她要让她们亲历一次真正贴近战争的经历,考验她们的能力,也考验她们的忠诚。   “威哥,辛苦你了。”风仪莎隔着通讯仪道谢。   刘威和风厉扬从小恨不得穿一条裤子长大,对于风仪莎这个妹妹也是有求必应,这不是顶着风险帮她们搞了这一出,奈何他铁骨铮铮的军人一个,要演这么虐人的反派。刘威笑道:“辛苦倒是不辛苦,回去请我吃饭就好了。不过,你这些新人当真不错。这刑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住的。你这小丫头,该偷笑了吧。”   除了陈叶青以外,其余五个都熬住了最后的测试是风仪莎没有想过的结果,但是风仪莎很高兴她们都能正式进入战魂了,这些天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   “我差点以为自己第一次任务就要死了。”   “可不就是嘛。”   ……   “姑娘们,欢迎你们进入战魂。”风仪莎愉悦的声音通过电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她们竟然通过了,原来这一场所谓的任务,就是她们最终的考验。   风仪莎心底说不清的感动,这次考核为了达到效果,几乎所有战魂的人员都出动了。说实话,风仪莎心中是遗憾的,因为没有参与最后的考核,但是她是开心的,毕竟她们六个都坚持下来了。   莫远忠观看完整场考核,十分满意。当他抬起头时,就看见风仪莎泪流满面,心下一阵焦急。“我说,仪莎啊,这不都挺好的嘛,怎么哭了呢?这样对孩子不好。”   风仪莎慌忙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老大,我这不是喜极而泣嘛,这帮姑娘终于熬出头了。”   “可不,但是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情绪大起大落很不好的。”莫远忠本着过来人的经验,对风仪莎说。“既然选拔都结束了,你的假期我也给批了,回去好好养胎吧,他们都在期待着你这第一个战魂宝宝啊。”   “莫队,那我岂不是连着明年后年大后年的假都一次性给请了?”风仪莎一听要让她休假就头疼,可是想想自己在战魂又不能训练,哎。   莫远忠但笑不语,一夜没睡,顿时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催促着风仪莎赶紧去补觉,现在战魂就她这孕妇最大了。   苏蔓从昏迷中清醒时,已在返回战魂的直升机上了。季璃她们抿着嘴看着这一个个还带着稚气的女孩子,想想去年的这个时候,她们五个女孩子也这么豪气云天的,只是最终那场突发状况,让她们失去了王珏,还好还好这次满员回来了。   季璃眼底的一抹淡淡的忧伤,段蓉很清楚。一年来,其实谁都没有忘记过杨月,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还那种契合的感觉谁都替代不了。多快啊,一年已经过了。   “教官,我们……”苏蔓想说些什么,可是不知该从何说起。想问那场任务真的只是考核?想问她们真的顺利通过了测试?想说的话太多,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不必再叫教官了,以后你们不再是训练生,而是正式战魂的队员了。”季璃浅笑着轻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八章 产假   其他人沉沉地睡着,不知梦里有什么事让她们眉头紧皱,一副很不安稳的样子。而醒着的三个人,就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除了能听见武直聒噪的噪音,舱内无声的沉默。   迎接她们的是笑意盈盈的风仪莎和一脸威严的莫远忠以及一场枪林弹雨。武直刚稳稳地落地,所有人带着欣喜的表情出舱,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呼啸而过的子弹以及手榴弹的爆破。   “欢迎进入战魂,这样的欢庆仪式不错吧。”风仪莎鼓着掌笑道。   “风教官,这选拔都结束了,要吓死我们那。”苏蔓撅着嘴,一脸惊吓。   风仪莎终于褪下了冷面教官的面具,“这选拔是结束了,可是趁我还没离开的时候,还是要督促你们时刻准备着,不能松懈。还有不得不遗憾地宣布,陈叶青同志,必须要离开战魂了。”   陈叶青已经料到自己要离开的结果了,面对泪眼婆娑的队友们,她倒是乐观地安慰她们,“没事,等我明年继续。”   这批新鲜的血液注入战魂,对女兵来说又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上级领导多次开会探讨她们的归属,终于在莫远忠的极力推荐之下,鸢尾小队最终脱离飞鹰突击队,成为战魂唯一一个女子突击队。而风仪莎则是她们的首任队长,季璃担任副队长。   “老大,什么时候回D市?”段蓉笑着问道。   “等我交接完之后吧,接下来我不在的时间里,由季璃代替我管你们。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知道吗?”风仪莎戳着段蓉的脑门说道,其实吧,段蓉才是四个人中最靠谱的那个,这话要跟季璃说才对。   季璃踌躇了许久,终于开口:“走之前要去看看她嘛?”   风仪莎愣了神,是啊,要去看看她了。都一年了,相比她那边冷清的很吧,没有她们四个的嬉笑怒骂,杨月在天上还习惯嘛?   “方教官,你们去看谁啊?”黄珊轻声地问着方晓晓,为什么她们都一副很悲伤的样子?   “你们一起去吧。”风仪莎发话了,风仪莎想让她看看,她们亲手选出来的新人,她想,杨月也会高兴的吧。   墓碑上的笑颜依旧,只是这双充满笑意的眼能看清她们此刻的心情嘛?时过境迁,一年来变的事情太多,但她们站在这里的心情并没有变过。   “立正,敬礼。”风仪莎少有这样的严肃。“鸣枪!”   整齐而又密集的枪声惊起密林中的鸟儿,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对还没经历过真正战争的六个女孩子来说太过严肃,她们从来没有面临过自己的战友牺牲的场景,但面对这里一块块烈士墓碑,心底说不出的难过和惆怅,也许有一天这里躺着的将会是她们并肩作战的战友,也可能是她们自己。   风仪莎离开的时候,越霖还在进行最后的考核。憨厚的勤务兵无比亲切地向风仪莎问好,一路上他开着军用吉普,跟风仪莎说着笑点很低的笑话,打消风仪莎这一路上的厌气。   “少校同志,其实俺早就想看看战魂很出名的鸢尾了,没想到,我还能给您开车。哈哈哈。”勤务兵一个人乐颠乐颠得笑着。   风仪莎很配合地跟他讲着之前的一些经历,其实除了战魂那几个跟她合得来有很熟悉的人以外,她真的很难得跟别人聊这么多,看他很单纯很朴实的样子,风仪莎倒是觉得挺好的。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唠着嗑:“你叫什么啊?几岁了?娶媳妇儿了没?”   “俺叫王忠,22了。还没娶媳妇呢,不过俺爹娘在乡下给俺定了门亲,呵呵呵。”王忠一口质朴的乡音,很耐心地回答风仪莎的问题,完了还带了两声他标志性的傻笑。   “未婚妻挺漂亮的吧,瞧你小子乐得。”风仪莎被他的笑声给逗乐了,你说这么憨一孩子,不调笑调笑怎么对得起他的性格呢。   “跟少校比起来差远了,俺们红菱就乡下姑娘。”王忠倒是没迟疑地说出了这大实话。战魂里面谁不知道鸢尾的蜂王长得漂亮又有实力,跟她比起来红菱就像路边的小草,不过没事,王忠就是保护那小草的大树。   风仪莎原本是想回风宅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嫁给越霖了,这以后越家才是她的家,风家只是娘家了。赶紧让王忠掉头回去,往西城区开。   得知风仪莎怀孕被“遣送”回来的消息的风家老少早早地就在越家蹲守着了,就等着风仪莎一回来,两家老老小小用唾沫星子淹死她。越佳佳耳朵尖的跟豆沙似的,一听见汽车声音,立马趴到窗台上瞭望,果真看见风仪莎悠闲地从车上下来。“妈妈,嫂子回来了。”   “小王,谢谢你啊,在这儿吃个饭再回去吧。”风仪莎对这王忠客气地说道。   “不用了,我还得回去交差呢。”王忠笑着拒绝他一小卒还是乖乖会战魂吃大锅饭吧。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得后边一大波人向她涌进,风仪莎的脑仁一下突突地疼起来了。   越佳佳撒开蹄子就冲向风仪莎,整个就是活脱脱的脱缰的野马啊。“嫂子你回来啦。”   风仪莎笑着将越佳佳搂个满怀,奈何陆悠在那边怒斥一声:“越佳佳,不可以这样没轻没重地撞过去,知不知道你嫂子肚子里有小宝宝。”   越佳佳委屈地一瘪嘴,人家这不是太高兴了嘛,不过没关系,她以后就有小侄子可以玩了。   越佳佳的小手轻轻地摸着风仪莎的肚子,明明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嫂子,为什么小宝宝不会动啊,我同学说他弟弟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会踢人的。”   风仪莎笑着蹂躏越佳佳的公主头,回答道:“因为他还小呢,过些日子长大了就会动了。”   “仪莎快进来坐着吧,站太久会累的。”陆悠和黎暖玉一人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风仪莎扶回去。   风仪莎内心狂叫,我这才两个月好嘛?不要搞得八九个月要临产了一样,这样她压力很大的。看看,这一个个如临大敌、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一个个人,风仪莎突然对她之后的八个月感到忧伤。“妈,我自己能走,这样搞得我好像很虚弱的样子。”   “你这孩子就不懂了吧,怀孕头三个月是最关键的,可不能出什么意外。”这不老有经验的奶奶张丽华也闲不住了,小心地将熬了半天的鸡汤递给风仪莎。“奶奶刚熬得鸡汤,快补补。那部队里哪有什么营养给你补充。”   说实话,风仪莎真的好久没喝过奶奶熬得汤了,这一口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了。“哇塞,奶奶宝刀未老啊,这汤还是那么好喝,赞一个。”   张丽华见风仪莎嘴巴跟抹了蜜糖一样,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你要想喝,奶奶天天给你熬,叫小刘给你送来。”   风仪莎一听急了,这难得喝喝还成,天天泡在汤罐子里可受不了。“奶奶,还是别了,我想喝自己回来。在这里您还怕我吃不好嘛。”   张丽华想想也是,就凭越霖对风仪莎那股子宠劲儿和陆悠一副和善婆婆的样子,也不能亏待了她孙女儿。   “亲家奶奶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仪莎的。”陆悠掩着嘴轻笑,她平时也就对佳佳和越霖严一点,风仪莎这孩子她是真心喜欢的,如今又有了越家的孩子,可不得跟老佛爷一样供着她。   “奶奶,妈,你们安心吧,我还没到不能自理的时候呢。”风仪莎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实在头疼得很,哎呦,还不如呆在家属楼里省心呢。   人一闲下来就有一种空落落的恐慌,风仪莎每天不是按着遥控板看电视剧就是喝各种补药补汤。   “嫂子,我这题不会做,你教教我呗。”越佳佳捧着厚厚的习题册,皱着眉头像风仪莎求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超市偶遇   这可把风仪莎乐坏了,给越佳佳解解题刚好消磨了时间,还能帮助越佳佳在学习上的进步。不错,这是个好差事。“佳佳过来,哪题不会,嫂子好好给你讲解一番。”   师者,传到授业解惑也。风仪莎一下从为人民服务的解放军,变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不过,现在小学的题目都这么怪的嘛?设个未知数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一定要分这么多步骤做吗?风仪莎咬着笔杆,鄙视出教科书的家伙。   “哇,嫂子你好厉害。爸爸妈妈从来都是忙着工作没时间帮我解题,还是嫂子最好了。”越佳佳在风仪莎孜孜不倦地讲解下终于把回家作业给写完了,这下让她又加深了对风仪莎的好感和崇拜。   “你就嘴甜吧,以后有不会的就来找我好了,反正我最近很闲。”风仪莎继续她最喜欢的“无情”地蹂躏越佳佳的头。   “嫂子嫂子,那以后你在家里,就可以送我去上学了。每次司机叔叔送我去学校的时候,都会被同学们笑。”越佳佳干脆就赖在风仪莎怀里撒娇,以后有嫂子在家,才不要司机叔叔送了。   风仪莎有点摸不着头脑,司机送她去上学不是很好嘛,怎么会被同学们笑呢。“为什么会笑你啊?”   “他们都说爸爸妈妈不爱我,他们都不送我上学。”越佳佳嘴巴一扁,一副超级委屈的样子。“我知道爸爸妈妈很忙,所以都不跟他们说的。”   风仪莎想想也是,爸爸他常年都在国外几乎都不在家,虽然能常常看见陆悠,但是她早出晚归的,跟越佳佳的行程合不起来。小小年纪要她面对这样的孤独,怕是对她心理方面的发展没太大好处。“好啦,那我明天开始送你上学,放学也来接你,好了吧。”   越佳佳一听,可激动了,凑上去亲了风仪莎两口。“嫂子,我就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好幸福,有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妈妈。”   风仪莎微笑这抚摸着肚子,宝宝你听见了吧,你小姑姑说你幸福呢。   “少夫人,小姐,吃晚饭了。”周姨把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扯着嗓子喊道。自从有了少夫人,小姐在家都开心了,不像以前整天自己一个人呆在小房间里看书、画画。   越佳佳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扶着风仪莎下楼,让她有些哭笑不得。风仪莎望了望餐桌上没人,便问道:“妈不回来吃饭吗?”   “太太说今晚有个宴会,所以就不回来了。”周姨个风仪莎盛了一碗香喷喷的鱼汤,耐心地回答道。   风仪莎笑着接过汤递给越佳佳,自己又动手盛了一碗。一旁的周姨看风仪莎这么照顾自家小姐,心里乐得很。看吧,娶妻就是要娶贤,少爷的眼光就是好。   “周姨,你也不必忙了,先回家吧。这里等等我来收拾就好了,我现在月份还小,还能动动手。”风仪莎听周姨在厨房里面窸窸窣窣地整理,便开口道。   “不用了,这是我的工作,哪能工作没完成就走的。”周姨连忙拒绝,她是拿工资的,让风仪莎自己收拾这怎么能成呢。   风仪莎见她倔强得很,又道:“没事没事,总这样让我闲着会抑郁的。难得动动手,也是好的。”   周姨拗不过她,只能随她去了。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做吃重的事情嗷,有什么留到明天我来处理也行的。”   风仪莎和越佳佳相视一笑,这周姨真是啰嗦。难道风仪莎这么大人了,干点小家务还能出什么岔子嘛。   “佳佳,去不去超市啊。我给你买些零食的去。”风仪莎思来想去,这漫漫长夜闲着太无聊,极力地怂恿越佳佳陪她逛超市。   奈何越佳佳也是只小馋猫,一听有零食,立刻点头如捣蒜,两只眼睛里还冒着垂涎的绿光,就差吧哈喇子一起流下来了。   风仪莎原想开车去的,但是一想到可能回来又会被念,就乖乖地和越佳佳漫步出小区打的去。晚上的风吹来凉凉的很适意,微黄的灯光铺洒在林荫小道上,难得这样漫步,感觉还不错呢。   越佳佳一道超市就跟开启的扫货模式一样,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才短短十几分钟,购物车已经堆成了小山。   “我说越佳佳,你这么吃确定不会变成小胖妹嘛?”风仪莎扫视了一眼满满都是膨化食品和高热量零食的购物车,混蛋越佳佳,买这么多好吃的干什么?知不知道嫂子我只能看不能吃是很不愉快的。   “我在超市呢,想吃什么?”   风仪莎本来还插着腰,一副要好好教育一下越佳佳要保持身材。突然,熟悉的声音袭入耳内。转头,熟悉的曼妙身姿,背对着她,一边讲电话,一边够着高处的薯片。   “江柔。”风仪莎努力稳定自己的颤抖的声音,却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激动。   江柔愣住了,回头看见一脸激动的风仪莎,顿时有一种落泪的冲动。“仪莎,好久不见。”   消失了许久的江柔回到D市,黎念知道吗?这几个月她过得怎么样啊?风仪莎沉静在自己的思绪里,连轮到她付账都没回神。   “嫂子,付账了。”   越佳佳不得不把嫂子从自己的思维中唤醒,后面一大排人排着队等着结账,要是再不回神,估计是要被后面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了。   风仪莎寻了超市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和江柔两人坐下来慢慢聊。百无聊赖的越佳佳啜着果汁,软磨硬泡要了风仪莎的手机,一个人窝在角落里面玩游戏,任由她们两个大人聊自己的话题。   风仪莎沉默了好久,终于还是开口了。“那天我回去医院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你离开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知道吗?”   江柔对于自己当日的不告而别,心里对风仪莎存着愧疚的。一直以来风仪莎都在自己身后,做自己最坚实的后背,但是自己面对命运落荒而逃。她知道,按照风仪莎的个性,自己的消失一定会让她勃然大怒。那些天报纸上登的一幕幕,她都看见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也许自己的事情就是一场导火线。   “对不起,仪莎。我不该这样逃走的,只是那时候我心里很乱。你知道吗?我不能接受那样的现实,一夜之间,失去对黎念所有的信任,也失去了孩子,这样的打击对我来说,是很沉重的。”江柔眼泪滚落,回想起那些事情,心还是会抽搐着疼。   “那这次回来了,不会再离开了吧?外公临死之前还念叨着你呢。”风仪莎拍了拍江柔冰凉的手,将纸巾递过去。   “说实话,这次回来,我是想和黎念离婚的。这些年,在他的爱情里,我太过卑微。我江柔也是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千金小姐,有些屈辱受一次是我傻,受两次是我笨,但我绝对不会忍受第三次,因为那样我会觉得是自己活该。”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江柔想清楚了很多事情。自己也是一个高傲的人,当初年少轻狂不识人,如今经历了太多事情,该放的就放下吧。有些伤疤愈合了但伤痕依旧在,何必执迷曾经?   风仪莎以为江柔和黎念的感情很坚固,即使黎念这样多情,但她还是觉得按江柔对黎念的感情,她会回到黎家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江柔竟如此决绝,一切都超脱了预想。风仪莎踌躇着问:“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嘛?毕竟你和黎念这么多年的感情,说离婚就离婚嘛?”   “仪莎,你不懂这种痛。这段时间我想得很清楚了,这婚我是离定了。”江柔坚定地跟风仪莎说,她对黎念已经不存在当年那样的爱恋了。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或者说她做不到小说里面女主那样无私的爱,能够一次一次原谅男主的伤害。对她而言,做不到。伤得痛了就够了,人生短短几十年,不是为了让自己在疼痛中挣扎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江柔的决心   风仪莎无力反驳,她无法想象江柔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江柔对黎念的感情,是她一直以来看在眼里的。要让她这么痛下决心,当时的她该是多么无助,是多么痛苦?风仪莎不敢想象。   江柔努力让自己从情绪中缓了过来,不再回忆之前的不愉快。轻笑着转移话题:“我那时候看到报纸了,你在爷爷过世之后,为稳定黎阳,和陆家外孙联姻了。是我上次在医院看见的那个男人嘛?”   风仪莎点头。她都忘了,原来自己和越霖的婚姻,在外人眼里的定义是商业联姻。不过这又怎么样,他们彼此相爱就够了。   “嫂子,哥哥电话。”越佳佳扬着手机递给风仪莎。   “喂,我在超市。”   “不是一个人啊,有佳佳陪着我呢。”   “恩,碰到江柔了,在和她叙旧,回去再给你打电话吧。你也训练一天了,好好吃晚饭知道吗,休息一会儿去。”   江柔看着眼前和越霖打电话的风仪莎笑得一脸温柔,哪里还像之前她认识的风仪莎一副女汉子样。果然沉浸在爱情里面的女人,都是这样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小红晕。江柔实在不愿意失去这么好的调笑她的机会,勾着嘴角笑道:“哎呦,我们家仪莎姑娘这副小媳妇样真真可人的很啊,这样的娘子娶了才合心嘛,你家老公大人实在有福的很。”   “不准这样调笑我,小心把你拉去站军姿。”风仪莎佯装生气的样子,扬言要让江柔站军姿去。   “呀呀呀,多日不见,小脾气上涨哇。”江柔才不害怕站军姿呢,反正她就那么一说,自己才不会傻得当真。   “怎滴,想和小爷打一架嘛?来吧,我奉陪。”风仪莎豪情壮志地假装捋袖子,其实她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中袖,哪里有袖子给她捋。   “别了,哪敢和您打呀,我怕一不小心就被打残了。”江柔连忙“讨饶”。   风仪莎好久没这么和江柔闹腾了,不知不觉就聊了许久。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一桩桩一件件,彼此说着心声。直到越佳佳打了第N+1个哈欠,风仪莎才说道:“小柔,佳佳困了,我先带她回去了。电话联系你。”   “好的,我的小仪莎结了婚,都开始这么母爱泛滥了。奈何我这个好闺蜜啊,都比不上小姑子有分量了。”江柔大方地一挥手,示意风仪莎可以退下了,让她一个人独自神伤一会儿,缅怀一下她们当年像橡皮糖一样的友情。   风仪莎匆匆结过账,就带着越佳佳回家了。而江柔依旧坐在原来的座位上,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此时的她关注着手机屏幕的亮与暗,灵巧的手指发着短信,嘴角那抹甜蜜的笑无法抹去。直到门口挺拔的身影出现,江柔才勾起包包,愉悦地朝他走去。   越佳佳在出租车上赖在风仪莎的怀里,呼呼地睡得香甜。风仪莎暗自责怪自己,和江柔聊得太入神,都忘了这小家伙的存在了,明天她上学不会迟到吧。   “仪莎啊,在哪呢?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这不太晚回家,陆悠都开始打电话催了。   “妈,我和佳佳刚刚去超市了,快到小区门口了。”风仪莎打着哈哈回答道。   陆悠怕风仪莎一个人拎太多,太吃重,拖着疲倦的身子,在小区门口守着她们。被风仪莎拍醒的越佳佳,揉了揉眼睛,生了个懒腰,然后迅速地爬下车。   “妈,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呢?”风仪莎刚下车,就看见陆悠优雅地站在路灯下,暗黄的灯光将影子拉得老长。   陆悠正过身迎上前去,想要接过风仪莎手中的购物袋。“我这不是担心佳佳给你添乱嘛,东西重吗?我来吧。”   “没事,都是些膨化食品,没多少分量。”风仪莎哪敢真把购物袋给陆悠。   第二天一清早,越佳佳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早早地刷牙洗脸,钻到风仪莎房间唤她起床。“嫂子,嫂子起床了。”   无奈半夜和越霖煲电话粥的风仪莎被这磨人的孩子从睡梦中惊醒,意识涣散了许久,才想起昨天答应她送她去学校了。看她殷切又愉快地小眼神,风仪莎真是没好意思说再睡一会。果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都怪自己答应地太快。   “仪莎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陆悠帮越佳佳盛着早饭,问着早起的风仪莎。   “啊,我现在家里也无聊,就想着送佳佳去学校。整天闷在家里看电视,还不如去呼吸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呢。”风仪莎才不会说是某只孩子眨巴着可怜的小眼睛拜托她的呢。   陆悠想想也是,整天待在家里不运动也不好。尤其是他们这种天天训练的人,一闲下来肯定浑身不得劲儿,就由得她去了。   “嫂子嫂子……”一路上,越佳佳以这个句式开启了无数话题,风仪莎终于忍不住从车上翻出了一块巧克力把她的嘴堵上。直到看着她愉快地挽着小伙伴进校门,风仪莎才离开。   风仪莎想着自己反正也无聊,干脆夺命连环扣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江柔震醒。   “你要是没点火烧眉毛的事情,就给我切腹自尽十分钟。”   江柔什么都好,就是起床气特别严重。这一身河东狮吼,风仪莎早有准备,把手机远离自己无辜的耳朵,怕一不小心震伤掉了,等对方气势平息下来,才缓缓开口:   “小柔子,哀家在家闲得很,有木有时间陪陪哀家。”   风仪莎隔着手机就听到江柔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声音,以及各种不满的哀嚎。在风仪莎以往的经验中,这时候就得等她自己折腾够了,睡意消散了,然后她一定会说:“去哪里潇洒?”要不就是“我在XXX,你自己慢慢摸索过来。”   果真,一分钟过后,就听江柔精神抖擞地声音从话筒中传来:“我在御锦花苑9幢501,自己慢慢爬过来,我再睡个回笼觉。”   风仪莎猜都猜到她会是这副狗样了,要不是现在在伟大的浇灌祖国的鲜花的“花园”门口,她一定会仰天大笑一番。当然,鉴于人多眼杂,以及胎教不好她还是忍住了。   被风仪莎一个电话一惊扰,江柔已经没什么睡意了,连个回笼觉都睡不好,一定要狠狠压榨她才可以。江柔整个开始忙着洗漱,整理房间。要是被常年关在部队里,连被子都要叠成豆腐块儿的风仪莎看见如此凌乱的房间,一定会碎碎念大半天的,想想就脑仁疼。   “叮咚”门铃响,江柔趿拉这拖鞋狂奔过去,只见风仪莎手里提着苏记的素馅包子和云吞。“艾玛,就知道仪莎你最爱我了,快进来,可饿死我了。”   风仪莎就知道只要带着她喜欢的苏记,什么抱怨的话她都能忍进肚子。看看她现在满眼冒绿光的样子,在风仪莎出现之前,一定腹诽了几十遍了。   “你最近有放假嘛?怎么闲在家里?”江柔急吼吼地咽下一口包子,问道。   风仪莎都忘了告诉她自己怀孕了,也难怪,在她眼里,风仪莎一向是个不见踪影的大忙人。“你干儿子不让我回部队了。”   早上还没醒神的江柔一下没反应过来,象征性地哼唧了两声,继续扒云吞,过了一分钟,她突然抬头惊恐地看着风仪莎,嘴里含着满满的云吞,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呛到了她一边拍着胸口顺气,一边指着风仪莎叽里唔噜的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好不容易顺了气,才把话给说清晰完整了。“你妹啊,别说你连怀孕这种事情没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伤歌   “嘿嘿,昨天不是跟你叙旧太激动,给忘了嘛。”风仪莎笑着摸了摸肚子。“你不要大喊大叫的,我儿子胆子小,吓坏了你赔啊?”   江柔将视线凝聚在风仪莎的肚子上,用手指戳了两下,明明还是平坦坦的嘛,不会骗她的吧。   “别研究了,没骗你。”风仪莎就是江柔肚子里的蛔虫,这厮心里想什么,只要一个眼神,风仪莎就能猜到。说句粗俗点的,就是江柔屁股动动,风仪莎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   “仪莎,等会逛商场去吧,我给我干儿子买点礼物。”江柔有点激动,自己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风仪莎迎来了一个新生命,她想把对自己夭折的孩子的爱,都满满地给风仪莎还没出生的孩子。   风仪莎有些无奈了,这才两个多月,就开始筹备孩子的礼物了,那剩下的八个月,是不是要被小孩子的用具淹没了啊。“才两个多月,会不会太早?”   “干儿子,别给你干妈省钱。想要什么给你妈示意,干妈都给你买了。”江柔含着笑意,摸摸风仪莎的肚子,对着那还是个胚芽的干儿子说。   风仪莎也就随着她去了,眼神却意外瞟到桌上安放着的,江柔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离婚协议准备给黎念送去了嘛?”   “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快递过去的,想想还是面交比较合适。”江柔笑意一收,一本正经地说道。   “按私心,我不希望你离婚,但是毕竟我没权利这么做。”风仪莎摇着头,叹了口气。   江柔想了一下,对风仪莎说:“要不你把黎念约出来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风仪莎不知道自己是该拒绝还是答应,想想这是黎念和她之间的私事,还是他们当面交涉比较好,便同意了。拨通黎念的号码,“黎念,你有空嘛?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有事找你。”   “好的,等会儿把时间地点发给我,我马上要去开会。”   说实话,自从江柔离开、黎明过世之后,黎念慢慢地开始懂得肩负自己身上的重担了。在黎阳和写意两边忙碌,再累都没吭过一声。花边新闻也从此远离他了,洗心革面的他面对那张离婚协议,恐怕又会遭到沉重打击吧。   黎念没有想到约自己的不是风仪莎,而是江柔。当他在畅心园的包厢看到江柔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漏了一拍,这不是在做梦吧,江柔回来了?   风仪莎很识相地退出了包厢,在隔壁安坐下来,给他们空间去商讨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   “黎念,今天我叫仪莎把你约出来,其实就一件事情。”江柔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声音,她没想到的是再见黎念自己心里的苦又一丝丝泛出来了。   “小柔,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我保证,我再也不会招蜂引蝶了,回来吧。”黎念一脸诚恳的样子,紧抓着江柔纤弱的手,请求她的原谅。这段日子,是他近三十年来最难熬的一段了。   江柔顿了几秒,还是挣脱开了那双温暖的大手,把离婚协议书从包里拿出来,推到黎念面前:“黎念,签了它吧。在我们的婚姻里,我太卑微了,我很累,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黎念不敢置信地抓着那份已经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他快要失控了,理智却告诉他冷静。“小柔,我知道错了,你怎么骂我打我都没有关系,不要离婚好嘛?”   此刻的黎念有些卑微地恳求,江柔会心软,但是这些日子来坚定的决心却没有办法改变。“有些伤痕存在了,就抹不掉了。我没有办法心无芥蒂地重新接受你。”   “难道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都不记得了嘛?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嘛?”黎念眼角的眼泪滚落,大声吼道。   江柔先是惊了一下,然后同样不让步。“我绝情?绝情的人是你。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想没想过我?那个女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你又知道我的感受嘛?知道孩子没了的时候,你又知道我有多心痛嘛?我离开D市,无依无靠的时候,你知道我多艰难嘛?你现在说我绝情?你扪心自问,这是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黎念瘫坐在椅子上,是啊,自己原先做了这么多混账的事情,还奢求着小柔能够原谅他。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浑球,他该死。可是要他放弃江柔,他做不到。   江柔收拾了一下东西,捂着泪眼夺门而走。离开之前,在门口冷然地说道:“希望你尽快签字。”   风仪莎急匆匆地从隔壁包间赶来,却只看见江柔离开的背影,和失神的黎念。黎念虽然之前做了那么多伤了江柔心的事情,但毕竟还是和风仪莎血脉相通,看黎念这样的萎靡,风仪莎也不忍心了。   “你还好吧?”风仪莎关切地问道。   “怎么会好呢?仪莎,你告诉我刚刚只是噩梦,小柔怎么会狠心离开我呢?”黎念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抓着风仪莎的手,希望她告诉他只是梦,这不是真的。   风仪莎实在是痛心,黎念对江柔的感情,自己一向是看在眼里的,怪只怪他那不争气的过往。“醒醒吧,是你亲手把小柔推开的,是你伤了她的心。哥,放手吧,让小柔去寻找她的幸福吧。”   “我会改的,她为什么不相信我?这段时间,我不是做的很好嘛?”黎念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时候,为什么眼泪止都止不住。   对于黎念现在的失控,风仪莎不知该怎么安慰他。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可是这样也不是事,拖着只会让他们两个更痛苦罢了。倒不如斩断这已乱如荆棘的情丝,只愿他们能尽快脱离这情海痛苦挣扎。“哥,你振作一点,好不好?小柔不会回头的,你也不必再执迷曾经了,放她自由吧,也放了你自己,好嘛?”   黎念呆呆地陷在椅子里目光涣散,风仪莎和江柔的话,在他的脑海里不停地盘旋,无线扩散扩散,他的脑子都快要爆炸了。万般舍不得又怎样,自己挽留得了嘛?自己该怎么去挽留江柔?仪莎说得很对啊,这一切源头都在他,是他咎由自取。   风仪莎看着黎念含着泪,颤抖着双手在离婚协议上签上名字。这一刻,风仪莎好像能感受到他的痛苦一样。从小到大,自己常常欺负黎念,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么痛苦过。   自那日起,黎念再也没有出现在黎阳,连写意都没再出现过他的身影,日日泡在酒瓶子里,郁郁寡欢。什么形象、什么健康、什么家人、什么事业……这一切统统都不要了,他只想要江柔,只要江柔。   风仪莎再次见到黎念的时候,是在黎家的酒窖里。黎念身边摊着大片七零八落的酒瓶,四周洋溢着浓浓的酒精气息。他躺在和江柔的巨幅婚纱照上面,轻抚着江柔的脸,哭得像个孩子,撕心裂肺。   “哥,你干嘛呢?快起来,地上都是寒气。”风仪莎将黎念从地上拉起来。   黎念瘦削了不少,脸上衣服上处处可见酒渍,铁青色的胡茬胡乱地布在了他俊毅的脸颊,手臂有些枯槁,凸出的青筋狰狞地暴露在视线中。这场感情的纠葛,无论是江柔还是黎念,哪个不是受害者,陷得越深,到最后结束,痛得越惨烈。   黎念挣开风仪莎,将婚纱照紧紧抱在怀里,沙哑的声音还一遍一遍喊着“小柔”。早知现在这么痛,当初做那些又何苦呢?   风仪莎不忍心再看他天天像堆烂泥一样,赖在酒窖里。狠下心一个手刀将黎念打昏,唤来了舅舅把他扶回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二章 放手吧,黎念   黎尚轻轻关上房门,这孩子好几天没好好睡过了。泡在酒瓶子里,谁的话都不听,黎尚心里真是急死了。“仪莎啊,小柔那孩子真是铁了心要和阿念离嘛?”   风仪莎叹了口气,“是啊,黎念已经签字了。”   小一辈的感情纠葛,黎尚没有办法去捋清。好好的一对璧人,闹成现在这样,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自己当初好好约束黎念,让他断了那些个花花肠子,也许现在已经儿孙承欢膝下了。只可惜,这世上最没有的是后悔药。   黎念被梦魇缠身,即使在梦里依旧喊着江柔的名字。痴儿,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缘起缘灭,种因得果,这些都是自己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   重回单身的江柔,如释重负。被那场失败的婚姻枷锁桎梏的时光,已经远去。她需要重整自我,迎接明天的朝阳。   “小柔,你要不去看看黎念吧,他最近已经癫狂了。”风仪莎转着手里的果汁,她踌躇了许久,希望江柔能解开黎念心中的郁结。   “仪莎,相信我,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当初我也是这样一步步从绝望中走出来的。痛过了,就知道放手了。”江柔心里是想去看望黎念的,只是,她不能。她不能再去扰乱黎念的心了,过段时间,沉静下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风仪莎也没办法,难道还要硬逼着江柔去嘛?恐怕效果会适得其反吧。“婚离了,有什么打算吗?”   “这次回D市主要为了这件事,现在,离婚事件解决了,我估计会去B市发展,可能常驻那边了。”江柔浅啜了一口咖啡,低声说道。   “江伯伯和江伯母就你一个孩子,你真的没想过回D市嘛?”风仪莎追问道。   “爸妈那边,我会努力争取的。但是B市,我是一定要去的。”江柔很坚定。离开的那段日子,让她的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不再是躲在父母羽翼下成长的女孩了,她需要自己拼搏的人生。   风仪莎又问:“为什么一定要去B市呢?虽然那边的确很繁华,但是你江柔在D市不是一样可以拥有很好的生活?还是说,在B市,你已经有了什么让你割舍不下的人或事了?”   江柔沉默了。自己为什么那么坚定地想要去B市?有了割舍不下的人了嘛?原来事情不知不觉已经这样发展下来了嘛?江柔嘴角轻微的勾起一个弧度,依旧没逃过风仪莎锐利的视线。   “小柔。”低沉磁性的男声从风仪莎的背后响起。   回头,迎面走来一男子,身高足有185以上,长相不似黎念那样的阴柔,刚毅俊秀用来形容他,倒是贴合不过,即使一身普通休闲装也掩不去身上那股凛然气势。黎念跟他相比,虽然风格不同,但气势上远输他一截。   “你来啦,坐吧。”江柔柔声地邀请男子入座,转头向风仪莎介绍道:“仪莎,他叫郑源,我在B市的时候,他很照顾我的。”   随即又向郑源介绍风仪莎:“郑源,这是我十年的闺蜜,风仪莎,我跟你说过的。”   “你好。”两人热情不足客气有余地打了声招呼。   风仪莎凭借多年优秀的侦查能力,很轻松地探索到两人之间的不寻常。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叫郑源的男人,才会促使江柔更加坚定离婚的决心吧。   “所以,你和黎念离婚也有他的因素?”风仪莎也不顾郑源在场,单枪直入地问道。   “我和黎念离婚之前,和郑源一直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即使现在,也没有和他交往。”江柔有些激动,风仪莎这个意思是她有婚外情嘛?她江柔最恨的就是婚外情了。   风仪莎见她这么激动,想着自己为了黎念,口气也不是很好,便软声道歉:“小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我容易激动嘛。”   “风小姐,我不否认,我对江柔有好感。虽然之前有表白,不过都被她以有夫之妇的名义拒绝了,所以你不要误会她。”郑源的话隐隐带着一些强势的味道。“现在她离婚了,我想我们会不会交往,你干涉不了吧。”   风仪莎被他哽住了,是啊,现在江柔已经不是黎念的妻子了,他们离婚了,她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   “小柔……”风仪莎轻唤了一声江柔。   江柔也知道风仪莎的性情,所以有些话听过就过了,不会往心里去。   “仪莎,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被宠着,被护着。不管我平时多没心没肺,但我也是一个渴望被爱被宠普通的女人啊。那段时间里,郑源给了我许多黎念未曾给过的安全感。   我在B市无依无靠的时候,是他给了我一份工作。我每每深夜买醉,是他接我回家,为我煮醒酒汤。我伤心流泪的时候,是他在旁边递着纸巾听我吐苦水、安慰我。我生病的时候,是他在照顾我。不顺心的时候,他想办法逗我开心……我承认,那种安心的感觉,的确让我动心了。   在和黎念相爱的五年里,我付出的远比收获的多。我知道他在外面彩旗飘飘,我等他安定。等了五年才换来的婚姻,我原以为他会珍惜,可是他没有。我曾幸福地顶着黎太太这个虚无头衔,在家琴瑟和鸣,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一起时,就没想想我的感受?   为什么我要跟黎念离婚?因为我不想后半辈子面对黎念的时候,心里还记着那些陈年往事,有些伤就算时间过得再久,还是会隐隐发痛,有些梗横在中间,任凭你怎么努力,还是挥不去。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仪莎,你会支持我吧。”   江柔这番诉衷肠,让郑源很震撼,自己的付出原来她都记在心里。而风仪莎心里感慨颇多,支持嘛?风仪莎不知道。一面是十年的闺蜜,一面是血浓于水的表哥,自己怎么选择,都觉得愧对一方。这样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干涉好。   “我不支持也不会反对,你自己觉得好就好。”风仪莎轻轻拍了拍江柔。“黎念是我哥,虽然我和你之前十年的友情,但是我还是不得不顾及他的感受。要我在他这么痛苦的时候,说出我祝你幸福的话,我真的说不出来。”   郑源淡漠的脸上蒙着一层浅浅的笑意,现在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太虚幻的幸福。一直以来都被拒绝,他努力扮好一个朋友的角色,却没想到原来江柔心里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幸福来得太突然,郑源心里泛着爱的火花。   也许是因为黎念的缘故,风仪莎对郑源实在是没什么好感。虽生得一副好皮囊,但是身上一股不同于越霖的霸气,给人一种压迫感。说到底,风仪莎不喜欢这个男人。   虽然江柔和郑源的感情没有得到风仪莎的祝福,但是,对江柔来说,这已经足够了。风仪莎不是一个冷心的人,如果她现在祝她幸福,那就已经不是江柔认识的风仪莎了。   “我要去接佳佳放学了,先走了。”风仪莎看了眼时间,说道。她现在凌乱的心情,不适合呆在两人间充斥着爱的氛围中。自己就像一个灯泡一样碍眼,算了,还是走吧。   风仪莎开着车疾驰,穿越一条条纵横的马路。她心里说不清什么感受,只有一个念头,这事不能让黎念知道。她宁愿他认为是自己不懂珍惜,也不愿让他知道,江柔已经移情。离婚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已经够了,再添加一个沉重打击,他会奔溃吧。   果真,江柔没有在D市久留,只在电话里匆匆向风仪莎告别,就与郑源携手离开。   她离开D市没多久,萎靡许久的黎念终于想挣脱开酒精的束缚了,身形萧条的他,看了实在让人心疼。黎念主动向黎尚要求去美国分公司担任总监,也许忙碌起来就不回想太多了;也许离开这个伤心地,心里的伤痕会愈合地快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三章 越家的秘密   风仪莎怀孕那段时间,飞鹰突击队临时接了个绝密任务,越霖作为军方的卧底,他整整在边境的小城里蛰伏了半年。风仪莎只知道他出任务去了,但是莫远忠对此缄默不言,她好歹参军多年,这点常识还是有的。这半年声息全无的日子,把她的心扰得很乱,浓浓的失落感从心底的某个角落漫开,直到把自己压抑得都慌了。   她很想和普通的女人一样,有老公陪着做产检。每当在妇产科候诊的时候,她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虽然有很多人陪着她,但这样的情愫始终的不同的。她第一次看到孩子的影像、第一次感受到胎动……每当满怀着欣喜想和越霖分享的时候,他都不在。   可是她懂他的职责,他们是军人!   风仪莎轻轻地抚了抚已经很大了的肚子,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苦笑,轻声呢喃道:“宝宝,等爸爸回来,你一定要好好踹他两脚,给妈妈出出气。”   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小家伙是不是真的听到了,风仪莎就感觉他在肚子里扎扎实实地踢了她两脚,只有这个时候,风仪莎才会从自己的思绪里转出来,翻身寻求睡意。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想太多了,风仪莎满头冷汗地从梦中惊醒。梦里越霖浑身血淋淋的,眼里尽是临死的灰暗,他说“对不起,没能好好活着回来见你。”不管风仪莎搂他搂得再紧,也留不住他流逝的体温。   风仪莎不敢再想了,心跳频率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她生怕晃眼这就成了现实。大概是虚汗出太多了吧,口干舌燥得很。她摸索着打开床边的台灯,颤抖的手紧紧握着杯子,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走出门去倒水喝。   “老公,高泽出狱了,我怕他打佳佳的主意……”   风仪莎没有开灯,贴在厨房的门上,安静地听着陆悠打电话。她嫁进越家不久,有些事她并不知道,看陆悠大半夜跑到客厅来打电话的样子,也许自己还是装作不知道的好。   “我知道,当时越岚出事的时候把佳佳托付给我们,要是真被他强要过去,我们怎么对得起岚岚?”   “儿子现在又不在身边,仪莎还怀着孕,老爷子又在疗养院不问事了,我怕我一个人保护不好佳佳,老公,要不我把她送到你那里去吧。高泽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跑到瑞士去作乱。”   风仪莎屏息着紧捏杯子,指尖泛白,自己竟无意听到了越家的秘密。原来佳佳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不过妈口中的高泽和越岚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仪莎,你怎么在这儿?”   “啪”的一声,灯光乍亮。风仪莎想得太入神,完全没有发现陆悠的靠近。直到陆悠开口,才把她惊得杯中的水尽数泼了出来。   “我有点口渴,下来喝点水。”风仪莎心虚地微微举了一下手里的水杯。   “都听见了吧。”   风仪莎当然不能恬不知耻地说,我什么都没听见。这鬼话说出来谁会信?她只好微微地点头,承认。   这些年陆悠埋在心里的秘密,憋了很久。既然仪莎已经是一家人了,那么有些事情瞒着她,也显得见外,况且佳佳和仪莎关系这么好。陆悠拉着风仪莎到客厅坐下,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原来越佳佳是姑姑越岚的女儿,越爷爷老来得女,因为家里清一色全是带把儿的,越岚就从小被爸妈还有哥哥们宠得没边了,事事依着她顺着她,就怕这小公主不高兴了。那骄纵的公主病就是这么被宠出来的。只要是她打定主意做的事,八百头牛都拉不回来,谁的账都不买。那高泽是他前姑父,高家也是有钱有权,可谓一方霸主,偏偏高泽就是个不求上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   越岚大学还没毕业,就被高泽忽悠着出国了。越老爷子托人去调查,竟发现他们居然不声不响在国外注册结婚了,把越奶奶气得一病不起。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遣送回来了。回到自己的地盘上,高泽就更放开了手玩,越岚实在受不了就跟他离婚了。没过多久,高泽就因为吸毒被抓去强制戒毒了,因为那阶段管制的严,高家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都没有人敢保他出来。可他当真是不争气,因为匿名人士举报,又零零总总被翻出了几桩案件,加起来被判了十年。   可是没想到的是,越岚怀孕了。那时候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在D市打拼,越老爷子因为先前的事狠心和她断了关系,她有家归不得。到底是亲生的,越老爷子还是不忍心,暗地里托人偷偷地接济她,越岚才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原本以为孩子生下来以后,她会轻松一点的,只是预产期快到了,她却发生了意外。   陆悠至今还记得,那天越岚冰冷的手抓着她,眼角的泪水一颗颗滚落的样子。她惨白的双唇颤动着,气息已经乱了。她更不会忘记,越岚临死前的托付。“嫂子……这些年我错得太离谱了。爸妈还有孩子……就拜托……拜托你和大哥了,我知道自己以前很自私,但求求你,帮我……帮我照顾好她,不要让她走我的后路……”   风仪莎其实很同情越岚,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谁都会有爱错几个人渣的时候,只能怪她在最美好的时光遇人不淑。佳佳还小,她是这场失败婚姻里最无辜的角色,幸而越家把她保护得很好。   “其实,只要高泽稍微查一下岚岚,就会知道佳佳的身世,我最怕他把佳佳抢回高家,辜负了岚岚的嘱托。”陆悠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佳佳,虽然不是亲生的孩子,可从小在她身边养大的,要是她回了高家,该怎么办?   风仪莎轻轻抱着陆悠,“妈,你放心好了,凡事要往好的地方想。”   “好了。”陆悠拍了拍她的背,擦干自己脸上未干的痕迹,叹了口气。“哎,都是我心思太重,忘了你还怀着孕呢,快去睡吧。”   “妈,你也早点睡吧。”   陆悠还是深深地埋在沙发里,她需要一些时间去沉淀自己的心情。   风仪莎刚上楼,就看到越佳佳抱着玩具熊,坐在地上抽泣。她心下一惊,完了,看来佳佳什么都听到了。   风仪莎把佳佳从地上抱起来,她现在挺着肚子,这动作做起来十分吃力。“佳佳乖,睡觉去。”   “嫂子,我爸爸叫越震海。”越佳佳捏着小熊的耳朵,突然抬起头,眼眶里含着的泪珠,在幽暗灯光的折射下,晶莹得触动人的心弦。   风仪莎心疼地将佳佳搂在怀里,附和道:“对,佳佳永远是我们越家的小公主,谁都抢不走。”   越佳佳死死地拽着风仪莎,她想大哭,可是怕妈妈听见了难受,眼泪不停地打滚。她不是妈妈的孩子,要是她哭惹妈妈生气了,妈妈不要她了怎么办?   风仪莎一直陪着她,轻轻拍着她,安慰她,哪里还会有睡意?虽然佳佳不是她的妹妹,可是,一直以来,她都像开心果一样。这种事情大人尚且不能接受,况且还是个孩子呢?越佳佳哭累了,睡了。但即使在梦里,她也特别没有安全感,她紧紧抱着风仪莎不肯松手,脸上泪痕依旧。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早产   陆悠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就静静地呆在客厅里,把早上来上班的周姨给吓得魂儿都没了。看她红肿的双眼,眼下乌青的黑眼圈,周姨想问些什么,但怕逾矩,又把话咽了下去。   佳佳早上说什么都不肯去上课,她怕一走出家,就再也回不来了。风仪莎也没办法,就让周姨把早饭端到房里,一整天都陪着她。   越家气氛阴沉沉的,谁都不敢多说一句。风仪莎帮佳佳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带她到处逛逛,就怕她心里留下什么阴影。怎么说她大学四年泡在各种教育学和心理学中,很自然地就特别注重孩子心理方面的健康。   果然,有些事情不能多想,越想越会发生。   越佳佳说要看漫展,风仪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反正自己现在的任务就是想尽办法逗她开心,只要她高兴就好了。   其实漫展最多的还是各色初高中生,要不就是玩Cosplay,像风仪莎和越佳佳这样孕妇+小学生的组合,看着怎么说呢,蛮怪异的。   “嫂子,我想和他合影。”越佳佳指着一个cos我爱罗的男孩子兴奋地摇着风仪莎的手。   风仪莎看着那张皱成包子样的小脸又重新笑开了花,就给了她一张红钞,“去吧,不过不要乱跑。”   风仪莎看她一蹦一跳地跑过去,嘴角的弧度浅浅挂着。在她的记忆里,她的兴趣只有各种枪械,好像自己从来没有来过漫展,她好奇地打量着一切。完全没有注意到佳佳那边的异动。   “嫂子……”   越佳佳原本想偷偷躲在角落吓一下风仪莎的,但是她没有料到会有人从背后把她挟持。凌乱间,她想喊风仪莎求救的,可只喊出了两个字,就被迷药迷昏过去了。   风仪莎听到越佳佳的呼唤,惊恐地转身。只见一个黑衣男子抱着佳佳,动作迅速地往出口方向去了,但因为人太多,不是那么畅通。风仪莎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了,虽然肚子越来越沉,影响了她的速度,但是她不能放任那个人带走佳佳。她扫了一眼拥挤的会场,挑了条最近的路线去堵他。   “站住,把佳佳留下。”风仪莎气喘吁吁地停在男子面前,堵住他的出路。   高泽诡异地一笑:“小姐,她是我的女儿,凭什么要交给你?”   原来他就是那个害了姑姑一生的混蛋,现在还想来抢佳佳?风仪莎怒从心生,“你有什么证据嘛?如果你现在拿不出证据的话,你就是绑架,这次想进去几年?”   高泽没有想到这个大着肚子看似文静的女孩子,居然这么牙尖嘴利,说得话那么咄咄逼人,坐牢这件事一直是他最不愿提及的丑闻,却被风仪莎狠狠地踩住了他的痛脚。   这时候,有两个保镖一样的人物,向他们靠近了。高泽嚣张地挑了挑眉,示意他们留下来困住风仪莎,而他当然是带着他的女儿潇洒离开了。   “混蛋,不要走。”   风仪莎想去追他,却被两个彪形大汉挡住了去路。风仪莎后退一步,扭了扭脖子,许久没动过手了,关节都有些硬了。她一记全力的肘击将右边的那个保镖一下打懵了,又以迅雷不及的速度钳住左边那个,猛地一用力,将他摔了出去。   趁他们没有还击的力气时,风仪莎沿着刚刚高泽撤离的路线跟过去。会场里面因为这一出,而闹腾腾的,许多人围观着这局面,生怕出什么大事,就让人报了警。   风仪莎赶到停车场的时候,高泽刚好准备开车离开。风仪莎怎么可能任由他这么嚣张,风仪莎顺手拿起旁边备用的灭火器,狠狠地向高泽的车砸去。车窗因为这样的撞击而碎裂,玻璃渣子四处飞溅,顺着势头擦过高泽的脸颊,留下了几道不算太浅的血印子。   想必是脸上的疼痛迫使高泽停下了车,车轮在路面上打滑,画出几道黑色印子,还能闻到一股橡胶味。风仪莎趴到已经破碎的车窗边,一把扯住高泽的领子,右手抓着一片碎玻璃抵住高泽的大动脉。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佳佳留下,要么把命留下。”   高泽只是个酒囊饭袋,平时不学无术就知道玩,还装得很拽的样子,尖锐的玻璃顶着他的脖子,已经有血开始渗出来了,面对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一下子就孬了。   风仪莎抱着昏迷的越佳佳,一下软软地跌坐在地上。刚刚吃了风仪莎闷亏的两个保镖已经缓过神跟上来了,高泽一看救兵来了,便命令他们把越佳佳在抢过来,反正那娘们儿看上去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眼看着那两个保镖越逼越近,风仪莎真的是没什么力气去反抗了,任由他们拖拽,她所有的力气就是护住越佳佳,而此刻,她的身下湿湿热热的液体正在涌出。如果保不住佳佳,妈一定会很难过的。   在风仪莎感觉自己快没有力气的时候,警察的到来拯救了她们。她的脸贴在毛糙的地面上,看着警察将他们带走,自己好像被抬上了救护车。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医院里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充斥鼻间。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瘪下去了,她轻轻地摸了摸曾经孕育着她的孩子的地方,眼泪滚落下来。   “仪莎,醒啦。”陆悠刚打完水进病房,就看见风仪莎一个人暗自落泪,想也知道她担心什么,“宝宝没事,等过两天你精神好一点了,妈给你抱过来。”   风仪莎终于定了心,其实她是怕的。   陆悠和黎暖玉交替着照顾风仪莎,孩子因为早产而呆在保温箱里,风仪莎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隔着玻璃,看看粉粉嫩嫩的儿子,如果能抱一抱他就更好了,但是黎暖玉不让,因为风仪莎先前大出血太虚了。   她还是很担心佳佳的,高泽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陆悠只说让她放心,高泽不会再出现了。   那天,陆悠知道风仪莎早产的消息之后差点昏过去。越家的势力不在D市,陆悠只能在经济上阻断高家的发展。但是风家不一样,风家纵横军界多年,风正老爷子吹一吹气,整个D市都要抖三抖。再说了,黎家也不是吃素的。风仪莎受了这么大罪,这三家一定不会罢休,三面夹击,高家在D市哪还有立足的余地?   高家的老太爷一把年纪了,带着不孝的孙子亲自登门道歉,想他当年也是个人物,晚年却被这孙子搞得颜面尽失。到底是他当年宠坏了这小子,哎。   “陆总,看在老头我只有一个孙子的份上,别给我们高家断后啊。我保证,以后绝不会骚扰佳佳了。”   高老太爷因为这个混小子,真的做到卑躬屈膝的地步了,就差给他们跪下来,求他们放高泽和高家一条生路了。陆悠看他晚景这么凄凉,也不忍心了。毕竟这混蛋事都是高泽做的,只要佳佳和仪莎无碍,过去的事算了也罢。   这些事自然是风仪莎不知道的,也没有必要让她为此分心了。   当风仪莎抱着那肉呼呼的一团,心早已融化了。白白软软的小宝宝几乎一直在睡觉,难得才睁开眼睛和风仪莎对视,每当这个时候,风仪莎就乐得像个傻姑娘一样,一点没有做妈妈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五章 干儿子之争   陆悠和黎暖玉一下班就往风仪莎的病房里钻,生怕一个人太无聊。不过,风仪莎一点也不会这么觉得,没事去看看孩子,开心的很。   “仪莎,是不是该给宝宝取个名字了。”黎暖玉就纳闷了,人家的爸爸妈妈都乐此不疲地给孩子取名字,风仪莎倒好,自己不取,还不让人取。   风仪莎抱着孩子,指尖挑弄着他软乎乎的下巴。从怀孕到生产,越霖基本没有和宝宝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取名字这个权利还是留给他吧。“等越霖回来,让他取吧。”   黎暖玉轻叹一口气,原来这孩子是这么想的。也是,越霖一直不在,她难免会失落。不过,经过她极力争取,风仪莎终于给宝宝改了个小名——点点。   出院那天是黎暖玉去接她的,陆悠在家里忙着给她准备坐月子的一切事宜。风仪莎生孩子吃了不少苦,怎么都得让她过个安稳舒适的月子吧。   “点点,妈妈累了,外婆抱。”   黎暖玉从风仪莎手里把点点接过去,小家伙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黎暖玉看,嘴巴一动一动的,着实把黎暖玉的心都萌化了。   直到点点快满月的时候,越霖才风尘仆仆地回到了D市。这次任务他不提,风仪莎也不敢问,只是心疼他身上又多添了不少伤口。风仪莎就安静地抱着他,良久才说了句:“终于回来了。”   越霖吻了吻风仪莎的眉心,在边境的那些日子,每到晚上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风仪莎的脸。现在她真真实实地站在他的面前,却感觉虚幻得有些恍惚。“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不用对不起,什么都不用,只要他回来了就好,风仪莎就怕自己之前的噩梦成真。   周姨很自觉地把点点抱开了,他们半年没见,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怎么说都要给他们留点时间和空间嘛,她还顺便跟佳佳稍微提了那么一下,小姑娘情商不是一般的高,一下就意会了。   风仪莎把每次产检的B超图片,一张张翻给越霖看,靠在他的肩头跟他分享初次胎动是的感动,这些越霖都没有经历过,但是风仪莎想让他知道这种情愫,只属于他们的感动。可是说着说着,眼泪就不争气地落下来了,如果那是越霖跟现在一样陪在她身边该多好。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你打我吧。”越霖一看见风仪莎哭,就手足无措。他抓着风仪莎的手,使劲往自己身上捶,让她出出气也是好的。   点点在外面哭得声嘶力竭,周姨在门口踌躇着,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打扰他们,不过点点大概是饿了,哭声越来越响。越霖听到动静,开门看见周姨手里抱着个孩子,他这时候是懵的,完全不敢想象这个小不点的肉球是他的儿子。周姨把孩子递过去,越霖才回神。   点点一道越霖怀里就安静了,小眼睛盯着越霖忽闪忽闪的,还挥舞着小手去抓他的脸。越霖其实有些慌乱,他生怕自己一用力把点点给抱疼了,但是看小家伙这么可爱的样子,心里又是极度欣喜的。   “点点,妈妈抱。”风仪莎看着门口已经石化却脸上洋溢着满满幸福的越霖,拍了拍手吸引点点的注意,然后把他接过去了。   点点一到风仪莎怀里,就开始自动寻觅他的口粮了。湿哒哒的口水黏得衣服上全是,风仪莎有些不好意思,背着越霖给点点喂奶。越霖有些好笑,他是什么看过,喂个奶还要背着他。   “对了越霖,你儿子的名字还没取呢,你想吧。”风仪莎突然想到这个事情,总不能让他儿子叫越点点吧。   然后越霖就整个开始绞尽脑汁想名字,说实话,他真的是取名无力啊。后来他就干脆一本字典扔到点点面前,让他自己翻着。可是点点要不就是一头蒙上去盖了一整页,要不就是口水花了字迹,实在是头大的很。   越霖凌乱的翻着字典,发现有几个字还没糊掉。但是“纸”“插”……这种字眼真的用不到名字里吧,点点长大了一定会恨他的。终于的终于,被越霖硬憋出一个名字——越梓乐,越霖暗想,儿子啊儿子,你爸真的是尽力了。   陆悠在市里给点点办了个满月酒,但是队里面那帮饿狼请不着假,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忽悠风仪莎带儿子回战魂。黎暖玉挺担心她的,这刚出月子就要奔波,怕她身体吃不消。   但是风仪莎明显是被鼓动了,长期呆在D市,她早就闲得快发霉了,怎么能放过这么好的松松筋骨的机会呢?所以她才不管妈妈怎么反对了,反正现在点点也出生了,不怕他会受到什么意外伤害。   风仪莎抱着越梓乐出现在战魂的时候,季璃恨不得告诉整个战魂,她做干妈了。莫老大笑得连眼珠子都看不见了,这可是他们第一个战魂宝宝啊,现在俊超去上学了,他也就只能逗逗点点了。   “仪莎,那什么俊超都给你做干儿子了,点点的干爹我是当仁不让了。”   莫远忠这话一出,下面的人就不干了,一个个吵吵嚷嚷的,大有要和莫远忠干一场的架势。   “莫队,你这就不对了,你都有儿子了,还要跟我们这群死光棍抢干儿子,你好意思吗?”赵高很不高兴,凭什么又是莫队?平日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还妻贤子孝的。都在他们面前横着走了,这干儿子说什么都不让给他。   梁冰觉得赵高说的有理,虽然他不是赵高口中的死光棍了,但是干儿子绝对不能落入莫老大的魔爪。“就是,我早跟队长打过报告了,这点点的干爹就我了。”   “梁冰,怎么说话呢?这干儿子还轮得到你的份儿嘛,这明显就是我干儿子啊。”郑谨言闻言又不乐意了,跟队长打报告了不起吗?干儿子又不是队里的财产,论亲疏关系,干儿子怎么说都是他的。   段蓉有些听不下去了,一大群男人叽叽喳喳的,像个什么样子?吵成这样干嘛呢,搞得这么一来干儿子就有他们的份了一样。“吵什么吵,点点这个干儿子,我们鸢尾内部消耗了,没你们的份儿,都散了吧。”   风仪莎从办公室里搬了个椅子出来,抱着点点,指着那群几近疯狂,只要一根导火索,马上就能掐起来的家伙,说道:“点点,他们是不是很无聊?”   越梓乐小朋友就往他们那里瞟了一眼,就开始扯着嗓子嚎啕大哭。   那边还是吵得不可开交。不过这样真的好嘛?大白天不训练,要是惊动了上面怎么办?当然在战魂,还没有谁敢去揭飞鹰的短,他们还没活够。   “想认干儿子,连个红包都没有,我儿子都被你们蠢哭了,全给老娘滚蛋。”   风仪莎的河东狮吼不是盖的,瞅瞅,原本闹哄哄的训练场一下安静下来,就听越梓乐一个人哭得此起彼伏。不过,点点大概觉得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挺没意思的,要不就是嗓子疼了,哭声就渐渐弱了日下来。   一众的绿人就往风仪莎的方向迫近,满眼望去就跟绿色马赛克似的。他们想抱抱点点来着的,可人家虽然小,却也怕生,一个劲地往风仪莎怀里钻。   挫败啊挫败,看来只有乖乖准备红包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六章 计划   郑谨言狠了狠心掏了个最大的红包,对于认干儿子这件事他是当仁不让了。自此以后,把钱都给老婆保管的莫老大时不时就把郑大少拉过去“谈谈心”,梁冰和他过招的时候,手下的力道也控制不好了。每每郑谨言被他们折腾地身心俱疲的时候,总是咬着牙告诉自己,他们就是嫉妒罢了。   干妈梦破灭的季璃,总是幽怨地看着捡到便宜货的方晓晓,午饭时不抢掉她的饭盆里不多的荤腥,实在难以“泄愤”。   连着好几天被季璃抢食,方晓晓原本还迫于她的淫威不敢叫板,这还没完了?还让不让她好好吃顿肉了?方晓晓这枚吃货的小宇宙就这么爆发了。“季小璃,你完蛋了,再夹一筷子试试?”   季璃才不把小吃货的威胁放在眼里,毫不在意地又夹了一口菜塞进自己的嘴巴。方晓晓怒了,抄起筷子就攻入季璃的饭盆,既然季璃不仁就不要怪她无义了。   原本蛮好安安静静的氛围,一下就闹开了,段蓉无力地看着这两个幼稚的队友,端起饭盆默默地坐到苏蔓她们那边去了,省得殃及池鱼。   “我说季璃,你干妈没当着,可以当舅妈嘛,你跟老大一提,可不就一句话的事,干嘛总抢我肉?”方晓晓泄愤一样地把筷子狠狠地戳进季璃的饭盆。   一句话戳中重点,季璃手一激昂,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却还是嘴硬。“咳咳,谁说我要当舅妈的,吃你的饭吧。”   方晓晓一看她突然心虚的样子,就知道有门,心里暗自定下了一个主意。   原本好好在家喂孩子的风仪莎,突然接到了方晓晓的诉苦电话,先是错愕,随即笑得难以抑制,把刚入睡的点点小朋友从梦中吓醒了。   “好了,事情我来安排。点点醒了,下次再说。”   小家伙的嗓门真不是一般的大,风仪莎严重怀疑他平时喝下去的奶转化的能量全用在这种爆发的时刻了。风仪莎赶紧把软软肉肉的点点从婴儿床里抱出来,有节奏拍着他的后背安抚道:“点点乖,不哭了。”   果然,点点一到妈妈怀里,哭喊声立刻停住了,哽着喉咙一抽一抽的,样子可怜兮兮的,博取妈妈的同情。   好不容易安抚了怀里的娃,风仪莎还得解决方晓晓丢给她的问题。手指灵活地点着手机,播出了封尘已久的号码。   风仪莎神神秘秘地和电话另一头的人合计了好几天,终于趁着季璃休假,死缠烂打非要她到D市给她带孩子。季璃想着短假回家也没什么意思,反正自己干儿子没认到,就去多抱抱赚回来也是好的。   “季璃,我和点点在湘汇广场买点东西,你在旁边的咖啡厅等会儿我们吧。”风仪莎还没等季璃回答,就结束通话了。她心情甚好地推着婴儿车慢慢悠悠地逛商场。   而另一边,风厉行一早就被妈妈电话轰炸,用尽借口,一定要让他回来。她一副欲说还休的腔调,风厉行也不知道她搞什么花头,实在被烦到了,只好硬着头皮请假。   风仪莎的手机突然闪了几下,接到婶婶的暗号,一边还逛着商场,一边拨通风厉行的手机,“三哥,婶婶说你回来了?我在湘汇,你来接我一下吧。”   “你消息真灵通?跟我妈串通好了,准备怎么坑我?”风厉行一皱眉,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劲。   “什么叫坑你?快来接我,湘汇旁边的咖啡厅。”风仪莎其实有点心虚,但还是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革命尚未成功,作为前线“战士”的她,怎么能提前暴露自己呢?   从战魂风尘仆仆赶到D市的季璃,被服务员带到某人面前的时候,不由地傻了眼。不是来陪仪莎的嘛,怎么是风厉行?偏偏这时埋头杂志的风厉行,由于眼前光线骤暗,抬头。四目对视,两人都怔怔地看着对方。   风仪莎在商场的落地窗前观望着这边的情势,看那两个一脸尴尬,什么都不说的家伙,风仪莎真是替他们着急,这个样子怎么轧朋友?灵巧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按下发送键。   “不要犹豫了,好好把握机会,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   咖啡厅里两人同时掏出手机,看到短信真是哭笑不得,原来费尽心思要他们出来,就为了这一场变相的相亲?   “坐吧。”风厉行邀请季璃坐下,打了个响指召唤来了服务员。“锡兰红茶。   ”   “谢谢。”一直是活跃分子的季璃,此刻打破了一向的风格,只是道了声谢,然后安安静静地坐着,气氛尴尬地很。   他们彼此猜不透对方心里是什么感想,或者,更准确地来说,他们此刻都懵懵的,脑子混沌一片,连自己的心思都难以捉摸。风厉行现在只感觉自己满脑子就像被棘手的数据填满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季璃转动着手里的杯子,思绪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本来暗恋风厉行这件事埋在心底,看不见他的时候踌躇,现在好不容易面对他了,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心脏在以一种不寻常的速度跳动着,紊乱了呼吸。   “那个,我觉得,我还是先走了。”季璃从没想过,不管自己面对敌人时可以多么无所畏惧,多么豪气冲天,但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竟会像鸵鸟一样畏缩。   乍一听季璃这话,风厉行的第一反应是挽留。说真的,在之前当技术指导的那段日子里,他对季璃挺有好感的。但这是爱情嘛?他不知道。如果真的要找一个人踏入婚姻的殿堂,季璃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只是他不知道季璃是怎么想的。   身体总是比语言诚实。季璃站起身的那一刻,风厉行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抓住了那纤细的手腕。这点力度明明季璃可以很轻易就能挣脱的,但当对象是风厉行时,她却安于把自己置于这温暖的掌心中辗转沦陷。   咖啡店不远处的角落的另一个位置,一个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女子,含着盈盈的笑意,抿着咖啡听墙角。   风仪莎依旧站在那个窗口,静静地观察着他们。   他们聊什么,风仪莎听不到。只是看他们相谈甚欢,季璃还时不时地羞涩一下的状况,应该还不赖吧。   “mission accomplished。”   发完信息,风仪莎心情甚好地捏了下儿子的软乎乎的小脸,转身离开。她只负责牵线搭桥,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   身处战魂的方晓晓看到信息,整个人都high,一路飞奔着跑到正在俯卧撑的段蓉身边,一把把她拽起来,狠狠亲了一口。   “你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被卫逡带得性向都变了?”段蓉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方晓晓的口水,眼里满满的藏不住的嫌弃。   方晓晓抓着她的手使劲地摇摆,脸上的兴奋之情怎么都挥不去。“我叫老大给季小璃和三哥安排相亲,刚收到短信,任务已完成,目测结果不错哦。”   “你激动什么,又不是你和风三哥成了?”段蓉嫌弃地甩开她的手,要是被卫逡看到,又要扭曲她们的关系了,她可是一朵有主的花儿。   方晓晓才不在意段蓉的嫌弃的眼神呢,想到季璃以后没有心思在抢她的肉,她两只眼睛就直放绿光。“我能不激动嘛?这样的话,她一心就坠入爱河了,那还有时间跟我抢食?”   段蓉就知道,这吃货时时刻刻都不会忘记吃的。江山易改,她的这吃货本性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难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回归1   三哥不负众望把季璃收归囊中,因此,每当方晓晓有意无意提及风厉行的时候,总能看见某璃脸上浮起两朵不自然的红晕。   “三哥,你下手果然很快,很有风家精神。”风仪莎拍了拍风厉行的肩,一副我家有男初长成的老泪纵横。   风厉行一把拍开她那只咸猪手,“可不是某人发短信让我把握好机会的嘛?”   风仪莎嘿嘿笑了两声,她这可是促成了一桩好姻缘,按老话讲,她这是积德的。   风厉行看着仪莎傻笑的样子,笑意更深了。   “我送你还是越霖接你?”   风仪莎摇了摇手,她又不是小孩子,动不动就要有人接送。“我自己去好了,又不是不认识路。”   “你就不会舍不得你儿子?”风厉行瞄了眼在婴儿床里自娱自乐的点点,问道。   风仪莎没有想过这么问题,点点可以给婆婆带或是给妈带,反正会被养得很好。“放心啦,我儿子这么乖,一定会支持我回部队的,才不会让我烦心呢。”   话音刚落,点点就不给面子地哭了。扯着嗓子,抑扬顿挫,一声更比一声高。   风仪莎赶紧丢下三哥,急吼吼地安抚这小不点。你说,爸爸妈妈都是铁血军人,流血流汗不流泪,怎么搁点点这儿,时不时就给你扯着嗓子嚎两声?到底遗传了谁?   “宝贝儿,不哭了,小眼睛都要哭肿了。”风仪莎抱着点点,一颠一颠的,哄着他。   “看看,你儿子都抱怨了。你还是乖乖在家带孩子吧。”风厉行其实还是希望风仪莎能够不要继续她的军旅梦了,况且呆在战魂太危险了。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出了事,无非就是让点点和大伯母都不好过。   风仪莎对梦想一直很坚定,所以,听到风厉行让她在家带孩子,她连思考都不曾有,直接反驳。“那不行。”   最后,点点还是没有逃过被妈妈“抛弃”的命运,好在还有奶奶和外婆关爱备至,爸爸妈妈也时不时会回来看看他。   无奈风仪莎在家休息了大半年,各项机能都已经开始生疏了,负重跑才跑了十几公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恨不得瘫在地上,和大地母亲好好地拥抱一下了。扛圆木的时候,动作也稍落后于她们了。也就摸枪的时候,顺手一点了。   “老大,你已经不行了啊。”方晓晓抹了一把汗,贼兮兮地笑着勾上风仪莎的脖子。   风仪莎叹了口气,拍掉了她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太适应这训练的强度了。   季璃她们看风仪莎这样,也不多说什么,按照她那么倔的性子,现在心里一定又是五味杂陈了,要是她们再开什么玩笑,大概是要火上加油了。   “走着,吃饭去了。”一道饭点,最high的永远都是方晓晓。无论彩色好坏,她永远都向往着食堂的饭香。   段蓉嫌弃地瞄了方晓晓一眼,然后回头凑到李书瑶耳边,“看吧,吃货就是吃货。”   李书瑶抿着嘴想忍住发自内心的笑,但看到方晓晓双眼冒着光,身体已经向食堂倾斜的样子,一下没忍住,就笑出来了。身边的苏蔓等人也因为这一声轻笑,破了功。   “算了,你们去吃吧,我再练会儿。”风仪莎此刻的心情略略有些烦躁,她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赶紧适应原来的强度。逸豫可以亡身,她现在最需要的是多一点时间去唤醒身体对这些训练的记忆。   方晓晓本来还想教导风仪莎“人是铁饭是钢”来着,结果却被季璃毫不留情地一把拎住衣领子,拖回食堂去。   在熟悉的环境中,面对一直以来最熟悉的一切,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距离感。   夕阳余晖下的训练场,静默入水。   越霖站在办公室门口,安静地望着风仪莎在训练场上肆意地挥洒汗水。他会心疼她这样地拼命,却也懂她这种拼搏背后的动力,如果换成是他,大概会和仪莎一样吧。   为了尽快把速度恢复到原先的水平,仪莎在负重的情况下,又在脚上绑了两个重重的沙袋。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黏腻腻的汗水,顺着脸颊的轮廓,一滴一滴滚落,她的训练服也早就被汗水浸湿了,耷拉在身上十分不舒爽。风仪莎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时间,左手同时按下计时器,新的一轮训练又开始了。   “队长,小疯子这样会不会太拼了?这么高强度训练了好几个小时,没吃晚饭又去越野,吃不吃得消?”罗绍有些担心风仪莎,毕竟她已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训练过了,欲速则不达。   越霖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回罗绍的话,擦过罗绍的身旁,回办公室继续他的工作。罗绍并没有看到,他转身时无奈的皱眉和身侧紧握的双手。   风仪莎穿梭在密林里,夜晚的战魂寂静深远,微微的清风擦过耳畔,终于给燥热的她带来了一丝难得的清凉。呼吸着林中混合着自然的新鲜空气,风仪莎脚下的步伐好像也开始轻快起来了。尽管她现在饥肠辘辘并且身心俱疲,但就是没有缘由地心情愉悦。   她想,只有这样肆意地奔跑,尽情地挥洒汗水,才是真正适合她的生活。   此后的几天,风仪莎几乎就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不断地训练、不断地流汗。   原本吃饭吃得好好地,季璃就看见方晓晓贼头贼脑地环顾了一圈,然后,把一个大白馒头塞进了口袋。季璃第一反应是,这吃货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私藏食物,随即一筷子桥上她的脑门。“方晓晓,你干嘛?现在吃不够嘛,还要偷偷藏点?”   “嘘,你轻点。”方晓晓手指贴着嘴唇,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看看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凑到季璃和段蓉耳边,轻声解释:“这是给老大留的。她训练完都没有吃的了,已经连续几天没晚饭吃了。”   方晓晓和风仪莎认识的时间最长,虽然经常被仪莎“欺负”,但是革命友情是杠杠的。这种时刻,方晓晓能从牙缝里省下食物留给风仪莎,可见她对老大的真心。   当风仪莎收到方晓晓的馒头的时候,其实她已经累到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了。但看到某人一脸热切地看着她时,只好硬着头皮咽下这干涩的馒头,摩擦过食道的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让她想吐却不得不抑制住。   “水。”   越霖悄无声息地出现,将矿泉水递给风仪莎。从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有多难受,但是那傻瓜为了不让队友担心还要死撑着。   风仪莎接过矿泉水狠狠地灌了几口,呛地自己涨红了脸,但是凉凉的水滑下去缓释了那种火辣的摩擦感。“谢谢。”   方晓晓很识趣地退场了。   这些天,风仪莎都没有好好和越霖单独相处过,但凡她醒着的时间,就是在训练场。回宿舍以后,刚洗漱完躺倒床上就已经跌入梦乡了,根本没什么时间和越霖说说话。   越霖蹲下身子,帮风仪莎解开脚上捆绑的沙袋,手指轻触她的脚腕时,还能感受到她因为训练得太过而持续轻微的颤抖。怎么可能不心疼?但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他知道不管多累,风仪莎都会觉得值得。   “啊。放我下来。”   突然腾空的风仪莎,有一些无措,害怕摔下去便顺手勾住了越霖的脖子。   越霖并没有把她放下来,却是就这样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回宿舍去。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了,所以并不担心有人看见会说他们纪律不明。这时候,越霖只想好好地宠溺着怀里这个不省心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七章 回归2   越霖的怀抱异常温暖,尽管风仪莎因为训练已经热得满身大汗了,却还是贪恋着这窝心的臂弯。训练场到宿舍,距离并不远,但精神一下放松的仪莎,却在这短短十来分钟内,被睡意击败,感受着他微快的心跳频率,沉沉地睡去。   越霖温柔地将仪莎安置在床上,帮她脱了鞋子,热水浸过的毛巾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拭去一天吸附着的尘埃。看着她憨态的睡颜,越霖的嘴脸不由地弯了弯。   “傻瓜,晚安。”微凉的薄唇印在风仪莎光洁的额头,轻声呢喃,即使知道她已经深眠,听不到他说什么了。   风仪莎咂吧了两下嘴,翻了个身,把被子紧紧压在身下,嘴里唔里唔里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梦话。   越霖心下一紧,喉结蠕动了一下,赶紧撑起来跑到卫生间。许久,才面色潮红地走出来,倒在床上等待睡意袭来。   比失眠的滋味更难熬的是,只能看不能吃的无奈。   风仪莎努力训练的同时,季璃也不闲着,她和风厉行的感情也一日日在升温。虽然说异地恋多数会因为距离而感情淡化,但他们之间反倒更有一番情趣。   “晓晓姐,他们又要找副队去恢复数据了。”这是方圆这两个月来第四次找季璃去给技术部恢复数据了。   没错,风厉行借着给战魂改进防盗系统的理由,向总部提交了申请,实则就是不断黑战魂的计算机,迫使季璃不断恢复数据反追踪总部,你来我往地增进感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多么伟大,夜以继日地为组织做贡献呢。   方晓晓只感觉太阳穴又一阵抽搐,然后把方圆整个人掰过四十五度,指了指不远处和风仪莎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某人。   方圆朝晓晓道了谢,急匆匆地朝季璃奔去。为什么她这么命苦,总是被技术部的混蛋当跑腿的,怪只能怪她自己和技术部的某只坑货走得太近。   “副队,他们的计算机又崩了。”方圆硬着头皮打断了她们的“切磋交流”。   风仪莎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暧昧不明地眼神上下打量着季璃。别人不了解,她还能不清楚嘛?怎么说她都是和风厉行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风厉行有什么花花肠子,她还能不知道嘛。   “哎,我们鸢尾突击队的副队长看来是要被技术部挖过去了,方圆,去跟你蓉姐说到时候队长我就提名她顶替季璃的位置。”风仪莎不拘小节地盘坐在地上,逆着阳光半眯着双眼,笑得邪气逼人。   方圆一时脑子懵懵的,还没有反应过来队长大人的深意,疑惑的声音便脱口而出,“啊?”   “啊什么,走吧。”季璃当然听出了风仪莎的言外之意,趁方圆还没有反应过来,赶紧勾住她的脖子,大步流星地向乱成一锅粥的技术部走去。   良久,方圆才明白过来这层深意,不由地感慨自己的情商太低,而智商也正退化。   技术部的人看到季璃出现,终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了。也不是说他们很差,能进战魂的,谁没有两把刷子?但是当面对的是计算机狂人风厉行时,他们也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名噪一时的季璃身上了。   “你说,每次系统被攻克,季璃马上就升级了,怎么又崩了呢?”   “以前没升级的时候也没这么多事,总部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成天没事就黑我们的系统。”   “就是。”   季璃就听他们在身后叽里呱啦地抱怨,也的确是这样,谁叫风厉行吃饱了没事干呢?   一行行数据在眼前不停地滚过,屏幕上幽暗的光投射在季璃的脸上,她的手指不停在键盘上敲击着,终于最后一组代码输入结束,她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等待数据恢复。   突然,一组粉红的字母从深蓝的屏幕右下方斜线上浮着。季璃眯着酸胀的双眼,终于在它消失之前,看清了它的含义。   marry me!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其他人甚至都不知道它的存在,所有的计算机都恢复了原状。   风厉行别出心裁的求婚,着实惊得季璃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踩在了云上,每一步都软软的,带着虚浮的飘渺感,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着。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她一个人,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视线,全被她摒弃在外。   晚饭的时候,段蓉用手在季璃面前摆了几下,试图寻找一点存在感。不过季璃完全没有回神的迹象,一口一口,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饭。   段蓉忍不住凑到方晓晓耳边,问道:“怎么恢复个数据,回来就这么失魂落魄了?”   “不会被三哥挫败了吧?”方晓晓不以为然地又啃了一口鸡腿,但是她突然想到刚刚遇到的技术部的人,“不对啊,他们明明说已经正常运转了。”   “怎么回事?”   她俩面面相觑,然后一致把视线投射到了风仪莎身上。一般来说,这时候风仪莎一定会有什么独特的见解,不过这次她还真不知道。   “别看我,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想知道自己问啊。”风仪莎狠狠地拧了季璃一把,某人终于吃痛地回过神来。风仪莎指了指对面两个双目冒绿光,一副做好听八卦的状态的家伙,“她们要你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   季璃筷子一顿,转头看看风仪莎,又回头看看方晓晓和段蓉,一脸无害地问:“我看上去像有心事?”   段蓉和方晓晓一边握着粉拳,渴望地看着季璃,一边还狂点头。   “瞎子都看得出来,你今天不对。”风仪莎解决了晚餐,侧身盯着季璃,加入了八卦大潮流。   隔壁桌的龙思涵和苏蔓她们一看这阵势,索性连饭都不吃了,单手撑着下巴,安静地在一旁坐等华丽丽的真相地降临。   “真的有这么明显嘛?”季璃摸着她发烫的双颊,嘟着嘴无辜地问。   当然,毫无疑问迎来的优势她们如同捣蒜般频率的点头。原本季璃还想着忽悠忽悠就过去了,没想到风仪莎在一旁摩拳擦掌,一副“你敢说瞎话试试”的样子,硬把季璃到嘴边的话吓得吞回去了。开什么玩笑,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仪莎啊。   “啊呀,看副队这样子,你们逼问她也没用了。”苏蔓那个心急啊,晚饭时间这么紧凑,要是听不到什么劲爆消息岂不是太亏。“队长,我猜她这么失常一定和你三哥有关,等会打个电话过去问候一声不就知道了嘛?”   苏蔓话音刚落,她们就看见季璃一阵慌乱,想要偷偷溜走,瞬间了然。大家心知肚明地长嚎一声,“哦~~~”   风仪莎提溜住她的领子,眼底满是奸诈狡黠地鸡贼笑意。“宝贝儿,你是要自己坦白呢?还是我去问候我三哥?”   “别啊,队长。”   要是最后被风仪莎知道自己敢瞒着她们这么大的事,一定分分钟用眼神以及一切手段把她KO了。只能在她们聚集过来的虎视眈眈的眼神下,把一切都坦白从宽了。   “oh~~三哥真是太帅了。我要把谨言大神退货了,老大,你家还有什么哥嘛?”方晓晓带着一脸花痴的笑意,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我还有一表哥,刚离婚不久。放心,你没机会的,不是每个人都跟郑大少一样喜欢你这样蠢萌蠢萌的逗货的。”风仪莎狠狠地赏了她一个爆栗,这话要是被郑谨言听到,她就自求多福吧。   边上的人都强忍着笑意,都说狗改不了□□,在方晓晓身上还真是完美地诠释了一次。   但是,她们是不是都没有发现,不远处郑大少黑着脸,浑身散发着杀气,死死盯着她们这两桌姑娘。   “谨言,看来你魅力不够,还需继续努力。”梁冰眉眼里透着的全是笑意,他拍了拍郑谨言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八章 失踪   季璃还没答应风厉行的求婚呢,结果鸢尾的姑娘们一个个就跟注射了兴奋剂似的,也不顾主人公什么想法,就凑成一团兴致勃勃地讨论婚礼那天该穿什么了。   “方晓晓,你过来。”   郑谨言突然出现可把晓晓吓没了半条命,关键是他的脸上赫然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大字。方晓晓心虚地捏着衣角,一副小媳妇的样子,灰溜溜地跟着他出去了。   临走前,还极其无辜地回头,试图寻求帮助。不过,几乎没人理她,也就风仪莎用唇语跟她说了句“自求多福”。   郑谨言前脚刚走,后脚越霖就来了。“聊天聊得这么热闹,看来今天的训练不够啊。”   “队长~”姑娘们立刻噤声,一个个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着风仪莎,祈求队长大人垂怜。   风仪莎装傻一样四处望了望,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既然越队长这么说了,那还不赶紧准备加餐?”   “不要吧,队长,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苏蔓哀嚎一声。   风仪莎一脚踹上了她的屁股。“给我马不停蹄地去吧。”   越霖在一边心情甚好地朝风仪莎勾了勾手,那没立场的小女人巴巴地就奔过去了,一点都没有身为队长的威严感。   夜深了,风仪莎洗去一身黏腻的汗渍,扑腾一下以一个“大”字型躺倒在床上,正准备美美地睡一觉,熟悉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喂,三哥,大晚上什么事?”   “感情我就是给你牵线搭桥的啊,哎,看来我就这点利用价值了,好难过。”   “好啦,我办事你放心。记得事成之后要给好处。”   风仪莎刚挂掉电话,越霖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晶莹的水滴从头发上滚落,划过脸颊,竟有一种性感十足的错觉。   “谁的电话。”越霖坐到床边,喝了口茶问道。   风仪莎接过他手中的毛巾,半跪在他身旁,一边给他擦头发,一边回答。“嗷,我三哥。让我催季璃赶紧打报告。”   越霖眯着双眼坐在那里享受风仪莎的服务,柔荑抚过他的脸颊,细碎的瘙痒感,挠得他心酥酥麻麻的,翻身就把她扑倒在床。   隔天风仪莎就奉着三哥的“命令”,找季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了,连带着方晓晓和段蓉一起加入了劝说行列,可把季璃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这几天季璃走到哪,风仪莎就跟到哪,就连她上个厕所,风仪莎还要拍着厕所的门和她商量:   “季小璃,赶紧打结婚报告吧。我都跟了你好几天了,你怎么不嫌我烦呢?”   “哎呦,队长。你就放过我吧,还能不能让我好好上个厕所了?”季璃把手中的纸巾攥得紧紧的,真想把风仪莎一把拎进来,按进马桶给冲进化粪池。   风仪莎一想,这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就该给她下点猛料了。要不然她成天吊着他们的胃口,风仪莎不好向三哥交代啊。“好吧好吧,既然你不想跟他结婚,我就直接找他说了。让他别在你这棵树上吊死,赶紧去找个新对象吧。”   风仪莎转身假装要走,季璃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急了,哪还顾得上要上厕所啊,赶紧急匆匆起来开门拉住了风仪莎的手。   “老大,你不能这么对我。”   风仪莎背对着她贼兮兮地笑了,看她之前一副淡定得要死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不在乎呢。这孩子就是属驴的,不抽她就不动。干脆一鼓作气催着她赶紧打结婚报告,然后亲自押着季璃到莫老大那里签了字,她才放心地给风厉行发短信报喜。   有喜事固然好,只是厄运却也在同时降临在风仪莎身上。战魂这边一片喜气洋洋,而D市越家却弥漫着悲伤压抑的气氛。接到周姨电话匆匆赶回家的陆悠,颤抖着右手几乎捏不住那张轻飘飘的信纸,瘫坐在沙发上,一口气没喘上来,昏死过去了。佳佳在旁边摇着妈妈的手,哽咽着却不敢大声哭泣。   周姨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地嚎啕大哭,如果不是她忘了锁上楼下的玻璃窗,如果不是她不够警惕,点点也不会悄无声息地就被抱走了,这一切都怪她太不尽责了。现在陆悠又接近崩溃了,要怎么跟风仪莎和越霖交代啊?万般无奈的她将陆悠送进医院后,打了个电话给黎暖玉。   越、风两家此时乱成了一锅粥,他们发动了一切力量寻找越梓乐,黎暖玉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听到电话铃声,就第一时间接起来,哪怕是找到一点线索也是好的。但是他就像凭空消失一样,除了留在越家的恐吓信,他们找不到一丝和绑匪有关的线索。   没有人敢把这个噩耗告诉越霖和风仪莎。   但是他们却不得不告诉越霖他们,时间拖得越久,恐怕越梓乐离危险就越近。风家都查不到的消息,只能寄希望于军方的情报网了。   风仪莎接到电话的时候,只感觉好像浑身的血液一下被抽空了,心跳就快要停止了,虚汗一阵阵冒出来。平滑的指甲抠进雪白粗糙的墙壁,痛吗?她已经感觉不到了。她抱着听筒,靠着墙面一点点往下滑,跌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着。   段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仪莎这样失控的样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催促着方晓晓赶紧把越霖叫来,她和季璃则上前试图安慰仪莎。   “队长,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们,不要哭啊。”段蓉从办公室的桌上抽了几张餐巾纸,帮风仪莎擦着眼泪。   季璃怕她哭太狠,喘不上气,就一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一边附和道。“说出来,大家想办法啊。”   “季璃,怎么办?点点出事了。”   风仪莎靠在季璃的怀里,不停地抽泣着。她真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不仅连最起码的陪伴给不了点点,甚至在他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不能保护他。   季璃没有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她不自觉加大了手里力量,将风仪莎紧紧抱着,好像这样就能给她力量一样。“没事的,没事的。你振作一点。”   闻讯而来的越霖,看到失魂落魄的风仪莎叹道在季璃怀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风仪莎跌跌撞撞扑向越霖,抓着他笔直的军装,把头深深地埋进他的怀里。“越霖,妈说点点被绑架了。”   越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双手紧紧地扣着,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其实他的心已经慌乱了,一直以来都轻蔑看待生死的越中校,竟然在这个时候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但是他不能将内心的波动展露出来,那样只会让风仪莎更加无措。   季璃尽力稳定自己的情绪,现在仪莎已经乱了,她们必须要坚强地做她的强有力的后盾。越霖让段蓉陪着风仪莎,一旦她情绪出现崩溃的征兆,不惜一切稳住她。只一次莫远忠亲自带队搜救点点,只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风仪莎不愿在战魂坐以待毙,她的儿子下落不明,要她怎么能够安然地呆在这里?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往复了好几次。   风仪莎点开,好几条内未读短信。   “阿冉姐姐,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我总是能梦见Lee哥哥,他胸口满是鲜血,绝望地看着我。你呢,你会梦到他吗?”   “对了,想来你现在一定很着急吧?放心,你的儿子在我这里呢。想要他安全地回来,给你三天时间找到我,只准你一个人来。”   风仪莎一条一条翻着短信,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她感觉背后阴冷得很,发件人是谁,她已经猜到了。风仪莎紧紧捏着手机,原本以为Lee的事件已经解决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后续,冤冤相报何时了,终究是她害了点点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危情   风仪莎抱着一线希望回拨过去,但是毫不意外地听到客服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她的心里积压了一块大石头,她应该觉得放松吧,至少Annie的目标是她而不是点点。而是她一点都不敢放松,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她的话,点点会很危险。   风仪莎趁段蓉打瞌睡的时候,偷偷摸出了宿舍。她不敢告诉任何人,甚至是她最亲近的战友和丈夫。当初她抱着报仇的心情杀了Lee,也在那场任务中击毙了Annie的父亲。未曾想那件事竟对她产生了这么大的影响,Lee和Martin的死,让曾经单纯可爱的Annie因为仇恨而心理扭曲了。现在的Annie就像曾经的她,想要保住点点,她只能按照Annie的步骤走。   一向得心应手的88狙此刻在她手里犹如千斤重,风仪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作战装备,没有一丝差错地准备完毕。从现在开始,她已完全进入高级戒备状态。   现在距离点点失踪已经有十多个小时了,既然Annie敢给她发短信,想必已经到了安全的地点。如果要让她找,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是Annie熟悉的,并且是风仪莎知道的。风仪莎脑袋里迅速跳出一个信息——S市。   S市距离D市差不多有近十个小时车程,与Annie发短信的时间基本吻合。锁定了目标,风仪莎更是不敢松懈了,在路程上她要消耗不少时间,那么寻找Annie的时间就大大缩水了。   风仪莎不敢再有一点迟疑了,现在时间对她来说,就是点点的命。她从车库顺走了一辆军用吉普,她这个状态如果坐火车,一定会暴露的。没有莫老大的命令擅自行动,后果怎样她心知肚明,但现在就算是让她死也在所不惜。   高速上车来来往往,风仪莎已经加足了马力,却还想再快一点,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S市,十小时的车程,硬生生被她用了六个小时到达。天刚蒙蒙亮,风仪莎揉着猩红的双眼扫视着熟悉的S市,红血丝布满浑浊的眼球,酸痛什么的一点都影响不了她了。从现在起,她所有的时间都将用来搜寻Annie和点点。   当段蓉醒来的时候,风仪莎早就不见人影了,她扫视了整间屋子,风仪莎应该离开很久了,只留下一只手机孤零零地在没有余温的床上。明明昨天手机还在桌上的,为什么现在换了个地方?   难道?   段蓉点开手机的通讯录和收件箱,果然,队长是收到了绑匪的信息才离开的。段蓉赶紧打开通讯器的终端,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莫远忠和越霖。   Lee是谁,越霖和莫远忠心知肚明。看来这并不是一场纯粹的绑架,而是设计已久的复仇。   风仪莎一身军装太惹眼了,就好像直剌剌地暴露在Annie的视线里了。她不得不回到张默喜当初让她暂住的公寓,好在默默脑子一根筋,钥匙还藏在防盗门的缝隙里。   一推门,风仪莎就顿在原地动弹不得,冷汗从手心里溢出。满屋子的油漆味还很新鲜,挥散不去。鲜红的油漆字嚣张跋扈地在风仪莎视线里张牙舞爪。   时间不多了!!!   五个鲜红的大字就像淌着血一样,让风仪莎的心情又凝重起来。这杰作出自谁手,不言而喻。   她到底在哪?点点还好吗?风仪莎心好乱,她恨不得马上飞到点点身边拯救他,可是她做不到。第一次风仪莎觉得自己这么渺小、这么无力。   换上最平常的服饰,将枪支极隐秘地藏在身上的某个角落,风仪莎开始在这城市每一个她们都熟悉的角落扫荡,Annie为了套她入局,一定会在那些地方留下线索的。   风仪莎在S市拼命寻找Annie的下落,而莫远忠他们则在定位她的坐标。身为战魂的大队长,莫远忠虽然很担心风仪莎,但还是对她的擅自行动感到震怒。   “大队长,老大的坐标出来了。”季璃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红点定格在哪里,她觉得有点不对劲,“老大停止了移动?这不可能。”   越霖拨开季璃,眉头紧锁着,屏幕上显示的这个地点他再熟悉不过了。“她在S市,她一定是换装时,把作战服脱在了张默喜的公寓了。”   “通知下去,准备直升机。飞鹰和鸢尾所有成员带好装备,操场待命。”莫远忠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对方是有深厚背景的国际恐怖分子,风仪莎一个人行动恐怕有危险。“季璃,你留在战魂。随时观测风仪莎的动向,她一定还会回那里的。”   “大队长,我是鸢尾女子突击队的一员,身处行动组不是技术部。”这是第一次,季璃公然违抗莫远忠的命令。如果要她沉下心留在战魂,她做不到。   莫远忠怒视季璃:“你要违抗命令吗?”   “现在下落不明的是我的队长和点点,不管是因为公事还是私人情感,我一定要和所有的人一起,战斗在前线。”季璃很坚定地看着莫远忠,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不管之后要受到什么惩罚,我想和鸢尾所有队友一起,做队长最有力最可靠的后盾。”   莫远忠也知道,虽然风仪莎平时没个正形,却是他们鸢尾的主心骨。“罢了罢了,只好求助那边的警方了。”   “仪莎,等我。”越霖在心中默默地喊到。如今他的妻儿全在S市生死未卜,他却没有失落的勇气。他忍着自己内心的悲痛,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一场任务,和以前出的所有任务一样,他要搜救的是一个迷途的战士和一个人质,他们不是他的老婆孩子。   这是鸢尾女子突击队正式成立后的第一场任务,她们却因为这对象的特殊性,而缩手缩脚了。谁都不敢出这次任务,谁都不愿意接受心底那种如同被啮噬的痛。她们害怕,怕自己看见风仪莎疯狂的样子,怕看见点点遇害的样子……虽然她们什么都没说,但僵硬的表情,微颤的手,无不拆穿了她们的伪装。   战魂的气氛压抑得不得了,谁都不敢喘一声大气。就连方晓晓那样天生乐天派也一副愁容。   “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我们恐怕会出事。”方晓晓紧紧捏着胸前的军装,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点颤抖。   季璃听到她这么消极的话,有些生气,想打她一拳的,最终还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每次都是抱着必死的心出任务的,如果这次会出事,你怕吗?”   “不,我不怕死。”方晓晓挺直了后背,她们是在死神手里抢命的军人。   当他们所有人整装站在操场待命时,心里五味杂陈。他们抬头看着迎风飘扬的红旗,阳光倾泻下来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每一次出任务前,他们都抱着最后一次看看战魂的心态,这一次也不例外。   直升机降落的那一刻,他们知道,战斗的警报已经拉响了。他们敏捷地进入机舱,但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此刻的步伐是多么沉重。人就是这样,平常可以心平气和地看待一切,而当出事的是自己亲近的人的时候,一切情绪就不能由自己掌控了。   “青鸟,向S市警方发出支援信号,在我们到达之前,让他们全力协助蜂王。”莫远忠沉着脸下达命令。   “是。”季璃操作着手中的平台,将指令的代码发了出去。   越霖靠着冰冷的机舱,视线凝望着窗外浮过的白云,眼底沉静如水,却能看出他心底敛不去的杀意。   “队长,她们会没事的。”郑谨言默默地说,其实这样的鬼话,他自己都不信。   但愿一切都会好吧,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阳光明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失控   风仪莎深吸一口气,眼睛干涩得要命,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S市虽说不大,但靠她一人之力就像大海捞针一样。   “阿姨,你的手机掉了。”一个小男孩舔着棒棒糖,递给风仪莎一只手机,转身欢快地跑掉了。   风仪莎刚想说这不是她的,却跳出了一条短信。“时间不多了。”   又是时间不多了,风仪莎捏着手机,心里烦躁不已。抱着尝试的心情,又拨了那个号码,这一次却接通了。   “Annie,你到底想怎样?”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平静地好像是老朋友之间的问候。“冉姐姐,你儿子在我手里很安全。”   “你有什么气都冲着我来,别伤害孩子。”风仪莎有些急切,这个时候什么冷静沉着都是浮云。   “哈哈,你着急了?你也知道这种看着自己亲人成为别人手里的鱼肉的那种痛苦了嘛?”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骇人的笑声,即使隔着电话,还是能想象出Annie此刻扭曲的容颜。   风仪哽咽了,一切恩怨都是由她而起,与点点而言,他是一个不合格的妈妈。所以,她不惜卑微地恳求Annie,放了点点。“Annie,我求你,放了点点。你针对的是我。”   “游戏已经开始了,请遵守规则,如果你违反了我的游戏规则,你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但是Annie已经不再是当年的Annie了,仇恨在她心里就像墨滴入清水里,一点一点氤氲开来了。   风仪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电话已经被掐断了。   她无力地站着,绝望地看着面前拥挤的人潮,好像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人踌躇彷徨,她想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风仪莎脑子里不断回忆着当年发生的的一切,只要有Annie出现的所有情景所有地点都陈列在脑海里。   Annie始终耿耿于怀的是当年那场缉毒案,Lee被杀时她恐惧绝望的眼神让风仪莎的心一颤。   当年缉毒案的案发地点——Lee和Martin被杀的那栋废宅,越霖被Annie枪击的那栋废宅。   是那里!一定是。   风仪莎回张默喜的公寓,带好装备准备出发。却在门口受到了阻碍,S市警方的介入是她没有料到的,恐怕越霖他们已经得知消息,在赶往S市了吧。   “风仪莎同志,S市特警队受上级命令协助你搜寻国际恐怖分子。”   “不要妨碍我。”   特警队长因为风仪莎的不给面子,感觉有些尴尬。本来军方和警方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S市又常年没什么大事发生,这群特警除了日常训练基本很少进行实战。但是现在上级已经下了命令,他也不能违抗。只能安排特警队员偷偷跟着风仪莎,潜伏,准备作战。   那栋废宅一如当初,那么荒芜凄凉。风仪莎时隔两年又再一次翻上当时的观测点,用瞄准镜观察屋内的情况,但是窗子被木条封着,她什么都看不见。   不远处的草堆里,窸窸窣窣地动着。风仪莎心一紧,端起手中的枪,猫着腰警惕地观望四周,几乎无声地向一样的草堆靠近。他们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停止了活动。   风仪莎屏息移动着,手指搭在扳机上,准备随时射出致命的一弹。当枪口已经接近对方时,竟发现是刚刚在公寓门外的特警。她一直都知道他们跟在她身后,原以为他们找了个掩体藏好了,没想到,竟被她当成Annie的人了。   “我说过,不要妨碍我。”风仪莎收起手里的88狙,毫不留情地呵斥道,“如果你们遇到的不是我,那么已经交代在这里了。”   虽然被一个女人呵斥很没面子,但是的确是他们不够专业。风仪莎这样毫无声息地接近他们,这样的实力着实让他们大吃一惊。都说战魂不是人呆的地方,果然,即使是一个女人,于他们而言也如同神祗一般。   “你,带两个人绕到屋后面,监视他们。”风仪莎指着特警队队长命令道,“其他人原地待命,没有指令谁都不准擅自行动。”   特警队长原想反驳的,但是看到风仪莎凌厉的眼神,不禁噤了声,他们的实战经验没有风仪莎丰富是不争的事实。他示意手底下的人服从风仪莎的命令。   风仪莎从他们身上拿走了一个通讯仪,警惕地移动着寻找另一个有利的狙击点。   “嘭。”爆炸声响彻长空。特警队长和他手下刚刚经过的地方一时间成了一片火海,焦灼的气味弥散在天地之间。潜伏的特警看到队长他们的牺牲,不禁有些蠢蠢欲动,想杀出去宰了那群王八羔子。   “不要轻举妄动,不然下一个被炸死的,就是你们。”风仪莎其实心里有些自责,他们是来帮她的,却因为她的命令失去了生命。因而她不能放任其他的特警冲动地冲出去。   他们将拳头狠狠地砸进面前的土石中,脸上的悲愤怎么都抹不去。如果不出这趟任务,队长他还好好的活着,可一切都已经成了现实。   风仪莎腰间的手机亮了,一看号码,她毫不犹豫地接起了。   对方什么都没有说,只听到点点声嘶力竭地哭着喊妈妈,喉咙已经哭得沙哑了,风仪莎心一紧,猩红的眸子了杀意四射。   “冉姐姐,你怎么还不出现呢?”   风仪莎指甲划过88狙的枪身,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她心底想把Annie碎尸万段的心情越发膨胀,她捏着通讯仪轻声吐出几个字。“行动。”   按捺已久的特警队员,一下获得了特赦令。就像脱缰的野马,一匹匹奔向那间废宅。风仪莎满脑子全是点点的哭声,她一脚踹开残破的大门,屋内的人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她失控地对着他们一顿扫射。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Annie和点点根本不在这里,只有十几个彪形大汉驻扎着,这根本就是请君入瓮。   “Annie在哪里?”风仪莎踢翻她面前那个男人的枪,一个肘击将他迫到墙角逼问道。   男人眼睛闪烁了一下,偏过脸避开风仪莎的直视,那样寒意逼人的眼神让他心底萌生了意思惧意。“我不知道。”   风仪莎心下一怒,侧手就把他撂倒在地,趁他吃痛失神的瞬间,流畅地摸出腰间的军刀,抵在他的动脉处。冰凉的军刀泛着微蓝的幽光,身边的枪声打斗声此起彼伏。   “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男人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说实话,他怕极了,但还是嘴硬。   风仪莎嘴角勾起邪佞的笑容,她早知道想从这群人嘴里套出点什么不容易,但是以狠制狠往往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她挑着军刀的的刀尖,轻轻地划过他脖颈间的皮肤,细密的血珠一颗颗争先恐后地从皮肤中涌出。   “别着急,慢慢地你就会知道的,你就想起一切的细节。”   伤口细密的刺痛让男人皱了眉,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风仪莎那如同穿过地狱袭入他耳内飞话语,此时他就像面对一个威严冷酷的修罗,想逃,却没有力气逃脱。   “放心,你现在还死不了。我不会让你死太快的,我要让你看着自己的血一点一点流出身体,你很痛,但是你却不能缓解这种痛苦。”风仪莎一脸阴寒,笑容就像雕刻在脸上一样,她已经失控了,手下一刀一刀划在他的身上。“只要你把Annie的下落告诉我,你就不用再受这种苦了。”   男人嘴巴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风仪莎烦躁地将军刀狠狠刺进离他心脏不超过两厘米的地方,“看来你觉得那点疼痛不够,是吗?”   那个男人抽搐了两下,脸色煞白,颤抖的双唇轻吐道。“你这样虐俘,就不怕受到制裁嘛?”   “哈哈,你是俘虏嘛?你根本不配称作俘虏,在他们眼里们就是该处死刑的恐怖组织。你觉得我要被军事法庭的制裁嘛?你也没命活到那个时候了。”风仪莎讽刺着他的单纯,又一刀狠刺进他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天堂路很远   风仪莎看着他不停流出鲜血,印染红了深灰的T恤,她竟然有种莫名的痛快淋漓的感觉,什么理智、什么责任、什么使命……统统不要了,她只想找回孩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但那男人最终还是连一点关于点点的信息都没透露给风仪莎。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就算我说了,活过了今天,她也不会放过我的,还有我的家人。”男人痛苦地捂着胸上的破开的刀口,这样强烈的疼痛感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折磨,他这一生已经沾了太多鲜血,终究不会得到好的下场。死之于他,将是心灵的解脱。临死的缄默,是他对家人的最后保护。   特警队的队员们与他们两败俱伤,风仪莎满眼都是躺倒在地上垂死挣扎的人,空气里都是血腥气,还有就是子弹留下的硝烟的味道。   死了,都死了!她又断了线索。Annie某种程度上是极其聪明的,她给了风仪莎一点儿微弱到虚无的希望,又让风仪莎亲眼见证这点希望被她亲手毁掉、破灭,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几乎将心理素质极佳的风仪莎击溃。   风仪莎跌坐在地上,将带着鲜血的尖锐的军刀奋力地刺进墙壁,震得她的虎口生疼。她的世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该到哪里去。   “画面很精彩。”   手机屏幕再一次亮了,风仪莎点开短信,而后瞪大眸子,谨慎地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扫视,果然这里的一切都是Annie为了引她过来布的局。恐怕现在Annie正在某个地方惬意地看着她如何失魂落魄,如何失控地大开杀戒。失了理智的风仪莎一头扎进了Annie一开始就布置好的局里,越陷越深。   既然游戏在Annie的操控中没有任何意外地进行着,风仪莎想要抽身也难,况且她又怎么会独自逃脱?   当她踏出大门的时候,就被包围了。这样的局面是她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的。枪膛中剩下的子弹不多了,而她面对的敌人却和子弹成反比的。   他们一步步朝着风仪莎逼近,她手里紧紧攥着枪托,指间关节卡拉卡拉作响,脚下的步伐细碎地移动着,寻找最合适的着力点,随时准备出击。   说时迟那时快,风仪莎托起枪柄,对着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的脑袋,狠狠地一击。血沿着他的的额头,从发根出溢出来。风仪莎没给他喘息的时间,在他倒下的一刻,又给了他后脑勺致命的一击。不过两秒的时间,他便躺倒在地上抽搐着从嘴里吐出一口血,转瞬眸子暗淡失了呼吸。   在她解决那个男人的同时,身后已经有枪上膛了,瞄准她准备扣动扳机了。风仪莎侧身一脚将他踹到在地,顺势抓住他手里的枪,向另一个准备进攻的男人射入。   子弹没入身体的闷沉的声音,此刻就像音乐一样悦耳。风仪莎乐此不疲地就着那杆枪,一个一个消灭他们。脸上带着无情嗜血的阴寒笑意,就像来自地狱夺命的无常,阴冷得骇人。   但她终究是个凡人,再怎么以一敌十,也没有三头六臂。一颗颗子弹从身边擦过,从耳旁呼啸而过,她全然都当做浮云。甚至当灼热的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钻入她腹部时,她都没能在第一时间感觉到那种火辣辣的疼痛。   这好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厮杀,也好,让她暂时忘了最初的目的吧,就像以往每一场任务一样,只要没有倒下,就战斗到最后一刻。   疼痛过后的眩晕让风仪莎的视线模糊了,手下依旧机械一般地做出每一个标准的动作。   “队长。”   风仪莎双手锁住她近身的男人,将他绞杀之死。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喊声,风仪莎回头,熟悉的的军装,熟悉的枪,熟悉的对友正在不远处和她一起厮杀。   是幻觉吧,她太累,她不敢眨眼,也许下一秒这一切都不存在了。如果方晓晓她们看得够仔细的话,会发现其实风仪莎在笑。可是风仪莎满头满脸地鲜血,让她们根本看不清。   子弹冲破枪膛,在空气中呼啸而过的声音越逼越近,风仪莎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或许这就是终点了吧。   鸢尾的队员们惊恐地看着风仪莎认命地等待子弹的侵袭,却不得不杀退逼近她们的敌人。方晓晓没来得及犹豫,拼出了浑身的力气朝风仪莎奔跑过去,在子弹逼近的那一刻,将风仪莎推倒。   子弹穿膛而过。   方晓晓甚至能感受到心脏被穿透时的那种痛感,这一刻好像回到了进战魂之前那场任务。   倒地的那一刻,带着硝烟的鲜血溅了风仪莎一脸。这时风仪莎才真实地感受到,原来这一切不是幻觉。她最熟悉最亲密地战友这一刻真真切切地和她一起并肩作战。   风仪莎颤抖着双手抱着方晓晓,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想大吼想发狂,可是喉咙却干涩地发不出声。“老大,能为你死真好。”   “晓晓,你坚持一下……”风仪莎哽咽着拍着方晓晓的脸,不让她闭眼。   “让我说完好不好,我怕再也没机会了。”方晓晓打断风仪莎。“我终于知道海莉事件时,你有多痛了。老大,那个时候我欠你的一条命,今天终于还给你了。这辈子,能和你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真的很高兴。可惜,这是最后一次了。老大,做你的队员和朋友,我很荣幸,下辈子我还要和你们一起……”   方晓晓靠着风仪莎,诉说她最后的遗言,她要说的还有很多,只是剩下的时间不够了。   “还有,告诉谨言,这一次我回不去了,让他忘了我吧。等我下辈子足够优秀,再去找他。”这是方晓晓第一次一本正经地叫郑谨言的名字,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和海莉事件那次怎么能一样?她们身后没有救援,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们九个女孩子在这里孤军奋战。   “晓晓。”风仪莎托着方晓晓的头按在自己的心口,仰着头声嘶力竭地大叫,眼泪滴在方晓晓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没有了方晓晓,鸢尾又怎么会完整?   还在战斗其他队员那一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瞬更猛烈地攻击,她们需要速战速决。可当她们赶到方晓晓身边的时候,这个平日里一直嘻嘻哈哈的女孩子已经永远闭上双眼了。   “我们送小吃货一程。”   风仪莎庄严地把方晓晓安置在地上,端起晓晓的爱枪,四十五度对着天空,发射子弹。每一枪,都震得心疼,都震得眼泪滚落。   鸢尾新来的五个姑娘抹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跟着风仪莎她们鸣枪。这是她们进鸢尾后第一次满员出任务,却再也不会满员了。新兵选拔的时候还对方晓晓恨得牙痒痒的,现在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换她醒过来。   “晓晓,晓晓!”段蓉像是得了魔怔一样,颤抖着趴在季璃肩上流泪呼唤着方晓晓的名字。好像这样,方晓晓就会笑着从地上爬起来跟她说,其实我就是吓吓你们的。   六年弹指一瞬,方晓晓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那具还残留着微弱体温的尸体真是刺眼得很。风仪莎似乎觉得,只要自己一转头,就还能看见方晓晓在食堂埋头苦吃的憨态。   死亡,她们谁都不怕。   她们怕的是,自己敢交付后背的队友,永远离开。   她们是和死亡作伴的人,却永远没有与死神抢命的力量。   不管是当初的杨月,还是现在的晓晓,亦或是以后的她们,从牺牲的那一刻起,就永远从世界上抹去了。只会留下在战友心中的记忆,和烈士碑上冰冷的字迹。 作者有话要说:  脑子一抽就让晓晓牺牲了,让我找个角落一个人静一静(泪崩中)   ☆、第五十二章 蛛丝马迹   “晓晓,我会为你报仇的。”风仪莎在心里默念着。“天堂的路很黑很远,晓晓,你要慢慢走。”   她们从郊野撤退,还好风仪莎的车还在,八个人挤在一辆车里,她们也无暇顾及超不超载了,如果靠她们徒步与越霖他们会合,又要耗费好多时间。   苏蔓为了缩短时间,玩了命地在山路上疾驰。风仪莎身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了,又经受这颠簸,腹部创口隐隐作痛。段蓉见状赶紧拔开一颗子弹,帮风仪莎做了一下简单的处理,以免她感染到。   “苏蔓,开稳一点,队长的伤口崩了。”   “明白。”苏蔓收到段蓉的指示,踩油门的力道立马松了下来。   风仪莎咬着牙把Annie联系她的手机交给了季璃,只要Annie再联系她,季璃就可以根据电话追踪到她所在的位置,这比风仪莎一个人像无头苍蝇一样轻松精确得多。   “老大,你先休息一会儿。”段蓉帮风仪莎简陋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她不敢直视风仪莎猩红的眼睛,她不知道风仪莎眼底那抹煞人的红是长时间没睡熬得还是因为晓晓的牺牲哭的。但不管是哪个原因,都让她们心疼。   风仪莎靠在椅背上,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郁郁葱葱的树,双手紧紧握着方晓晓的枪,力道大得就好像要用自己的手骨将枪杆握得变形一样。   季璃和段蓉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罢了罢了,按照风仪莎的性格,现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一切都是要想从前一样,靠她自己慢慢走出来。   “谨言,能联系到季璃她们嘛?”越霖在S市公安局里等得焦头烂额,他不停地在办公室里面来回走动,没有风仪莎的消息,没有鸢尾的消息,现在,他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如果不是莫远忠拦着他,他现在怎么可能坐在这里?   郑谨言放下手中的通讯器,无奈道:“联系不上。”   “当时季璃发现了特警队长的踪迹,莫队不让她们轻举妄动,她们是违令出动的。现在监控雷达上根本定位不了特警队的位置,他们一定出了事。”梁冰忧心忡忡地说道。当时的情况,季璃她们一定是关闭了和总部联络的电台,可是特警队员的定位当时只有她一个人监测到了。   越霖双手击在办公桌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可把局长给吓了一跳。“莫队,对不起,我去洗把脸冷静一下。”   “越霖,你是飞鹰最优秀的战士,如果连你都不能冷静下来的话,我很失望。”莫远忠原本想好好研究一下S市的地图,看看哪里才是Annie的最佳藏身处,没想到越霖如此焦躁,让他根本没法好好看。   越霖停在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拧开门走了出去。他是该好好冷静一下的,无数遍跟自己说不要乱不要乱。但是一旦踏上了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土地,他的焦虑和担忧就根本没法控制住。   距离Annie口中的三天已经越来越近了,可是风仪莎至今还没有一点孩子的下落,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那一部小小的手机上。   叮铃铃铃~电话铃声响了,这是Annie第一次打电话过来。在季璃坚定的眼神下,风仪莎快速按下了接听键。   “还有26个小时了哦,冉姐姐,很快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季璃看着不停闪烁的屏幕,一边还用嘴型告诉风仪莎,让她拖延时间。风仪莎了然于心,“Annie,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任何消息的,我现在只想听听点点的声音,知道他还好。”   Annie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风仪莎就透过听筒听到电话另一边点点的声音。“妈妈,饿。”   只是简单的一句,风仪莎的泪腺又绷不住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老大,冷静啊。”段蓉在一边拍着风仪莎的背,生怕她现在做出什么事。   电话对面的Annie没有再说什么,笑着把电话挂了。在电话掐断的那一刻,风仪莎似乎听到了古筝短促地被拨弄的声音。   由于通话时间太短,季璃并没有追踪到Annie的位置,“老大,对不起。”   “我知道她在哪。”风仪莎闭着眼睛,她竟知道那里。“苏蔓,你回去报信,其余的跟我走。”   风仪莎倏的睁开猩红的双眼,迅速地整理装备,带着六个人准备出发。   苏蔓看着全速前行的人,发现那好像有哪里不对,探出头大喊一声:“队长,地点在哪啊?”   “和声琴行。”风仪莎没有回头。   苏蔓再想说什么,可人已经远了。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回去通知队里,带人支援她们。   “在哪?”越霖抓着苏蔓的肩膀,力道大得好像要把她的肩胛骨捏碎了一样。   苏蔓用力地拨开越霖的手,双脚并拢,敬了最标准的礼,“报告越队长,队长说她去琴行了,具体什么琴行我没听清楚,队长就走远了。”   莫远忠气得一个杯子砸过去,擦过苏蔓的耳根,在她背后的墙上碎裂迸溅。   风仪莎和鸢尾剩下的姑娘谨慎全速地逼近和声琴行时,已经傍晚了。但是离琴行越近,风仪莎的心越不静。她贴着墙面,大口地喘着气,琴行就在对面,她咬着牙想迈出那沉重的一步,却被段蓉拉了回来。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段蓉指了指和声琴行大门边上时不时闪过的光斑,那是什么她们再清楚不过。   “季璃,段蓉,上去顶了他们。”风仪莎低着头,苍白的脸被大片阴影挡住,但是她们还是能从她的第一个字中,感受到她爆发前的阴冷。   季璃和段蓉相互掩护后退,在人来人往的市中心,她们这样的装扮十分显眼,如果不小心掩藏,很容易就暴露在Annie的视线之中了。   大厦后面是个垃圾场,因为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臭味,平时除了拉走它们的垃圾车和环卫工人,几乎没有什么人出现。季璃和段蓉眼神交汇,随后沿着水管一点一点攀上二楼楼道的窗口,夺窗而入。   一切还是那么平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是该庆幸现代技术太发达,创造了电梯这个神物而冷落了最普通的楼梯,还是该庆幸现代人都能懒则懒的大众心理?反正不管怎样,都为她们不出差错地爬上顶楼创造了个好条件。   Annie的狙击手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对面,另一个可能太累了睡着了。季璃悄无声息地猫到那个还醒着的狙击手身后,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手便用尖锐的军刀割断了他的喉管。他眼里从震惊到绝望,期间,一点杂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空气里浓浓的血腥气,一切好像就是场幻境。段蓉用相同的手法处理了另外一个。   她们迅速换上对方的衣服,保持他们原先的姿势,假装一切如常。   “青鸟,迷药就位。”   龙思涵将通讯器交给风仪莎。“等我指令。”   街道上的人流量不算大,但还是稀稀拉拉有人陆续经过。风仪莎观测了两边的情势,“五秒钟穿越街道,做不到的留下。”   事实证明,经历了战魂的魔鬼训练,五秒钟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个无法企及的任务,她们每一个人都迅速穿越,在下一波行人经过的时候,她们已经没有声息地达到和声的后门了。   “书瑶和我从后门进入,黄珊、思涵、方圆,你们在琴行侧后方警戒,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轻举妄动,明白吗?”   “明白。”   队长能肯定她的实力,她应该感到高兴,李书瑶此刻却忐忑不安,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没有信心。但凡段蓉和季璃有一个在场,那么和队长进去的一定不是她。   风仪莎感觉到了李书瑶的分心,“如果害怕就留下,我一个人进去也一样。”   “我不怕。”李书瑶慌忙反驳,接受考验那次真的棉铃死亡她都没怕,这有什么可怕的?   “那就不要分心,集中精力。”风仪莎的嗓子已经沙哑了,这样的声线让李书瑶止不住地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 被俘   “琴行,怎么会在琴行呢?到底是哪个琴行?”郑谨言在那边来回兜着圈子,怎么都想不通。   苏蔓心虚地看着郑谨言,她不敢在这种时刻告诉他方晓晓牺牲的事情,每个人都神经紧绷了,要是郑谨言知道这个消息,大概会崩溃吧。   原本深陷在椅子中的越霖,突然窜起来,“赶紧整理装备,跟我走。”   大家一听越霖这话,谁还敢怠慢。莫远忠也是心里松了口气,赶紧和S市的警方协调,请求他们的警力支援。   另一边,风仪莎和李书瑶一前一后,警戒地观察四周,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地潜入和声琴行。一格一格的琴房一字码开在走廊上,除了大厅渗透的微弱的光,这里只剩下骇人的幽暗。   她们一步一步缓慢移动着,走到楼梯边,风仪莎做了个手势,她上去搜寻,李书瑶在下面。没有了可靠的后背,她们每一步更是小心谨慎。   老旧的木板楼梯,走一步都吱呀作响,风仪莎踮着脚尖,放慢步子,将所有的重力都集中在脚尖,试图减少一点声响。   “谁?”   突然黑暗中走出一个睡眼朦胧的男人,直直地盯着即将走上二楼的风仪莎。声音不大,但足以惊起宁静的黑夜中的所有人。风仪莎能听到这一声惊呼之后,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既然她已经暴露了,那她得抓紧时间解决每一个威胁了。   枪声响起的一刻,在外面警戒的龙思涵她们心就悬起来了,但是没有风仪莎的指令,她们谁都不敢冲进去。   “圆子,我怎么又不好的预感啊?”   “快闭嘴,好好守着,不要让里面的鬼溜出来。”   黄珊乖乖地闭嘴了,一般情况下,越是情势危急,乌鸦嘴越是灵。黄珊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百无禁忌”。   对面楼顶的季璃和段蓉也听到了那一声枪响,狙击枪的瞄准镜更是勤快地扫荡,但是二楼的窗帘拉上了,她们根本没法探测到里面的情形。   “你妹,现在要是有红外探测仪,分分钟给她们爆头。”季璃懊恼地想砸枪。   段蓉马上安抚她,“别放松警惕,相信老大。”   在楼梯口被堵住了,而在楼下搜寻的李书瑶也没有现身。熟悉的哭声传来,Annie在拨开围住风仪莎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可爱的圆脸上挂着不相称的邪佞的笑意。   “冉姐姐,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小侄子会很有危险的。”Annie示意边上的人退后,身后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暴露在风仪莎的视线里。   点点不安地坐在儿童椅上,椅脚上捆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炸药。Annie随性地从口袋里掏出引爆的遥控器,“你看见的只是一部分,最好乖乖听话,不然的话大不了我们还有潜伏在屋外的女兵同归于尽。”   风仪莎心下一惊,看来Annie是有意引她过来的,糟了,李书瑶一定是被擒住了。“放了她们,我随你处置。”   “哈哈哈,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Annie细长的手指捏着风仪莎的下巴,艳丽的指甲不留余地地扎进她的肉里,随之将她甩开。“绑进去。”   风仪莎被狠狠地丢在点点的眼前,点点看到妈妈,哭得更是凶猛了。   “风冉,今天我要让你儿子还有你的战友,亲眼看着你怎么被折磨死的。”   被五花大绑的李书瑶此刻意识涣散,被拖进来之后瘫软在风仪莎的身边。   “啊,你不会忘了我家的老本行吧,没事,我就给她注射了一点点。”Annie的12公分的细跟高跟鞋,踩着李书瑶刚被注射毒品的针孔,慢慢地碾压直到出现青紫的痕迹。   “混蛋,放开她。”风仪莎挣扎着起来撞开Annie,李书瑶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畅快,风仪莎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她恨不得想把Annie撕碎。   Annie身边的彪形大汉,一脚就把风仪莎踢开好几米远,腹部的创口震裂,火辣辣地灼烧着五脏六腑,Annie给的手机也一并滚出了口袋。   风仪莎靠着背后的墙才找到一点支撑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底下的动作却没有停,能不能成功就看天命了。   Annie命令手下将风仪莎捆绑在椅子上,手上李书瑶的军刀泛着冷冽幽幽的蓝光。风仪莎好像从她身上看到了先前自己折磨她手下的影子,原来自己被恨主导的时候是这么阴鸷的。   Annie的生物好像很好,风仪莎能清晰感受到那一刀稳稳地扎进离她心脏只有一公分的地方,随着心脏跳动,好像还能感受与刀刃相触的痛感。军刀拔出的一瞬间,一股股鲜血就冲破风仪莎的身体,溢出来。   一刀又是一刀,明明痛得要死,但风仪莎却觉得无比畅快,Annie疯狂的嘶吼声,点点害怕的哭声,李书瑶痛苦的呻yin声,一切一切都好像和她了一个世界那么远。   死,有时候很容易,但现在对于风仪莎来说,太难。明明能感受到自己身上大量的血被剥离自己,却又死不了,这种痛苦就像无数只小虫从血管里涌出来。   卢阳阳看到显示屏上自动连接的视频,吓得脑子混沌一片,两只手颤抖得不知道该放哪了。这要是让队长知道可不得急疯了,“老罗头,老罗头快过来。”   罗绍赶紧从位置起来挪过去,一看到视频,吓得紧紧捏住卢阳阳的手臂,“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刚刚自动连上的军线,这段视频还在继续,一定是仪莎为了让我们探测到里面的情形拍的,只是现在的情况能给队长看嘛?”卢阳阳的也是一身虚汗地分析。   罗绍差点跳起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反驳道,“当然不行了,这事得找莫老大。”   但是,越霖同样在他们那小组上的电子显示屏上跳出了同样的画面,车里的气氛一下降到了冰点,小组的队员谁都不敢说话,生怕成了队长爆发的导火线。   莫远忠拍了拍越霖的肩膀,想说什么却被越霖打断。“莫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不可能。”   越霖的口气坚定但字字透着怒火,谁都听得出。莫远忠本来也心急,看到自己最看好的队员现在这么失控,火一下就上来了。“你冷静一点,好嘛?”   “我很冷静。”越霖一字一顿地说道。   “冷静个屁。”莫远忠真想把他拉出去好好打一顿,但是情势不容他这么做。“郑谨言,卸了他的装备。”   “莫队。”郑谨言为难地看了眼越霖,转头试图想让莫远忠改变心意。   “莫队,你不能这样。我老婆孩子都在那里,现在你要卸了我的装备,不参与这次任务,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仪莎被她折磨死,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嘛?这样我还能算是个男人嘛?”越霖的火气把郑谨言和梁冰都惊到了,梁冰赶紧把越霖按住,现在喝大队长产生争执,没什么好处。   莫远忠指着越霖的鼻子,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骂他才好。“郑谨言,愣着干什么,卸了他的装备。”   “莫队,真卸啊?”郑谨言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战战兢兢地问道。   莫远忠一把扯下身上的通讯器砸过去,一个两个都这样,还能不能让他省省心了。“老子说话你没听懂啊?”   梁冰按着奋力挣扎的越霖,郑谨言颤颤巍巍地缴了他的枪械和身上一切的作战装备。越霖的痛苦他们不懂,但他们之间任何一个人都不好过。风仪莎是战魂女子突击队的尖刀,现在遭受这种折磨,无疑是在战魂的每个人心上都狠狠地扎了一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神秘人   被卸了装备的越霖,最终被莫远忠叫了人过来押走了。莫远忠说不痛心是假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仪莎和越霖都是他看好的手下。本来这件事走正常途径是轮不到战魂的,但因为涉及了战魂的队员,所以莫远忠厚着老脸找蒋旅长把它揽了下来。   现在仪莎已经违反命令,擅自出动被俘,如果连越霖冲动做出了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对他以后的发展就是块绊脚石。   “莫队,这样对队长是不是太过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被遣退的气啊。”梁冰亲眼看着不甘的越霖被送走,觉得莫远忠做得过了。“我相信队长能控制好的。”   “你相信有个屁用,都他妈给老子把心稳住了。”莫远忠气急,下手狠狠地往梁冰脑门上抽了一记。   莫远忠都这么说了,谁还干再为越霖求情,一个个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视线都凝上了显示屏。   Annie看仪莎挣扎在垂死的边缘,却不想她死得太轻松了。每当看她快撑不住了,就给她打一剂强心针。   “怎么样,是不是以为再也见不到阳光了?”   风仪莎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眼睛里灰暗一片,早就没了往日的神采。这样一次一次的折磨,风仪莎甚至连痛感都麻木了,她此刻就像失去神智的木偶一样,任凭Annie处置。   “队长。”李书瑶轻声地喊着风仪莎,她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不在沉迷那种异样的感受中,亲眼看着风仪莎一遍一遍地被凌虐,她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   Annie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将李书瑶架了起来,三三两两凑成一团,对李书瑶拳脚相加。但凡李书瑶还有一丝力气反抗,都不会这样狼狈。磕破的嘴角火辣辣的,还带着一丝腥气。这样承受他们的摧残,总好过看着队长被打,至少现在心里没那么压抑。   “青鸟,蜂王和太子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应,会不会出事?”黄珊打开电台和季璃她们通话。   季璃深吸一口气,“不是会不会,是一定出事了。”   “我去她奶奶的,我们杀进去,和她们来个玉石俱焚。”黄珊不淡定了,要让她这个好脾气的大小姐爆粗口,恐怕是真的气急了。   “杀你个头啊,我们这是在市区啊,不是荒山野岭,万一他们手里有炸弹,你让周边的居民活不活了?让你救人的不是让你害人。”季璃真想通过瞄准镜给黄珊来上一枪,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脑子一点不够用。   “好了好了,她也不是有意的。青鸟,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龙思涵赶紧岔开话题,季璃说得是实话,黄珊太冲动了,可能会造成市民们的恐慌。   季璃看了眼段蓉,点了点头。“等。”   等?她们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如果她们不采取行动,谁保证风仪莎还有李书瑶和点点的安全?身为军人成为敌人的俘虏,对她们而言就是在她们身上打上了最残酷的烙印。   “各自建立防线,等待银狼他们的支援。”这种情况下,季璃不可能一一跟她们解释清楚,但是她心里清楚得很,没有莫老大的支援,她们擅自行动不仅救不了仪莎,更是去送死的。   “二小姐,已经很晚了,这里有我们就够了。”   风仪莎听到这沙哑的声音浑身一震,她试图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她只看见了一个半藏在阴影里的黑衣男人。一定是出现幻觉了,这怎么可能。   Annie折腾了很久,终是累了。现在身边的都是对父亲忠心耿耿的手下,把这里交给他们,自己也能安心地休息一会儿。如果不出意外,也许后半夜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中国军方绝不会放任自己对他们的军人胡来的。   神秘的黑衣男子看Annie进另一个房间休息了,转头看向满脸疲惫的其他弟兄,说道:“哥几个累了的话休息会儿吧,这里我看着就行。”   “老六,还是你靠谱,你先看着,哥几个就眯一会儿。”某个男人勾住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那个神秘的男人始终窝在那一片阴影中,风仪莎几次想试图看清他的脸,终究是徒劳。她也跟自己说过不可能,但是心里又存着一点可悲的希冀。痛过之后突然又停止一切折磨,这样的精神倦怠让风仪莎渐渐沉睡过去,这样恢复一点体力也是好的吧。   莫远忠以及S市公安的到达的时候,和声琴行已经重归宁静了。季璃看到莫远忠时,充满了希望,眼泪也不自觉地滚落了。   “青鸟,你和迷药继续留在天台隐藏准备狙击。”   “青鸟、迷药收到。”有了莫老大的指挥,季璃和段蓉整颗心都定了不少。   越霖不在,所有的指挥只能由莫远忠一个人来,“黑熊,刺猬,你们分别带两小队包抄进去。”   “黑熊收到。”郑谨言带领A小组整装出发。   “刺猬收到。”罗绍紧跟着郑谨言一起出动。   莫远忠的手下已经派下去了,公安那边也开始下达指令了。“松狮、羚羊、白虎各自带队支援在琴行周围警戒的女兵,随时配合军方的调配。”   “收到。”   一切事宜都在黑夜中井然有序地进行着,所有人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事情的成败就在今晚了。   在底楼把守的警戒人员在极度疲惫的放松状态下,被郑谨言他们绞杀致死。郑谨言朝梁冰摆了摆手,示意他小心楼上。鞋跟和地板的接触,总是不合时宜地发出一些声响。   骤然间,大厅轰然明亮。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们端着枪整齐地站在楼梯口,枪口对着郑谨言以及他的队员们。Annie真的是聪明至极,她几乎把握准了每一条信息,瓮中捉鳖的把戏让她被冲很蒙蔽的心痛快不已。   “欢迎打开地狱之门。”   郑谨言端起手中的MP5准备射击,能干掉一个是一个。但是随着Annie手指的方向,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枪。这栋楼不知道藏了多少炸药,他不敢拿这么多战友的性命做赌注。   Annie转着手中的遥控器,云淡风轻地说:“我来了,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能有这么多优秀的军人陪葬,真是荣幸之至。”   “你……”梁冰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狠狠打一顿,这女人越漂亮越有一副蛇蝎心肠,他总算是见识到了。   “本来这是我和风冉的私人恩怨,只怪你们自己蠢牵扯进来,实话告诉你们,我在这里放的炸药,足够毁了整个S市。”Annie邪佞的笑容在嘴角绽开,得意地炫耀着她手中掌控着S市几万人生死的遥控器。“只要我轻轻按下它,S市就会瞬间成为一片美丽的火海。”   Annie的这番话着实都把他们吓到了,整个S市这个代价太大了,谁敢罔顾这么多生命轻举妄动?“你疯了嘛?那些市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因为你个人的仇恨,夺走他们的性命?”   “不不不,你们把我们称为恐怖分子、毒贩,我们是没有人性的不是嘛?”Annie不怒反笑,良心这东西早在她立誓为父亲和Lee报仇的那瞬间灰飞烟灭了。她何尝不想做一个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可是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回忆,走到这一步都是他们逼的。   莫远忠在外面实时监听着他们里面的动静,听到Annie这样嚣张失控的言语,对郑谨言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惹怒她,不能让S市几万人的性命陷入危险。   风仪莎被房间外的动静惊醒了,房间里除了她们这几个俘虏外,只剩那个神秘的黑衣男子了,她颤抖着双唇,嘴里吐出几个零散的字。“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猜,神秘的男人是谁?   ☆、第五十五章 生死关   风仪莎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答,神秘的男子保持着她之前清醒时的状态,如果不是之前亲耳听到他讲过话,风仪莎大概不会认为他是个活生生的人。   Annie尖锐刺耳的声音扰乱了风仪莎的思维,她的注意力成功地转移到那些能毁了整个城市的炸药上。她从来没质疑过自己出的每一场任务,但她害怕了,她怕因为她,让整个S市化为乌有。   点点近在咫尺,风仪莎却没有拥抱他的机会,只能看着他从醒着哭到睡着。是她没用,明明身为最尖锐的女兵,却沦为阶下囚,害了一个又一个,她死了也许所有人都解脱了。   风仪莎将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在脚上,狠狠蹬了一下椅腿,强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椅子连带着风仪莎一起重重倒在地上。鲜血沿着脑门一股一股流过脸颊。   黑暗里的人再也坐不住了,迅速冲向风仪莎,把她扶了起来。在风仪莎昏迷前一刻,终于见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她甚至来不及有什么感受,就陷入深度昏迷。   而被卸了装备的越霖,半路劫了带他回战魂的车。在莫远忠的眼皮子底下,又偷偷溜到了现场。里面的情形他统统不知道,脑子里只留下风仪莎发来的视频内容。   躲开了黄珊和方圆,他顺着水管爬上了二楼。被窗帘封闭的房间,他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势,他把今生所有的运气,都用来下这一场赌注。是他运气好吗?窗户竟然是没有锁死的,当他夺窗而入的时候,正看到风仪莎自残的画面。   “仪莎。”   越霖将抱着风仪莎的男人一个过肩摔,但是并没有得逞。男人稳稳地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越霖,眼里透着冷冽的杀气。   “是你?”越霖看到对方的脸孔,手下的力气不禁就松了。   男子看到赤手空拳就想上阵的越霖,嘴角的弧度不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他转身走向他一直待着的角落,扔了一把MP5给越霖。“是时候大干一场了。”   越霖接了枪,视线凝在了点点身上,他还太小,经不住这样的变故。李书瑶的通讯器还在,越霖通知了黄珊在下面接应,他把窗帘撕成条把点点送了下去,直到这时候,他才松了半口气。   李书瑶突然清醒过来,看到准备出去厮杀的越霖,觉得不能放纵自己的脆弱了,“越队,我也想宰了那帮狗崽子。”   神秘男子解了她的束缚,李书瑶抹了抹嘴角干涸的血渍,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抄起自己遗落的枪。她回眸看了眼昏迷的风仪莎,队长,我一定要把那群滚蛋统统消灭。   郑谨言他们对Annie束手无策,而此刻越霖和李书瑶他们从里面杀出来了。机枪不停地对着Annie的手下扫射,鲜血迸溅,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队长,他们有炸药。”郑谨言声嘶力竭地吼道,生怕越霖听不见,还来得及吗?   一瞬间枪声平息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眼看着Annie要按下那按钮了,梁冰瞄准Annie的的握着遥控器的手,扳动扳机。但是终究是晚了,当所有人都在震惊和认命中等待大爆炸的到来时,却一切平静。   “你所谓的炸药,早在一开始就全都被我掉了包。”那个男人慢条斯理地陈述着没有爆炸的原因。   Annie愤愤地捂着受伤的右手,自己计划地这么周详,却没想到家贼难防。她对着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地骂道:“Yang,你个吃里扒外的混蛋,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吃里扒外?不,我跟你们从来都不站在同一边。”男子毫不留情地一枪射入Annie的心脏,这是她欠仪莎的。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的话,一切都不会这么顺利,或许仪莎会被折磨死,或许整个S市会覆灭……太多或许,最后汇成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结局。   风仪莎和李书瑶被及时送往了医院,剩下的队员们进行最后的情理,这次任务以伤害最小的形式结束了,而莫远忠那颗心终于也定下了。   任务结束,鸢尾的姑娘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去看望风仪莎和李书瑶,而是齐齐地凑到郑谨言的面前了。   “怎么了一个个的,任务都结束了,干嘛还哭丧着脸?”郑谨言好笑地看着这群女孩子,也不知道搞什么鬼,“等会让晓晓过来找我,莫老大刚喊我来着。”   “谨言,你等等,我们有话跟你说。”眼看郑谨言要走了,季璃开口叫住了他。   “晓晓……晓晓她牺牲了。”段蓉握着季璃的手,低着头不敢看郑谨言。   郑谨言二话不说冲上去抓住段蓉的肩膀,使劲摇晃着,“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谨言,晓晓牺牲了。我说我们方晓晓!蜜糖!她再也回不来了。”段蓉抬起头,看着郑谨言,每一个字都刺进郑谨言心里,也刺进她们每一个人的心里。   郑谨言甩开段蓉,一拳砸在汽车盖上,深深地陷下去一块,“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抛下我?”   方晓晓的遗体安稳地躺在苏蔓开回去的那辆车里,因为苏蔓不敢影响任何一个人,所以选择了隐瞒下来。当郑谨言抱着那具已经失去了体温的冰冷躯壳时,他竟想陪着她一起去了。   “谨言,我们知道你难受,我们都不好过。晓晓让我们转告你,她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活下去。”季璃哽咽着安慰郑谨言,明明自己也难过得很,要怎么去安慰别人。   军区医院的气氛同样也是冷到了极点,病危通知单一张一张下着,越霖签得手都抖了。陆悠抱着点点,一边哄着他,一边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风仪莎还没脱离危险,他们不敢把这消息告诉风家人。   这次任务让战魂元气大伤,莫远忠手底下的尖锐女兵死的死伤的伤,他也想好好哭一场。可是他是他们的大队长,如果连他都管不住自己的情绪,下面的人又怎么能安定下来?   方晓晓下葬那天,雨下的特别大。郑谨言和梁冰他们抬着晓晓的遗体,一步一步迈向烈士陵,深深浅浅的脚印一路延伸。郑谨言的眼泪混着雨水肆意滑落。   再见了,晓晓,我的最爱的人。   郑谨言亲吻着冰冷的石碑,他再也看不到方晓晓的笑脸,再也触摸不到她了。所有的所有,都定格在那张笑靥如花的照片上了。   风仪莎从手术室出来后,一直躺在重症监护室,一躺就是半个月,丝毫没有苏醒的痕迹。越霖每天隔着玻璃看风仪莎安静地躺在里面,身上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和线。要不是心电图上还有起伏,越霖都快以为他也要失去她了。   “越队,老大会没事的,你先去休息吧,都半个月没好好睡过了,别到时候老大醒了你倒下了。”段蓉刚从荣之帆那边询问情况出来,又看见越霖一动不动地站在重症监护室窗口了。   现在郑谨言不吃不喝不睡,整个跟活死人一样,越霖又整天忧心忡忡神经紧绷的样子。一场任务结束,完全没有往日的轻松快乐,所有人都沉郁得快憋出病了。   风仪莎重伤昏迷的消息还是没有瞒过风家人。黎暖玉几次都要哭晕过去了,她前世是造了什么孽,今生命这么硬,先是死了老公,后来死了儿子,现在连女儿都生命垂危。   黎暖玉紧紧抓着越霖的手臂,如果不是靠着这点力气,她一定是要瘫在地上了。“越霖啊,你老实跟妈讲,莎莎她能醒过来吗?”   风正拄着拐杖,敲击着地面,“阿玉,你也别急别哭了。我们仪莎命大,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晓晓牺牲了,但是她还在,在每个人心里,永远!   (继续咬手帕,抹眼泪)   ☆、第五十六章 涅槃   重症监护室前的走廊简直就是被战魂队员和风家人承包了,除了雷打不动的越霖和黎暖玉,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看望风仪莎。   “快,赶紧找赵医生,准备手术。”   越霖就被莫远忠拉去谈个话的时间,怎么仪莎就又出事了呢?越霖跟着推床一路小跑到手术室门口。“医生,她这是怎么了?”   “家属请止步。”护士把越霖挡在了手术室门口。   莫远忠随后也赶上来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躺在监护病房,怎么就一下又病危了呢?   四个小时过去了,除了让越霖签字是说的一句心脏供血不足,都没有其他消息传出来。越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相信医生,但还是没有办法抑制自己内心的狂躁。   莫远忠看不下去了,偷偷到药房弄了点安眠药混在水里让越霖喝了。整天这么绷着神经,连个好觉都没得睡,再好的身体都要垮啊。倒不如让他先好好睡一觉,但凡有什么事,都等他醒了再说。   大概是因为太累了吧,越霖这一觉整整睡了两天。当他醒来的时候,病房外阳光正好,斜斜地洒落在他的脸上。风仪莎已经搬出了重症监护室,安静地躺在越霖隔壁床。即使她还昏迷不醒,但因为前晚的手术,总算是脱离了危险。   风仪莎身上各种杂七杂八的线和管子连接着维持她生命的仪器,心电图缓和平稳,即使是微微的波动,也足够越霖坚信她能够挺下来。   陆悠给越霖带了两件换洗的衣服,这半个多月越霖一直守在风仪莎身边,身上的衣服还是出任务那天的,再不换掉人家医生大概都不敢进门给风仪莎做检查了。   越霖打了点水回病房,给风仪莎擦了擦脸和手。看着她浑身是伤的躺在病床上,而自己又无力替代她痛苦,越霖心里满是心疼和自责。他抓着风仪莎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印上他温暖的印记。“仪莎,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身陷险境了。”   季璃和段蓉请假来看仪莎,但是在门口看到越霖温柔地抓着风仪莎的手,诉说着什么的时候,她们停下了脚步。她们第一次看到越霖这么柔情的一面,现在这一刻只应该属于他们俩,季璃她们怎么忍心打扰呢。   苏蔓她们还留在战魂继续常规训练,眼见季璃和段蓉毫无所获地回来,她不禁停下手中的动作,和黄珊,方圆凑成一团。“队长怎么还不醒,越队长都急成什么样了?”   “可不是嘛,越队这么没日没夜地陪队长,还不是莫老大心疼他和队长,硬给他批的假。”方圆也皱着眉附和道。   “哎,谁能想到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任务,竟成了我们战魂的大变故。”龙思涵拍了拍她们的肩,也不顾什么形象,一屁股坐到地上。   “苏蔓,你不是去看过李书瑶了嘛,她怎么样了?”   想想李书瑶的遭遇,苏蔓就觉得憋屈。虽然她们俩平时没事干就知道打嘴仗,可革命的感情都是斗出来的啊,“她被注射的量不多,凭她的意志应该很快能戒掉吧。”   “都聊天不训练干嘛呢?很闲嘛?”风仪莎不在地日子,鸢尾的训练都由季璃指配了。原本季璃对她们偷懒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由于最近心里实在堵得慌,连带着下达的训练任务都比先前艰巨。   黎暖玉一下班就赶紧赶往医院了,就算她很清楚有越霖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但她就是怕仪莎突然醒过来,却见不到她。   当黎暖玉推开病房的门时,只感觉天旋地转,浑身发着虚汗找不到着力点。那是幻觉嘛?怎么会这么真实?   坐在风仪莎病床边的男人激动地站起来,迎向黎暖玉。这个称呼在他的记忆里封尘了太多年。“妈。”   “厉扬,真的是厉扬啊。”黎暖玉被拥进温暖的怀里,这么真实的感受怎么可能是幻觉。“妈的好儿子,你还活着啊,我还以为你……”   “妈,我好好地活着呢,对不起,前些年让您难过了。”   风厉扬紧紧地抱着妈妈,那年的大爆炸让他失去了记忆,身陷狼穴。时隔多年,等他记起一切的时候,却是要迫害自己亲妹妹的时候。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他的手上是不是要沾染上仪莎的鲜血还有S市所有市民的鲜血了?   越霖打了水回来,给久别重逢的风厉扬和黎暖玉倒了杯热水。越霖把杯子递给风厉扬的时候问道,“大哥,那你以后会回战魂吗?”   “嗯,前些日子在军区司令部配合调查还有我的资料归档,可能下个月就会正式调回战魂了吧。”厉扬抿了一口白开水回答。他说的这么云淡风轻,只是不想让黎暖玉知道,前半个月他被关在小黑屋里没日没夜被审讯时的狼狈,她只要知道最终结果就够了。   黎暖玉现在内心一度平静不下来,手不停地颤抖着,杯子中的水因为这颤抖,泼出了不少。厉扬没死这个大好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风家所有人,他们一定会高兴坏的。   “妈,等会儿我会陪你去看爷爷奶奶的,冉冉现在还没醒过来,需要静养,就不要把爷爷奶奶喊过来了。”风厉扬当然明白妈妈的心思,只是这里是医院,实在不适合认亲这种大场面。   越霖友善地提醒了一下风厉扬,“仪莎好几年前就改名了,她不再是风冉了,而是风仪莎。”   其实吧,越霖就是对当年Lee亲热地叫仪莎“阿冉”耿耿于怀,也不想再想起对风冉充满仇恨、毁了他们战魂平衡的Annie。   风厉扬和黎暖玉走了没多久,昏迷的风仪莎突然开始在梦里挣扎,心电图的起伏开始变得紊乱起来了。“哥,哥是你对不对?”   越霖赶紧按了铃把医生叫来了,经过一番周密的检查,总算得到了一个比较乐观的回应。“中校同志,她这是要清醒的前兆。你们没事多跟她讲讲话,给她一些正面的刺激,就能唤醒病人的意志了。”   越霖听到这个好消息,竟激动地手足无措。他抓着风仪莎的手,一遍一遍地诉说着他对她的爱,点点对她有多想念,还有她最敬爱的大哥还活着。   说着说着,越霖趴在病床边上睡着了,即使在梦里,还是紧紧抓着风仪莎的手,深怕一松手,仪莎就会随着夜风消失不见。   风仪莎在梦里听到好多人在喊她,她想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出来,可是就像有一双手死死地拽着她,不让她回到现实的世界。可是后来,梦里的呼唤越来越频繁,她想清醒的信念越来越坚定,终是战胜了无尽黑暗中禁锢她的那只无形的手。   当她睁开双眼的那一刻,病房里昏暗的灯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样的亮度。清醒那一刻,浑身的痛觉一起恢复了,她只感觉自己四肢百骸好像一根根被拆碎了一样,皮肤上像背千万只虫啃噬之后浇上了一桶盐水。   可是她感受到越霖紧握着她的那只大手的温暖,当看到越霖皱着眉安睡在她身边时,好像一切不适都缓和了不少。一切都过去了吧,还活着真好。   越霖睡得极不安稳,风仪莎轻轻地动了一下身子,就把他从睡梦中震醒了。风仪莎无法形容越霖看到她清醒时的表情,时间就像停在了那一秒,亦或是越霖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感受都定格住了。良久才回过神,跌跌撞撞地亲自把医生拖来,给仪莎做全面详尽的检查。   “没什么大碍了,注意休息。”   要不是风仪莎现在还虚弱得很,越霖一定会把她抱起来,在空中转圈,庆贺这个好消息。   隔天,收到消息的黎暖玉和陆悠各自带着一大锅大补汤过来看风仪莎,好在医生说她现在只能吃清淡的流食,不然两大锅补汤喝下去,没被Annie虐死,也喝补汤喝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 秋后算账   自从风仪莎醒了以后,越霖总算安心回战魂了。虽然莫远忠时不时要说他两句,终究心里是偏向越霖的。或许是因为越霖回来了,战魂的气氛总算没那么凝重了。郑谨言每天发了疯似的训练自己,一次一次突破生理极限,好像只有腿挪不动了,手抬不起来了,眼睛睁不开了,才会忘记晓晓离开的事实。   “队长,谨言也不肯去心理咨询室,整天就这么玩了命的训练,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崩溃的。”除了越霖,就是梁冰和郑谨言最要好了,眼看着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现在活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梁冰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越霖让梁冰不要太担心,郑谨言那边他会处理好的。梁冰得到了越霖的承诺,安心地继续他的日常训练。他知道,越霖一定有办法。   梁冰走远了以后,越霖双手环在胸前,逆着光看向远处挥洒汗水的郑谨言。他懂郑谨言现在的痛苦,他也一度迷失在这样的无措和彷徨中但上天终究是偏爱他的。郑谨言现在需要的是真正意义上的情绪宣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无度地浪费精力。   郑谨言已经数不清自己在泥潭里做了多少个俯卧撑了,八百个?一千个?还是更多?当眼前突然被阴影笼罩,背部受力被死死地压进泥潭,他连一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也好,溺死在泥潭就什么都不必多想了。   “这样自虐,方晓晓就能重新活过来了吗?”越霖抓着郑谨言的领子,将他从泥里拎起来,锐利如刀的视线直逼郑谨言已经尽失神采的眸子。   郑谨言听到方晓晓的名字,心好像被狠狠地撕裂,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视线里。他垂下了眼睑,皱着眉不说话。   越霖怒其不争地看着他,反手将他甩进泥潭,溅得越霖满身的泥水。“想死很容易,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你觉得你现在还承受得起方晓晓的爱吗?”   郑谨言还是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躺倒在泥水里,太阳光很刺眼,刺得他根本睁不开双眼。   “郑谨言,你站起来,站起来好好看看你呆的地方。这里是你的发光发热的地方,也是方晓晓最后的归宿,是我们所有飞鹰和鸢尾队员倾尽一生的地方。”越霖抓过郑谨言,把他从泥潭里拽了出去,一路拖着他,带他踩着这片他们都热爱的土地,带他看看他们挥洒青春和汗水的土地。“我们是军人,我们是战士,铁血不屈,刚毅不折,这才是我们。”   “你再看看他们,我们的战友,我们的兄弟。每一个人都担心你想不开,担心你崩溃。”越霖捏着郑谨言的下巴,迫使他环顾那些正在训练的战士。   罗绍他们停下了手中动作,队长现在的神情阴冷得恐怖,谨言的状态能不能承受是他们最关心的事。   “方晓晓到最后都是作为一名令人敬佩的战士,英勇地活着,光荣地牺牲。她不在了,你应该好好替她活着,这样折磨自己很光荣嘛?你敢不敢问心无愧地看看你的肩章,看看我们的队徽?”   越霖的话给了郑谨言当头棒喝,是啊,他是一个军人一个战士,一个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人?现在这样的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懦夫而已,有什么资格谈什么保家卫国,凭什么说为人民服务?   “清醒了吗?”   所有人都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郑谨言瘫倒在地上,梁冰不忍心想上去扶他,却被越霖拦住了。这时候谁也帮不了他,能不能走出这个阴霾,只能看郑谨言自己了。   “对不起。”   这么长一段日子以来,他们第一次看到郑谨言这么歇斯底里地嘶吼大哭,哭出来就好,把情绪都憋在心里,压抑久了就危险了。梁冰和赵高冲上去把他扶起来,一记拳头轻捶上郑谨言的肩膀,似哭又似笑。“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梁冰,赵高,带他去心理咨询室。”越霖脸上的阴寒散开了,总算露了点暖意。   “是。”   后来,郑谨言去医院看风仪莎的时候,仪莎正抱着点点给他讲故事呢。黎暖玉坐在病床旁细心地削苹果,看仪莎一天一天好起来,心里总算一块石头落了地。   “仪莎。”   风仪莎把点点交给黎暖玉,让黎暖玉带他出去逛逛。怎么说都是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黎暖玉心里清楚得很,仪莎有些话和他说,她不适合在场。   “对不起,谨言。因为我,害晓晓牺牲了。”风仪莎自责地看着郑谨言,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自从醒了以后,她常常在梦里梦到晓晓死在她怀里的情景。她总觉得那其实就是场恶梦,梦醒了,晓晓还在。   因为越霖,郑谨言已经正视晓晓牺牲这个事实了。回想起来,心总是有些抽痛,但事实毕竟是事实。晓晓的牺牲并不能怪仪莎,她的使命如此。“仪莎,晓晓她是个战士,我们都是。”   风仪莎叹了口气,病房外阳光正好,暖化了整个夏天,怎么暖不了她的心。“她终究是为了救我死的。”   “我都放下了,你还放不下吗?”郑谨言顺着风仪莎的视线看出去,好像方晓晓在那蔚蓝的天空,看着他们笑呢。“晓晓,不会愿意我们这样的。”   风仪莎嘴角抽了一个苦涩的弧度,从参军那年开始,方晓晓一直就陪在她的身边。这些年,除了收获了她和越霖的爱情。唯独她还有方晓晓,季璃,段蓉之间的友情刻进心底了。只是没了方晓晓,不管以后新人招得再多再好,鸢尾再也不完整了。   “妈妈,妈妈抱。”   黎暖玉抱着点点进病房,给风仪莎接过手。这孩子自从那件事过后时常要找妈妈,一会儿看不见就焦躁不安。“小郑,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聊天了,这孩子闹得太厉害了。”   “没事,那仪莎我下次再和队长他们一起来看你吧。”郑谨言捏了捏点点肉乎乎的小脸,“点点,干爸下次给你带好吃的。”   “点点,跟谨言干爸说再见。”   点点听话地抬起头,在郑谨言脸上吧唧一口。“干爸爸再见。”   点点很可爱很暖心啊,郑谨言也曾经想过以后能和方晓晓生个可爱的孩子,不可能了,这世上不会有属于他和晓晓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想着,心总还是会痛,如果哪天不想了,不痛了,那便是他去找她的那天吧。   风仪莎在医院呆了近三个月,身上的伤口从最初的血肉模糊但现在结痂脱落,留下的刺目疤痕永远提醒着她这次惨痛的经历。她天天想着回战魂,终于等到出院了,准备去莫远忠那里销假,手扶着门脚下却千斤重。她违反命令擅自出任务这笔账,莫远忠还没跟她算呢。如果不是她的话,战魂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   “莫队。”风仪莎还是扣响了莫远忠办公室的门,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那扇紧闭的木门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季璃和段蓉担忧地盯着那扇门,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莫远忠重罚了风仪莎。   风仪莎走出办公室,战魂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她的战友,她热爱的土地……莫远忠的决定,她没有犹豫地接受了,即使她心底在痛苦地喧嚣,她还是接受了。   “季璃,鸢尾交给你了。”   “队长。”季璃心下一惊,莫队就这么狠心,因为这次事件要把队长赶出战魂嘛?“莫老大他……”   “什么都不要问,好吗?”风仪莎摆了摆手,一个人静静地走着,不让任何人跟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倒计时   ☆、第五十八章 婚礼破坏狂   风仪莎被调离战魂的事,又一次将战魂的气氛降到冰点。鸢尾的姑娘们为风仪莎鸣不平,但是仪莎最后还是安然地接受了,她的心和灵魂在这里,不管走多远,都会回来的。   “莫老大这次过了吧,把仪莎调走,队长和鸢尾怎么办?”梁冰十分不理解为什么莫远忠这次下手这么狠,犯了错罚归罚,不至于这么较真吧。   大家都不希望风仪莎离开,可是偏偏当事人还劝慰他们放宽心,也实在是让人想不通。   莫远忠那几天窝在办公室里,烟一根一根燃着,想到就抽一口,想不到就让它那么燃烧着。屋子里满满腾腾的都是烟草燃烧的白烟,呛得喉咙痒痒的。把风仪莎调走怎么可能是他愿意的,但是司令部亲自下达了命令,他也只能照做。明明自己也很心痛,还要扮黑脸。   风仪莎后来才知道,自己被调到军区侦查连是爷爷动的手脚。   因为点点才一岁多,经历了那些之后就有严重的焦虑症,只有风仪莎在身边才有所缓和。风正老爷子心疼曾外孙,但是又深知风仪莎绝对不会离开部队的,干脆把仪莎调回军区,让黎暖玉带着孩子住进家属楼,好让风仪莎有时间多陪陪点点。   对于点点的焦虑症,风仪莎又是心疼又是自责,孩子还太小,她这妈妈也太不尽职了。   在侦查连的一年多,风仪莎一下训练,几乎把所有空余时间都留给了点点。在侦查连假期也比在战魂多,放假的时候就带着点点去玩。妈妈的关怀就是冲淡一切恐惧的源泉,点点的焦虑症,慢慢地减弱了,甚至风仪莎故意一两天不出现,点点也不哭着喊着找妈妈了。   风仪莎回宿舍,就看到点点和黎暖玉玩得特别高兴,一点都没有焦虑的症状了。“点点,想妈妈嘛?”   “奶奶陪点点玩,妈妈要训练。”点点小朋友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跟风仪莎说着。   “莎莎,刚跟你爷爷通过电话,厉行和季璃的日子定了。”黎暖玉拿了日历,捻着那一张张薄纸,翻到了做好标记的那一页。   四月七号,春暖花开的日子,又是一场见证爱情的日子。她们所有人都一步一步迈向幸福的时候,晓晓,你在天上还好嘛?   化妆室内,季璃穿着□□的婚纱,她此刻晕晕乎乎的,就像一脚踩进了棉花里,这幸福的感觉就跟做梦似的,一点真实感都没有。镜子里玲珑俏丽的佳人,今天就要和她最爱的男人迈入婚姻的殿堂了,从今天起,她就要开始幸福的旅程了。   “如果晓晓也在就好了。”季璃望着门口怅然若失。当年风仪莎结婚的时候,同一个酒店,同一个化妆间,方晓晓就那么拎着打包盒冲进来,可当年终究是当年。   化妆间里一片静默,季璃的伴娘也不在少数,都是鸢尾的队员。提及方晓晓,那种心痛依旧萦绕心头,每个人都忘怀不了。   黄珊赶紧打破着抑郁的氛围,大喜的日子,这样不合适。“今天是我们副队结婚的大日子好嘛,大家都高兴点。”   “就是,都高兴点。屯足力气等会儿还要抢红包呢。”苏蔓赶紧接茬,活跃气氛。   总算,静默的氛围被打破了。   但是点点小朋友很不合时宜地闯了祸。越点点小朋友身为一个如假包换的小男子汉,活了两岁左右,还从来没见过这些闪闪亮亮的首饰。他兴致勃勃地冲向季璃,甜甜地叫了声“舅妈”,季璃还沉浸在他软糯的嗓音中呢,耳朵上夹着的耳坠就被他摘下来了。   “妈妈,戴。”点点摇着手里的战利品,一遍把耳坠递给风仪莎,一边指着自己的耳朵。   风仪莎顿时感觉自己被惊出了一身汗,“点点,这是女孩子戴的,你是男孩子,不可以戴的。”   “男孩子不能戴嘛?”点点小朋友端详着手里这亮晶晶的小东西,心里满满的都是疑问。   风仪莎还有身后的女孩子们齐声回答。“对。”   “男孩子为什么不能戴?”点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因为……”   风仪莎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外面的接新娘的队伍已经来了。苏蔓在门口吆喝着要红包,风仪莎千哄万骗把点点手里的耳坠还给季璃了。   点点可怜巴巴地看着被妈妈抢走的耳坠,亮晶晶的多漂亮啊,为什么男孩子不能戴的,可是他真的好喜欢。边上的阿姨们都那么高兴的样子,哼,他就是不开心。   风厉行好不容易从那些如狼似虎的伴娘手中逃脱升天,刚准备牵着季璃的手,迈入婚礼殿堂,突然发现裤脚管被拽住了。低头一看,点点小朋友死死地拽着他的裤子,眼睛里朦朦胧胧一片。风厉行无奈地收回脚步,大手一揽把点点抱在怀里。   “点点,怎么一揽不开心的样子。”   “妈妈不让我戴亮晶晶。”点点憋着嘴,感觉自己非常委屈地跟舅舅说自己的心酸,完了还一下收不住眼泪,全抹在风厉行那帅气的西装上了。   “完了完了,老大,你儿子完了。”段蓉看到点点的鼻涕眼泪糊了风厉行一肩膀,再看看呆滞在原地的季璃和风厉行,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风仪莎一把抢过点点,玩了命地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跟段蓉说,“段小蓉,帮我挡着点,千万别让我三哥冲出来。”   风厉行的婚礼被点点打上了这么个特殊印记,好在附近有商场,可怜的伴郎一路狂跑到商场,总算按着风厉行的size买了件看得过眼的西装顶着,不然风厉行今天一定会满脸抑郁。   风厉行好不容易熬到冗长的典礼结束,欢欢喜喜地抱着美娇娘回新房,开始他们呢美妙的新婚之夜了。可是谁能告诉他,那只在床上裹着百子被、啃枣子啃得一脸欢快的越点点是怎么个意思?   “舅舅,枣子真好吃。”点点把咬了一半的枣子,递给风厉行。舅舅,看吧,我对你多好。   风厉行,额角抽搐了两下,挑着眉问道:“你怎么不跟你妈一起?”   “太奶奶说了,让我在这里好好坐着,等舅舅舅妈回来。”他可是很听话的好孩子。既然舅舅不吃枣子,那点点就自己吃了。   风厉行额角抽搐的频率更高了,季璃干脆就坐到点点边上,陪他玩儿了。被忽视的风厉行很不爽,明明这是他的婚礼来着,怎么这个小破坏狂一在,就完全破坏了他的愉悦感呢。   “舅妈,我可不可以今晚和你睡啊,妈妈今天骂我了。”点点勾着季璃的脖子,噘着小嘴卖萌。   风厉行忍无可忍了,毁了他的西装,睡了他的床,吃了他的枣子,还敢觊觎他老婆。他一勾手把点点从床上拎了起来,“越梓乐!!!”   点点一点都不怕,吊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真好玩。“舅舅,真好玩。”   风厉行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一点都不舒心。把点点往软绵绵的床上一丢,转身到门口,对着空荡荡的走廊大喊一声。“风仪莎,你要是不赶紧把你儿子拎走,看我怎么收拾他。”   原本和众人躲着,准备关键时刻出击闹洞房的风仪莎一听这话,心想,完了,点点这猴孩子又闯什么祸了?赶紧从角落里飞奔过去,把和季璃玩得正high的点点一把拎走。临走时还狗腿地跟风厉行说:“三哥,新婚愉快嗷~~”   说完一溜烟跑没了,风厉行正准备关门,角落里接到风仪莎信号的人一时间全涌了过去,新婚之夜不闹洞房怎么会好玩呢?风厉行一个人在门边,紧紧握着那把手,脸黑黑的,濒临爆发。   苏蔓一看风厉行那样,赶紧拽了拽方圆的裙子。“怎么看上去,我们进了狼穴的节奏啊。”   “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在我的眼前消失。”风厉行给自己倒了杯水,告诉自己冷静,千万不能冲动。   鸢尾的姑娘们赶紧打消闹洞房的念头,准备开溜,黄珊还准备做最后的挣扎,结果被段蓉一把拽走了。风家的人,发起火来那是相当那什么的,还是不要惹怒了风厉行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九章 战魂依旧(大结局)   一整天的喧嚣过后,当心安静下来的时候,风仪莎只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也许之前还可以骗自己,在侦察连也很好,很轻松,但是当见到所有自己曾经最熟悉的战友时,无法安于现状的的落寞感就占据了整颗心。   “怎么了?”越霖从背后抱住风仪莎,尖尖的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吐着轻微的酒气。   风仪莎挣开他,坐在沙发上,一脸不舒心的样子。“越霖,你说我还能回战魂吗?”   “你想回去?妈和爷爷知道吗?”越霖就着她的身边坐下,叹了口气。他私心里是不想风仪莎回去的,自从那次事件以后,他总是害怕风仪莎在哪一场任务中就永远离开他了。但是他又清楚得很,风仪莎是为了鸢尾而生的。   说到黎暖玉和风正,风仪莎就头疼。调到侦察连也是他们的主意,如果想回战魂,爷爷那边不松口可能嘛。“他们还不知道。但是我特别想回去,我特别怀念那里的一切。”   越霖把她抱紧,如果换位思考的话,他也一定会萌发回战魂的念头。但是回不回得去,不是他们说了就能算的,毕竟上面压着,也还有别人看着呢。   “算了算了,不多想了。你好不容易有假,明天还要带点点回爷爷那儿呢,睡觉去。”风仪莎甩了甩脑袋,想太多了,脑仁都疼了,一切有命。   越霖也只能笑笑随她了。   风仪莎话虽这么说,其实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反正她抽空去找爷爷谈谈吧,就算他不同意把她调回战魂,至少还有战魂的选拔呢。虽然选拔制度改革,变成两年招一届了,凭她的实力,总是能回去的吧,只是早晚的问题。   第二天一清早,点点就蹑手蹑脚地从婴儿房跑到越霖他们的房间,手脚麻利地钻进他们的被窝,两只手把玩着风仪莎的头发,屁股还一扭一扭地把越霖挤开。   越霖被那软绵绵扰人清梦的小屁股弄醒了,半眯着双眼睨着儿子调皮的样子,风仪莎只是皱了皱眉,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样子。他们一家三口,似乎好久没有这样温馨和谐过了。   “爸爸。”点点看到爸爸醒了,转过身子,两节白藕似的手臂环上越霖的脖子,在他脸上印上了一个湿腻腻的早安吻。   “儿子,早。”来而不往非礼也,越霖也亲了亲点点小朋友,微微冒出的青色胡茬扎得点点痛痛痒痒的,点点一把推开爸爸扎人的脸,还咯咯直笑。   风仪莎被他们父子两个早上的温馨的互动闹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被点点和越霖左右夹击,一边脸一个湿腻腻的早安吻。   “早,老婆。”   风仪莎被这样的热情弄得有点晕晕乎乎的,本来就睡意朦胧,又被这简单的小幸福晃得有点沉溺的感觉了。“嗯哼。”   风家因为刚办过喜事,家里还是喜气洋洋的红红的一片。挂在门口的一串串小小的红灯笼还没摘下来,点点就被它们吸引住了,说什么都要抱一个回家。家里的大红毯还没收掉,地上还散落着喜娘撒的喜糖和花生枣子,点点想拾起来吃,结果被越霖把他手里的花生打落了。   点点小嘴一瘪,扑向黎暖玉寻求安慰。“奶奶,爸爸坏。”   “刘阿姨,你先别忙里面的事了,把地上这些花生桂圆什么的先清理掉吧。”黎暖玉也心疼点点,招呼刘阿姨把那些东西收拾掉,忙抱着他到厨房找吃的去,省得他再想着地上这些不干净的吃的。这孩子爱吃这毛病也不知道遗传了谁,一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   黎暖玉前脚刚走,后脚风仪莎就把越霖丢给大哥风厉扬,自己到书房找风正去了。被抛弃的厉扬和越霖相视苦笑,她进去干嘛,他们心知肚明。   风正提着笔,附身练着书法。自从退休以后,也就只能下下棋写写字,修身养性一番了。眼见风仪莎进来,赶忙招呼她过来。“仪莎丫头,快来看看爷爷这幅字写得如何。”   “苏轼的江城子啊,气势磅礴,爷爷你这是老骥伏枥的节奏啊。”风仪莎一看风正这字,心里就更按耐不住了,但又不能操之过急。“退了这么多年,还想着千骑卷平冈呢。”   “哈哈,还是丫头你懂我,爷爷这是人老心不老,要不是退下来了,我现在还能端着枪跟他们年轻人大干一场呢。”风正爽朗地笑着,“风家人,要的就是这样的气概。”   风仪莎狗腿地给风正递了杯茶过去,言语里暗暗透露着自己的目的。“爷爷,您看您都这么积极上进,我也不能给咱风家拖后腿,对吧?”   “哟,丫头,你这话里有话啊。”风正呷了一口茶,靠着红木的椅背,锐利的眼神直视风仪莎。   风仪莎摩挲着双手,既然爷爷这么直接地挑明了,她要还是装傻岂不是矫情。“那什么,点点现在好很多了,您看什么时候把我调回去?”   “侦察连不好嘛?”风正把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拍,吓得风仪莎赶紧往后缩。   “爷爷!”风仪莎努力想为自己辩驳,“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心思,老把我扣在侦察连有什么意思?”   风正又怎么会不知道风仪莎的执念呢?以为她在侦察连过几天安逸日子就能放下那段执念,能好好地带点点,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执拗,一如当初。“你一个女孩子,放任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收收心了。”   “现在社会都男女平等了,怎么您还是女孩子要安心呆家里的老旧思想呢?”风仪莎不满爷爷这样的封建思想,现代社会的女孩子也不必男人差,凭什么她不能在战魂那片土地上发光发热。   “你这孩子。”风正也不多说,挥了挥手让风仪莎先出去。   风仪莎临走时心里还打着鼓,到底爷爷能不能答应,她一点底都没有。虽然风正平时宠着她顺着她,真要一根筋起来,谁都劝不了。越霖和厉扬看风仪莎蔫蔫地出来,就知道事情不顺利,也不上去打探什么,惹她心情不好了。   风正到底还是疼风仪莎的,尽管他十分不乐意老大家两个孩子都去那兽营里受罪,可要是折断她的翅膀,别说风仪莎难过,就是等他进了棺材,也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早逝的儿子。   调令辗转了好久才到风仪莎的手里,当真真切切地拿到那份文件的时候,风仪莎瞬间有落泪的冲动。忐忑了那么久,终于还是顺了她的心。   战魂,我回来了。   风仪莎回战魂那天,飞鹰突击队和鸢尾突击队满员在操场迎接风仪莎的回归。还是熟悉的那些人,还是熟悉的那片土地,时隔一年半,终于又回来了。   当莫远忠得到风仪莎即将调回来的消息时,恨不得拿着扩音喇叭昭告整个战魂,他们鸢尾的主力要回来了。为了迎接风仪莎,莫远忠大手一挥,停了他们的训练,专门等候她。   “立正,稍息。欢迎风仪莎同志回鸢尾。”   瞬间掌声雷动。   风仪莎捂着嘴,感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这辈子能遇到他们,是她一生的荣幸。   “老大,欢迎回来。”   鸢尾的姑娘在莫远忠默认的视线下,一拥而上,将风仪莎团团围住,然后互相默契地一笑,瞬间风仪莎就尖叫着被抛到半空中。耳边盈盈的欢呼声此起彼伏,这样的生活,才是风仪莎真正想要的。   同年夏,战魂的两大突击队被派遣参加爱尔纳国际侦察兵大赛。   直升机突突突地叫嚣着,战魂这片土地上每个人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但是心里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   “集合。”   他们麻利地整着队,没有谁敢怠慢,他们的高度警戒从这一刻就开始了。   “越霖。”   “到。”   “郑谨言。”   “到。”   “梁冰。”   “到。”   ……   “风仪莎。”   “到。”   ……   踏上了直升机,他们就将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了,这样的旅途,他们未曾经历过。结果是好是坏,谁也无法预知,但是他们的脚步仅限在这里嘛?   不,他们的人生旅程还在继续,直到生命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写写停停好几个月,成绩并不理想。也想过要放弃,但还是坚持下来了。三分钟热度是我最坏的一个习惯,其实,现在看来,只要我愿意还是能坚持下来的。   刚执笔时,面对惨淡的数据,心里总不是滋味。也是,文笔也就那样,又不出彩;情节设置也没那么吸引人。留评区多数是广告,腆着脸求评时,不是遭毒舌,就是不走心地赞美。   迷茫,会有吧。反正一度想干脆就留个坑,然后不予理会了。   我一直不知道,如果我真的要做一件事,能做到什么程度,一直如此。因为迷茫,经历过太多放弃,我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是被读者认可的喜悦?还是看到数据上涨的虚荣?亦或是写文本身的快乐?   这几个月,最大的收获是让我看清了自己,并不是任何时候都会轻易放弃的。只要我愿意去做,即使最后的结果并不完美,依旧可以坚持到最后,可以给它一个ending。对我而言这就足够了。   风仪莎在我脑海里存在了许久,也搁置了许久,才提笔把她写进书里。真的是水平的问题,往往在脑海里生动的情节,辗转笔下时,却失去了那种味道。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对它失望了,风仪莎、方晓晓、季璃、段蓉,性格相近却又并不相同。在这本书里,我对四个女孩子灌输的感情甚至超过了男主。开篇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想写的是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情故事,但等真的执笔,才发现自己灌输最深的感情的是她们四个人之间的友情。   风仪莎是整篇文章的主线,以她的视角写了所有的故事,快乐的,悲伤的,焦虑的……她所有对部队的憧憬几乎都是我真实的向往,但我没有她的背景,也没有说走就走的勇气。所以只能书中宣泄我内心无法获得的满足,这样也很好。   写到方晓晓牺牲的时候,我一个人捧着手机躲在被子里哭,也许这在别人眼里是矫情吧,或许从我微渺的文字中无法深切地流露这种情愫。可是方晓晓是真真切切活在我的脑海中的,鲜活的形象,甚至觉得一睁眼,她就是我身边的谁。换句话说,她们四个女孩子活在我的脑海里,只是在我四号宋体下失去了她们真正的色彩。   战魂是一个承载着所有人梦想的地方,当然也包括我的梦想。但我注定只能是一个坐在电脑前,或是握着手机码字的作者,以后应该会走风仪莎没走的教师路。那样热血的青春,肆意张扬梦想的地方,注定与我无缘。   当写完大结局,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的空虚感,是一场美梦做完,又将面临现实的空虚与无措。   我也许还会继续写书,也许还会继续扑街。数据惨淡又怎样呢?读者少又怎样呢?世界之大,总有人和我臭味相投,也总有人对我嗤之以鼻。就算是金钱,有的人趋之如骛,也有的人恨之入骨。我又不是人民币,没道理要求别人都喜欢我,对吧。   喜欢这本书的读者们,再见!   不喜欢的读者们,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 ▂▂||*╮    ╰||| o o |||╯     ||╰╭--╮ˋ╭--╮╯||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书本网【浅沫】整理 │ │ │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